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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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裴珠泫发来的地址，方世赫突然有种惊慌的感觉。
那是他们第一次确定关系的咖啡厅，是他们故事的开始。
同一间咖啡厅，同一间包厢，方世赫站在门前，第一次产生了很犹豫的感觉，似乎他选择进去，会有一个他很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犹豫半响，方世赫咬牙推开门。
他已经逃避过一次了，不想再有这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裴珠泫的穿着和当时一模一样，方世赫内心咯噔一声，沉默的坐在对面。
“我没有叫咖啡，只是要了两杯水。”
“嗯。”
方世赫看着面前水杯中的水波荡漾，沉默无语。
裴珠泫端起水杯轻抿一口，轻声开口。
“我想了一晚上，该约你去哪里，想来想去，还是这里最适合吧，从这里开始，也从这里结束。”
方世赫一顿，喉咙干涩的回了句。
“为什么？”
“世赫，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当初愿意答应你。”
“因为我们是平等的，你不愿意说的事情，我不会逼你说。”
“是啊，平等的，所以我得到了我想要的，金英敏来找我道歉，对我这个曾经在他胁迫下瑟瑟发抖的小艺人他却非常重视，甚至认为我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其实他重视的不是我，而是重视我的你。”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重视才答应和我在一起？”
“没错，当时的我唯一的想法就是，没有丝毫希望的时候，你给与我唯一的可能，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虽然是和周子瑜约定好的计划，但这些话也是她早就想对方世赫说的真心话。
因为金英敏，裴珠泫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这一次有方世赫，下一次呢？
自己没有改变的能力，但方世赫给了她拥有掌控的机会，那为什么不试试？
结果也证明了自己的想法没错。
“既然是为了这个答应我，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方世赫低沉的话语拉回了裴珠泫的思绪，良久，长叹一口气，裴珠泫低落的解释。
“我也想说服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那就安心的享受下去。
但是，世赫，人是感性的生物，能一直保持理智的，那是机器人。
我无法说服自己，因为我明白，你心底最在乎，最爱的人不是我。”
“就这个原因？我对你不够好吗？这种可笑的理由值得你选择放弃？”
看着方世赫强忍着愤怒，装着一脸平静，裴珠泫也很心疼，但如果继续这样，未来的日子里，周子瑜怎么办？李顺圭怎么办？
裴珠泫无法做到不在意，自己和方世赫和和美美度完余生，而一直毫无保留帮助自己的两人却孤独终老，她接受不了。
“sunny欧尼告诉我时，我选择过坚持，可事实是我坚持不下去，见到你时我就在想，子瑜是替代品，我是什么？
我是你逃避的工具吧。”
方世赫深吸一口气，保持着头脑的清醒。
“珠泫，你也要选择离开我吗？”
“如果你不愿意强硬的包我的话，那就请你...放我走吧。”
“你接受了我的戒指，你答应过要帮我保管银行卡的。”
方世赫低声的嘶吼，仍在挣扎，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直到裴珠泫拿出个盒子放在他的面前，方世赫愣住了，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裴珠泫。
裴珠泫默然起身坚决的离开。
方世赫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盒子，久久未曾打开。
前世的方浩轩身为一个孤儿，即便再努力，再有天赋，却始终没有机会发达，只能作为一个小编剧混混日子，他够不到周子瑜所在的高度，所以他理智的选择了一个人结婚生子，但最终妻子带着儿子离开了他。
嗤笑着命运的不公，感叹着世事的艰难，他轻易地选择了尽余生。
这一世的方世赫身为方家的次子，他运用着方家的权利各方面的提升自己，为了能够得到而不在失去，但所爱的人在前世，身份不再有差距却隔着一个看不见的隔阂，所以他理智的选择了裴珠泫，但最终裴珠泫也离开了他。
