8,带货初体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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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彬很想和总督大佬友好的交谈，可是总督的话又让他有些下不来台，和一般人发的话不同，总督大佬的话总是很显眼，并且也异常的受关注。
而因为总督的发言，有很多厌老师的粉丝也渐渐回过味来。包括其中有很多潜伏的黑子，一下寻找到了突破口。
他们纷纷附和道：『对啊，厌，你怎么这么不务正业？』
『一个多月没播上来就带货是吧』
『你还是厌老师吗，多久没有正儿八经的厌女了』
『厌你变了，变得不再单纯了』
宋文彬看着屏幕上飘过的弹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确，他已经很久，不…可以说非常久非常久没有进行往常的厌女整活了，他甚至都以为观众都忘了他曾经是做什么的了，但是显然他们并没有忘记。
恰如其时的，数字总督再次发言。
『厌，你变了吗？你已经不想整活了是吗？』
宋文彬咬咬牙，说道：“我也想整，总督哥，可是……由不得我啊，真由不得我了，外面都是认识我的人……”
『不要变得庸俗，厌。带货不适合你』
榜一总督今天异常活跃。
宋文彬就没见过总督这么爱说话的时候，只能为难道：“生活…没办法，大哥理解一下吧…”
啪！
一个总督续费的超级标志从直播间飘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则是各种老板大气，老板糊涂的弹幕。
这位完全没有名字，甚至连他粉丝牌都没有的总督，居然又怒而续费整整一年的总督。
『带货很赚吗？有这个赚吗？』
总督问道。
宋文彬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跪下去，好家伙说打赏就打赏，一打赏又是一年，这他妈也太壕了。
但是他想不明白，一个不缺钱的神壕肯定是不缺女人的，又为何会成为他的粉丝呢。
但是十多万元的打赏和要求也让宋文彬无可奈何，他陪笑道：“数字哥说的是，我的确有些忘本了，我这就去整活，这就去。”
说完，他拿了几瓶奶，吩咐了一下老张头和厂里的工人，让他们抓紧时间把些醪糟牛奶给那些购买的粉丝寄去。
随后，他坐上了自己的比亚迪，一路向江南路驶去，在车上，他时不时的瞄一眼弹幕。因为那位数字总督的高额打赏，直播间的热度已经上升到了户外的榜一，观看人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经过直播间众人的闲聊，人们都知道了厌老师即便要去江南路进行整活的消息，一时间，观看直播的人越来越多。
然而临近江南路，宋文彬却一个拐弯，去了隔壁的文庙路，文庙路虽然也是商业街，但是却没有多少年轻人，更多则是一些古董文玩店。
经过了上一次江南路被认出来的经历之后，宋文彬也学乖了，没有继续在直播的时候去以前的老地方。
只是，文庙路却并不像江南路那样，拥有众多年轻的女性，绝大部分都是一些中年人和一些发福大妈，宋文彬拿着手机，晃了老半天，才在一家玉器店门口看见了一个挑手镯的年轻女孩，女孩身段相貌都还不错。
宋文彬深吸一口气，走到那女孩身边，打了个招呼，“嗨。”
挑镯子的女孩回头一看，看见了宋文彬，她立刻笑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认识我吗？”宋文彬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可不希望上一次江南路那样的直播事故重新上演。
女孩打量了他一下，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宋文彬松了口气，刚想来一句比较轻挑油腻的开场白，类似于“可是我看你好像认识”“或者我看你很眼熟”之类的话。可是话到嘴边，过去一些搭讪的术语此刻却突然变得有些生涩。
“你……”
宋文彬犹豫半天，卡壳了。
“嗯？”女生好奇。
“你…挺好看的。”
宋文彬纠结半天，方才艰难说道：“我刚在路边看见，所以….想过来认识一下……”
“啊？真的吗？”女孩微微有些诧异，随后她笑道：“那你眼光还怪好的嘞。”
…你只能是我的厌老师…
宋文彬脚步颤抖了一下，只觉大脑一阵刺痛，赶紧笑着打开话题道：“你在这里做什么，买镯子吗？”
“对啊，你觉得这些镯子好看吗？”
女孩指着盖着红布的露天摊位上的镯子笑道。
宋文彬脑海中响起了一阵阵的嗡嗡声，他强撑着继续问道：“这镯子…很贵吧…”
“还好啦，最贵的只有一千来块钱。不算多好的镯子，不过，我奶奶马上要过八十岁生日，我想用自己的钱给奶奶买一个，你觉得哪一种比较好看啊。”
女孩拿起一个蓝色的和一个青色的手镯问宋文彬。
