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大智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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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分，一家子围坐一桌。
小丫鬟身着青翠色罗裙，头上戴着金步摇，俏生生来回穿梭，帮着厨娘上菜。
目光时而投向陈淮，想看而不敢看，娇羞中又夹着几分期待。
既希望你看我，却害怕你也在看我。
不多时，大圆桌便摆满了美味佳肴。
辣子鸡丁、酸汤肥牛、鲜虾滑蛋、蟹黄蒸面、清蒸鱼……
接连几天品尝陈淮凭空变出来的菜肴，连厨娘都煮麻木了。
没什么好稀奇的。
小胖丫陈颖芝笨拙地紧握着筷子，双目圆睁。
上一道菜咽一次口水，若不是陈家有家规，她早已扑上上桌了。
“老夫人、少爷、小姐请用膳。”
上完最后一道红枣枸杞乌鸡汤，小兰丫鬟福身施礼，转身准备离去。
“等下！”陈淮拉住了她。
温暖的大手牵住了自己，小丫鬟心头一颤，俏脸刷一下红了。
抿着嘴，娇羞地看着陈淮，不明所以。
陈淮没理会小丫鬟，目光投向老妇人，犹豫了片刻，终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姿态，出声道：“奶…奶奶，从今日起，我想让小兰与我等同桌用膳，可否？”
“啊？”
老妇人和小兰同时吓了一跳，疑惑地看向陈淮。
前者更是激动，一副望穿秋水终于等到的表情，深邃的眼眸里闪过泪花。
小兰有些心慌，连连摆手：“不…不用了，奴婢去后厨陪秀娘吃饭即可。”
微微挣脱，却发现陈淮紧握着自己，丝毫没有松开，心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茫然地看向老妇人，小丫鬟祛生生的，既有几分期待，又忐忑不安。
对视着陈淮坚定的目光，陈吴氏笑了，摆手道：“当然可以，以往我不把小兰当外人，更何况如今。”
小兰松了口气。
“只是我要提醒小兰。”陈吴氏突然严肃起来：“记得我先前说过的话吗？”
小兰又紧张了，点头道：“奴婢记得，奴婢只管照顾好少爷，其他的绝不奢望。”
“很好！”老妇人很满意，又嘱咐道：“还有长子不能庶出，懂吗？你们要注意点。”
陈淮：“……”
饭桌上聊这个真的好吗？
人家有**的。
小兰也闹了个大红脸。
低垂下脑袋，任凭垂落的发丝遮住脸庞，一副我看不见你们，你们便看不见我的姿态。
“谢谢奶奶。”
不过陈淮也没纠结，趁机道谢，又让小丫鬟落座，道：“近日我会让川伯再买几个丫鬟，以后就由她们来打理家务，小兰就专门伺候您了。”
“好。”
兴许是陈淮那一声“奶奶”打破了彼此间的芥蒂。
老妇人很爽快，相对视时，眼中已少了戒备，多了几分慈爱和亲情。
匆忙坐下，一桌子沉默起来，气氛有些尴尬。
“奶奶，可以用膳了吗？丫丫饿了。”嘟着嘴，小胖丫焦急嘟囔道：“饭菜都凉了。”
众人扭头，相互对视，不由得默契地笑了起来。
一扫压抑的气氛。
“好，吃，都吃饭吧。”老妇人大笑。
“好耶，终于可以吃饭了，饿死丫丫了。”小胖妞开心地手舞足蹈。
“淮儿，我听管家说日升你施药救了那一批新来的仆人？”
吃了几口饭，陈吴氏看着陈淮关切问道。
“嗯？”
陈淮迷糊抬头，
咽下口中的饭食，放下碗筷，答道：“是的，奶奶，您可有想法？”
“没有。”陈吴氏摇头，反问道：“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陈淮擦了擦嘴，诚挚道：“孙儿是这么想的，陈府自大难后人丁稀少，川伯年迈，家中又以女眷居多，招收仆役壮大家族乃必须之事，可这些人初来乍到难免不够安稳，孙儿恐其间仍有异心者，故施以小恩小惠，笼络人心。”
顿了顿，陈淮解释道：“此举另一个好处便是声望，周遭乡里穷人不少，名声传出去了，才会有人慕名来投，陈家要壮大，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
“好，甚好！孙儿能有如此胸襟和眼界，老身欣慰！”
