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鬼市淘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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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玉喝了一杯茶，感觉轻松了好多，心情也很舒畅。
神秘的对长军说道：“我晚上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长军不解的问道：“什么地方啊，还得晚上去？”
戴玉说：“你去了就知道了！现在不能告诉你！”
长军说道：“大晚上的你爹会让你出门啊？你一个女孩子家的。”
戴玉解释道：“其他理由我爹肯定不会同意的，但是如果我说和你去，他老人家一定会同意的！”
长军说道：“那是自然，像我这样能靠得住的可靠人已经不多啦！”
戴玉笑着说：“小样儿，我说你胖，你竟然还喘上了！哈哈”
天刚擦黑，戴玉就在永豐粮行的门口张望，却不见长军的人影。正心生纳闷，看见长军急急忙忙走了回来。
“你干嘛去了，风风火火的样子？”戴玉问道。
“刚才刘芸来过了，知道我这两天要回村，让我回去的时候给东家捎带些东西，我刚才去送送她。担心你等的着急，就走的快啊。”
“就说嘛，我还以为你有事情，把咱们说好的事给忘了呢！那如果现在没事的话怎么就走吧！”戴玉说着。
长军说道：“怎么会忘，我这人向来说到做到的！”
“今晚带你去鬼市！”戴玉做了个鬼脸吓唬长军。
“鬼市，听说过吧，我爹以前经常带我去，那地方啥都有，特别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别处淘不到，我每次去总能发现让人眼前一亮的宝贝，我爹最近忙没功夫，可我总想着还去，正好今天有你陪我去，今天就是啥也淘不到也值了，哈哈。”
长军说道：“我听人说过，那地方真是鱼龙混杂啊，有很多人买到假货，连孩子都有“假”，听说有一个人本来是想买个儿子，结果交完钱抱回家洗干净一看才知是个丫头，那“”是人工做的。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可是我没去过，今天正好去跟着你开开眼。”
戴玉哈哈大笑起来。故作神秘的说：“你这话就说对了，我今晚定要让你不虚此行！”
戴玉和长军哈哈说笑着，挽着长军的胳膊，两个人去夜游鬼市。
所谓“鬼市”，其实并没那么神秘与可怕，算是夜市的一种，只不过，现在的夜市卖烧烤啤酒，民国时期的“鬼市”以售卖文物古玩和估衣为主。所为估衣，就是旧衣服或用料差、做工粗的新衣服。鬼市也参杂着一些鱼目混珠、来历不明的小商品。
说去“鬼市”，不能说去，亦不能说上，更不能说逛，得说“趟鬼市”，这“趟”字有学问，水深水浅，水急水缓自己趟着试，有摸着石头过河的意思。
至于这“鬼”字的解释，一是市场诡诈，充斥着假的、来路不明的、非法的东西；二是“鬼市”在深夜或凌晨开市，天一擦亮就像晨风吹雾一样自然散去，来无影去无踪，无人组织亦无人管理。
鬼市昏暗，有的摊主会带个马灯，有的就只借月亮之光，来趟鬼市的人，有的带个手电筒。漆黑的夜里，隔远了看，这些微小的灯光倒真有几分鬼火的感觉，穿梭于其中的人群，也像是鬼影。
鬼市进行着很多见不得人的交易，比如，一些大户人家的子弟、佣人偷拿家里的古董出来倒卖。还有刚得手的小贼急着把东西脱手。
所以，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灯光只能用来照货物，不能照人脸。鬼市也有讲究，看货不问货，不能问哪儿来的哪儿得的，看好一手钱一手货，钱货两清以后转身掉头就可以不认账。
因此，鬼市是捡漏的最佳场所，有人在鬼市上花几块十几块的买到过价值连城的宝贝。
