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丁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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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城依旧是歌舞升平的一天,哪怕拳师们的圈子里氛围越来越紧张,可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大多数人并不关心与他们无关的事情,每天为了生活已经足够劳累,谁会去在乎外地来了个名头多大的武师呢?
能吃饱饭,如果还有点闲钱饮茶,那就是普通人向往中的生活。若是能在下工之后去排挡里吃份肠粉,喝碗蛇羹,对老百姓来说,这就是神仙也不换的日子。
此时排挡一条街里,有家卖蛇羹的却格外冷清,不是他家的羹汤做得不地道。往常日子里这家店排队都得排老长了,任谁都说老丁做的蛇羹最地道最好味,就连蛇都比别处要肥。
今天没人敢进去的原因是里头来者不善,三个看上去就形貌凶恶的大汉正各自端坐在一长条凳上。残破老旧的凳子,昏黄的灯光,满是黑油的桌面,这三个人满不在乎,大口吃着蛇肉,再风卷残云一般将汤全都吞进肚子里,一点儿不剩。
加上这灯光时不时闪烁一番,简直跟聊斋里的鬼市一般骇人,周围店铺没有立马打烊已经算是很坚强了,至于进去一同吃饭?想也不敢想。
“照你们这吃法,放以前我得收你们每人双份的钱。”柜台后的老板打着蒲扇,絮絮叨叨。
“您这蛇羹讲究,金菊熬成汁腌制,汤里不见花却口齿留香,咱不免多吃了几碗,还望见谅。”翁师傅笑嘻嘻的朝老板拱手,他们一行人跋山涉水从山里走出来,好不容易到了禅城当然不能亏待肚子,听闻这家店不管你吃多少都只按人数付钱,他们便选了这家饱餐一顿,几个习武的汉子吃起来简直吓人。
当然这里头也不光是他们吃相不好,风餐露宿的哪能时常打理面容,除了文搏状态好些跟在津门时差别不大外,一线天和翁师傅都满脸胡茬双眼凹陷,看上去就是眼露凶光咄咄逼人。
一线天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平日打理精致的八字胡早就跟下巴上的胡茬连成一片,让他看上去落魄狼狈间又有几分凶悍。
可当他忍不住打了个饱嗝之后,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擦擦嘴,他是富家公子出身,平日里从没去过街头的排挡消费。
自从跟文搏南下,一路上算是吃遍了旅途的苦,要不是路上还能跟人打架,又有文搏教他绝学,一线天觉得自己可能熬不下来。
直到进了禅城,方才遇到了难得美食,于是吃得比翁师傅都多。
文搏更不用说,他对蛋白质的需求很大,在路上没法讲究,经常只能靠着干粮度日,感觉自己都有几分形销骨立,所以今天大开杀戒,光是他面前的空碗就摆满了半张桌子。
现在吃饱喝足,也该办正事了。
“咱们现在就去培德里找陈师傅他师弟?啧啧,整个培德里都是他家的。你说他们练咏春的是不是都要家里有钱啊,听说陈师傅早年家里号称九十九楼,也是有钱到没边的主儿。”翁师傅率先开口,他们到了禅城,这趟旅途就差不多结束了,照着文搏之前的规划,见一见陈识的师弟叶问,然后大家就可以各分东西散伙了。
后来几人商议如果有可能,一线天最好就别回北边了,在禅城落脚,此地武风盛行,开家小武馆传道授业也很不错。不过一线天年纪轻轻,哪里是静得下来的人。
如今北面山雨欲来风满楼,用一线天的话来说,他这般热血之人不投身军旅报国简直就是枉费了这一身本事——这些天他跟随文搏习武,又不断拳试各路名家,已经养出了非凡的自信,认为凭借功夫在军队里也能出人头地。
