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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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肯定是人生中最短的寒假，没有之一！
大年初五，往年还在跟着爸妈参加各种聚会的自己，如今已经乖乖坐在教室里刷题了。
这才是开课的第一天，老师就布置了一大堆作业，完全没有什么假期缓冲期，果然这就是高三狗的生活啊……
“马上晚自习就要下了，还没交文综卷子的同学快点交给我！”
教室的过道里，学习委员胡江正在来回收取着同学们交给她的文综模拟卷。
呼～～～
总算全部搞定了，终于可以喘口气等放学啦！
“江江，给你卷子！”
慕小乔整个晚上都在埋头奋笔疾书，当她答完文综模拟卷的最后一道题时，一抬眼恰巧看到胡江走到了自己附近，便连忙站起来喊了一声。
“嘿嘿，辛苦大美妞啦！”
胡江收好慕小乔的文综模拟卷，看到慕小乔冲着自己甜甜一笑。
“不客气……”
胡江抬手绾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腼腆地对慕小乔回了个淡淡的笑容。
“诶，小乔！那个、江同学他怎么还没回来上课呀……听蓉蓉说，你俩住对门……”
刚要走开的胡江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猛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慕小乔。
“嗯，对呀！我们不仅对门，还是一个院子长大的，自小青梅竹马……他老家有事，得晚几天才能回来！”
从进教室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女生拐弯抹角地问了类似的问题。
江起云，你还真是个招蜂引蝶的家伙，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慕小乔莫名就觉得心情瞬间不爽，说话的口气就显得有些冲。
“哦，这样啊！……那我去给老师交作业了！”
胡江看着慕小乔一副狗狗护食的模样觉得好玩，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座位前那张班主任留给江起云的空座位，便再没多说什么抱着卷子出了教室。
慕小乔撇了撇嘴，把手里的笔往课桌上一丢，便一屁股坐回椅子、无精打采地趴在了桌子上。
自除夕那晚见了江起云一面后，两人最近都只是靠手机联系的。
那个斗转星移的远程传送法阵对江起云的元神损耗还是蛮大的，那天夜里他准备返程再次开启法阵时就显得有些勉强，当时自己就心中一紧，生怕会出什么意外。
果然，后来他微信告诉自己短期内是无法再用神通了，只能等他从江家老宅回来后才能再见面。
原以为今天开课就能见到他了，结果他又说江伯伯老家有个什么祭祖仪式，作为长子长孙的他们必须参加，还得晚几天才能回来。
唉，能跟他聊微信自己已经很知足了，不过想想他那慢如龟速的回复速度……
还真是一边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一边猜他的回复内容，这种微妙的心情竟然有点像开盲盒的那种期待感。
若是一不小心猜中了，还能把自己乐上半天，心里再默默加上一句“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说来，江起云这家伙也真够倔的，明明视频、语音能解决的事，非要试着用拼音，还说什么多学多用，想快点让自己更像个现代人，这样便于在凡间生活。
这怎么跟他当初说得不太一样啊！
那时候的他，恨不得立马让自己当场爱上他，帮他历完劫就赶紧拍拍屁股走人！
可现在听他这口气，怎么感觉还打算要在凡间常驻了？
神仙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常驻就常驻吧，反正像他这种俊美无俦、天资卓绝的家伙，天上地下无论在哪都能混得风生水起、谁见谁稀罕！
这不他人还没回来上课，王老师已经帮他预留了第一排的座位——
按全班期末考试成绩排的座位。
早上重新调过座位后，王老师开班会时还频频提到“江起云”这三个字，感觉恨不得要把他这个插班生当作表率夸上天！
若不是自己太清楚他的底细，谁能相信一个才知道高考要考什么的家伙，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以总分658的考试成绩进了班级前十，想想简直太可怕了！
这离高考还有一百多天呢，他应该还有继续上升的空间吧！
看来自己也得加把劲儿了，不然自己跟他之间的距离，可不止这一排排座位的差距了……
“小乔，月底各大院校的艺考就差不多要开始了，你除了省内的，省外的有没有考虑啊？”
慕小乔正想得出神，突然感觉有人用笔轻轻戳了戳自己的后背，她回头一看是坐在自己后排的徐子嫣。
既然江起云的目标是准备报考北大的考古专业，那自己要不也去北京的学校试试，这样一来，两个人以后若能在同一个城市上学，应该也不错吧！
去试试吧，给自己多一点机会！
毕竟，江起云确实很不错……
“可能……我会去北京吧！”
听到慕小乔和徐子嫣的谈话，原本坐在徐子嫣身旁的马国蓉也凑了过来，大咧咧地一把搂住了徐子嫣。
“啊，太好了，我也是要去北京的，那到时候咱俩联系啊……”
徐子嫣开心地拍了一下桌子。
“真羡慕你们还能出去浪！”
马国蓉小脸一垮、靠在了徐子嫣的肩头，唉声叹气道。
“你也可以啊，你现在转艺术生完全来得及……把你拿手的爵士舞跳起来，嘿嘿！”
徐子嫣用肩膀顶了一下马国蓉，笑着微微扬起了下巴。
“行了行了……别逗我了！咱能说点开心的事吗？譬如元宵节南门城墙有灯展这件事……从初十开始连续七天都可以去玩，听说是仿古的，一定很有意思！穿汉服还能免门票，咱们可以约个周六一起去玩呀……”
仿古……
汉服……
马国蓉眉飞色舞地跟徐子嫣讨论着城墙灯展的事，慕小乔的眼前不禁又浮现出自己与弥纱那晚的中秋游园会……
小乔，你很适合红色哎，那你穿这套好了，我敢保证，你一定会成为今晚游园会最靓的美人。
哇，太好了，我就知道小乔你最好了！……那咱们快去买祈愿灯吧！
