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帝都江湖 第十章 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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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天三夜不间断的锤炼，先是令凌寒陷入虚无状态的血浴，之后是痛不欲生的雷浴，如今全身血液都可以凝聚成精血，精血之力也就达到了地境。
举手投足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能感受的到无以伦比的强大力量，精血之力的突破比精气的突破给予凌寒的力量要更多。
地境，才能真发挥精血的力量，实力才能更好的展现出来，是质的飞跃。
步入地境，才算是一名响当当的强者而非高手。草境是起步，木境是入门，泽境是高手，地境以上才是强者。虽然高手如云，但强者恒强，自然只有极少数御灵师才能达到地境这样的高度。
精血、精气、精神，三者全部稳固在地境，凌寒此刻信心十足，就算对上地境巅峰强者，也丝毫不惧。
“精血练至大成，肉体可以不灭！只凭肉体就可以独战天境强者！”
想到凌武当年的话，凌寒心想，自己精血之力突破地境，或许只是个开始，所谓的霸道魔体，也不过是小成罢了。
将精血修炼至小成都如此艰难，若不是鹏大伯相助，仅凭自己很难练成，至少妖王精血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搞到的。
而怎么才能将精血练至大成，恐怕之后的路更难走，但还是要依靠自己，鹏大伯给予的已经帮助很多了。
凌寒有信心，无论是帝都还是御灵师大会，都是一个崭新的舞台，有着更多机遇，不怕自己不行。
一日千里，越往南植被越繁茂，生机欲盎然，尽管是冬季，这里已经不见白雪，常青树一层挨着一层，郁郁葱葱。
时不时路过一片黑压压的小城池，不算很宽的街道也是充斥着浓浓的人间烟火气息，周边一处处小村落，更是屋舍俨然、炊烟袅袅，古树小桥、鸡犬相闻，坐拥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耕种农忙，平凡日子倒也真实美好、悠闲自在。
天府帝国被一条东西方向山脉分割成南北两大平原，凌寒初入江湖时经过的青云城、钤城以及西部斜阳城都坐落在北部平原。
这条东西方向的山脉是由西部杻阳山脉、中部钤山山脉以及东部莱山山脉连起来相称的，山脉以北是北部平原，以南是南部平原。
还有一条东西方向的山脉是昆仑山脉，是天府帝国与天灵帝国的边界线。天府帝就都坐落在南部平原东南方向的位置，在莱山山脉与昆仑山脉之间。
又是一日的路程，凌寒已处在天府帝国最中心的位置，北边就是钤山山脉，山脉的另一边就是他曾经待过的地方。
温柔贤淑的才女佳人秦素素还在钤城星满园呢……
以大鹏的速度，片刻功夫就能载他去钤城相会佳人，但是……
“嗯？你在想什么？”
美如玉秀手一把将凌寒的脑袋扭过来，颦眉微拧，青丝飘飘，正经地注视着凌寒，小嘴一撅，“都沉默一天了，也不理人家。”
凌寒挤出一个笑脸，问道：“你说是恬淡宁静的田园生活幸福，还是繁华精彩的江湖日子更好。”
“你怎么多愁善感起来了。”
美如玉想了想说道：“嗯……不过我觉得吧，各有各的好处，关键是看看自己的心，到底想做怎样的选择。”
“一般有过跌宕起伏的人生，体会过复杂的人情世故，人生经历非常丰富了，再回归平凡普通的生活，内心才不会贫乏，才会涌现出幸福与满足感。”
凌寒听完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
大鹏道：“嘎嘎，要么实力强大，要么心灵强大，否则平凡普通的生活就是灾难生活。”
“不过话又说回来，平凡生活才是最终的归宿，年轻还好，意气风发啥都不怕，老了惜命，经不起折腾了。”
“等一切都结束了，就和你父母，咱们一家人找个充满鸟语花香的山谷逍遥快活，到时候你再生上一窝小崽子，大伯带着他们玩儿。”
美如玉眼前一亮，道：“还是我们鬼域好，没有尔阴我诈，大家都坦诚相待，纯真美好，不知人族多少王权贵族挤破了脑袋争夺鬼域终身居住权。”
“到时候咱们可以在鬼域好好生活，还可以带着你的朋友，然后在阴鬼界建造一座大宫殿，比青泽宫还要大……”
凌寒伸手打断她说话，指了指下面。
“呀，下面怎么这么多流民！”
放眼望去，下面犹如一片人间炼狱，大批的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有的牵着牲畜，有的拉着小孩，衣衫褴褛，食不果腹。
有些个老人倒在路边上无人搀扶，面黄肌瘦、骨瘦嶙峋，破棉衣包裹不住的佝偻身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显得孤苦无依。
