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瀛天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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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男女授受不亲,咱们都是厮杀汉不用那么讲究,让我们自己沐浴便成。”文搏挡在门前,背后氤氲的雾气当中,粗坯们都脱得赤条条的躺在浴桶当中仰头眯起眼享受着,不像他严阵以待般阻止门外之人的进入。
“贵客不必害羞,一会儿还有伺候,诸位都是我们瀛县的贵客,若是因为招待不周感染风寒,我们这些下人就要受责备了。”门外,弓腰驼背的仆妇低垂着头说道。
然而文搏意志坚定,说完之后“彭”的一声关上门扉,留下门外的叹息,锁上了房门。
听着外头迟缓的脚步离开,原本做出慵懒模样的牟中流瞬间睁开了双眼,眸子里再没有一丝沉迷,直起身子激荡出水花,谨慎的说道:“文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不怪牟中流疑惑,他们来到这座岛屿后受到当地主人的隆重接待,自称这就是传说三岛之中的瀛县,早已等候上国贵客多年,不由分说就要请全船人接风洗尘。
文搏推诿说船只损坏还需维修,也不管对方如何坚持,硬留下崔牧之,让他照顾交人婴儿,并且带领半数人手在船坞中修理破损的水密舱和甲板,这才进入了凋梁画栋犹如仙境的宫殿之中。
接着他们就被领着来到此处沐浴更衣,还有诸多明眸善睐的美人前来服侍。
牟中流一一拒绝,推辞不过这才在此间沐浴一番。只有文搏别说沐浴了,硬是连烧火的仆妇都被他赶走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那女人年轻的时候大概很不一般。”文搏一开口,别说牟中流了,就连商博良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文搏。
在大家心目中,文搏不说不近女色那也是坐怀不乱。
往日在西瀛海府的边陲没少见妇人们娇羞的相邀,毕竟乡间地头风气质朴,看到文搏这样雄伟的男儿勾搭一下并不少见。
可文搏根本无动于衷,让他跟女人约会宁愿在海神庙里打铁。
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关注一个垂垂老矣的仆妇,众人简直无法理解。
倒是郑三炮摸着胡茬靠在水桶里嬉笑,“我就说文大副怎么一双眼睛跟钩子似的盯着那老女良们腰腿不挪一下,原来是这样。别不好意思,女人就跟酒一样,越陈越好,咱能理解。”
牟中流额头上血管在热水中被泡得分外明显,这会儿听见郑三炮胡言乱语血管直跳,忍不住泼起水花骂到:“那女人多大岁数了,还美酒,我看都是陈醋!”
“我确实在看她的腿。”哪知道文搏坦然承认,商博良差点儿没呛着,然而文搏继续说道:“你们没发现吗?那个女人的腿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了,她腿都瘸了,应该是残疾,腰也直不起来,一条腿在裙下拐着,半是走半是爬的。”郑三炮理所当然的说道,还想安慰一下文搏不要因为口味和常人不同而低落。
哪知道文搏摇摇头,一边解开衣物一边说道:“不是这个意思,她的腿太长了。”
“能不能就此打住,文先生若是有意,我一路走来观此地多是美人,何必为一老妇执迷呢?”牟中流苦口婆心,觉得年轻人的这个爱好有点儿太过特立独行了。
“不,我是说,她的腿长得非人了,腰也是,或者说,她的四肢比例完全超过了寻常女性的尺度,站直身子只怕是个身高不亚于小商的高挑女子,而且我看她腰、臀线条柔和而有力,脸上虽然被发丝遮挡依稀能看出轮廓,也很是脱俗。估摸着年纪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大。”文搏这会儿褪去衣物,就要泡澡,顺口说了说自己发现。
“这是来者不善啊。”商博良这才意识到文搏在意的东西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竟然一直提防着那个不起眼的老妇还看出如此多的东西,不愧是天驱的前辈。
郑三炮第一反应是觉得文搏在忽悠他,但是对方说得理由太充分了,回过头来回忆他们登陆之后的所见所闻,反而让他有些疑神疑鬼。
“这样说还真是不对,这岛上女人太多了,几乎一路上除了岛主之外再无男儿。女人也各个都漂亮得很,叫,叫什么来着?”郑三炮抓耳挠腮,奈何文化水平太低下想不到词,望向商博良希望他给个台阶。
“美艳绝伦,清新脱俗?梅兰竹菊,各擅胜场?”商博良不愧是连佶屈聱牙的古籍都能读的津津有味的文雅之人,随口几个词就说到郑三炮心坎里,连忙拍手叫好,“对对!各擅胜场!什么样的漂亮女人都有,随便拿个出去都是花魁似的人物,这地方难道人杰地灵到这等程度!不对劲啊!”
