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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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搏初显身手废掉左游仙,不等他继续逞威,石之轩竟然当机立断转头就走,大大出乎在场之人预料。
就连赵德言都尚有战意,保持着进攻姿态,菱枪肆意飞舞。等到赵德言瞬间意识到只有他还待在中心独力应对文搏的攻势,转头一看石之轩施展起幻魔身法早跑得没影。再看文搏刚才随性一枪就把左游仙连胳膊带剑都粉碎的实力,赵德言不觉得独力支撑能讨得好去。
于是他反应也不慢,大喝道:“左兄,我来助你!”
左游仙本来已陷入绝境,心中怒骂着石之轩作为带头大哥第一个逃跑,却没想到赵德言如此讲义气,一时间老怀大慰就强撑着往赵德言的方向纵去。
赵德言也不负众望的以高超身法配合菱枪凌空接过左游仙,将他放下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便要追随石之轩脚步逃离。
左游仙转危为安顿时惊喜,低声道:“魔帅高义,小弟日后必有重谢!”
不等两人逃脱,文搏双目中魔光闪过,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还如此情深义重能够互相扶持着逃窜。于是文搏旋即出手,枪随意动脚下一步迈出跃过三丈,仿佛缩地成寸一般挺枪便刺,诡谲的气劲瞬间螺旋般在枪身涌现汇聚于枪头,虎牙发出惊人的咆孝之声,便要将赵德言和左游仙一击贯穿。
不料值此危急关头,赵德言好似浑然不觉埋头鼠窜,却忽的听得左游仙一声惊叫。
“啊!”的一声尚未落下,就看到左游仙整个人像是被文搏的兵刃吸引一般尽往虎牙上头飞去,脸上的惧怖之色绝非作假,显然他也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大家就看得分明,左游仙往文搏方向飞去之际,赵德言手中菱枪也藏在左游仙背后发射,竟是要以左游仙作为陷阱暗施辣手设计文搏。
这等场面如何瞒得过魔种已成的文搏?他的灵觉笼罩之下对方一丝一毫的动作都不能瞒过,早看出赵德言根本没想带着左游仙逃跑,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让左游仙挡刀。
他心中感慨魔门中人果然性情凉薄,石之轩这种转头就跑的都算是重情重义之人,赵德言拿并肩作战的左游仙当诱饵才是魔门里常见的景象。
可赵德言却始终没有明白文搏练就魔种绝非寻常武学那般遵循原有规则,所谓收发自如运转随心就像家常便饭一样轻松。只见去势凶戾的虎牙枪好似时间都为之停滞一般怔在原处,即将撞上枪头的左游仙满面惊恐的表情尚未褪去就觉得胸前一凉,心中默念一声,“吾命休矣。”
谁想接下来并未被一击毙命,反而整个人平白腾跃三尺,以出人意料的方式飞到了空中。
随即菱枪与虎牙交错,赵德言如何料得到作为掩护的左游仙突然撤走,菱枪如毒蛇吐信,结果撞在了一堵墙上一般呆滞当场,竟是被文搏加之于兵刃上的劲气缠住,脱身不能了。
直到这时,旁观者方才看明白原来是文搏第一枪挑中左游仙却没将其杀死,而是轻轻挑起使他跃起避开背后的菱枪,然后探囊取物般以真气摄住赵德言的兵刃,整个过程每一步都算计得极为精妙,稍有差池至少左游仙就必死无疑。
显然赵德言没预料到文搏如此轻松破去他的反击,好在赵德言这种老奸巨猾之辈也不只有一个方案。当他意识到自己借左游仙掩护反击的计划被打破,立刻转向下一个方略。
只见赵德言当即发力朝着左游仙背后甩去手中菱枪,借助最后的力道像是将他往文搏所在方位推过去一样。因为赵德言看出文搏并不想杀死左游仙,否则刚才就是两人一齐刺穿左游仙然后再分高下。
果然当左游仙朝着文搏飞去时,他没有选择继续追杀赵德言,而是将虎牙抖动轻柔地接下这位胆小倒霉的“子午剑”,而这时候,赵德言已经趁机隐入夜色之中。
徒留下一帮前来助拳的武林好手面面相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试图在人群中找出率领众人的晁公错,却发现这位南海仙翁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就连梅天的尸体都无人收敛。