戴玉挽着长军的胳膊，两个人走走停停，指指点点，不久就来到了三水桥东大巷的鬼市。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月光，鬼市上星星点点的马灯忽明忽暗，摊点的灯光隐隐约约有三五里长。售卖的东西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虽是夜市，但是游人如织，非常热闹。摆设的摊点星罗棋布，主要有字画、陶瓷、青铜器、金银珠宝器、竹木牙骨器等品类。
长军在一个售卖瓷器的摊点围观，只见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还有少量佛像玉石。售卖的小贩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
长军对一个色彩非常鲜艳的花鸟瓷瓶很感兴趣，驻足观看了许久，便问老板价钱如何，老板竖起了三个手指头，长军不解其意，不知道究竟是三块还是三十块或者是三百块大洋。
长军正要上前细问，却被戴玉拽着走开了，长军有点恋恋不舍，不停回头张望。
戴玉见状笑嘻嘻的说道：“你这是第一次来，没想到兴致还如此高涨啊，那个瓷瓶是假的，不是老物件，就是现代仿作的，一文不值，你还流连忘返啊。”
“你知道老板竖起三根手指是什么意思吗？”
长军说：“不知道啊，我正想呢被你拽走了。”
戴玉解释道：“例如这种东西只值三个铜板，老板给你竖三个手指，让你自己还价说出来，不论是三块大洋还是三十块、三百块。你不论出哪个价，老板都会卖给你。因为你不可能出三个铜板的。”
长军惊奇的说道：“这么多学问啊，难道你还认识古董？”
戴玉说：“只是略知一二，我爹喜欢收藏古董，我自小耳闻目染，道听途说了一些，以前我爹带我来的时候，还跟我现场讲一些鉴定宝物的常识，也不敢说百分百准确，起码十有八九不会打眼。”
长军说道：“哎呦呦，没想到我兄弟还有这本事，那以后我得跟你好好学学，我对这个挺感兴趣的。”
戴玉说道：“你这个徒弟我就收定了！到时给我端一杯拜师茶就行。”说完哈哈大笑。
俩人边走边聊，长军看见一个摊位上有一对精致的铜锤，造型独特，做工精美。长军拿在手里，仔细的把玩。
那老板见有客人欣赏，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我这把锤年代是唐朝的，这是一幅鎏金铜锤，由于年代久远，一部分鎏金磨损掉了，这锤可是当年唐朝金银铜铁八大名锤中的铜锤，是名将秦用所用，后流传于民间，乃巨资所购。”
戴玉跻身上前，呵呵笑着说道：“这对铜锤，打眼一看，做的挺漂亮的，包括锤上装饰精美的花纹。可再仔细看，锤把上还有些瑕疵。这个瑕疵是铸造时由于铜水温度低了，导致过快凝结，缺肉了。这种缺陷是比较业余的，能把铜锤做的如此精美的工匠，是不允许这种成品产生的。”
“另外，锤上的花纹应该是刻上去的，而此两把锤上花纹一模一样，原来是同一个模具铸出来的，不符合这种成对使用的兵器的制作方式。所以这把铜锤东西不对，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老板听说，便不再言语。却递给戴玉一个铜香炉，鼓吹香炉古色古香，是货真价实的老物件。
戴玉看了半会，数到：“乍一看，这铜炉年代久远，爆浆也厚。可是在手里转一转，问题又来了。比如炉身，坑坑洼洼，也是铸造时产生的缺陷。”
“那么问题来了，工匠都肯下功夫在香炉腹部做一圈漂亮纹饰造型，说明还是一位能工巧匠。既然是能工巧匠，那就是要出精品的，不可能允许这种粗糙香炉问世，而且还在底下大张旗鼓地留下款。这就有点画蛇添足的感觉了，所以不要自吹自擂了！”
老板一看遇到懂行的了，顿时有点垂头丧气。
长军听了戴玉的一番解说，犹如醍醐灌顶，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并用敬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戴玉，笑着说道：“太意外了，没想到我这小兄弟还有如此才华，居然懂的东西这么多，兄长我甘拜下风，真是受教良多，佩服啊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