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人间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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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凡看着马国蓉跟徐子嫣顺利挤上了公交车，连忙从蹀躞带的小皮包里掏出手机，发信息要了慕小乔的具体定位便找了过去。
“诶，小乔！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妹夫他人呢？”
慕云凡刚赶到南门地铁站的c口，大老远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找到一袭红衣、宛若仙子的慕小乔，看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慕云凡急匆匆地跑过去，并四下看了看。
“他被小白单独喊过去了，说是有事要说……他们会不会一急眼就打起来啊……唉！”
慕小乔握着手中的折扇，有点担心地说道。
刚才大家一起出来时，小白看江起云的表情就不是很好，看来他已经忍了一个晚上了。
幸亏有马国蓉拽着他到处逛，不然今晚铁定自己跟江起云的单独约会就泡汤了！
“他们？不至于吧！……小白、那小子也喜欢你吧！”
慕小乔没有回答，有些欲言又止，只是把视线投向江起云和殷肃白离开的方向。
看慕小乔不想说，慕云凡也就没再多问，他顺着慕小乔的视线望去，结果人来人往中并没有发现江起云和殷肃白两人的身影。
“……从小到大，小白打架就没赢过，别担心！那小子贼精贼精的，不会跟妹夫硬碰硬的！”
慕云凡虽然宽慰着慕小乔，但眼睛还是在人群中继续寻找着那二人的身影。
是吗？
这一点我表示怀疑，人总是会变的！
那天夜里，把我堵在楼梯间的小白，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强硬气势，可一点都不亚于江起云。
总之，很危险！
绝对不能以小时候的眼光，再来看待已经长大的人……
“但愿吧！不过他们都去了十来分钟了……哥，要不，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慕小乔心里还是有些发慌，她双手抱臂，不停地用手中的折扇拍打着自己。
“行啊！……不过我说妹子，你这扇子怎么看起来是个男款，这是要送给妹夫？……还是哥哥我呀？”
因为慕小乔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慕云凡终于注意到慕小乔手中多出了一把扇子，他凑到慕小乔身边揶揄地笑了一下。
“哼！你想得美！扇子一般都是男生送女生的，你这个没文化的家伙……”
慕小乔顺势上前一把挽住慕云凡的胳膊，还不忘加上一句调侃。
“诶，我怎么就没文化了？……男生难道就不能互赠个扇子了？性别不要卡得太死，好吧！”
慕云凡的声音瞬间拔高了许多，不服气地嚷嚷道。
两人边走边拌嘴，又开启了慕家兄妹“相爱相杀”的日常操作。
“当然可以啦……不过呢，若是男生送男生这种表白心意的扇子，那还真……嘿嘿，一定是真爱吧！”
慕小乔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要不，江起云的这把扇子我借花献佛，转赠与你，可好？”
慕云凡一听连连摆手，心中却犯起了嘀咕。
男男，真爱？！
慕云凡不知怎的，脑海中竟然闪过自己在滑冰场上与江起云那惊天动地的一吻。
不会的，不会的！
那个吻纯属意外，不作数！
可妹夫的唇，有些凉……
我的天呐！
慕云凡你在想什么？
“慕小乔，你们怎么过来了？”
妹夫？
慕云凡一听是江起云的声音，赶紧压下了自己心中奇奇怪怪的念头，而慕小乔一见江起云，便撒开了慕云凡的胳膊径直跑到了江起云面前。
“不是担心你嘛，刚好哥哥回来了，就一同找过来了……”
有异性没人性！
有妹夫没亲哥！
慕云凡看着眼前你侬我侬的两人，心中暗叹一句。
“好啦好啦！有话上地铁再慢慢唠！这会儿灯会散场人都拥在一起了，咱们还是快进站吧！”
说罢，慕云凡一转身就率先挤进了拥挤的人群中，再也不想多看一眼刚才在脑海中出现过的江起云了。
“江起云，小白跟你说什么啦，聊了这么久？”
“没什么，他说要跟我比考试排名。”
“哈？他不是疯了吧，目前他还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末尾呢……”
“不用管他，咱们自己认真备考就行了。”
慕云凡的身后传来慕小乔跟江起云的对话，自己又稳了稳心神。
妹夫很好，妹妹也很好，他们在一起很好——
我，也很好，而且……很直！
钢铁直男的直，对！没错！
直，相当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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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人在这一刻是可以化身为鱼的！
