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〇一章 顺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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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彩等人离开淡水港返回泉州的当天子夜，朱道临再次携带5，000吨各式钢材和管材，悄然返回金陵北郊的上元码头专用仓库，随后不声不响返回虎山庄园家中，次日天没亮再次出现在江南武学院高高的检阅台上，平静地俯瞰围着宽阔操场负重奔跑的两千余名弟子。
数小时后，朱道临出现在金陵城中隆平侯府的宴席上，与隆平候张拱薇父子、魏国公徐弘基父子、应家父子和南京镇守太监吴景贤会聚一堂，举杯畅谈。
朱道临送给当今皇帝的200万两白银和200万斤紫铜，已于一个月前运抵京城，与博孚钱庄串换黄金白银的500万斤紫铜也分三次交付完毕，不但让所有人看到了朱道临忠君体国的高尚情操，也让在座的博孚钱庄股东们看到了朱道临的宽厚豁达、诚信如一的优秀品质，因此彼此无法分割的利益关系更为深厚，几乎到了水乳交融的地步。
酒至半酣，魏国公徐弘基长出口气，幽幽而叹：“要是没有道临送给皇上的两笔巨额钱财，西北和川陕时局早已糜烂，哪里能把数十万反贼死死围困在车厢峡之中啊？恐怕我此时此刻还要率领江南水师十几艘战船，苦苦守卫在汉水流域呢，真是幸运啊！”
“哈哈！如今五路人马三十万将士已将李闯等八路反贼团团围困，西北平复指日可待了！”
精神矍铄的应老爷子随声附和，在座众人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朱道临却知道事情远远没完。被困车厢峡的李自成等十余万农民军很快会在诈降之后，再次闯出一片生天，接下来整个西北和中原将陷入更为剧烈的战火之中，数十万官兵的士气将会一蹶不振。数以万计的围剿将士将会头颅滚滚血流成河。
如果应对不好，就连朱家皇朝的老祖宗龙兴之地凤阳，恐怕也要惨遭涂炭。
可这些事朱道临是不会和任何人诉说，也没必要扫大家的兴，等到笑声停止，他才转向心情大好的隆平候张拱薇：“张叔。你老麾下的两卫新兵差不多成军了吧？”
张拱薇乐呵呵回答：“快了，你优先供给的12，000条火枪和36门80火炮刚刚运抵凤阳，再有两月的专项训练，基本可以称得上成军了，哈哈！”
“倒是你这边不得了啊。史青阳的宝山军和唐正林的龙潭军从瀛洲岛回来不到三个月，就高举皇上准许海防总督衙门征兵的圣旨当虎皮，撒出真金白银，迅速招募30，000新兵日夜苦练，弄得南京六部和江浙两地官员怨声载道，说你把民风彪悍兵源最好的浙南、江西和丹阳地区所有壮丁一扫而空。害得各地兵力空虚，无以为继，完全是居心叵测极为狠毒的断子绝孙之计啊！”
满堂轰然大笑，对朱道临的大手笔极为赞赏，对叫苦不迭愤愤不平的江南世家门阀和东林党人更是幸灾乐祸，哪里知道朱道临的用意远比所有人所能想到的更为险恶。
朱道临也笑了，笑完谦虚地说道：“这30，000新兵恐怕要等三个月才能等到龙潭枪炮厂的火枪火炮。至少半年之后才能完成训练，其中近半需要充实海防水师，江南的安危还得依靠张叔新增的两个卫，以及文爵贤弟麾下的8，000水师陆战军将士才行。”
“大哥，听说八卦洲船厂正在建造的两艘1，200吨级蒸汽战舰，是不是真的？”回到父亲身边担负重任的张德义忍不住问道。
魏国公徐弘基立刻来了精神：“这事道临你做的不地道啊！整个八卦洲被你严密封锁，要不是月初两艘三十五米长、十米宽的蒸汽大拖船投入运营，拖着一大串满载铁矿的货船往来于上游当涂码头与龙潭钢铁厂码头之间，恐怕现在我们还被你瞒得死死的，你就不能分点好处给我们？”
朱道临连忙解释：“两艘蒸汽拖船目前仍属于试验阶段，至少要等到下个月底才能决定是否定型投产，德义所说的两艘1，200吨战舰确实存在，下月初即可完工，这两艘大型战舰与之前的三艘一样，都是配属宝山水师的风帆战舰，没有办法安装蒸汽机，不过蒸汽战舰的设计已经开始，至少年底才能开工尝试。”
“这是因为蒸汽战舰对龙骨和船体结构要求很高，虽然有天枢阁的图纸和模型作参考，也要一步步尝试才行，谁也急不来，能在明年的这个时候造出一艘500吨级的蒸汽战舰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敢奢望1，200吨的大型蒸汽战舰？”
“你们要是不信，等会儿喝完酒我请大家一起去看看，看完大家就会明白。”
众人听完深感有理，立刻交头接耳商量是否抽个时间，趁朱道临在家的时候去戒备森严的八卦洲船厂看看。
张德义醒悟过来了，不好意思地朝朱道临笑了笑，然后闭上嘴再也不敢透露半点儿机密。
小国公徐文爵却不依不饶，他的性格和老爹一样，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怎么也要从朱道临手里弄些好处才肯罢休：
“两艘蒸汽大拖船在江面上来来回回跑了半个月，拖拽七八艘两千石满载货船跑得比我们的巡逻快船还要快，兄长能不能也为我们江南水师建造一艘，拖拽运兵船一次就能运送数千将士纵横长江数百里，绝对是一大利器啊！”
朱道临爽快答应下来：“怎么能少得了你的？等下个月定型之后，我让船厂第一个给你造，这样行吧？”
众人哈哈大笑，应三公子眼珠一转大声提议：“诸位贤弟，诸位长辈，从金陵各大码头到北岸的浦口码头最为需要这种安稳快捷的蒸汽船，每天穿梭于南北两岸的货船没有一百艘也有八十艘，每个来回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啊！若是能造两艘蒸汽大渡船投入运营，所得利润绝不在几十艘货船之下！”
众人齐声称赞，纷纷说这个建议非常好，很有必要。
朱道临哈哈一笑同样答应下来，补充说只要两种内河蒸汽船定型投产，完全可以把航程延伸到上游的宜昌和下游即将完成一期工程投入使用的宝山港，提议是否大家一起入股组建一家长江航运公司？
此言一出，立刻引一阵激动的喝彩，一群永远不会满足的权贵们立刻七嘴八舌紧张商议，就连镇守太监吴景贤也不能淡定了。
朱道临见状悄悄站起，拉上不怎么在意的隆平候张拱薇进入院子里散步，悄悄商讨目前的朝中局势、江北兵力布置和双方的协作事宜。
相比于早已腐化堕落的魏国公，隆平候张拱薇心里始终把大明江山放在位，无论是道德修养还是统兵能力，远比大明朝野绝大多数文臣武将高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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