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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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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花厅中,两方谋士言辞激烈,针对西南剿匪一事炸开了锅。

一方认为晋王殿下身为皇子,生者父母养者百姓,百姓被匪乱所困,理当带兵前往救助,否则恐失民心。

另一方认为现在陛下龙体有恙,太子辅政,对于璇玑府而言正是最为不利的时候,倘若这时候晋王外出,何以保证璇玑府安虞只怕殿下前脚刚走,后脚东宫便要拿幕府开刀。

裴钰早得了张明礼的意见决心不去,现在无非就是想听一下众人的看法,听时肘顶太师椅扶手,下颏撑在手背,两眼闭着,听着他们的话,脑子里出现的却永远都是那张清绝傲然的面孔。

武芙蓉,哪都好,就是太不听话,而且软硬不吃,连死都不怕。

若非他实在没办法,也无需拿熬鹰的法子来磨她。

他就不信,她的性子能比猎鹰还硬。

这时管事从外跑来,对着裴钰耳语片刻,裴钰听完原本闭着的眼皮一掀,微皱眉头瞥向人道∶“没动静了”

管事额头直冒虚汗,点头哈腰道∶“昨儿半夜就没动静了,奴几个以为是喊累了睡下了,可谁知道直到现在也没个声儿。”

裴钰一拍扶手站起来“不早跟我说”大步一迈径直往外去,徒留一帮大眼瞪小眼的谋士。

少顷,明月台。

房门被猛地推开,大片阳光倾洒而入,明亮到无法睁开双目。

武芙蓉昏死在房屋正中,青丝委地,衣衫凌乱,身上有抓挠留下的血痕,在雪白的肌肤上尤其刺眼,有的尚未结痂,还在往外冒血丝。

她被动静和光芒惊醒,咳嗽了两声睁开眼,一眼便望到堵在门口的魁梧身影。

裴钰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纤细脆弱到好似即将消失的女子,眼中通红,既痛又恨,想过去抱住她百般安慰,又恨她那双绝情至极的双眸,于是只好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斥出句∶"还走么"

那人咳嗽完,瘦薄的双肩颤着,两片肩胛骨如同蝴蝶翅膀无力抖动,慢慢动弹起身体,朝他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

“伯言”她唤他。

仅是两个字,裴钰瞬间顾不得别的了,上前便将人抱到怀中抚慰,手掌从她的后颈摸到后背,与她交颈相依,唇瓣贴着她的耳廓,柔声道∶“蓉儿,我在问你话,告诉我,还走么”

她虚弱地抽泣着,双手再不推搡他,哽咽道∶"不走了伯言,我疼。"

裴钰连忙差人去叫府医,拦腰抱住武芙蓉一下站起,好像对待什么绝世瑰宝一样,动作极轻极柔地将她放到榻上,把她冰凉的手包在掌心不断握紧,另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紧张道∶“好蓉儿,我怕我是出现幻听了,把你刚才说给我那话,再说一遍。”

武芙蓉双目微张,嘴角对他扯出抹极浅淡的笑意,被握住的那只手轻反握回去,启唇道∶“我不走了,哪里也不去了。”

裴钰两耳嗡鸣,一时激动到气都喘不匀,眼里几乎要落下泪来,将武芙蓉扯起再度拥入怀中道∶"蓉儿,这是你说的,咱们不带出尔反尔的,只要你绝了出走这条心,你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会摘给你。”

武芙蓉抬起手,轻轻攀上他的肩膀抚摸,无神的双目逐渐发亮,看着前方喃喃道“我累了伯言,我不会再和你折腾下去了,我们以后好好的,永远在一起,不离不弃,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裴钰双臂收紧,几乎要将她揉入骨血,声音带着狂喜的颤意∶“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傻蓉儿,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好呢,外面的世界没有那么好,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伯言,你说得对,我以后都听你的。”

这场面美好到像做一场梦,裴钰想,如果这真是梦,他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一连十日过去,武芙蓉整个是被裴钰伺候着过的,绿意再未出现过,她几次向他问起,他都说人没事,只不过被他打发到别处做事了,暂时不回明月台。

似是看出武芙蓉的忧虑,他还好声安慰∶“放心吧,我知道你喜欢那丫头,不会多为难她的,只不过想教训一下她,让她长长记性,知道谁才是她的主子。来蓉儿,张嘴。”

武芙蓉张了嘴,含住一口苦入肺腑的药汤。

这时阿吉在门外道“张太傅到了,正急着找爷呢。”

裴钰面露不耐“什么时候不来偏这时候来,让他等着,我马上过去。”

说完将碗放到床几上,摸了摸武芙蓉的脸道∶“药得趁热喝,千万别等凉了,我去去就回。”