沙丁鱼罐头里的鱼……
好像只有在每次挤地铁的时候，才能深刻体会到这座城市强大的生命力，充满了无处不在的较量和抗衡。
甚至，是斗智斗勇……
貌似，公交车也差不多吧！
尤其是高峰期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了能挤上车，可以激发出怎样的超能力！
那一刻，绝对超神！
靠近车门的慕小乔握紧手中折扇，将自己的后背轻轻靠在了江起云的身前，她看了眼四下无处下脚的车厢，抬头望着握满的扶手，突然就感觉有人疼爱的自己好幸福。
身后是江起云，身旁是哥哥，两个人用身体为自己共同撑起了一片小小的空间——
安心又温馨。
一个是自己满心喜欢的人，一个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无论哪一个，都是会注定牵绊一生的人。
牵绊……
慕小乔一手揽着江起云抓着扶手的胳膊，另一只手将折扇轻轻捂在自己的唇上，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
他身上特有的冷香，混着折扇上淡淡的纸墨香，久久萦绕在鼻间，还真是好闻呢。
因为这个味道，感觉周围略显混浊的空气都在刹那间变甜了……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应该描写的就是像江起云这般的神仙人物吧……
慕小乔想起在城墙望楼亭中的江起云，月辉映照在他的身上，银莹润泽、亦真亦幻，墨发在夜风中飞扬，好像随时都会挥袖御风直上九天，消失于云间。
“慕小乔，你就这样向本座讨要了折扇做定情信物，难道不懂礼尚往来的规矩吗？”
江起云眉尾轻挑，他清冽的声音中带着一味调笑。
“啊，这是定情信物！我还以为是这条银链子呢……”
慕小乔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脖颈，那原本寒凉冰冷的银色人偶项链早已染上了自己身体的温热。
“这条链子只是本座对你的庇佑罢了……”
江起云纤长遒劲的手指掠过项链、轻轻勾起了慕小乔的下巴，眼中暗金流光满是爱意。
“哦……是这样啊！这可是帝君大人送我的定情信物，那我一定得收好了！若是哪一天帝君大人反悔了，我就去找个三清殿告状去，嘻嘻！”
指尖微凉的触感让慕小乔的心好似被电流击中，整个人有些酥麻，她娇俏地笑着用手环住了江起云的脖颈。
“那……本座的信物呢？”
江起云环在慕小乔腰间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
“是要送香包吗？我问一下度娘，找个绣香包的教学，给你亲手绣一个！”
慕小乔说着便松开了江起云的脖颈，拉开黑色曼珠沙华纹样绣包的包绳，准备掏出手机。
“……好不好呀，帝君大人！”
“不必了，本座看这个就挺好！
慕小乔忙着在绣包里翻找，却看到装在包里的桃木梳银光流萤凭空飞了出来，轻轻落在了江起云的掌中。
“梳子？”
这晚上的江起云，还真有神仙的派头呢！
慕小乔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这神奇一幕的任何一个细节。
“嗯……慕小乔，你可愿将木梳赠与本座？”
慕小乔望着眼中缀满星河的江起云，她的心无底线地沉沦了进去。
……
最终，自己还是乖乖将桃木梳送给了江起云，可怎么老有种被哄骗拐卖了的感觉啊！
唉！
一定是当时的月色太美、气氛太旖旎，眼前的他太过于秀色可餐，所以自己不知不觉中就着了他的道！
慕小乔收回飘忽的神思，扭头侧望向江起云。
“江起云，女生送男生木梳到底什么意思啊，我都想了好久了，别吊我胃口啦……”
从这个角度看他，犹如雕刻线条一般的侧颜简直太吸引人了，而他此刻幽深的眼神好像蕴藏了无数的情愫，令人目不转睛、欲罢不能。
幸好，这是在地铁上。
“你、你若是再不告诉我……我可就去问度娘了！”
慕小乔有些发虚的声音，泄漏了自己有些控制不住的小情绪。
“叫个好听的，本座就告诉你！”
慕小乔的耳边拂过一阵清冷的气息，她的心又是一通怦怦乱跳，面色绯红。
啊，又是这个足以杀死自己的魅惑笑容！
不是吧，一个晚上用两次一样的套路，这样不好吧！
怎么感觉一个年过的，江起云变得好会撩！
难道给自己报班了？
既然如此，那就省过“好哥哥”的环节，直奔最终的答案吧！
反正他爱听，自己也不讨厌这样叫……
“老公！”
“好乖！果然是愿与本座定终身、欲与夫君共白首的娘子啊！”
江起云的薄唇贴上慕小乔的耳垂，慕小乔心中一颤、唰地一下脸红到了耳根，她赶紧避开，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江起云这是疯了么，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做出这么露骨的小动作。
他是怎么了？
还好，江起云再没继续，慕小乔这才有心思回味起江起云刚说的话。