拿起桌上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戒指和银行卡，崭新如初。
IHQ的计划触及了心底的痛楚，愤怒差点燃烧了方世赫的理智，但他控制住了，因为他就是这么理智的人。
可他还没反应过来，裴珠泫就给了他当头一棒，作出了和前世的妻子一模一样的选择，再次触及心底最深的痛楚。
理智什么，去特么的，他现在只想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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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酒馆，果然李顺圭正在老位置上独自饮酒。
方世赫站在门口，拼命的抑制几乎喷欲而出的怒火，走到李顺圭对面，坐下。
李顺圭看了方世赫一眼，顿觉不对劲。
“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告诉珠泫？”
“什么？”
李顺圭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去见过洪胜成了？为什么要说给裴珠泫听？现在她离开了，你满意了？”
李顺圭叹气，她就知道，周子瑜不说，崔友仁不说，甩锅到她这里，以为方世赫不会怪罪她，结果还不是让她来承担了。
“我没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李顺圭确实没想过裴珠泫会选择离开，以她对裴珠泫的了解，应该是会直接询问方世赫，而不是选择离开才对。
“你没想过？李顺圭，你出道八年了，27岁，不是小女孩了，你做事还如此随心所意？”
“对不起。”
“道歉的真轻易，不负责任的随口而言，从不考虑后果。”
“那你还要怎样？”
李顺圭叹气，实在有些心累。
“把股份交回来。”
方世赫即便再愤怒，也明白结果已经造成，再去怪罪李顺圭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但股份他不可能再让李顺圭持有了。
“换一个吧，好吗？”
“怎么，享受惯了权利舍不得放手？你不肯交，就别怪我逼你交出来。”
“只有这个条件吗？”
李顺圭蓦然抬起头，脸色平静，只是眼底仿佛有一丝愤怒的小火苗正在跃动。
“对。”
“好，我交。”
李顺圭从包里拿出张银行卡放在方世赫面前。
“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给我的股份产生的所有收益，一分没动全在这里。”
方世赫愣住，如果他没看错，李顺圭竟然流泪了。
这是他认识李顺圭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落泪。
“为什么？”
“irene是你承认的女朋友，子瑜是你认可的妹妹，那我呢？我只是一个偷偷抱着这份唯一的股份默默吞噬着不甘心的透明人而已。”
“是我比她们都差吗？还是我不值得你一点点的在意？”
方世赫沉默了，即便再有滔天的怒火，也会在这眼泪中消散。
李顺圭起身，看向那张承载了所有思念的银行卡，决绝的撇过头离开。
“方世赫，我会忘了你的，绝对会的。”
既然收回了她唯一的寄托，那这份思恋只是无根浮萍，她会坚决的忘记的。
因为她是被称为李社长的女人，就该有这样的果断。
方世赫倒上一杯酒，独自饮下，默然叹气。
“我喝醉了，李顺圭。”
原来自己的酒量那么差，一杯就足够。
原来喝醉了才知道，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理智。
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凡人，也有不能承受的事情，比如...不能接受妻子带着儿子离开。
原来也想去寻找，只是因为理智告诉自己已经耽误过人家一辈子，何必要再纠缠一辈子？
方世赫放下酒，醉眼朦胧的走出门，司机一直等候在外。
“去S.M。”
redvelvet的第一张正规专辑即将发布，裴珠泫此时肯定在公司练习。
方世赫不甘心，他要去弄清楚，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两人都选择离开他，到底是什么原因。
崔友仁得到消息，急匆匆的赶到门口，却被烦躁的方世赫一把推开。
“裴珠泫在哪？”
崔友仁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方世赫，仿佛一触即爆的火药桶，不敢怠慢，赶紧回答。
“在练习室。”
方世赫不言，脚步酿跄的往前走，但眼前的重影越发明显，一时不慎，撞到了摆在走廊边的花盆。
