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番外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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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目前而言,失礼的似乎是您,马尔福先生还有何贵干?”凡妮莎微微蹙起眉头,视线落在对方手里把玩着的怀表上,不动声色地摸到了魔杖。
然而她的小动作并没有被马尔福错过,他眼中的嘲讽意味更甚,“难道你不清楚我想做什么,凡妮莎?”
“不知道,还请马尔福先生明说。”她选择装傻。
随着她话音落下,马尔福毫无征兆地使用了魔法将手中的怀表毁成了几个碎片,随即一个清洁咒,就连碎片也消失了,整块怀表顿时尸骨无存。
这短短的几秒钟令凡妮莎心中的后悔酝酿到了巅峰,但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马尔福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唇边的弧度骤然下跌,眼神也蓦地阴冷,就像在看仇敌。
“那好啊,既然你想亲耳听,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
如果不是清楚他会说些什么,这气势汹汹的模样简直像是找她算账的,她默默攥紧了魔杖,垂下眼帘思虑着待会儿直接使用幻影移形离开。
“凡妮莎卡特,你爱一个卑劣的杀人凶手,生下这种人渣的孩子,甚至自欺欺人,你很享受这种虚假的幸福吗?你想过你惨死的家人吗?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竟然会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她以为他会说些挽留的废话,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如此直白地将她做下的蠢事揭开,她的呼吸一窒,心一沉再沉,指尖更是攥得发白。
但马尔福仿佛没看见她的表情,自顾自道,“我以为这一次你不会再回去,可现实是,你还被你那该死的所谓的爱捆绑得束手束脚,别用什么希望我幸福,不想伤害利娅的鬼话搪塞,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好像你永远都是无辜的、被逼的、迫不得已的那个。”
他的语气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里折射出的却是浓烈的失望。
“可事实是什么?仔细想想吧,凡妮莎,我承认你拒绝过,但你后来还是接受了不是吗?你从来都是这样,一面拒绝一面又藕断丝连,就像现在,你出现在了这里,我的订婚派对。”
这番话令凡妮莎想反驳的冲动被一盆冷水浇灭,因为他没说错,她总是优柔寡断,狠不下心,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就连安格斯也是。
如果当时的她宁死也不妥协,就算被安格斯强迫,只要小心周旋,及时寻求父亲祖母的帮助,再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糟吧?
但马尔福没给她太多思虑的时间,便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你是高高在上,象牙塔里的高岭之花,但那又怎样?我可以把那一切归结为你善良天真,你选择离开天堂,甚至下到地狱,我怕的从不是天使落入尘埃,而是天使自愿被打压成麻木的傀儡,自欺欺人地活着而已。”
她张了张唇,迟疑了半天发现根本无从为自己辩解,顶着对方灼热期待的目光,她最后也只吐出那么一句,“抱歉,我不是高岭之花也不是天使,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但我会对自己负责,你不用担心。”
但回应她的是一声突兀的嗤笑,短促的像从喉咙挤出来的,充斥着不屑一顾的意味。
“负责?”
他开口反问,接着又直接否定道,“现在的你负责不了,别忘了你还有个孩子,凡妮莎,除了逃避你别无选择。如果你真的能负责,也不会患上产后抑郁不是吗?”
是啊,她一个人根本不行,要不是有文森特陪伴,她大概已经在被小meg吵醒的每一夜崩溃了,甚至抱着孩子一起死一了百了。
“我现在很好。”她脸色苍白,提不起丝毫笑容,却是相当笃定的口吻。
然而马尔福皱起了眉头,“好?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么?”
就因为他的这句话,凡妮莎立刻逼着自己扬起微笑,“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虽然我很感谢您的关心,但马尔福先生管得未免太多,这是卡特的事与马尔福无关。”
礼貌又疏离地陈述完毕,她撇开视线平静道,“时间已不早,我该回去了。”
多余的,她不打算多说,抽出魔杖后,她便干脆使用了幻影移形离开,而他没再阻拦。
凡妮莎没告诉文森特在马尔福庄园发生的事,她是确保自己和出门前无区别才回宅子的,正巧也无人提起。
夜凉如水,寂静无声,黑暗永远是各种负面情绪生长最好的温床,白天被忽略压下的难过痛苦只会在此时倾巢而出。
好好休养了几日后的今夜,她又失眠了,独自坐在阳台上,盯着夜幕上明亮皎洁的月亮愣愣出神。
但其实无论怎么想都是没有结果的,或者说一个能令她彻底痊愈的方法或许只有她死。
卡特需要安格斯,安格斯需要她,而她需要孩子却被父亲祖母的逝世真相与最后的嘱托纠缠。
祖母叫她好好活着,她的确活着却一点也不好,尤其在经历了过去虚假的一年,真情实感的付出从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骤然崩塌,那种感觉远比一年前更痛苦。
她该怎么办?