木梳定终身，执手偕白首。
这就是木梳相赠的寓意吗？
江起云！
我，真的……可以吗？
“妹夫！”
原本撇开头假装没看到眼前两人亲昵小动作的慕云凡，突然盯着车门边的一个白衣男子，用手肘碰了碰江起云，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慕小乔，往后退！”
江起云转头看了过去，只是一眼，他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他跟慕云凡对视着交流了一下眼神，便将身前的慕小乔轻轻护到一旁，低声嘱咐道。
慕小乔还没反应过来，电光石火间慕云凡一个飞脚便将人群中的一个白衣男子踹到车门上，周围的人一片惊呼，几乎所有人同时都避让在了一边。
而江起云在慕云凡的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那白衣男子身上的同时，自己也一个箭步冲上去帮忙，他身形利索、出手一招便将白衣男子的脖颈死死卡在了车门上。
“别打了！别打了！”
旁边一位大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出声劝着在车门处扭打在一团的人，情急之下还伸手拍了拍江起云的肩膀。
江起云眉头微蹙，有些嫌弃地瞥了一眼拍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
好像除了慕小乔，自己还是很不喜与凡人有所接触。
“大妈，你小心点！”
慕小乔一看江起云的表情，赶紧心领神会地将大妈搀到一边，将她往身后护了护。
既然哥哥会出手，那肯定是这个白衣男子有问题。
“把你偷的手机交出来！”
慕云凡反剪住白衣男子的双手，厉声呵斥道。
“交就交，你他妈的先把老子松开！”
那白衣男子瞟了一眼车窗外的情形，倒是回答的干脆。
江起云和慕云凡两人松开了手，将白衣男子堵在车门处，只见他慢吞吞地从自己的胸包里取出一部红色的手机。
“啊！这是我的手机！”
人群中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喊了一句，拨开人群冲了出来。
“谢谢你们！谢谢！”
她连忙从那个白衣男子手中夺过手机，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一下。
“幸好发现早，这小偷手真快啊，竟然已经把手机关机了！”
“天呐，原来是个小偷啊！”
“我还以为是打群架呢，吓死了！”
“这要不要报警啊，我刚还拍了视频……”
“妹夫，要不把这家伙送到地铁站的警务室吧！”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慕云凡听到地铁到站的开门提示音，他刚准备再次抓住那个白衣男子，结果那白衣男子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就冲了出去。
“我操！”
慕云凡骂了一句，也追了出去。
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等慕小乔反应过来时，不光是慕云凡，江起云也毫不犹豫地追下了车。
等慕小乔赶到上行扶梯口时，那个白衣男子已经被地铁安保用防暴叉控制在了地上，旁边丢了一个被刻意打磨过的易拉罐拉环，上面残留了些暗红。
慕云凡在跟地铁站的工作人员解释着事情的缘由，而江起云用宽大的袖子掩在自己身前，冷眼站在一边。
……
“终于到家啦！……折腾了一晚，有点饿了！哥，要不整点儿？”
慕小乔看着小区门口的夜市小摊，回头对慕云凡说道，她的眼神却飘向跟在自己身后一直沉默的江起云。
江起云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他有些怪怪的……
自打他跟哥哥见义勇为后，再上地铁都不愿意跟自己站在一起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听话让他担心，惹他生气了？
“这个点儿回去，家里应该也没啥吃的了……妹夫，要不一起吃点再回？”
慕云凡嘴里问着江起云，眼睛已经在夜市的小摊上开始搜索好吃的东西了。
“你们吃，我陪你们！”
江起云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淡淡说了一句。
“诶，妹夫啊！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能吃可是一种福气哦！”
慕云凡快速锁定了一个小摊，便拉着慕小乔兴冲冲地走了过去。
“妹夫，快来！”
江起云应了一声，一直强忍的腹痛让他无法走得很快，才赶了两步，便觉得腹部又有些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
他屏住气缓缓试着一点点松开摁在腹部的手，手上出现了一片暗色的猩红。
本座，竟然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