大鹏哀叹一声，很是同情地道：“你看，普通人的平凡生活是不错，单若是平凡到颠沛流离，连温饱都是个问题，又怎甘平凡普通呢。”
“他们怎么会如此凄惨，这在我们鬼域是绝对不会发生的，而且天这么冷，他们穿的那么单薄。”美如玉看到此情此景非常伤心，她打小生活在鬼域王宫，那里又是最富裕繁华的地方，而且她在外面的时间不多，自然没有遇见过如此悲惨的场面，又怎会知道人间的疾苦。
凌寒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虽然听说天府帝国前线在打仗，但是在与帝国东南方向靠近大陆中心的小国交战，距离这里数千里，且中间还隔着帝都，不说帝国不会战败，就算败了也不至于波及到这里。
看流民迁徙的方向是往南，那么必定是山脉北边钤城那边出了事。
难道是钤城爆发的瘟疫没控制住？
凌寒心头一紧，连忙对大鹏道：“大伯，我们下去看看，这些流民似乎是从钤城那边过来的，我在那儿待过一段时间。”
“也好。”
大鹏翅膀一收，落在一处小树林边上，凌寒与美如玉进入林子，找到一位在路边休息，已是满头白发的老人，问道：“老人家，发生了什么？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老人微微抬头看了眼凌寒与美如玉，然后伸出一只胳膊轻轻搂了搂蜷缩在身旁的孩子，沙哑的声音无助地祈求道：“两位好心人，请救救我的孙女，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走不动路就要死了。”
这个孩子大概五六岁，脸色蜡黄，嘴唇干裂，气息微弱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恐怕支撑不了一天的路程，善良的美如玉拿出一些干粮和水递给老人家。
老人激动地接过食物放在女孩嘴边，搂着她的胳膊轻轻晃动，试图将她唤醒，“孩子，快醒醒，咱们遇见好人有东西吃了。”
女孩有了反应，慢慢睁开眼，吃了几口嘴边的食物，老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泪眼婆娑，双手合十感激道：“你们是好人，谢谢你们救我孙女。”
然后又轻轻来回摁着女孩的脑袋，道：“来，孩子，快给恩人磕头。”
凌寒赶忙制止老人的行为，再次问道：“老人家，你们是不是从钤城那边过来的？”
老人慢慢讲道：“瘟疫闹得厉害，那儿总算是控制住了，但可苦了周边的村落，人传人，很多地方都不能待了。”
“我们就住在钤城附近的村落，听说山这边儿土地肥沃，又僻静，好养活人，谁能料到也染上了瘟疫。这不，前几个月，有人回来时，说帝都附近的村镇有不少老乡，都混得还不错呢……就去那儿，找一条活路吧！”
凌寒道：“太史渊将军没有控制住瘟疫吗，听说帝都支援了很多物资，而且这个瘟疫已经有解药了。”
老人道：“瘟疫爆发时正是秋收时节，连续几天的大雨使得百姓颗粒无收，虽然瘟疫没了，但百姓没吃的，不得已才迁徙到山这边儿的。”
“多亏将军可怜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允许我们通过关隘，否则我们也过不来。听说因为这事儿将军没少挨罚，戴罪之身留在这里把守关隘不得回朝。”
“谁能料到，山这边儿也不好过，这才解决了瘟疫，自身难保哪里还有我们一口饭吃，都说帝都最富裕，我们只好去那附近的村镇谋求生路了。”
凌寒亲眼目睹过染上瘟疫的症状，浑身无力下不了床，就算眼睁睁看着庄稼成熟也是有心无力，又赶上大雨天，好好的庄稼全毁了。
这么多的流民，就算凌寒想管也管不完，带的食物本就不多，也全给落难的百姓了。
“和平年代是最好的时代，但若碰上瘟疫或者天灾，那可真是一场浩劫。”
大鹏一大把年纪了，什么风风雨雨、艰难困苦没见过，看到美如玉依旧沉陷于悲伤情绪之中，劝慰道：“鬼域人少能力强，自然容易治理，三大帝国面积这么大，人又非常多，一环没做好，就会引发一场大灾难。”
“妖族虽然生灵最多，但都是靠天吃饭，直接向大自然索取，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人类可不一样。”
“选择了自给自足，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有了稳定收成的粮食就得悉心照料，一有大变故就是饥荒连年，因是因非，逃不掉因果。”
“但好在大多时候没有天灾没有战乱，赶上丰收之年，数年之内都不用为温饱发愁，这个时候才是百姓的好日子。”
凌寒长叹一声，“但愿有地方能够收留他们，天府帝国能够善待他们，劳苦百姓生活最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