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降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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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中旬
立冬刚过没两天。江城虽地处长江中下游以南，降温不像北方那么明显。但也有了点冬天的样子。棉袄棉裤还不至于，可出门套一件加绒的卫衣总免不了。
“冷不？”骑着小电摩的陈夕问着身后的江凌。
“还行。”缩在陈夕身后的江凌将手藏在长袖里虚搭着陈夕的后背，被挡的严严实实的她没吹着风，自然没有多少寒意。
嘴犟，年轻人就是爱风度。陈夕扫了眼小电摩上的后视镜。
戴着头盔的丫头今天穿着身米杏色长款开衫毛衣。好看是好看，气质显得温婉知性，还衬她皮肤。就是这外套连颗扣子都没有，怎么看都和保暖不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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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家学习，跑出来跟我干嘛…我就是去搞搞卫生而已。”陈夕叹了口气。
昨晚花婶打电话说家里事忙的差不多了，今晚就能到江城。陈夕见她这意思估计不想歇两天缓缓，应承几句后就顺势通知她后天来上班。
再说准备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就是过去开个门通通风。拢共也就歇了这十来天，估计连灰也没落着，拖一遍地，抹抹桌子就成。这店开了也有十二年了，每天能卖多少量，他自个心里有数。荤菜倒也不用提前备货，小店嘛，当天做当天卖也算个噱头。最多就是到厨房看看用不用补点调味品香料之类的。
“天天光看网课也不行。头都看晕了，得让眼睛休息会儿。”江凌怨念满满道，她感觉要再这样一天看两三个小时网上教程和在纸上临摹小半天，自己真的得考虑配一副眼镜了。
“你买的那些要用的东西呢？”
“在路上了，明天估计也就能到。”江凌左右看了看，估摸着差不多，拍了下陈夕的肩，“老陈，就在这把我放下来吧。”
“嗯？”陈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条小街两边都是装潢公司和卖家装的，他不知道江凌是要干嘛。“你想回家了？在这打车也不好打啊。”
“你想什么呢。噢，看来你是打算直接载着我到你店里？”江凌眉头一挑，“老陈，看不出来啊，你小心思还挺多的啊。是想让那边附近做生意的都羡慕你跟个年轻大姑娘好上了是吧？老陈，坏还是你坏啊。”
“瞎说什么呢，谁会那么闲。”陈夕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老实停下了小电摩，面无表情的扫了眼一脸玩味的江凌，接过她手里的头盔，讪讪逃走。
江凌下车的地方离陈夕的店得隔着三四条街，骑车再慢十分钟都用不着就到了。她一个人慢慢晃估计得有一会时间。
陈夕站在店门口掏钥匙开门，斜对面开便利店的大哥拎着早点见着他了，两人笑了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这间简餐厅不大，布局简单风格明亮。两张四人桌居中，四张双人桌侧墙或居后，虽然没有设立卡座，但并不紧凑。还有临窗边一条吧台桌，几张高脚凳。
装修偏简约风，当时陈夕想要的氛围就是家庭式餐厅的那种感觉。十来年过去了这的装饰风格算过时了，但也称不上是老店，店里摆放的东西自然谈不上有年代感。可时间的流逝也为这里留下了点清馨的味道。
陈夕绕到厨房装了壶热水在烧，期间隔壁理发店的老板过来串了下门，随口聊了两句。
当陈夕拖地的时候，拎着袋板栗的江凌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
江凌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在店里东摸摸西瞅瞅，陈夕也懒得搭理她，忙着手头上的活。
江凌抬头呆呆的看着一排小吊灯。她总觉得这里有点变化了，但说不上来哪里是。忽然她又觉得这间小店很陌生。可能是那时候陈夕刚开店不久，她的事业也正在起步吧。
“老陈，开店是不是比打工要自在啊？”江凌坐在一张高脚凳上，看样子是真来躲清闲的，并不打算搭把手帮忙。
“没那么轻松，挣得都是辛苦钱。”
“打工挣得也是辛苦钱。”
“不一样，要操心的。”
“打工也要操心。”
陈夕干脆不说话了，不管说什么，这人都跟他唱反调，没得聊。
“老陈，我不想努力了。”江凌边掰着板栗边认真说道。
“噢。”陈夕对此无动于衷，只是随口回道，他正蹲在瓷砖地上和一块粘着的口香糖较着劲。
“你让我入股吧。我投钱给你开分店。”
“谢谢您看得起，但，抱歉，没那能力。”陈夕说着抬起了头，“你很闲？”
“忙着呢。”江凌抬手示意着自己正在掰板栗。
陈夕放下手上的小铲子，拍拍手坐到了她身边，“你这两天是不是…拼过头了？搞艺术这种事我不懂，但只按基本功来说应该也算门手艺，得一步步来，别急于求成，那样很容易被打消掉积极性。”
“我知道的，所以…今天我想放个假。”江凌笑吟吟的看着他，“老陈，你不会嫌我是个懒婆娘吧？”
陈夕黑着脸站了起来，最近江凌总喜欢拿他寻开心。
“生气啦？啧啧啧，老陈，你现在气量变小了，都开不得玩笑了。”
“没有，前面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去趟厨房看看缺什么，你帮我看下门啊。”
江凌刚准备点头哦一声，却发现陈夕话里有问题。
什么看门，看门的成什么了？！哎！
“好咧，小伙子你就放心去吧！有你大爷在这帮你看着呢，东西丢不了！”江凌大声道。
陈夕身形一顿，摸着鼻子不敢吭声。
“老陈就是嫩吶。”江凌咋着舌，开心的不行。
这时已是十点多，太阳一点点的升了上来。江凌往边上挪了个位子，隔着窗户晒着太阳，一边刷着小视频一边掰着板栗，安逸的不行。
看似摆烂，却刷的都是大触们的佳作。
这是在启发自己的灵性，开阔自己的视野，提升美学鉴赏能力，汲取精华，陶冶情操。这么积极正能量，如此卷的一件事情怎么能用摆烂二字来概括呢？
现在物价上涨的厉害，一袋20块钱的板栗经不住造。江凌拍了拍手，将不小心弄在桌子上的碎屑收拢在一起，扫进袋子里放在一边。
手机点开云盘，里面都是她以前偷偷拍的陈夕。都是侧身照，或是在玩着电脑，或是坐在车座上睡觉。最新的几张分别是陈夕在做菜，拖地，还有坐在静湖边石椅上发呆，发呆的那张看起来好蠢。江凌忍不住笑，这是她的一个小秘密。
江凌伸了个懒腰，还是点开了录制好的网课。
戴着眼镜的少女将手肘搭在吧台桌上，用来撑着自己的小脑袋，手机横放靠着窗。一米阳光刚巧照在她的侧脸上，暖呼呼的。
这一刻，温柔，静好。
………
“唉！”走出厨房的陈夕见着这一幕叹了口气。累着了，就在家好好休息不行吗？非得跟着过来凑热闹，让人瞧着心疼。
面无表情的走到江凌身边，掏出手机对着正张着嘴流口水的小村姑咔擦了一张。陈夕看了眼成果满意的点了下头，然后推了推她。
“喂，大爷，该吃饭了哎！别睡了，醒一醒。咦！你口水都蹭我手上了，也太不讲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