而尤楚红一时瞠目,她在出手的几人之中属于弱势,当独孤凤有性命之危时尤楚红也是第一个倒戈相救。哪想到转眼间临时同盟的赵德言就狼狈逃窜,又让文搏占了上风。
“文大哥,我去追他!”还是独孤凤反应迅速,意识到文搏一出手便解决魔门之中三大高手,此时气势正盛,虽不至于当场杀死尤楚红,可是损了她祖母的脸面也是不好。所以独孤凤主动请缨去追击赵德言,就是想让尤楚红和她一同交个投名状。
尤楚红也意识到独孤凤的想法,心中感慨孙女半年不见没想到大有长进的不光是武艺,对于人心的把握也老练了许多。
文搏视线从尤楚红、独孤凤身上扫过,神情不变却让他们不寒而栗,任谁见过他一己之力打败魔门三大高手也得胆寒,此时留在此处倒有几分听候发落的意味。
“还要辛苦阴后了。”文搏缓缓开口,阴影中传来轻柔地叹气声,随后衣裙拂动声响乍现,一道清影迅速朝着赵德言离去的方向追去。
正是阴后祝玉妍,当她看见石之轩逃遁之时也起了追杀的心思,然而很快意识到石之轩并未受重伤,贸然追过去讨不了好。只是之前祝玉妍拿独孤凤做垫背的,看到文搏救下独孤凤担心他翻脸,也不好出面跟文搏谈论交情。
直到文搏道破了她的行踪,祝玉妍方才走出来,绝口不提之前的事情,直接去追击赵德言,正是要以此作为补偿,好让明显势力大增的独孤凤不好指责她。
除了文搏麾下这些人的勾心斗角,比他们脸色更难看的就是在晁公错鼓动下赶来的那帮武林好手,他们都是本地门派里的人物,听闻杨公宝库的消息在晁公错的率领下来到西寄园,也不乏试图趁乱掠夺独孤阀的家产之人。
可谁知独孤阀都内讧了一圈却没死人,反倒让一个年轻人占据主动击退了魔门高手。
当然也有清醒的明白这个年轻人也是魔门中人,光看文搏那功法的威势就知道他定是新一代魔门领袖无疑,只是谁都明白这时候把文搏宣布为魔门对自己没好处。
因为这帮人自诩武林正道,在南海仙翁晁公错率领下前来对付魔门,前头还能说石之轩、赵德言是趁火打劫,跟他们不是一伙、没有联盟关系。现在文搏占尽优势,若说文搏还是魔门,那他们这帮所谓正道难不成就置若罔闻?这些当地武林中人没有失心疯了绝不会继续挑衅文搏。
就在他们私下交头接耳,要推举出一个能主持大局人物出来与文搏商议之时,清越的声音念诵佛号,文搏的老朋友师妃暄来了。
“以魔、道、佛三家所长斩去三道执念方至化境,文施主当真超凡脱俗。”寂静的夜色中师妃暄飘然而至,她的出现令在场武林人士纷纷侧目,没想到这位被视作魔门妖女的慈航静斋传人居然也适逢其会,却不知道师妃暄乃是被文搏俘虏关押在了西寄园,后来人格分裂反倒是不愿走了。
此时师妃暄出来当然不是刷存在感,也不管文搏是否认同她的评价,在称赞文搏之后话锋一转,“文施主佛法高深,若是有意,得空不妨前往慈航静斋,妃暄扫榻相迎。”
说完之后也不顾在场众多武林之人诧异目光,又孤身离去了。众人听见师妃暄这话是说文搏佛法高深,难不成净念禅宗的佛子的说法不假?
文搏并不在意师妃暄如何行事,也不在乎在场武林中人如何作想。哪怕他一眼看出师妃暄这是在意识到自己实力胜过石之轩后,开始改变策略用这个善良人格好意结交,特意为文搏身份背书。
因为当文搏武力足够压制石之轩、赵德言联手之时,其他人的看法和态度已经不重要了,就像眼前这帮武林中人,他们看到师妃暄出现灵机一动,立刻有人出来说是听闻慈航静斋传人在此特来相见云云。满脸都是谄媚神色甚至暗示愿意给独孤阀赔偿之外,还要奉上大礼向文搏赔罪。
这些事物文搏懒得理会,尽数交给独孤凤处理,那帮武林人士满脸难堪,刚还想说慈航静斋传人出面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哪想到师妃暄从头到尾都未曾理会这帮人。
独孤凤之前还是个年轻一辈中颇负盛名的后学晚辈,可今日一战大显神威,自然无人不服。加上事情都是发生在西寄园中,由独孤阀这一代管事人处理自无不妥,就是这帮武林人士中有不少就想趁机开熘,奈何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尤楚红出手制住几个领头的杀鸡儆猴,然后声明需要他们做出赔偿之后,反倒是无人趁乱逃离,都想着赔钱了事。
另一边,文搏将重伤的左游仙放到一直瑟缩在房内不敢出门的席应所在之处,自己与婠婠出了院门看见侯希白一脸复杂神色等候在侧,文搏朝他略微点头说道:“侯公子今日愿意出手,文某感激不尽。”
侯希白连忙摇头推脱道:“文兄客气,小弟说到底还是没能帮上忙……”
说到这里,侯希白也是一时无言,不过半天功夫不见,文搏竟然武功精进至如此地步,如何不让他心惊。犹豫良久,侯希白还是问到:“文兄是真的练成了《道心种魔》吗?”