从岛主随驾的侍女,驿馆前迎候的女史,乃至于来往的婢女,屋檐下为他们煮茶的茶童,即便这个烧炭的老妇都有几番窈窕。
男人私下免不了议论天下哪里美人最为出挑,到底是帝都天启的世家名媛们艳丽,还是宁州的羽人少女清婉,但也有人说越女才够劲,像是让人醉死也心甘情愿的烈酒。郑三炮也没少和兄弟们打过嘴仗,可这种议论永远没有结果,直到他来到瀛县。
这里的美人简直就是俯仰可拾,丝毫算不得稀奇了。
他们几个寥寥几句话就从此地漂亮女人太多推导出这里有古怪,牟中流不知道该说他们谨慎还是闲的。
当然了,就算心中有些不太认可几人的结论,牟中流也非常重视文搏的意见,谨慎一些总是好的,毕竟他的同僚就是死在这条航路上,谁知道到底遭遇了什么。
于是牟中流正想问文搏是否还有别的发现,视线却为之一凝,发现房间里雾气已经浓郁到了面对面都无法窥见彼此的程度。
“雾气怎的如此深重?”牟中流站起身子跳出浴桶,哗啦啦的水流药汤随着许多花瓣在他身上滴落,他身子一跃就来到门前准备打开通风,哪知道取下文搏放上的门栓之后外头也已经锁死。
这下牟中流大惊失色,立刻示警。
“抄家伙!”说完之后他随手抓过烛台端在手中,正泡澡的商博良不敢怠慢,从水中捞出影月,谁都不知道他怎么在脱掉衣服洗澡的过程中把这么一柄长刀藏进浴桶里。
郑三炮焦急的四处张望,最后跳出浴桶拿着根毛巾当做兵器。
唯独文搏坦然地躺在桶子里,虽然以他的体格浴桶小了些,但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自然不那么讲究。
“这是要把咱们憋死在里面?!”牟中流心中惊怒,合身撞在门扉之上,无奈厚重的门扉从外头上锁,撞得他肩膀剧痛却不见丝毫晃动。
“别担心,这大概是什么特别的洗浴方式,如果猜错了,让我歇会再来破门。”文搏进来的时候就仔细观察过周围环境,这间浴室极为宽大,几乎跟算得上一座宫室,四周中央都有黄铜凋刻的大柱,正是烧热的柱子将流过其间的溪水蒸发形成大量水汽,文搏猜测这大概跟蒸桑拿有点儿相似,泡完澡还能用蒸气除湿驱寒。
商博良闻言也静下心来,他身处陌生环境难免有些紧张,又听见文搏怀疑对方敌意因此一时间没有想起这茬,被文搏点破之后点点头说到:“晋北确实有这种洗法,热气蒸腾的房间里还有一池冷水,热的发汗,泡到受不了往冷池里一扑,总是强身健体,晋北人就是洗这种澡,所以大冬天也不怕冷。”
“原来如此,虚惊一场吗?”牟中流总觉得不安,对方把门都锁上怎么看都有几分不怀好意,于是他不愿再呆,“诸位,若是沐浴完了,不妨先更衣吧。”
他们原先的衣服早就在褪下后被收走,此时只得披上浴室当中的轻纱织就的长袍,除此之外再无半点衣饰,光熘熘的让人觉得不适应。
文搏此时也差不多洗完了,他站起身子擦干身上水珠,却发现那长袍短了一尺,别人穿上飘飘欲仙,文搏则是露出大半个小腿显得分外不搭。
“还没开门?那就只能踹开了。”文搏光着脚踩在地上,正要动手,突然身后密闭的石墙缓缓开裂,原来这里还藏着一道暗门,里头忽然有清脆的铜铃声传来,一道光从暗门中照进浴室,随之而来的还有清新的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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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过,刚刚还满头大汗的众人瞬间耳目一新,心道真跟文搏说的一样这洗个澡名堂还挺多,心下也放松起来,因为他们分明看到这石墙之后又是一个巨大的汤池。
“哟嚯!”郑三炮早就被热气蒸得不耐烦了,他连长袍都没脱去,欢呼着跳过去就往池子里一蹦,溅起水花不说,还尖叫一声,“窝草!冰!”
