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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金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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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沉默并无回应,一切都似乎只是金瓶儿的妄想。

她再也没受到那个灰雾上的神秘人回应,令她忽然无比惶恐起来。之前金瓶儿还在不断尝试自救就是因为那个神秘人提出条件,只要她臣服就能出手相救。这成为了金瓶儿自以为保命的底牌,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想受人钳制。

直到实在无从自行摆脱,近乎山穷水尽的时候金瓶儿才发出求救信号,甚至心底还想着时候虚与委蛇,等到脱困到时候远离此地,至于这异宝暂且留待此处估计也无人发现。下次再来时金瓶儿觉得自己必定准备充分,就能收服此宝。

虽然这个想法在金瓶儿脑子里也就是个雏形,或者说安慰自己的借口。

比如怎么脱离那怪人的控制就是个大问题,甚至金瓶儿至今不清楚对方所要的臣服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口头上应允就算答应?那未免太过轻易,可是金瓶儿走投无路,再不低头只怕命都没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找个理由让自己安心罢了。

然而金瓶儿的呼唤根本没有得到应答,初时金瓶儿还觉得对方是拿捏姿态不愿理会。可等到摄魂不断靠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仅有数丈的时候,来自摄魂的可怖异力已经压得金瓶儿近乎无法呼吸,浑身血脉都像是逆流一般冲向脑海,让她娇艳的脸蛋愈发鲜红,却带着死亡的预感,仿佛来自地狱的彼岸花。

这下金瓶儿真是急了,眼见性命难保,再顾不得想其他,心中再度焦急的恳求道:“前辈请放心,小女子真心实意表示臣服,愿指天发誓,若有不从,三魂七魄尽归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良久之后,依旧是毫无回应,似乎从来就不曾有过一个神秘人将她拉入不知名的梦境让她投诚,也不曾许诺会救下她的性命,等待金瓶儿的只有不断靠近,几乎快要贴到脸上的摄魂那冰冷如长夜的黑气。

“狗相师害苦我了,我做鬼都不放过你呀!”金瓶儿绝望之中就连恨谁都找不到,最后将一腔怒火放到了为她卜卦的相师身上,像是临终的安慰般给自己一个理由。

可就在此时,一道迅疾如电的身影从远方赶来,破空声犹如戾啸,林木都在此人的高速移动下伏倒。

金瓶儿等到对方来得极近方才察觉,因为此人似乎根本没有运转法力,仅凭强悍的体魄就穿林打叶呼啸而来。

“前辈!”金瓶儿大喜过望,抬头看向来者方向。可是当她凝目望去,绝望再次浮现心头。

来者体格虽然不差,可较于梦境里看见的神秘人相去甚远,样貌说不上眨眼就忘那也是平平无奇,再看到浓眉之下是一双清澈到愚蠢的眸子充满好奇,分明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人。

更要命的是这个少年人身上法力低微到连现在身受重伤的金瓶儿都不如,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那位前辈!哪怕是对方派来救援的,也未免太过敷衍。

绝望之下金瓶儿脑子转得很快,意识到这可能只是一场巧合,从对方身上衣物分辨出这个少年只怕是青云门弟子。由于看到这里天色异变方才出现查探,这等情况下先不说正邪对立,就是对方有心救援也根本力不从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金瓶儿自忖死到临头反倒看开了,善心大发说道:“莫要靠近!去找你师尊来吧,这里不是你能够处理的。”

实际上,金瓶儿也存了不想让人看见自己临死时丑态的心思,这根玄青短棍既是异宝也是邪物,对于魂魄的伤害真如那神秘人所说只怕死后金瓶儿尸身扭曲难看,素来爱美的她如何愿意让人看见?

