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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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田盛二是东洋极有名气的剑道大师,两天前在天览比武当中胜过全东洋所有剑道家夺冠,一时名声大振,被东洋各机关争相聘请为剑道师范。
今天持田盛二本在家中休沐,到了傍晚却接到第一师团的紧急邀请,希望他为一名临时到来的普鲁士人演示剑道。持田盛二本来以为这不过是一次走过场的表演,整个人十分放松。
不料见到那名普鲁士人时,持田盛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普鲁士人肯定是一名很厉害的武道家——哪怕他军人的仪态非常明显,可是眼神中审视人的那种风格,让持田盛二太熟悉了,这就是武者的目光。
听闻高明的武道家只要眼神对视就会按捺不住比武的冲动,今天,持田盛二居然在一个普鲁士人身上感受到了这种情绪。
可诸多东洋军官在侧,持田盛二名气再大也不敢贸然提出比武邀请,于是循规蹈矩的跪坐着开始讲述他的剑道。
包括文搏在内的众人,不管听得懂还是听不懂,都作出一副非常钦佩的神情,可持田盛二分明觉得那个普鲁士人瞧不起他,或者说,瞧不起他的剑道。
于是持田盛二不动声色,开始在弟子的配合下演练剑道,太刀开合间加入腿法、缠斗,哪怕是不懂剑道之人都明白,这是一门极其讲究实战的高明剑法。
当演武完成,文搏率先鼓掌喝彩,一时间宾主尽欢,好不融洽。
香田少尉更是欣喜,知道自己今天的接待任务一定完成得非常出色,并且起意跟“施特罗海姆”先生进一步结交,因为他觉得这位普鲁士退役军官不但知识渊博,隐约还跟他们有志同道合的一面。
就在陈识都松了口气,以为文搏克制住了比武的冲动时,那位持田盛二师范却出言打破了平静。
“阁下,冒昧提问,普鲁士也有剑道吗?”
文搏故意露出不屑的神色,回答道:“普鲁士以前的佣兵确实有用双手剑的剑法,我虽然毫不感兴趣,但我也知道你的剑道固然厉害却无法匹敌。”
听见这话,一众东洋人都面有怒色,碍于文搏身份不好发作,香田少尉见状正要出言替文搏缓解局面,持田盛二却没有生气,反而十分诚恳的问道,“请您务必告诉我原因,一个剑士,渴求剑道的知识就像渴求水一样。”
“很简单那些粗坯们的武器长度远胜你的兵刃,我虽然不懂武艺,但是一寸长一寸强我还是懂的。”文搏悠然作答,这话说出来,背后那些武士反倒觉得没意思了,这普鲁士人原来根本不懂武艺,难怪说些这种话。
香田少尉也松了口气,没有酿成外交事故就行了,他一个军官搞接待还是有点难度。
不料文搏话风一转,“但是我很佩服一位东洋的剑道大师,听说他的流派在东洋如今非常显赫,而他的理论才是最吸引我的。”
这就挠到众人痒处,香田少尉更是迫不及待的问道:“施特罗海姆先生,请问是……不,请您先不要说出那位的姓名,不如先说说您认可的理念,让大家猜测一番。”
“好!”那些武士本来就是膏粱子弟,否则哪来的华丽大铠,听见“普鲁士人”赞誉东洋剑道家本来就很自负,现在又要猜是谁,立马有人提议道,“等会就要去参加接风宴,不如当个彩头,猜对的人可以挑选花魁!”
要不是在军营里,那些武士们立刻就要欢呼起来,还是香田少尉目光一扫,他们方才安静下来。
“恭敬不如从命,我佩服的那位是一流的剑道家,可他放弃了太刀,用的武器是这个。”文搏拍了拍腰间的勃朗宁,大家立马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可不等众人揭晓答桉,文搏又说道:“但是武道不过是小道罢了,这位最吸引我的是他的理论。”
文搏双手撑地,身子前倾,如同一头饿狼扫视众人,就连陈识都被他这番动作唬住。
“最高权力应该归于领袖!”
“heil hitler!”
如同闪电划破黑暗的深夜,香田少尉情不自禁的就要泪流满面,却强行忍住,他知道,自己找到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施特罗海姆先生的理念和他简直如出一辙,这大概就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吧。
此时香田少尉已经把文搏当做志同道合之人,决心将他引进小团体当中,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文搏故意表现出的倾向,为的就是打入到第一师团底层军官当中,当香田少尉这样想的时候,已经将第一只脚迈入文搏的陷阱。
这时候,文搏借口上厕所,由香田少尉带着去往剑道馆后头的卫生间,却被人堵住了。
正是持田盛二,这位东洋着名的剑道大师此时十分郑重的守候在卫生间外头,家传宝刀挂在腰间,等文搏一出来就向他行礼。
“施特罗海姆阁下,在下有事相求,非常冒犯!”
