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横刀立马者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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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行驶在王都街道上，突然一个骤停，马夫敲响车厢木门。
“王子殿下，多恩人的礼团要出城，要不……”
“给他们让路。”
“是。”
马夫连忙将马车驱赶到路边，而后垂首面向街道中央，不多时，铺天盖地的马蹄声响起，同时伴随着盔甲、铁剑的碰撞声，大地似乎都在颤动，马夫连忙又微微弯腰。
威廉掀起车厢窗帘向外望去。
他一眼就认出这支礼团是什么来历，正是多恩三王子的护卫团，他甚至看见了骑马走在中间的三王子。
三王子的后面有几辆马车，上面装着从赛德斯“打劫”来的财宝。
这种情形威廉见过许多次了，从他有记忆开始，每年都会有多恩人来打秋风，而且每次都能成功。
狼嚎草原的异族使用武力入侵的方式劫掠赛德斯；
多恩人稍微文明一些，他们在武力的外面套了个外交的衣服。
王国街道上，除了多恩人的马蹄声外，再没有其它声音。威廉放眼望去，无数赛德斯人都低眉垂首站在路边恭送……
甚至就连他这个十七王子，都只能给外人让路。
这一刻，威廉的手在颤抖，腿在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几乎要咬破双腮迸裂而出。
这是来自原身的记忆反应，清晰而直接。
他微微沉默……
想必以前的威廉每年都会站在王宫城头，安静的在角落观看，然后目送多恩人带着自己国家的财富扬长而去。
“或许他表现出来的骄纵自大并不是本意，只不过是发现无法反抗现实后的自我放逐罢。”
“王子尚如此，何况平民。”
威廉深吸几口气压抑住身体的本能反应，虽然为原身炽热的感情而感慨，但毕竟现在该由他做主。
望着街道上军备肃穆的骑士团，他对于赛德斯王国有了更深的认知:
“国家积弱，在今天已经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不齿于列邦，被轻于异族。”
“能够拯救他的不是金色郁金香，而是血与火。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威廉的目光逐渐明亮，喃喃自语道：
“横刀立马方显英雄本色！”
……
铁骑肃穆，军容严谨，进退有度。
多恩三王子骑在大马上，自豪的审视着自己的队伍，这是他多恩的剑铠，举世闻名。
马车上的东西更让他满意，回国后这些很大一部分可以成为他自己的收获，然后以此为本钱，参与进更激烈的竞争中。
“伊丽丝，你对这次旅程还满意吗？”
“一般。”
“就是一般而已？我们今年的收获比以前还要多呢。”
“这里的人太弱了，没有人可以和我匹敌。”淡然自信的声音从一辆马车里传出，恰好能让马车旁的三王子听见。
三王子肆意大笑，“你的天赋太强了，同龄人很难找到对手，何况这里只是赛德斯王国，你的想法不现实啊。”
伊丽丝默然不语，持剑挑开竹帘，冷凝星目往外看去。
“嗯？是他？”两辆马车交错而过，短短一瞬间，两双眼睛有了刹那间的对视，谁也没说话，但却一眨不眨，仿佛在比试耐力。
当马车消失在街道上，威廉徐徐收回视线，“即便在马车上也穿着剑铠，王女都这样，可见多恩王国尚武之风蓬勃如朝阳啊。”
另一边伊丽丝同样别有感触。
对方那人并不陌生，是那个和自己决斗的十七王子，听说性格骄纵自大。
伊丽丝不知道对方的性格到底怎样，但从他的剑法中稍有佐证。
他修炼的骑士基础剑法选用的应该是谢幕表演法，可惜的是减法中毫无谢幕该有的情怀，反而总是咄咄逼人试图弄险博胜。
当时她还内心嗤笑：确实自大。
可今日一见，她突然觉得之前的判断并不准确。因为那双眼睛太明亮了，里面仿佛燃烧着火焰。
“十七王子嘛，有点意思……”
……
再次修养5天后，威廉现身于王宫练武场。
这里是宫廷后面的一个小练武场，专供王子王女们修炼。虽然有些人喜欢独自练习，但每周都会有一次集中修炼，用以检阅进度。
不过今天来的人有点少啊，怎么才六、七个？
“萨瓦托先生，其他人呢？”
“大王子设宴，许多王子王女都去参加了，有几名剑术教习也跟着去了，说是在哪儿考究功课。”
“原来如此。”
几名剑术老师各自考究自己教授的学生，然后还会有一轮交叉比武。
萨瓦托负责教授的有四名学生，今天到场的却只有两个，其中一个还包括威廉自己。
萨瓦托先让十三王子展示。
十三王子挺着脖子走到中间，持剑行礼，而后悄然斜了威廉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他在鄙视我。”威廉看懂了他的眼神。
有人的地方就有纠纷，哪怕是萨瓦托的四名弟子中也存在这种情况。其中就以十三、十七两人为代表。
两人都属于不受宠王子序列，不过十三好一些，因为他身后还有强力的母族势力支撑。将来即便是分封，也绝对能封到一个富饶肥沃的领土，并且他也不用薅就领团队的羊毛，他母亲会帮他安排好。
纠纷起因不去探究，当前的情况就是：十三鄙视十七，十七瞧不起十三。
每次集中修炼也代表着纠纷集中爆发。
十三王子开始剑法展示时很认真，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可圈可点。萨瓦托亦暗暗点头。
结束后，十三看向十七：“听说某人屁股被打烂了，我还以为你会被人用担架抬过来。”
“小伤，不劳挂念。”
“挂念你？我是怕你不敢来啊，马上就要去巴伦领了，据说上一任领主被杀死在领主城堡里，脑袋还被人摘去做了酒杯。”十三不怀好意的说：“我一向认为，脑袋做酒杯有些大了，夜壶就刚刚好。”
“你喜欢，以后送你一个。”
“废话少说，来比一场，无限制。”
“十三王子，我还没考究完功课……”萨瓦托站了出来，像往常一样当和事佬。如果在以前，威廉已经同意他的挑战了。
但现在……
威廉依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