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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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芙蓉本就腿软,被王婉一推更是直接跌倒在地,裴钰看到这一幕,头发险些竖起来,三步并两步上前扶起武芙蓉,对王婉怒斥道“你干什么”
王婉悲愤交加,瞪着裴钰,眼泪止不住往外涌,颤声道∶“我干什么你问我干什么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吧,你们两个,刚刚在里面,都干了什么”
裴钰冷笑,眼神凉薄无比∶“就为这本王还没追究你擅闯牡丹园行偷窥之举,你倒倒打一耙起来了,王御史家中妻妾成群,御史夫人管家有方,大度贤良,我之所以求娶你,无非觉得你能以母为榜样,有颗容人之心罢了。可没想到你竟如此善妒,也罢,算是本王瞎了眼,这婚事且待商议罢。”
王婉见自己视为性命的婚姻大事被他如此轻松拿起放下,一时间全身气得直打哆嗦,盯着二人的眼神狠到能盯出血,看着裴钰的手轻轻拍着武芙蓉后背温柔安抚,一时激动,冲上前便要扯开他们,怒不可遏道“你们给我分开分开”
武芙蓉被裴钰护在怀中,委屈巴巴,眼圈红了红,哽咽道∶"明明是王姑娘将我送回殿下身边的,此时何苦又要拆散我们那种事无非就是关上门打开门罢了,我与二郎难道求着王姑娘看了么"
王婉几欲吐血。
裴钰此时对王婉的眼神满是厌烦,原本念着她帮着自己将蓉儿找回存了几分善意,现在经此一闹,彻底没了好感。
他干脆抬起武芙蓉的下巴,柔声说∶“她不是想看么,心肝儿,咱们让她看个够。”
说完便咬住了她的唇,百般碾磨吮吻。
王婉一时觉得气急攻心,头脑嗡鸣一片,两眼尽是金星闪烁,一个没稳住步子,竟直直朝后栽了过去。
武芙蓉一把推开裴钰扶住了她,湿润的唇瓣贴在她耳边,冷声说∶“王姑娘,这就是你非卿不嫁的好儿郎,还觉得值得么”
王婉一怔,头脑密密麻麻全是恐惧,自生以来头次感到生死不如,支撑着蹲下去,抱住自己便放声大哭起来。
武芙蓉收了冷意回到裴钰身边,望着王婉,以一种万般同情的神情,软声道∶"看到那些实非她所愿,二郎不该这么对她,话说回来还不是怪你,趁着高兴赏了守卫酒钱,结果可好,人都去吃酒了,连个把手的都没有,这还不是任人进来"
裴钰一亲她人就容易五迷三道,此刻也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拉着那只柔软莹白的小手贴到心口,软声附和∶“是,怪我,都怪我。”
夜晚,御史府。
王免在御史台忙碌一天回到家中,本就容易心浮气躁,见夫人对答支支吾吾,一问才知长女惠仙到现在还没从曲江池回来,一时暴跳如雷,坚持着亲自去寻,往大门去的路上不忘指责夫人∶“惯的都是被你惯的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知道回家,莫说五姓七望,纵是整个大周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还不让人省心的闺秀,先前在太原失踪那几日的消息被我硬压了下去,好险没传到外面,否则莫说是嫁晋王,街上的乞子也不见得乐意要她”
崔氏原本自责没看好女儿,听夫君这样一说顿时五味杂陈,有些抱不平似的回呛回去∶“可她到底是我们的独女,自小性子便天真烂漫,偶尔做出格又有何可指责的,慢慢教导便是了,夫君何必拿那样重的话说她。”
王免在这时猛地定住脚步,转脸以一种讥讽复杂的神情望着崔氏,忽地冷哼一下道“慢慢教导她可是有个能给她撑腰傍身的同母兄弟现在不学着谨慎做人,待你我百年,等着留下大把话柄,好被人啃到连骨头渣都不剩"
崔氏愕然,无言相对,不觉垂下泪来。
王免扬声唤人备车马,刚刚大步走到门外,便见辆四马御车停在了门口,车旗图腾为鹰,是晋王身份的象征。
他连忙躬身行礼,恭敬道∶“不知晋王殿下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
裴钰先下了马,搀起王免便是客套。
王婉随之而下,由海珠搀扶着,整个人浑浑噩噩,面色惨白。
崔氏又是惊又是喜,根本没注意到异样,迎了女儿便低声道∶“我当怎么找不着你,原来你是同晋王在一块,那你倒是也差人给家里带句话,否则为娘何至于如此担惊受怕。”
王婉表情木然,好像听不到母亲在说什么似的,径直抬腿往房中走,谁也没看。