文搏其实不太看好一线天参军,个人的武艺再高在近代军队里并没有太多作用,反倒是一线天去干敌后工作很有前途。不提现实世界里一线天就是搞特工的,就说一名身手矫健的武师,去进行渗透、情报工作本来就有很大优势。
不过个人的际遇文搏也没法强行去扭转,只是让一线天想好再下决定,所谓落子无悔,文搏不懂下棋,但是他做人一向如此。
翁师傅刚刚问话,文搏还没做回应。倒是那位在柜台后面打哈欠的老板来了兴趣。
“你们说的培德里那位,是不是练咏春的叶师傅?”老板好奇的提了一嘴。
文搏没想到叶问这时候已经名气大到了街头拍档的老板都认识,便点头称是。
老板一听,垂下的眼皮略微颤抖,睁开双眼露出一双和他年龄不相符的锐利眸子,凝视着文搏。
“你们也是练拳的?”老板问得很没礼貌,大家却从话里听出了古怪意味,一线天已经略微挺着腰背想要靠近放在门边的板车——小四也被卖了,他们是直接拖着板车到这来吃饭的。
“不像吗?”文搏打量了一下身边两位。
翁师傅这些天吃的东西少油腥又练得多,中年发福的体型反倒是精悍几分,加上他本身脂肪下面还是有几分肌肉,看上去挺像一个练武的。
再看一线天,猿背蜂腰长手长脚,样貌冷厉气质高傲。果然,难怪人家觉得咱们不像练武的,都怪一线天太帅了,估计人家觉得咱们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老板不知道几人心中如何作想,摇摇头说道:“年长这老兄练的东西很杂,摔跤、查拳、形意什么都会一点,但是除了摔跤还算有点意思,其他的都只会皮毛。”
翁师傅被说出武学根基一时惊诧万分,他自幼学拳算是到处奔波,所以功夫很杂自己都说不清来历,不想今天遇见个不显山不露水的老人,居然一语道破。
就是这话太不好听,摔跤都是翁师傅新学的,怎么比他习练了大半辈子的其他功夫评价还高呢?然而老人并没解释,继续品评。
“这位小哥也肯定是练武的,而且功夫很好,是个大才。行走坐卧那是把形意拳和八极拳练到了骨子里,眼神姿态更是有几分鹰视狼顾的味道,一看就知道,高手!”老板说到一线天,不由得伸出大拇指赞叹连连。
一线天有些不是滋味,什么叫鹰视狼顾,那可不是啥好词。想他一线天何等英俊帅气的一个人,怎么就被说的跟司马懿似的?
“那就是我不像咯?”文搏已经猜到几分,但是他不急着揭开谜底,悠闲地从旁边桌子提起茶壶给自己斟茶。
老板探出头,仔细打量文搏一番,将手指向门外电线杆上贴的通缉令,说道:“你这煞气冲天面露凶光,我看你倒是像个通缉令上以武犯禁的江洋大盗!”
那通缉令上是什么东西不问可知,进来前翁师傅还在打趣文搏现在是“天下何人不识君”了。
这话一出,刚刚还觉得有些意思的翁师傅悚然一惊,心道难不成让人窥破了行踪?并且暗恨自己怎么就想着跟文师傅一起吃饭呢?难不成忘了文搏这人命里克吃席,只要摆个宴席有他到场一定大打出手谁也别想吃。
翁师傅觉得自己真是大意了,没见着外头当地人都不进来吗?看来禅城的老百姓都比他警觉。
文搏并不回答,饶有兴致的抱起双手与老板对视。
这是一名大约五六十岁年纪的老人,看着不甚高大但是体型宽厚,双臂藏在宽松外袍下似乎不显得如何健壮,可是当他站起身来往这边走时,就连翁师傅和一线天都察觉到他的不凡。
行走当中分明显露出极高的身法,肩膀毫无起伏但一两步间就像是缩地成寸一样到了跟前,若非一线天看得清晰,简直要怀疑这就是他师父宫宝森走来。
老板双眼眨也不眨盯着文搏,嘴角下抿露出一副愁苦的姿态,从怀里摸出一包香烟,再从里头抽出一支递了过来,“我亲自卷的关外叶子烟,来,试试,”
“练武的最好不抽烟不喝酒,我对此敬谢不敏。”烟酒对练武的负面影响很大,文搏从习武开始就对这两项极其抗拒,眼见老板将烟敬上,也不起身,把手一竖如一面墙挡住。
老板不急不忙,拿烟的手稳定又柔和的绕出一道难明的弧度就要从文搏手腕底下送进去。
文搏将手往下压,要点中老板的关节让他停下动作。老板好像早有预料,身子一晃便如蝴蝶穿花般换了个位置,踏上一步继续敬烟。
到了这时候,翁师傅看不明白怎么回事,一线天还能不懂?他低呼出声,叫出了名头,“八卦掌,趟泥步?!”