听完了陈淮的解释，老妇人连声称赞，眼中尽是欣赏。
陈淮愣了愣，一开始还以为对方是心疼那些钱财，这才解释得透彻。
可对方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意外。
“奶奶不心疼那些银钱？”陈淮试探问道。
“疼，当然心疼。”陈吴氏笑道：“奶奶又不是圣人，如何能不心疼钱粮，可奶奶舍得。”
黑瞳看向陈淮，问道：“孙儿可知宝贝何以成为宝贝吗？”
“因为稀有？”
“这是其一，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宝贝独有神奇效用。”
老妇人笑着解释：“钱粮和珍品也一样，只有恰到好处地发挥它的功效，物尽其所才能称之为宝贝，若不然，顶多就是个摆品，是个物件，当不得宝贝，与寻常物件没有不同。”
顿了下，老妇人意味深长笑了：“天下之大，最值钱的，永远是人心，可人心不可控，自古以来，凡得人心者得天下。”
陈淮一颤，心叹这老人造诣好深，简直深藏不露。
起身，恭敬拱手道：“奶奶大智，孙儿受教了。”
陈吴氏很满意陈淮的谦虚，也再无顾忌，东拉西扯地和他聊了起来。
一顿饭硬生生吃了一个多时辰。
小胖丫头最是满意，吃完正餐吃甜品，吃完甜品吃水果，吃完水果还有薯片。
“咔嚓咔嚓”咬着薯片，大圆眼直勾勾在奶奶和哥哥身上转悠。
哪怕肚皮都快撑爆了，也恨不得两人聊得更久一些。
而经过一番攀谈，陈淮感觉受益匪浅，很多事情茅塞顿开，比上大学都管用。
“怪不得能培养出一品大员的将军，果然了得！”陈淮暗自想着：“这个奶奶，认得不亏！”
这又是穿越以来一个大收获。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陈淮笑了。
……
主世界，盛世地产拆迁部。
大胖子吴建挺着大嘟囔，手里抱着装满了枸杞的保温杯，边吹气边无奈盯着眼前几个男女。
一旁的小助理夏超依旧是西装革履，宛若保险员。
只不过今日的他，面色也有些阴沉，神情有些无奈。
面前三个年轻人，一个长发，一个飞机头，一个杀马特的年轻女子。
三人面色苍白，乌溜溜的黑眼圈难掩疲惫，却是神情紧张，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
眼珠子不时四处张望，明明周围什么都没有，却始终一脸警惕。
身上挂着黄符、蒜头、十字架，杀马特女孩怀里还抱着一尊关公……
惹得办公室的人频频看来。
陈淮若是见了，能当场笑晕。
“喂，大牛！”
“啊？啊？您…您说……”
吴建刚开口，却见对方一脸惊悚，无奈叹了口气，道：“当初咱可说好了，先给预付款，事情完结给尾数，可现在事没办成，你还光明正大跑我这要钱，不合适吧？”
“吴经理，这事办不了啊，太特么邪门了。”大牛苦着脸。
“邪门？邪个屁，我看你是不想办事想白拿好处吧？”
吴建嗤之以鼻，不屑道：“老子15岁出来混社会，坟场都睡过，你和我说有鬼？瞎几把扯淡呢。”
“这…不是的，吴经理，那家人真的很邪门，不信你问问大熊和小丽？”
“是啊，吴哥，真的有鬼，我们亲眼所见呢，那人咻一下不见了，咻一下又出来，不是鬼是什么？”
“吴经理，咱哥几个跟您不短日子了，哪次不是认真办事了，真没骗您。”
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得有模有样，搞得吴建和夏超都差点信了。
“反正我不管，事情没办完就没钱，这事开不了先河。”吴建果断拒绝。
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爽，可毕竟人家大集团，玩不过人家，也不敢放肆。
“行吧，但这事我们干不了了，您找别人吧。”
大牛起身，应了一声招呼同伴离开。
边走边警惕，神神叨叨的，嘴里碎碎念，明显被吓破了胆。
“经理，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几人走后，夏超凑了过来。
“怎么办？能怎么办？上头已经很不满意了，再拖下去，咱们都得滚蛋。”
吴建咬牙切齿，露出了狠戾神色：“动手吧，给他来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