宋文彬脸色愈发苍白起来，他看着手机，屏幕里正在飘过很多弹幕。
『活呢！』
『厌！！』
『血流成河！！』
『厌！！』
宋文彬脚下有些踉跄，大脑中嗡嗡作响的声音越发强烈。
“喂，你还好吧。”
对面的女孩有些关切的问道，“你脸色有些差。”
“没…没事…”
宋文彬赶紧笑道：“其实，我觉得都很好看啊，对了，你平时喜欢喝醪糟牛奶不。”
他语速极快的问道。
诶？女孩似乎对这样的话题跳跃速度感觉不解，她想了想，说道：“喝过，挺好喝的。”
她注意到宋文彬一直举着个手机，于是便问道：“你是在这里直播吗？为什么拿着手机啊。”
一边说，她还要侧过头，想要看看宋文彬在直播什么。
宋文彬呼吸停了一下，好像那直播页面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他跳开一步：“哦，是这样的，我正在给醪糟牛奶做宣传，我希望我们家乡的产品可以被更多人认识。”
一边说他还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醪糟牛奶递给女孩，说道：“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
诶？
女孩懵了。
她有些莫名其妙的接过醪糟牛奶，诧异的看着宋文彬，似乎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是宋文彬已经走了，他拿着手机，几乎是飞也似得逃离了那个女孩，强忍着反胃感坐进了比亚迪里。
弹幕里。
『？』
『？』
『？？』
『啊？』
『啊？』
『就这？』
『就这？？』
……
宋文彬擦了擦额头的汗，艰难且愧疚说道：“兄弟们，不太好整活啊，人家不是那种女生啊…..”
『退钱！』
『rnm退钱！』
虽然知道弹幕在整活，但是宋文彬看见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难过。
『厌老师怎么这么拉了？』
『支棱起来啊！厌！！』
『厌！！』
『我要看厌老师暴打xxn！』
这时，总督也发话了：『厌你太敷衍了。』
看着密集的弹幕和评论，宋文彬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亦或者如何说话，他只感觉自己的头疼和耳鸣愈发严重，当下，他只能强撑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总督哥，不好意思，各位水友，我今天…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先挂了，明天再见吧……”
说完，他不去看弹幕，光速切断了直播间，耻辱下播。
下播之后，他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全部的力气一样，瘫在方向盘后面，呆呆的看着车内后视镜的自己。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普通，那无往不利的整活状态好像消失了，他刚才居然没有能够整出任何活，也想象不到该如何去整活，好像自己全然变成了一个凡夫俗子，不具备任何超然物外的能力。
他懵懵懂懂的坐在车里坐了足足半个小时，在耳鸣和刺痛消失后。他这才绝望的认识到一个无可奈何的事实，自己已经无法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无论厌老师曾经带给他什么，他都必须要尽快的完成转型，否则的话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由于心中的惶恐，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他拿起了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霍雨。
很快，电话接通了。
“喂？”
霍雨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在此刻的宋文彬耳中如同仙乐。
“你在哪儿？”宋文彬迫不及待。
“我，我和苏缇娜在工商局注册啊。”霍雨说道。
“你们合同拟好了吗？”
“有病啊，哪有那么快啊。”霍雨骂道。
“哦哦，我就问一下。”宋文彬说道：“拟好记得叫我。”
“昂，你等着吧。”霍雨漫不经心说道。
电话挂断，宋文彬趴在方向盘上，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必须要完成转型。
无论是退居幕后，是做产品，还是以后专门拍节目，他都不能再继续进行厌女整活了，这个活对他来说，已经无力支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