文搏悠然点头,毫不忌讳的答道:“不能说练成了……”
侯希白诧异同时心里闪过几分安慰,看来以文搏这般天资都没能一夜练成《道心种魔》,结果他心中安慰尚未盘桓几息,便听见婠婠帮着解释:“文大哥如今只到了第八重催魔境界,距离大成尚有一段火候,内力积蓄也不够浑厚,今天只是仗着功法勉强压服邪王与魔帅罢了。”
侯希白这般涵养都忍不住心里怒骂妖女好不要脸面,尚未大成就能打跑石师,那真要练成了天下其他武人还有活路吗?可形势比人强,侯希白嘴角抽搐一二,抱拳拱手道:“原来如此,我说文兄为何不去追击石师,原来是希望往后还能继续借助石师来磨砺自己。”
结果文搏听见侯希白的话之后,笑着说道:“侯公子这倒是误会我了,哪有对付敌人还留情的说法,我巴不得送邪王前辈好生吃斋念佛安度晚年,怎么会为了磨砺自身境界放过他呢?”
这次轮到侯希白没想明白,之前文搏分明有机会追击石之轩,甚至祝玉妍刚开始没有离开也是等待文搏动手想借机围攻。可文搏此时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与之前行动相反的,这难免让侯希白心中多有揣测。
文搏也不卖关子,直言道:“侯公子如今也没了退路,若是有意,何妨与文某去拜会尊师呢?”
侯希白不由大惊,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远离石之轩,这才在一场大战之后没有离开,怎么现在上赶着去找石之轩哪有好果子吃?何况文搏若是刚刚追击石之轩岂不是成功率更大吗?何必此时出手呢。
不过一个念头在侯希白脑中闪过,他记起文搏曾允诺祝玉妍要将石之轩交到她的手里,如今难道是为了防止祝玉妍跟随这才放开生路?
有了这想法,侯希白又开始脑补新一代邪帝要和老一辈邪王联手的剧情,脸上各色神情不自觉的浮现,结果刚一抬头,发现文搏早已转身跃上墙垣,婠婠与她并肩而立,说道:“侯公子可是想好了?婠儿正要向石前辈请教补天阁功法哩。”
侯希白连忙赶上,他倒要看看文搏这番奇怪举动到底有什么把握追上石之轩。
于是他施展轻功跟上文搏,看着他们前行的方向,疑问道:“实不相瞒,两位想来也知道石师在无漏寺的身份,他在巴蜀、关中都以佛门高僧身份行事,只是如今不大可能留在无漏寺中了。”
不料文搏忽然止步,好似听进去了侯希白的劝导之言,唯独婠婠继续前行,朝着无漏寺奔去。
这般举动大出侯希白预料,怎的两人在这时分别,难不成不管石之轩了吗?
结果文搏所作所为更加不合常理,竟转身往西寄园归去。
“文兄,这是何意?若是去无漏寺守株待兔,也不好让婠掌门独行吧?”侯希白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反正他这会儿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也不在乎被人看扁。
“婠婠去无漏寺的确是为了守株待兔。”文搏正色道,“可是侯公子可听说过狡兔三窟的故事?不把每一个洞口堵死,我如何寻得到令师?”
侯希白越发混乱,他都不知道石之轩在长安其他巢穴所在,文搏如何得知?
可是下一刻,他们再次出现在独孤阀西寄园中,此时前院灯火通明,独孤凤重整声威,不但令关中武林各派人士俯首,也终于在尤楚红见证下取得了独孤阀一言九鼎的权力。
至于祝玉妍追击赵德言尚未回归,只是派人替手下四大长老疗伤,今夜对阴癸派可谓是损失惨重,文搏的强势与自己临阵脱逃更是意味着祝玉妍将越来越没有话语权,所以这会儿一门心思想先拿下赵德言,既是为了他手中《魔相诀》,也是希望将功赎罪避免文搏以后借机对付她。
唯独侯希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文搏为何要拉着他回到西寄园中,直到文搏忽的将虎牙指着眼前一口井,对他说道:“侯公子,令师果然守约,我特意留下的蛛丝已经断了,想来邪王此时正在杨公宝库之中。”
侯希白顿时骇然,文搏刚刚把麾下众多高手指派出去原来是故意的,就是留下西寄园中空虚等候石之轩自投罗网,而眼前这口井不问可知,正是杨公宝库的入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