一线天叫出跟脚,恰好此时老板妙到毫巅的步伐却为止一滞,手里的烟眼见着就要送到文搏嘴边同样停住,被文搏轻易地握住腕子送了回去。
两人看似毫无波澜,动作也轻柔和煦,可翁师傅分明见到刚还游刃有余的老板脖子额头都青筋暴起,宽松衣服下的肌肉贲突依然挡不住文搏为他回敬的香烟。
直到烟靠近老板嘴边,他才无奈的叹息一声,低下头撮住香烟。
这时候,翁师傅才有空注意到脚下动作,文搏将脚收回,而老板的黑色鞋面上留下个脚印——原来老板趟泥步变换身形位置就要把烟塞到文搏嘴边之时,文搏早已料到这一招后发先至踩到老板脚上,老板挣脱不开身形无法移动,又被文搏拿住腕子硬塞回敬了香烟。
“我给你点火。”文搏云淡风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在老板都没来得及躲避的情况下伸出手,从老板上衣口袋摸出一个小盒,轻轻一弹跳出根火柴。就着火柴盒点燃,接着缓缓朝老人嘴边的烟头送去。
翁师傅还没看出两人暗自较劲,以为文搏显出身手压服了这老人,于是这回儿又放松下来凑趣到:“没成想您也是八卦掌的高手,这年头练八卦掌的可真多啊,在津门武馆里丢石头,砸五个得有三个练过八卦掌……”
然而翁师傅的打趣没能得到任何回应,翁师傅还以为自己讲笑话的本事不行了,转眼一看,却发现事情不像他以为的那样结束了。
原来文搏为这老板点火,看似别无波澜实际上两人继续暗中较劲。
其中文博手里的火柴要点火就得靠近烟头,而老板叼着烟头身子不动,脖子、肩膀却在微微移动就是不让文搏给他点上火。
翁师傅突然放下心来,觉得这才对劲,以文搏的风格哪有被人逼着抽烟挡下就算完了?不把这桌子掀了都可以看出文师傅今日修身养性颇有成效。小小的回敬一下,简直是个大善人啊。
而在老板这边,却度日如年。
火柴能烧多久?几秒功夫罢了,而一个人叼着烟想要避开那可太容易了。
谁曾想到不论老板如何晃动头部、肩膀甚至嘴巴都快咧得抽筋了,文搏的手依然稳稳地拿着那根火柴,上头燃起的火焰丝毫没有偏离烟头的位置。仿佛文搏手里那根火柴早就焊死在烟头之上,老板就像笼中的雀儿,佛祖掌心的猴子,怎么折腾都逃不出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无奈之下,老板长吸一口气,烟头在明灭的火光间就此点燃,火柴也恰好在此时灭了。
“呼,太极拳?这是雀不飞?”老板呼出一口烟雾,呛得翁师傅赶忙给他让出位置,于是老板顺势坐下,问了一句。
文搏同样坐在自己位置上,把前头没喝完的茶拿来润喉,摇摇头否认了,“不过是手稳、眼力好罢了。”
“啧,照你这么说,太极拳也没啥了不起了。”老板露出促狭的笑容,一张老脸皱纹密布,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能跟文搏交手的武林高人。
为何他是高人?翁师傅自问刚刚要是他处在文搏位置,肯定现在已经抽上烟了——躲不过,没法子。所以翁师傅觉得能把自己逼得无处可逃的拳师,肯定是高手。
文搏不知道翁师傅如何作想,听见老板说起太极,文搏尚未想好该怎么回答,旁边一线天不屑地冷哼一声,“太极拳确实没什么了不起,一路南下,最不能打的就数太极拳了。”
这话倒也没错,文搏一行人去少林路过了陈家沟,一开始陈家沟里的拳师还不把三人放在眼里。于是一线天拦住村子门口,打不过他就不让开门,于是陈家沟里的拳师脾气挺好,尝试了一下后还真就一天不出来。
又在金陵的国术馆里请孙禄堂赐教,此君说术高莫用,华夏人不打华夏人,然后称病不出,更让一线天瞧不起练太极的。
