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您就不想拿奖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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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锐跟着赵丽进了走廊，接着又爬了半截楼梯。
虽然是下课时间，但是新盖的教学楼每一层都有男女厕所各一间，楼梯缓台这里倒是没有人。
“赵老师，您有什么事？”陈锐问道。
赵丽神情复杂，但嘴上还是用严厉地语气问道，“上周五放学后，你是不是把全班同学都带走了？”
陈锐点点头。
“你带他们去干什么了？”赵丽问道。
陈锐如实道，“我带他们去写作业了。”
“写作业？”
陈锐解释道，“每一科的作业留的其实都不多，理论上都做完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但是，不是每一道试题同学们都会做，如果有不会做的习题，在家里的时候，会被家长则骂，弄得同学们都不爱写作业了。”
“所以，我找了个地方带他们一起写作业，这样他们即能完成作业，又不会家长骂，您又不会操心，这不是一件三赢的事情么？”
陈锐说得是长句，还有点复杂。
班主任赵丽反应了一会，才想明白陈锐说的是什么。
她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你说你能辅导他们写作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陈锐一脸放松，他看了一眼窗外的操场，他说道，“老师，我考试打双百分，不是因为我只能打双百分，是因为卷子最多只能双百分。我这样回答的话，您满意了么？”
“不自量力！”赵丽看着陈锐嚣张地模样，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陈锐听到了上课铃响的声音，他说道，“老师，您也不想您的班级平均分排学年最后一名吧。上课铃响了，我要回去上课了。”
陈锐拾级而下，回到了教室。
他比这节自然课的老师还要晚进入教室一点，不管是讲台上的自然课老师还是台下的同学们，都对他行注目礼。
陈锐向自然老师解释道，“班主任赵老师找我谈点事，回来晚了，打扰您上课了。”
“没事没事。”自然课老师是一个年岁不小，已经快到退休年龄的老太太，她很喜欢聪明的小孩。
自然课是纯粹的通识教育，从岩石讲到牵牛花，从溪流讲到大山大河。
陈锐在课上的时候，耳朵一边听着，手上则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他在梳理一年级主要科目的知识脉络，并整理出教学大纲。
再回想周五的时候，班级里每个同学作业的写作情况，记录下每个人有缺陷的地方，整理好每个人的“学习病例”。
一直到午休，赵丽都没有来找陈锐的麻烦。
陈锐也乐得清净。
这个年代的小学，还没有封闭校园不允许孩子们去校外吃午餐的条例，校内吃饭也不是去食堂吃，而是用一个大收纳箱把饭菜搬到班级来吃。
高年级的孩子要派两个人下楼去取，低年级则是会从到门口。
“今天发放饭盒的是陈锐和曲莹。”班长喊了一句。
陈锐懒得动，他说道，“有人愿意帮我发饭盒么？抵消一次学习辅助小组的费用。”
“我！”
“我！”
“我！”
……
孩子们踊跃举手，比吃饭都积极。
陈锐随便选了一个，那个孩子就开开心心的分饭盒去了。
孙宁从书桌堂里拿出一袋密封的乡巴佬鸡腿说道，“五毛钱就用来发饭盒太贵了吧。”
陈锐道，“那你说我有其它地方能用到么？可不就是发饭盒、值日之类的杂活用一用，帮我节省一点时间。”
“奢侈。”孙宁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道陈锐。
陈锐舒舒服服的吃完，连餐盒都有人帮他收。
虽说这是第九大菜系的食堂菜，但是却要比高中时候，能在茄子里吃出蛋白质的食堂好了不知道多少。
午睡了一小会，下午再上了一下午的课。
放学的时候，陈锐惯例带孩子们七拐八拐，来到那个红砖铺就的平台带他们写作业。
只是他没注意的是，班主任赵丽竟然远远的跟着他们。
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小望远镜，直线距离陈锐他们三四百米，举着望远镜看着那边的情况。
陈锐这边，孩子们翻开自己的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陈锐则像是自习课时候的老师一样，在人和人之间的过道里游曳。
如果正好他游曳到的地方有同学遇到了问题，他就正好为这些孩子解答。
赵丽见到他真的在帮助同学辅导功课，就像是见到鬼了一样。
她今天特意检查了一下所有孩子们交上来的周末作业。
无论是正确率还是完成度，都比往周有了显著的提升。
她原本以为是陈锐带着他们抄作业，所以搞成了这个样子。
哪会想到他真的能“教”同学。
“我的师专是不是白上了。”赵丽继续举着望远镜自言自语，“学习成绩好的小孩不少见，但是能教同龄人学习，让他们成绩变好的我可没见过。”
正常上学日的作业，一般加一起也就是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量。
陈锐让先写完作业的，先看一下明天要教学的内容，然后再把写作业慢的孩子们辅导辅导，都弄完了再回到校门口解散。
赵丽这个时候，才在望远镜里看到了陈锐收钱。
她心里道，“他果然没学好！”
她尾随着孩子们，回到了校门口。
家长们把孩子接走，只剩下陈锐的时候，赵丽突然冒了出来，“陈锐，你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陈锐看到了赵丽手中的望远镜，他问道，“你都看到了？”
赵丽点头，“我都看到了。”
“我确实在辅导同学写作业不是吗？”
“可是你收了他们的钱。”
“老师！”陈锐语气很正经地说道，“我能问您一个问题么？您每天上班，是因为教书育人很快乐呢？还是为了工资？您每天在班里训完这个训那个，是因为训人的感觉很爽，还是想要拿奖金？”
“我……”赵丽不好回答。
“你看，这不就结了。你是为了钱，我也是为了钱，没有什么不同。”陈锐说道。
“我们不一样！我是大人，你是小孩！”
“又有什么不一样呢？”陈锐反问道，“赵老师，您难道就不想拿奖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