崔氏叫了两声没叫住,只好转身对裴钰福了福身以示愧疚,忙不迭追女儿去了。
王免懒得再管女儿,想要引裴钰入府喝茶,被裴钰拒绝道∶“天色渐晚,小王便不多打搅,惠仙误入牡丹园迷了路,所以才耽搁至今,还请王御史莫多责怪她。”
在裴钰临走时,王免思虑再三,终是将人叫住,道“听张太傅说,殿下有意赴西南剿匪”
裴钰点了下头,但道∶“有三分意思,尚未拿定。”
王免上前,对裴钰悄声说“下官知殿下顾虑,若决心前往,殿下放心,下官定鼎力相助。”
裴钰对王免隆重道了谢,回到马车上,张臂便搂住了武芙蓉,吻上了她的唇。
崔氏在女儿房门外不停拍打,着急道∶“小祖宗,你到底怎么了你同殿下闹别扭了么有什么你倒是和娘说说啊,别自己憋在心里,憋坏了可怎么办。”
这时门被突然拉开,王婉煞白着一张脸,眼中丁点光芒也无,顿了很久很久,终是在崔氏的催促中吐出贸然一句“娘,我能不能不嫁给晋王殿下。”
崔氏脸色一变,冷声道∶“你在说什么傻话先前头回被退婚,死活闹着要嫁给他的是你,逼着你爹到陛下跟前提亲的也是你,现在你说不嫁便不嫁了你莫不是在发癔症”
王婉的眼里忽然滚出豆大的泪来,捂脸呜咽道“可我受不了啊娘,我真的受不了,我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真的连活都活不下去了,娘我真的受不了。”
崔氏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完反倒释怀地舒了口气,握住女儿的手将她带回房中,让她好好坐下,跟她心平气和道“娘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男人嘛,越有本事,身边的女人就越多,否则如何保证子嗣兴旺你爹只一个御史,后宅之人便双手难数,何况身为龙子的晋王最重要的,是他的正妻之位永远是属于你的,这个动摇不得,子女再多,只有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才算正头嫡出,其他的,不过是长成以后为你的子女铺路罢了。乖女儿,咱们的眼光要放得长远些,可不能因为这点小性子坏了门好亲事,娘此生这口气都放到你身上了,可千万不能再出岔子,至于那什么武芙蓉文芙蓉,以后有得是机会收拾,你且等着便是。”
不提名字还好,一提武芙蓉,王婉便克制不住地想起那二人颠鸾倒凤的画面,加上提到了后宅诸多姨娘,她又控制不住般想象向来严苛的父亲也会同晋王一样,和那些女人
"呕"
王婉再度大吐不止,酸水都要吐出来了。
原来所谓“伺候”,根本不是端茶倒水那么简单,她那些庶弟庶妹,也不是打个嗝便能怀上的,都需要,行那种事情。
而她的母亲,她温柔端庄的母亲,要同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甚至父亲昨夜还宿在别处,今夜便能来找母亲过夜。
王婉边吐边哭,心头已经不能仅用恶心来形容,而是恶寒。
她突然间很想逃,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段恶心的亲事,去哪都行,总之不要待在这,嫁给他晋王。
一晃眼,十日之后。
雨季彻底过去,群贤坊的新宅半竣工。
武芙蓉对宅子的新鲜头很足,迫不及待拉了裴钰前往“温锅”,还亲自动手做了一桌的好菜,把裴钰欣喜感动到不行,没等吃完饭便对她又搂又亲。
武芙蓉玩心大起,推开他说要测他的酒量,若能同自己比试一场,赢了,今夜要什么花样都依他。
裴钰自然不会放过机会,二人你来我往,倒了满地的酒坛。
最终武芙蓉不胜酒力,随着他放肆,只在开始时要他将院中暗卫撤走,红唇厮磨他下颏,声音柔软似能掐水“二郎不知轻重,我怕我声音大,遭人听了去。”
裴钰也醉的不轻,头脑虚软沉浮,只觉得此时的蓉儿比幻境仙子还要美上几分,满口依下。
待到一番结束,二人相拥沉睡。
丑时二刻,宅中寂静安谧,正是人在一夜当中睡眠最沉之时。
武芙蓉睁了眼,瞥了下身旁沉睡的男人,起身到下榻,动作极轻。
她捡起地上的寝衣穿好,转过身深深望向裴钰。
借着月光,她能清晰地看到这个男人的容颜何其映丽,哪怕是睡熟毫无庄重可言,也像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出来的塑像,总之不像五谷杂粮喂出来的凡人之躯。
武芙蓉看着看着,双目逐渐发直,忽然不由自主,将手伸向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