倒是文搏对太极拳很客观,理性的解释道:“杨露禅还是很厉害的,太极拳上限还在,只是后人练不到他那境界。”
这话挑起了大家兴趣,平时文搏一般不会评点其他门派的武学,以免引起纷争,到时候打了小的来老的,没个休止。如今他却说道太极拳,显然还是有些看法在里头,于是翁师傅起哄让文搏解释解释。
文搏把手一摊,奇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杨露禅人高马大,太极炮锤一招下去挡者立毙,遇见能挡他一拳的再用高深武艺拿捏,一手刚一手柔,确实无敌。可惜后人没他那体格,练太极只练个柔肯定效果不行。”
这下大家都懂了,但是觉得还不如不说呢,在外人看来,他文搏很多时候也是这种风格。倒是这老板哈哈大笑,嘴里吞云吐雾更加畅快,一转眼功夫就把手里那呛得要死的关外叶子烟抽完了。
这时候,蛇羹摊子的老板方才端正神色,介绍起来,“奉天丁连山,久闻文师傅大名了。”
“丁前辈,久仰。”文搏同样拱手还礼,似乎并不惊讶。
“你认识我?”丁连山看出文搏不是客套,而是真认识他,不由的为之一愣,转念一想,难不成是宫宝森曾经提及过他?
“曾听老一辈说过掌故,当年关外有东洋武士肆虐,持长刀立于街心,言一米之内进者立死,随后三天三夜不论平民还是武师尽皆死在圈外不得寸进。却有一名八卦掌高手揉身而入一掌毙之,为躲通缉隐姓埋名不见踪影。只带着一腔戾气,留下一路南下之后死伤惨重的东洋浪人,于是当时的武师们称他为‘杀人鬼’。”
文搏娓娓道来,好像真的有人告诉他一般,讲得丁连山都陷入沉思,似乎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
那天晚上,丁连山问了宫宝森这么一个问题:是击杀一个浪人容易,还是继承掌门光耀门派更难一点?
宫宝森想了一下,老实回答道:“继承掌门光耀门派更难一点!”
听了师弟这话,丁连山对宫宝森说道:“那简单的事情就让师哥去做吧,难一点的事情你来!”
于是奉天再无他丁连山的名号,有的只是“杀人鬼”。
说回当下,其实这是文搏当年看电影得知的消息,现在记忆力超群的他很快就能从脑海中翻出那些场景。
不过文搏认出丁连山并不是因为这些背景故事,而是他走在禅城街上发觉有人窥探他。以文搏的敏锐当然立即回望,便见着一位老人看似不经意间与他视线交错。
这已经足够可疑,如果再加上这老人样貌独特,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拐棍卖给他,文搏哪能认不出这人就是宫宝森的师兄,丁连山呢?于是顺理成章的选择了这家排挡,而不是意外了。
这些话不必跟他人交代,至少文搏的解释足够让丁连山满意,他吸尽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按灭在地板上,叹了口气道:“好眼力,从八卦掌的造诣就能认出我的身份,现在我信宫宝森真的把自己一辈子名声、武艺全都传给了你。”
话语间十分自傲,在丁连山看来,文搏正是认出他这一手惊世骇俗的八卦掌功夫才猜出自己身份。
跟卖拐没关系。
文搏自然不会点破,他沉默的样子让一线天和翁师傅都觉得他是默认了,心里更加佩服文搏眼力,居然光看功夫就能认出人。
丁连山继续说道:“我想着他这辈子做了许多大事,我当年出头也未白费,可前些日子听闻他输了,我真是不敢相信,直到刚刚交手,我才明白,他输得不冤。”
“八卦掌,你得了真传,一眼看破我的步法,形意拳却没见你使过,不知到底功夫如何?”说罢,丁连山竟然战意依旧,想领教文搏的形意拳功夫。
文搏此时并没应战,反问道:“刚刚那擒拿功夫就是我的形意拳路数,您看可还使得?”