谁知这少年本来还尚有迟疑,听见这话之后再不犹豫,迈步向前竟然走向那根两尺来长的短棍,看得金瓶儿大惊失色。

不待金瓶儿斥退少年,却见对方忽的从怀中取出一物,随后浑身金芒闪动,法力灌注其上,瞬间一道“卍”字法咒轰然出现,狠狠从他手上飞射而出打向摄魂。

“噬血珠?!怎的像是天音寺的道法?”金瓶儿如何不惊,她看到少年取出的东西瞬间就认出来历,那是一颗青紫色暗澹无光的珠子,用红绳缠上束在少年胸前。

可这东西不应该是炼血堂黑心老人的法宝吗?噬血珠乃是名动天下的至凶之物,此珠来历不明,却有奇异特性,嗜食生灵精血,若有生灵活物接近于它,一时三刻便被噬血珠吸蚀精血而亡,只剩一具皮囊,实在是恐怖之极的邪物。

千余年前,此珠曾被魔教长老黑心老人所得,因其吸精蚀血的异能而将之炼成法宝,一时间所向披靡,不知杀死了多少正道人士,名声大震,随后成为魔教四宝之一。

但是黑心老人死后,此珠不翼而飞,从此不知所踪,引得苍松、鬼王宗都为其绞尽脑汁。

所以金瓶儿看见少年从怀中掏出噬血珠如何不惊讶?更难以接受的是金瓶儿看出这人分明穿着青云门的服饰,结果一出手那道璀璨金光以及佛咒分明是天音寺的路数。

一时间金瓶儿连身上创痛以及危在旦夕都忘了,满脑子都想着此人来历。

这人当然是张小凡了,他本来在大竹峰上过着没羞没臊一天砍几根竹子然后埋头苦修的好时光,结果大司命难得的主动找他,告诉他有大机缘正在大竹峰后山一处深潭之中。

并且让张小凡带上噬血珠,他的法宝就落在这次机缘当中。

张小凡先喜不自胜,很快意识到大司命对自己多有照顾,可对方素来规矩森严,讲究公平交换,既然愿意赐下这等机缘,那么必定是有着代价的。

果不其然,大司命的要求就是张小凡去救下深潭旁的一名女子,而且还面授机宜说了一段张小凡不大理解的话。

这样一说,张小凡就觉得救人、得宝的确算是双赢,简直就是他赢两次啊。二话不说飞速前往后山,以张小凡本身法力是完全无法驱器飞行,可是大半年习武之后轻功脚力不在话下,虽然比不上御剑迅捷,但是张小凡熟悉大竹峰附近环境,脚程不慢,循着大司命给出的位置迅速赶到。

当然这也是文搏第一次和金瓶儿交流后就联系张小凡,否则等到金瓶儿危在旦夕的时候张小凡再出发就来不及了。

而另一边,噬血珠本来青光暗澹藏于佛咒之下,可佛咒出现之后顿时暴涨,原来是普智留下的最后封印随着张小凡解除再无法抑制住噬血珠的邪戾之气。铺天盖地的青气刚一出现,就受到摄魂发出的黑气吸引,双方如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用张小凡操控,自己就激射而去,撞向了摄魂。

那玄黑短棒也是几乎同时忽的急射而出,冲向青光闪烁的噬血珠,片刻后一声巨响,两件大凶之物撞到一起。金瓶儿本就不堪,受此余波震撼当即被掀得飞起,跌落之后浑身苍白无力,鲜血不要钱似的勐吐。

而首当其冲的张小凡更是如遭雷殛,整个人被向上震起了一丈多高,在他身下空地,竟也被这股大力打出了一个大坑。

如此恐怖的景象骇得张小凡一时失措,也就是他打熬多时的体魄让他没有感觉太多不适,在此时想起大司命的嘱咐。

这下张小凡不敢怠慢,把心一横,一口咬在手指上顿时血液飞溅,却不朝着地面流淌,反而逆流而上,直冲云霄一般飞向了在空中激斗的摄魂与嗜血珠。

两个大凶之物如同野兽般殊死搏杀,一时青气占据上风,一时黑气反攻倒算,在空中发出强烈的夺目光彩照得张小凡愈发痛苦,金瓶儿更是直接昏了过去。

而张小凡的血液倒飞之后当即被嗜血珠吸引,一瞬间血液就再也止不住的脱离张小凡控制,浑身的鲜血好像顺着手指伤口全数流淌而出,吓得张小凡试图止血可是一想到大司命的安排迟疑片刻,也就是这片刻的踟蹰,张小凡再想行动已然不及,强烈的眩晕感让他两眼发黑,立时就不省人事一般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似乎再度放晴,张小凡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耳边嘈杂作想不知是何等声音。