崔友仁赶紧上前来想搀扶一下，方世赫愤怒的推开。
“你觉得我喝醉了？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喝醉，永远不会。”
崔友仁虽然听不懂，也不敢在上前，只能默默的跟在身后，同时赶紧通知李秀满遣散附近的工作人员。
踉跄许久，终于赶到练习室，推开门，裴珠泫已经独自坐在练习室中等待，其他成员们都被她赶回宿舍。
崔友仁看了一眼，关上房门离开。
“为什么？”
裴珠泫默默的看着眼前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暴露了自己的弱点，警惕着周围，只要一靠近，就会被当做敌人一般撕碎。
她和周子瑜讨论过许多次，但周子瑜说无论是前世今生都从未见他醉过，也不知道他真的喝醉后会是什么样。
现在她看到了，才真实的感觉到方世赫原来不是那个拯救她与水火之中的神，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方家次子，也是一个有着痛苦，有着弱点的普通人。
“原因我已经说过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是这样。”
“狗屁爱情，现实永远是现实，为什么要去追求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子瑜呢？你真正爱的人，不是子瑜吗？”
方世赫一窒，如果没喝醉他还能用强大理智去否认，可此时的他面对裴珠泫的质问，却根本说不出任何的反对之言。
“呐，世赫，子瑜的事情，你为什么那么生气？那么不顾一切要让别人付出代价？”
“我那是为了赎罪，赎我自己犯下的罪。”
“那如果同样的罪，放在一个你无感的人身上，你还会这样吗？”
方世赫顿住，他又无法回答了。
裴珠泫却是一字一句的坚决说道。
“你不会，最多就是帮下忙，澄清她的名声，仅此而已，这才是你一直以来会做的事情。”
方世赫愤怒的喘着粗气，裴珠泫的每句话都让他无话可说，他讨厌这样的自己，无力反驳的自己。
“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但她已经不存在了，我喜欢的子瑜，已经见不到了。”
终于肯说了，终于肯面对事实了嘛。
裴珠泫有些欣慰，将方世赫逼到这个地步，撕开所有的伤口，不就是为了此时嘛，让他面对现实，承认自己，不在用理智压抑着所有的情绪，活的像个机器人。
“活的不累吗？世赫？”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自律。”
“但人也是感性的，如果都像你这么自律，那是机器人，不是人。”
方世赫沉默不语。
“我倒是觉得你现在才像个人。”
“如果我像你说的，那我早就可以肆意妄为，早就可以将你绑在我身边，不会给你任何反驳的机会。”
“那就去做啊，反正你有这样的权利，我一个小idol又怎么能反抗呢？对不对？”
裴珠泫嘲讽的语气刺痛着方世赫濒临崩溃的神经。
方世赫愤怒的上前将裴珠泫抱在怀中，毫不犹豫的吻上去。
裴珠泫虽然也挺愿意，但此时不该是她。
如果方世赫发泄在她身上，那今天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明天清醒过来的方世赫恐怕还会是原来的样子。
有个人是她和周子瑜早就商定好的人选，也已经安排好的人选。
裴珠泫佯装愤怒的推开方世赫，没推开。
喝醉的方世赫不会怜香惜玉，力气大的她根本推不开。
“说不过就要硬来？”
她赌的就是方世赫即便喝醉依然会有最后的理智。
方世赫果然如她所愿，气喘的看着裴珠泫半响，愤怒的松开手，推门而出。
裴珠泫松了口气，幸好她还算了解方世赫。
拿起手机，裴珠泫在方世赫来之前就发了信息给李顺圭，在她想来此时的李顺圭应该差不多赶到S.M，刚好遇到此时的方世赫，顺理成章的成为方世赫发泄的途径，自己打破了自己的原则，方世赫也就会随之改变了吧。
此时的李顺圭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和方世赫拼酒的后果从未好过，醉醺醺的回到家直接倒头大睡，自然也就没看到裴珠泫的信息。
裴珠泫蓦然意识到不对，追出门去。
直到快到门口才听到一声呼喊。
“理事nim，求求你，放过我。”
这声音裴珠泫很熟悉，跑出门口，果然看到刘知珉被方世赫拉上车，方世赫回头看了眼裴珠泫，眼神中仿佛再说。
“你不是想要我感性吗？那我就感性给你看。”
裴珠泫麻了，还没来得及追过去，车子就迅速启动开走。
最后的画面是一脸冷漠的方世赫和泫然欲泣的刘知珉。
默默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子瑜，我好像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