香田少尉本来还在想着如何拉进两人关系,压根没想到持田盛二要做什么,他对这位师范还是很尊重,想劝说他有事等私下再跟他说,而不是来麻烦文搏这位普鲁士友人。
文搏早已知晓持田盛二的意图,似乎也无意再和他纠缠,以眼神示意了自己拒绝的意图,就要从持田身边走过。
却在这时,持田盛二如同惊醒的野兽,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按在腰间太刀之上,半开半合的双眼勐然睁开,原本右手稳静缓慢的从刀柄下面往上、由拇指和食指托住刀柄,左手拇指将刀锷向右斜前稍推,此时却豹之迅捷,如疾风闪光,拔刀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一刀尽得“徐、破、急”之拔付要领。制先机发挥一刀必杀之锐厉,竟是以居合的招数向毫无防备的文搏斩出一刀。
身边的香田少尉几乎吓得心脏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哪能想到一向敦厚的剑道师范突然暴起伤人,这要是伤着“普鲁士军官”岂不是要酿成外交事故?
可持田盛二的刀太快太疾,丝毫没有给别人留下反应时机,眼见这无情的居合斩就将落在文搏身上,大有从文搏头顶,一竖砍斩切下至胸口的气魄。
而文搏似乎恍若无觉,高大魁梧的身子连一点闪避的意图都没看见。
直到刀刃临身,他才后知后觉般举起左手要做格挡。
“不要!”香田少尉目眦欲裂,这一刀下去手肯定断了,外交事故的后果他怎么可能承受的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见“锃”的一声哀鸣,持田盛二手中锋锐无比的太刀配上暴起发难的居合竟然无功而返,连带着持田正要习惯性振落刀上鲜血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普鲁士人”反着手用三指捏住太刀刀背,一把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持田盛二脑门上,语气十分不满。
太快了,怎么可能?!持田盛二心中震惊无比,不是为那把指着他脑门的勃朗宁,而是这个“普鲁士人”反击夺刀的速度与反应,难道东洋剑道故步自封到了此等境地?一个普鲁士退役军官就能轻易将他击败吗?
持田盛二心中绝望,竟然连反抗的意图都没有。
“香田少尉,你们东洋的剑道就是偷袭的武道吗?果然不是传说中只会用木刀表演的武术,确实让我大开眼界,可惜再高明的武道家,也抵不过普鲁士久经训练的军人,普鲁士陆军世界第一!”说罢,文搏用枪托勐砸在持田盛二太阳穴上,可怜这位剑道师范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狠狠砸倒在地。
这时候香田少尉方才后知后觉,马上叫来士兵牢牢控制住持田盛二,就要向文搏土下座赔礼道歉。
文搏却表现出非凡的雅量,说什么武道家看见高手就忍不住出手能够理解,可惜他“施特罗海姆”只是一名忠诚于领袖的军人,对于所谓的武道丝毫不感兴趣,但是也希望香田少尉不要把事情复杂化,原谅了持田范士。
这正好遂了香田少尉的意,生怕文搏恼怒之下将事情闹大,赶忙遣人将持田盛二带着离开第一师团软禁住,至少要等文搏离开东京再行处理。
只是香田少尉没有注意到文搏如何徒手控制住了持田锋锐无匹的居合斩,只留意到对方拔枪的速度快若闪电,不愧是一名副总理私人卫队的小队长。
而被关押起来的持田盛二整个人都苍老许多,心里满是不可思议,念叨着“无刀取”,喃喃自语像一个疯子。
回到宴席之后,陈识压根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还在好奇剑道馆的师范怎么不见了。
倒是香田少尉看向文搏的时候无意中说道,“施特罗海姆先生,您的手表弄坏了吧?请千万不要推辞,接受我的赔礼道歉。”
说罢将自己的手表取下硬要塞给文搏。
陈识这才注意到,文搏的手表表盘上有一处破损,像是被利斧噼砍,整个表盘只差一点点就要完全断开。
文搏笑纳了香田少尉的赔礼,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没放在眼里,弄得陈识一头雾水,好在看上去没什么大事,便决心等私下里再去询问。
之后的事情就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大家应付着结束了这次剑道馆的演武,陈识总算是安心下来,感慨翁师傅总结的文搏出席宴会一定会出事的理论果然是迷信,你看这都没打起来,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而香田少尉严格的按照长官安排的流程带着文搏参观了第一师团驻地里不属于机密的一些地方,但是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等到宴会都已经开席,香田少尉方才后知后觉,跟文搏推杯换盏热情地结交起来。
文搏通过之前的试探已经明白香田少尉大概就是能为他计划起到帮助的人,刻意逢迎之下两人关系很快热络起来。
席间都是东京第一师团的年轻军官,一个高层也没出现,这一点让陈识有些疑惑,按理说文搏带着普鲁士副总理的信件,第一师团又格外郑重的接待,怎么到了现在高层都不出面,和他们的态度有些不符呀。
将这个疑问提出,香田少尉也没什么好掩饰的,冷哼一声说道:“肉食者鄙,不能远谋!明知道副总理阁下即将登临大位,又愿意与我方保持友好,却碍于普鲁士总理的颜面不敢公开施特罗海姆先生的到来,只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接待,就是想两边讨好罢了!”