小乔，这个簪花好搭你这身汉服啊……采采芣苡，薄言采之。古有簪花祈福之礼，不如今晚由本姑娘买来赠予你，帮你祈个好郎君如何？哈哈哈……
我的愿望就是考师范做老师，而且我一定会努力实现的！
……
周围的声音渐渐离自己远去，如潮水一般涌动的思绪令慕小乔有些招架不住，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整个人又坠入了那个噩梦般的深夜……
原来，所谓的忘却只是假象！
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你们聊，我有点不舒服。”
慕小乔脸色有些发白，她不顾马国蓉和徐子嫣两人的疑惑表情，扭身趴回了自己的课桌。
与此同时，教室靠后门的最后一排座位上，离她们三人不远的殷肃白从高高摞起来的课本中缓缓抬起头，眼神莫测地望向慕小乔伏下的后背。
许久，他的唇角微微斜挑，露出了一个微不可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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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乔无精打采地把头靠在车窗上，呆呆望着末班车上黑压压的人有些出神。
这才多久啊，就已经不习惯一个人上下学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若有一天他消失了，自己一定比现在还难过吧！
“公安局家属院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车里响起的播报声打断了慕小乔正准备从校服里掏手机的动作。
唉，还是先下车吧！
趁这会儿赶紧调整下自己的心情，免得回家被妈妈发现了又得是一通盘问。
慕小乔一下车深深吸了口气，虽说已经立春了，可晚上还是有些冷。
春寒料峭的夜晚不过才刚过十点，马路上的行人便寥寥无几，再加上这一片属于老区，道路两旁的路灯照明状况也不是很好，投下的黑色影子叠叠幢幢，显得有些阴森莫测。
刚走进回家必经的立交桥桥洞，慕小乔就听到旁边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的几个人，冲着她不怀好意地吹起了口哨。
“小妹妹，这么晚了，才放学呀！”
“诶～～～别跑嘛，哥哥又不会吃了你……”
“哈哈哈……”
记忆中类似的场景和话语，不断地与眼前的一切交错、重叠，慕小乔不由得头皮一紧、心中发慌，她再也没敢多看那几个隐在暗处的人，只是一个劲儿地疾步往前冲，直到穿出桥洞走进大片的灯光中，她才放缓了有些绵软的脚步。
心，感觉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肺，也因为吸入了大量的寒风生生有些发疼，嗓子里火辣辣的……
平时十分钟就能走回去的路，今天却感觉格外的漫长。
难道是因为少了他的陪伴吗？
慕小乔拍拍胸口顺了顺气，脚下还是没敢松劲儿，她回头看了一眼并没发现有人跟过来，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好像在不经意间，已经习惯了有人陪伴的日子。
如今他不在，纱纱也不在，一时间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有点怕、也有些孤单。
可路就在那里，无论自己情不情愿、乐不乐意，都得继续走下去！
生下来，活下去，生活的意义不过如此！
若是想让这种无趣的设定变得生动些，那不如就用梦想和努力让平庸变得璀璨吧……
这样，才不算白活！
5，4，3，2，1……
慕小乔望着眼前十字路口的红灯倒计时叹了口气，当绿灯亮起的瞬间，她第一时间加速穿过斑马线，向近在眼前的公安局家属院小区跑去。
到家，就安全了！
嗯？
是自己的错觉吗？
慕小乔刚一个加速跑，就突然感觉身后也有人跟着跑了起来，她才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紧绷了起来。
难道，是刚才的那几个人追来了？！
慕小乔猛地停下脚步、回头往身后瞧去，只见笼罩在黑暗中的马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怕是自己太过紧张，有些草木皆兵了吧！
她继续又走了几步，有些不确定地再次回头扫了一眼，还是没有发现形迹可疑的人。
应该是没人跟踪自己的……
“滴！”
慕小乔用门禁卡刷了一下单元楼防盗门上的电子感应器，看到虚掩的门才反应过来门锁已经损坏两三天了，物业初七才上班，所以最近的防盗门就是个摆设。
她一把拉开防盗门上了楼梯，才到二楼就听见单元楼的防盗门又响了一下，随即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
这个细碎紧迫的脚步声让慕小乔感到不安，她下意识地直接拔腿就往楼上冲。
再上两层，就到家了！
尽管楼梯间的声控灯一一逐层亮了起来，可慕小乔心中的黑暗却在不断扩大，她压根儿不敢回头，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会被身后席卷而至的黑暗所吞噬。
还有十个台阶就安全了！
正当慕小乔准备再次加速，却听到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在她身后骤然响起，同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大力地扯住慕小乔的书包，迫使她停下了脚步。
不能让妈妈再为自己担心了……
听脚步声应该是一个人，那就赌一把！
电光石火间，慕小乔做出一个决定，她强压住原本想呼救的喊声，只是死命咬住唇使出浑身的力气，猛然发力转身扯回书包，接着便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了过去。
嘶～～～
打得太大力了，手好麻！
楼梯间才熄灭的声控灯，因为慕小乔这一记超级响亮的巴掌又重新亮了起来，当慕小乔看清被打的人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