武芙蓉对他点头,扯唇笑了笑。

待人离开,武芙蓉神情冷了下去,端起药碗,将口中药汤直接吐到了里面。

这药的味道和她当初在璇玑府喝的一样,她昏迷不醒时也迷迷糊糊听太医提起过一嘴,说她体寒不易有子,怀孕绝非易事。

裴钰在她身体刚好就给她喝这个药,是什么打算,也不言而喻。

武芙蓉看着依旧被木板钉死的窗户,心里也清楚,他没那么容易对她放心,目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试探。

试探好啊,她又不是经不起试探。

只要实现目的,她现在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子时三刻,武芙蓉突发心痛,明月台的人一通传,裴钰立马赶了过去。

三更半夜,烛火葳蕤,佳人双眉紧蹙,额上沁汗,问她疼得有多厉害,她直接将他的手抓住覆在自己心口,说"二郎,你听。"

裴钰愣了,喉结滚了滚

等回过神,二人已纠缠到一起。

裴钰开始时念着她体弱,后来得到回应,便再也顾不得了,真的有了不死不休的架势。

武芙蓉抓住床帐的手越收越紧,逐渐竟连气都喘不上来,呜咽声也压抑在喉中发不出。

裴钰意识到她的不对劲,连忙强行偃旗息鼓,吻着她颈项问“怎么了心肝儿撑不住了”

武芙蓉神情痛苦,咬字艰难∶“我我喘不上气”

裴钰顿了顿,抬眼看向紧封的窗户,犹豫一二,径直下榻扯衣披上,出去吩咐了两句,过了没多久窗外传来一阵响动,封死窗户的所有木板便被撬下来了,一块没留。

裴钰抱着武芙蓉到窗边,让她吸外面新鲜的空气,紧张道∶“好些了吗”

武芙蓉在他怀中缩着,胸脯起伏,意识不清地点点头∶“好多了,刚才我真觉得我要死了。”

“好多了就行,”裴钰握住她的手抓住窗沿,掰正了她的腰,有些急不可耐,“咱们继续。”

第二日醒来,房中明亮通透,床边站着两眼通红的小绿意。

武芙蓉一下子起身抱住她,激动到语无伦次道∶“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回来了裴钰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他有没有为难你”

绿意摇着头,喂嚼道“殿下把我打发到厨房中干粗使活去了,没有为难我。”

倒是看着武芙蓉的样子,绿意实在忍不住抽泣出声,哽咽道“女郎你身上你身上”

昨夜留下的痕迹尚且清晰新鲜,武芙蓉知道绿意为何而哭,连忙安慰她∶“别哭,我现在想通了,殿下是真的喜欢我才会对我这样,以前是我不识抬举,所以才会吃那些苦头,我现在是自愿的,我愿意和他好。”

“真的么”

“真的。”

房门外窃听的身影一闪而过,终于离开。

武芙蓉收回眼神,目光也冷了下去,但看向绿意时还是不禁柔和,伸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头道∶“好了,别哭了,你只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我人都不会变就是了,只是我过去太愚蠢了,不懂得如何保全自己,也不懂得保全身边人,连累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你放心,以后你都不用再为我担惊受怕了。”

绿意抹着眼泪,抽抽搭搭道“什么保全不保全的,云里雾里,女郎你在说什么啊,奴婢又听不懂了。”

武芙蓉嗤笑“听不懂没关系,以后你会知道的。”

自那夜之后,裴钰几乎夜夜宿在明月台,无一日消停。

他自从得了武芙蓉回应,手段越发放得开,什么样的话都敢往外放,荤到没法儿听。

武芙蓉实在忍无可忍,也会咬着他的肩要他把嘴闭上,让他想说就说别的,她听不得那些。

裴钰爱死了她这幅羞恼的样子,兴致越发好,忍不住俯首吻她∶“说别的能说什么别的,说我想把你捆住,把你的眼蒙上,让我没日没夜”

“闭嘴”武芙蓉低喘着斥出这句,难耐地咬了下唇道,“那日张明礼把你叫走是为什么,你都没跟我提起过,就说这个。”

裴钰手上青筋越来越突起,要结束的征兆,头脑酥麻空白一片,一心只顾当下没管别的,顺口道∶“没什么,还是为西南剿匪的事情劝我,要我千万不要改变主意,此时朝中大小几乎都是我大哥说了算,我要是一走,璇玑府就要出事了。”

武芙蓉没再言语,一心等到最后。

随着楠木塌座一声咯吱大响,总算结束。

裴钰将她抱到自己身上,让她跟只猫儿似的趴在胸口,慢慢回缓。

二人心跳对着心跳,十指紧扣。

待武芙蓉眼前的黑星散去,气也喘匀了些,抬脸吻了下他的下巴,软声道“二郎,我有一言,你要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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