他用手擦了擦眼睛,原来是七窍流血模湖了视线,好在他体魄着实出众,很快回过神来,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虚弱,大概是失血过多造成。

再一看那嘈杂声是一个灰毛猴子在张小凡肩膀上抓耳挠腮试图扯动他的脸皮,张小凡笑着将它推开,只觉这猴子倒是颇为贴合他“朱厌”的代号。

可是想到方才一幕,张小凡担忧这下该不会伤及根本吧?看来回去得多吃肉,又要苦了大黄,毕竟张小凡越吃得多一点,大黄啃得骨头就越干净。

可是张小凡勐得一怔,发现自己手上多了个东西,只见那支奇异黑棒如今与噬血珠融为一体,不论黑气或是青气抖消散不见,两个邪戾非常的异宝就此不分彼此的牢牢被一团犹如血污般的东西黏合起来,落在张小凡手中不见丝毫动静。

张小凡下意识的挥动这根说是烧火棍,不如说更像骨朵的兵器,一种完美贴合的气息从掌心涌上,张小凡顿觉顺手无比,有了这东西平日里臼米、洗衣那可方便多了。

却不知金瓶儿恰好在此刻醒来,睁眼望去,只见眼前一个少年人背对着她手握一根带着圆头的短棍,浑身浴血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惊吓得金瓶儿立时想起之前誓言,难道自己因为违背了大司命被打入地狱吗?

张小凡后知后觉,转头看到金瓶儿已经苏醒,正要上前查探,却想起大司命的嘱咐,更不敢怠慢,当即喊道:“随我念诵!”

接着古拙难明的长歌从张小凡口中出现,似是远古的先贤正在纪念一位具有伟力的神只,让人不禁心生敬畏,无不服膺。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金瓶儿下意识的抗拒,可是脑海中思绪电转,忽然意识到这个少年来历,只有那梦境里的神秘人才能做到遣人救援,而对方明明没什么修为在身却能降服摄魂,无不意味着一切都在那个神秘人的算计之中。

这等情况下金瓶儿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神秘人展现了非凡的手段,然后用摄魂警告自己,她有如何能够抵抗呢?于是微微一叹,心悦诚服的跟着念诵。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

恢弘而沉浑的祷词在寂静的水潭边响起,灰猴莫名其妙的挠着脑门,最后有模有样的低头做出虔诚状。谁知念到一半,张小凡忽然没了声音,金瓶儿莫名的抬起双眸,生怕对方得到别的消息要改变主意。

只见张小凡呆愣片刻,最后几乎和灰猴一样挠了一下脑门,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纸,这才对照着上头的祷词继续念诵。

“愁人兮奈何,愿若今兮无亏。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

金瓶儿在这等情况下都忍不住苦中作乐的笑了出来,这少年居然半途忘了台词,让她不由感慨真是少年心性,可一想到对方背后的神秘人,金瓶儿立刻收敛神色。

一个祷词都记不住、没什么道行的少年人在神秘人的控制下就能获取自己追寻多时的机缘,解决掉摄魂这等出世异宝,手中甚至还有噬血珠这个魔教搜寻多时的法宝。不管这少年如何不靠谱,在他背后靠山的指示下轻而易举的摆平了自己的危机,这无疑是对方显示手段的方式。

如此种种累加起来无不显示对方的底蕴,金瓶儿如何敢生出不敬念头?也就是这个瞬间,她感受到某种不可名状的联系在她精神中产生。

金瓶儿明白,她这是无路可退,心悦诚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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