说完,香田少尉将杯子里的清酒饮尽,重重的把杯子拍到桌子上,“不说那些扫兴的,我与施特罗海姆先生一见如故,来唱个小曲吧,不知道您是否了解东洋歌曲呢?”
文搏不喜饮酒,尝了一口后表示自己喝不惯,一直喝的是清水,这时候一点醉意也无,打起拍子唱响咖啡馆里那个东洋女喜欢唱的一首歌。
“晚霞中的红蜻蜓,你在哪里啊,童年时代遇到你啊,那是哪一天?”
“十五岁的阿姐,嫁到远方,别了故乡久久不能回,音信也渺茫。”
文搏唱歌其实没什么天赋,这首歌听多了也不过勉强不跑调的水平,可唱着唱着诸多席间的军官们居然有几个潸然泪下,更多的是将清酒不住的往嘴里灌,好像这样就能麻痹自己一样。
这番场景让陈识完全不能理解,可他也不敢太过特立独行,装作喝酒时狠狠掐了一下自己鼻子,这下涕泗横流跟大家一起哀愁了。
“哎,都怪那些高官、财阀们向上阻拦圣听,向下横征暴敛,我等才不得不远离家乡从军,而家人儿女们依然贫苦无依!甚至我听闻乡下的士兵家中女性不得不去南洋……可恨啊!”有名年轻军官性子急躁,一怒之下拍着桌子就骂到,丝毫不顾文搏这个外人在场。
香田少尉却并不阻止他,反而留心观察文搏反应。
文搏这时候故意表现得像是根本没听懂这名军官抱怨的话语,装作一副东洋话不好的模样吃菜喝水。
要不是之前大伙都听文搏说过东洋话,他们可能还真信了。
眼见文搏守口如瓶,香田少尉决定继续试探,其他青年军官都早已得到暗示,也借着祝酒接风为名询问文搏普鲁士的政局。
说这个文搏就不困了,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将副总理阁下的人生经历丝毫没有遗漏的讲述出来,其中重点就是啤酒馆暴动。
说完之后,文搏语重心长的叹息道:“通过暴力夺取权力在我看来是不可取的,这样就不得不由上至下的清理反对者,流的血太多了,这不好。”
这些青年军官们哪个不是热血激昂的性子,否则他们也不会私下联合结社。加上东洋一直以来的下克上传统,底层军官独走已经成为常态,只是暂时还没闹出什么太大的事情。
当然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文搏知道就在这个月,关东军的军官们就会策划一起非常重大的军事行动,开启东洋军队下克上盛行之风。文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阻止,或者说推延此事。但他决心在东洋国内挑动变局的心思不会改变,现在正要利用这些第一师团的青年军官们达成他的目的。
陈识知道文搏的计划,但文搏不但没有鼓动他们发起一些过激行动,反而极力劝说青年军官们不要轻举妄动,明显是反对通过暴动来掌握权力的。
文波尔多举动让陈识摸不着头脑。可现在不是发问的时候,陈识只能把自己当个小透明,埋头吃菜。
而香田少尉听见文搏的理论,心下一沉,难道这位普鲁士兄弟跟自己并非一路人?于是出言试探。
“施特罗海姆先生,冒昧问一下,普鲁士在世界大战中失礼,平民难道没有怨怼吗?那些高官财阀不去压榨吗?”
文搏听见这话,脸上根本没有表情,面具就是这点不好,难以表现微妙的情绪,但是文搏用语言进行了回应。
“普鲁士的人民勤苦耐劳,可战争的赔款何其庞大,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偿还的?外有法兰西狼子野心,内有蠹虫欺上瞒下,如今经济危机又席卷欧陆,普鲁士人民苦魏玛久矣!”
一听两个国家间居然有相同之处,香田少尉为首的年轻军官们更加好奇,普鲁士又是如何应对?
文搏话锋一转,又开始为副总理阁下大吹法螺。
“好在副总理阁下看不得普鲁士人民受苦,崛起于微末,锒铛入狱也不改其志,如今已登临副总理之位,不日便要领导普鲁士人民走向富强。”话语间,文搏有着充分的自信,丝毫不为普鲁士未来担忧。
香田少尉奇怪的问道:“可普鲁士那些奸臣们呢?不清理他们吗?”