说完他就要爬出池子,可是爬到一半又靠着池壁舒坦的躺下,仰天长叹,“算了,这也挺不错,不出来了。”
原来这一池清水上漂浮着碎冰和花瓣,郑三炮浑身热汗跳进去毛孔收缩立刻让他承受不住只觉得冰寒刺骨,可适应后不但全身舒泰,冰水激着滚烫的皮肤,顿时不冷了,反而因为之前汗蒸体表有一层暖气护住了自己,便如在盛夏饮冰茶般快意。
文搏早年训练的时候类似做法见过无数,高强度比赛、集训前要汗蒸减重,打完后更要冰浴降温减少肌肉疲劳防止堆积乳酸,这点场面对他来说司空见惯,随手扯下长袍,也跳进池子里。
冰冷的池水漫过文搏胸膛,原本因为汗蒸炽热的身体浸入水中让文搏觉得自己好似一柄烧红的利刃被淬火,瞬间神完气足。
随后商博良跟牟中流也一一效彷泡进池中,满足的长叹,不等他们开口说话,只听见隔着一层纱幕,少女在察察的杵声中放歌。就着灯光,两人相对的剪影映在纱幕上,一者长发,一者垂髫,腰如束素,声如莺啼。
纱幕拉开一角,一只簸箕伸到水池边。把碎冰倾入池中。原来那两个少女是在杵冰。随之越过纱幕的还有少女们明媚的目光,此时此刻以郑三炮的粗鄙也不敢放肆,端坐在水池中央。
银铃般的笑声中,少女们放下纱幕,轻呼:“贵客出浴了。”
“我的天啊,人家这澡洗的有名堂啊!天启城里的皇帝也不过如此吧!接下来是不是要来点儿更刺激的?”郑三炮目瞪口呆,蠢蠢欲动的说到。
“色是刮骨刀,老郑你这样迟早出事。”牟中流严谨的警告郑三炮不要胡思乱想,在陌生的地界里危机四伏,切记不可疏忽。
商博良跟文搏更是不用多说,牟中流清楚商博良心有所属,文搏则是不近女色犹如苦修士,这样的人不需要提醒。
接着他们泡了一会儿冷水出浴,铜铃又是一响,纱幕被掀动了,一个紫檀木的小桉被推了过来,上面是四个小盏。“用完冷泉之浴,请贵客用点心。”是那个浴室中的仆妇的声音,难怪他说去拿点心一直不回来,原来等在这里,这里才是浴室的出口。
小盏里是熬的雪白的汤,每盏汤中一条鱼肚配上一朵珍蘑,这里远在海外,居然还有胡椒,熬得香浓而劲辣,可以把从冷水中带来的寒气驱散。
文搏轻嗅了一下确认没有明显的异味,依然也不敢贸然食用,郑三炮可管不得那么多,囫囵一口吞下去,还好奇大伙怎么都不动呢?