顿时,丁连山没了话语,他方才敬烟的时候被人拿住腕子动弹不得,不是因为他力量上劣势,两人使得力气几乎如出一辙,而是不论丁连山如何试图挣脱都能被文搏提前锁住角度让他一步步被反逼着叼住自己的烟。
后来他口袋里的火柴被拿走也算是擒拿手法,因为那个位置稍微偏一点就能捏住锁骨或者点穴腋下让人立刻剧痛无比难以发力。
如果说这是文搏的形意拳流派,那确实算得上顶尖的武学。
然而丁连山马上反应过来,觉得不对,“你是不是在忽悠我?咱们门派的形意拳硬打硬进,哪有这般小巧擒拿功夫?”
都不用文搏回应,翁师傅十分自豪的一拍胸脯说道:“您老这就不懂了,这是文师傅观各家形意拳优劣,潜心多年方才创出的形意拳之冠,蟒形!”
丁连山被唬得一愣,文搏那一手擒拿确实非凡,但是他自己就是形意拳的大行家,怎么从没听过这门拳法?难不成自己消息闭塞孤陋寡闻,丁连山心中感慨自己老了。
可是丁连山犹有不甘,虽然他试探之下已经清楚自己打不过文搏,但是文搏这看上去年岁跟他差了得两辈,哪怕是娘胎里练拳到现在估计都没得三十年,怎么就能开创出一门拳法呢?
还是文搏不忍心见老人绞尽脑汁,解释了一句,“我习拳练武学了很多种功夫,最后形成自己的风格融合出了这门拳法,说是拳法其实涵盖了摔跤、柔术、拳脚各种徒手技艺。所以实际上不能算我开创,我不过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走得更远罢了。”
原来如此,丁连山心里觉得好受了许多,赶忙转移话题免得自己再受打击,“文师傅此来是为了会一会叶问?”
“您认识?”文搏奇道,原着电影里这两位是去了香江方才认识,怎么现在丁连山就好像知道这人一样?
说起这个,丁连山也有些无语,“我本来藏身于金楼的后厨,靠着一手蛇羹安安稳稳度日,可这些天禅城的武师成天汇聚在金楼商讨,那叶问是个不乐意开会的,时不时往后厨窜去,我几次差点被他看出端倪,无奈之下只好辞了后厨的活计出来开店。”
文搏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个缘分,只是为何现在禅城武师都汇聚在金楼呢?按理说至少得到宫宝森来这儿开隐退仪式方才有此盛况。
文搏问出了心中疑惑,于是丁连山以一种“你小子又在忽悠我”的眼神盯着他,然而文搏一直坦然,丁连山才无奈说出缘由。
“因为禅城的武师得知有个强人一路上先诛少林后灭武当,拳打剑仙脚踢武神,这一条过江猛龙的终点显然就是禅城了,你说,他们紧不紧张?要不要汇聚在一起商量对策,以免到时候丢了面子?”
这样一解释,大伙都明白了,只有翁师傅没回过神来,因为他不知道谁是剑仙武神,还诛灭了少林武当,怎么跟传奇话本似的。
于是他问道:“有这样的过江猛龙要来禅城,难怪他们如此紧张!就是不知这人何方神圣?”
翁师傅问完,发现在座所有人都怪异的把视线投向了他身边的文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