“普鲁士的人民信任领袖,崇拜领袖,整个普鲁士的妇女都称领袖为‘英俊的阿道夫’先生,领袖又十分善于听取底层人民的声音,承诺将每一户人家餐桌上都会有面包和牛奶。这样的领袖在位,有什么奸臣能蒙蔽他?”文搏打着太极,就是不说该怎么应对。
香田少尉有些着急,怎么这个普鲁士人比狐狸都狡猾,只顾着夸那位副总理,一点口风也不漏。
少尉本来就不是懂这些权术的人,不知如何继续试探不引起文搏反感,好在陈识看出端倪,马上配合着说道:“我在普鲁士留学的时候就已经知晓,副总理阁下极为信重依靠年轻人,他的属下大多数不超过三十岁,像施特罗海姆先生这样的更是其中翘楚。”
表面上没有回答香田少尉的疑问,但暗示这些年轻人帮助那位普鲁士副总理听取了下层的心声,这更是火上浇油,让军官们对比东洋的情况,一干军官们愈发不满。
众人觥筹交错间,酒到半酣,有人提议唱歌助兴,希望来点符合年轻人激烈热血的歌曲。
不知是谁人带头唱起了时下最流行于底层军官中的歌谣。
“汨罗渊中波涛动,群云翻涌巫山峨。昏昏浊世吾独立,义愤燃烧热血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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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陈识一个归国军官肯定没听过,可他其实才是开口领唱的那人。
“权贵只晓傲门第,忧国此中真乏人……”
而东洋军官们已经像是一头头红了眼的公牛,几乎是怒吼着将歌词唱完。
“吾辈腰间利剑在,廓清海内血泊涌。”
这下怒气彻底压抑不住,不知是谁带头就叫嚣道:“尊皇讨奸,天诛国贼!”
“让天皇知道我们的苦楚,让天皇知道上层的腐败!”
几乎是一呼百应,整个宴席间的青年军官们纷纷拔出佩刀、手枪眼见就要上演一出逼宫戏码。
陈识悚然而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文搏一直劝他们别搞事结果这群人反而越来越极端?可现在陈识和文搏准备工作尚未完全落实,很多细节都没有反复实地考察,就算发动事变,能够完成计划杀死目标的可能性也不大啊。
就在陈识非常犹豫要不要顺势而动的时候,文搏却主动站了出来,挡在门口,将要冲出去闹事的青年军官们一拳一个轻易撂倒,然后拎起他们的领口怒骂到:“大家听我说,你们这样冒冒失失的冲出去,岂不是让天皇殿下难堪吗?这样的作为和兵变有什么不同呢?想要做事情就清醒一点,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就写下来上呈给天皇殿下,不能用武力逼迫,那是兵变!”
文搏凶狠的举动顿时让喝多了酒脑子不清醒的军官们为止一滞,意识到兵变会带来的后果,顿时酒醒了大半,香田少尉更是起身鞠躬道歉。
文搏这才安慰他不要在意,这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快去休息吧。
香田少尉如何会愿意自己先休息,一定要带文搏领略一下东京的特色娱乐项目方才罢休。
谁都知道,文搏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更别说现在的东洋女人外形好看的真没几个不说,个子还矮。因此文搏理所当然的拒绝,这种表现让香田少尉有些生气,喝多了酒的他一个不注意就说了真话。
“施特罗海姆先生这是不把我当朋友,你在柏林的时候就肯定是流连花丛的好手,你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和加藤这样的傻小子结交呢?还不是在红灯区因为东洋艺伎结下的交情?”
文搏带着面具都差点变色,这是什么说法?不等文搏疑问,香田一把扯住陈识的胳膊问道:“加藤,你可别说不是啊,施特罗海姆先生的东洋话固然很好,可那偶尔出现的口癖分明就是艺伎们常用的,你说对不对?”
陈识差点儿没控制住表情,低头鞠躬大叫到:“嗨!私密马赛,是我不好!”
这种回答几乎就是承认了,于是香田少尉哈哈大笑,一手拉着文搏,一手拉着陈识就大摇大摆的走出军营,随行的还有几个酩酊大醉的军官,站岗的士兵露出会意的笑容朝他们敬礼恭送而出。
陈识这时候都以为不得不为了潜伏忍辱负重了,不料出得军营香田少尉并没有在红灯区落脚,只是将几名喝醉的军官安顿在那里,转身带着两人上了画舫。
这新奇体验让陈识怀念起当年在禅城,在南洋,在四海漂泊时的过往。
还没等陈识准备好怀念一下过去,进了画舫,却见香田少尉勐然一个土下座,脸上哪有半点醉意。
坏了,陈识第一感觉无比精准,刚还说吃完宴席无事发生是好兆头,现在只怕是自己高兴早了。
香田少尉接着五体投地,郑重的对着文搏说道:“施特罗海姆先生,请指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