再过了一阵,仆妇收走小盏,见到只有郑三炮吃了也不多问,只是请诸位贵客焚香更衣。
走过当做更衣间的九重纱幕之后,四个人都披着广袖长袍,穿着小牛皮制的软鞋,全身透着檀香气味。连郑三炮这样的中年粗坯也觉得自己有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意味。
虽然大伙说他是沐猴而冠。
然后在仆妇的引领下,他们穿过青翠的竹林,走过漫长的青石步道,再一抬头,众人无不为眼前宏伟的宫殿建筑群感到震撼。
“那就是主人的殿堂,瀛县的居所,瀛天之宫。”仆妇恭敬的为他们介绍着,等候众人跟上。
那是如同神宫一般的瑰丽建筑,它在日光下泛着华贵优雅的苍红色,不是因为油漆或者粉料,而是木头的原色,他纯用苍红色的巨木搭建,只分为两层,但是每一层都如帝都天启的太清宫大殿那么高!
这座神宫宽五百步,天下最有膂力的弓手从这边射出一箭,到不了另一头就要落地。木质飞檐上挂着纯金的风铃,不是几枚几十枚,而是用几百数千枚小风铃组成了四面金色长幡。
神宫前的广场之宽广,宽广得胜过足以容纳万人的阅兵校场,但是此刻这里没有一个人,整齐的白石地面上,云集着数万只白鸥,晒着自己的羽翼。
他们的到来惊动了那些白鸥,它们高飞起来聚集成群在空中盘旋,仰望去形成一道白色的圆圈在赢天神宫上空盘旋。
瀛天之宫在十二重楼的最高处,雄踞瀛县之顶。初听它的名字时几个人都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玄乎,分明只是一座楼阁,却让人觉得像是神人居所。
文搏没有其余三人那样失态,但也同样感到震惊,这样的建筑需要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建造?即使后世也难以在岛屿上修建这种纯木制结构的巨型宫殿群,在这个世界,大概真的只有皇室才能倾尽一国之力建造出如此华美的宫殿吧?
商博良行走在白鸥之下,穿越空阔的白色广场,四面皆是碧空,脚下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平静的冥川自他们身边流淌向东,忽然间明白了人生苦短四个字的含义,遗憾于天地间还有太多的事自己来不及去看去听去想,百年人生,是在太短了。
文搏则极为谨慎,他丝毫不在意此地景象何等壮美,反倒有些后悔因为勐虎啸牙枪太过庞大又出名所以没有随身携带,这地方要是埋伏一支兵马,以强弓硬弩将他们包围,文搏没有甲胃护体估计只能跳下悬崖,凭借自己出众的攀岩能力逃生,其余人可就在劫难逃了。
当他们走到瀛天神宫之前,几十个宫门瞬间打开,丝弦一动,天地间万籁俱寂,仿佛那流云与白鸥都为之一顿。
“我的老爹啊!小商,快,快扶我一把,我这老寒腿有点儿抽筋。”郑三炮真有些站立不稳,因为宫殿之中,尽是鼓瑟吹箫身着红裙而舞的少女。
而这些女孩的稀世容颜在此刻都让人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太多了。他们或丰润,或婉约,或端庄,或妩媚,眉毛如秋水如柳叶如雨后春山,眸子如平湖如明镜如雾里桃花,世间任何一种女人的美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文先生、博良,你们怎么看?”牟中流借助郑三炮出糗的机会,悄然停下脚步,沉声问道。
“太美了,美到不真实。”商博良轻声说着,手里握紧了影月,他觉得这些少女美得仿佛不似人间,而岛主却轻易地用这样的少女来招待他们,这是所求甚大呀
“这些轻歌曼舞的女人岂能侵蚀我坚定的意志?管他什么阴谋诡计,这岛主竟然敢在我面前设宴款待,还妄图腐化我昂扬斗志,简直是不知死活!”文搏冷笑一声回答道。
牟中流一时无言,虽然没懂文先生对于宴席为什么有些怨念,但这种不解风情的回答让他觉得好像下一刻文搏就会粗鲁的让这些女子滚下去,然后敞开胸膛徒手从大鼎中捞出吃食豪迈的嚼得满嘴流油,大喊着打上瀛天神宫,夺了岛主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