对于旁观者这是个简单的问题,要么为亲人报仇,要么带孩子隐姓埋名远走高飞,躲一辈子。
可她作为当局者,显然不能这样不计后果,“永远以家族的利益为重”是刻进她记忆深处的教诲。
卡特这样庞大的产业背后错综复杂环环相扣,是她一个二十多年从不关心经手的人无法继承的,安格斯是唯一也是最佳的人选,光凭这一点,他就不能死。
而安格斯又对她的占有欲偏执到了一定地步,否则当年她也不会被抓回去抹除记忆从而有了这一年的夫妻感情。
她的哥哥一定不会放弃找她,就像她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那样,但她不能让卡特唯一的直系血脉一直流落在外,小meg总得回去的。
因此,于她而言这个问题无解。
一连好几夜,她都因此失眠到凌晨,得不到良好的休息,白天里她的精神都很差,常常发呆恍惚,憔悴的脸色虽用妆容掩盖,可在照顾小meg时还是有了疏忽。
耳边是婴儿尖锐的啼哭声,被拉回思绪的凡妮莎这才发现自己没抱稳小meg,害他的后脑勺撞到了桌沿。
“对不起对不起,宝宝,妈妈给你揉揉,乖乖,不哭不哭”她一边哄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孩子揉撞到的部位。
可这不摸还好,一摸便是个包,而且小meg的哭声也更响了。她自责得恨不得也撞两下,但除了口头安慰和小心地揉一揉,她也做不了什么。
这么小的孩子,她不敢随意使用魔咒,而文森特也恰巧出了门,她只好一边哄孩子一边去翻有没有什么药膏是婴儿可以使用的。
看着孩子疼,她不仅懊恼自责而且心疼得要命。
等好不容易安抚好小meg,凡妮莎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鼻子一酸,眼前被忽得涌出的泪水占据视线。
她连忙随手擦了一下,努力地笑着和怀里的小meg说话,“对不起啊,都是妈妈的错,没能照顾好我们宝宝,我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对不起”
但小meg并不能听懂,他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肉肉的小手一伸便抓住了她的一缕发丝胡乱挥舞,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然后说着说着就咯咯咯笑了。
这一刻,置身黑暗的她仿佛窥见了光,她紧紧抱住小meg,就像抓住了救赎。
她很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得喘不过气,无时无刻不想着自救,却在泥潭里越陷越深,这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她彻底受够了。
重新休整了一天后,决斗训练被提进了凡妮莎的日程表,她可以坐以待毙,前提是拥有自保的实力。
整个下午都被她用来训练,文森特甚至贴心地为她找了个更擅长进攻和黑魔法的老师,一名美国巫师,据说曾经获得过一些决斗荣誉。
“你的反应、速度太慢,练习不够,选择攻击的手段太弱,面对敌人时别想着给对方一线生机,他不死,死的就是你,你的仁慈心软是大忌。”
维恩格林从与她第一次决斗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她的不足,这个一身麻瓜装扮的男巫揉了揉他那乱糟糟的棕色头发,浓重的美音听得她的脸有些发热。
“最简单的障碍咒,等你什么时候能练到和无声咒完美融合,使用时不被对手发现,我们再继续。”
说完,他便自顾自往旁边一坐,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本麻瓜读物,没再分给她一个眼神。
好吧,在此之前还没有谁用这种态度对她,无论是德姆斯特朗的教授还是家里的仆从,又或是安格斯,好像一下子就把她从温室里拽出来了。
光一个障碍咒就练了她整整三天,准确地说是三个下午,15个小时。
但她并不厌烦反复枯燥的练习,恰恰相反,或许是太久没有重拾这些课程的缘故,她无比怀念从前在学校里的时光。
检验成果的时候,格林没有因为她是女性而有半分相让,虽然还是失败了几次,但最后的最后她还是成功了。
这也令格林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还算有点天赋,虽然我拿钱办事,但也不收笨学生。好了,继续。”
于是,才放松了点的凡妮莎再度集中精力投入进课程中去。
虽然格林在讲解决斗技巧时滔滔不绝面面俱到,但除此之外的其他时候他都惜字如金,冷淡到凡妮莎觉得如果不是有一层金钱关系,他铁定连一个字都不会施舍给她。
虽然格林脾气古怪,但这并不妨碍凡妮莎跟在他后头问这问那,当然只限课程的内容。
纸上谈兵是凡妮莎在学校里做得最多的事,至于实战,有文森特保护,几乎轮不到她出手,这也导致她真的成了个花瓶。
虽然这个词不怎么好听,却被格林常常挂在嘴边,尤其在她觉得累时,总被他拿来刺激她。
而另一边,上午的空闲时间也被安排了其他课程,是与从前在家里学习的大相径庭的,贯穿了安格斯整个童年、少年的金融与管理方面。
“小姐,等小少爷长大后也是要学习的,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您是小少爷的后盾,以防万一,也是为了卡特,小姐,您也必须学习。”
文森特的解释合情合理。凡妮莎并没有意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多学一些就是给自己加筹码,如果真的要对上安格斯的话,无论是魔法或是治理家产,她都不想输。
开始只在上午,接连度过半个月,晚餐后的三个小时也被拎出来继续上课。
于是,悠闲的休假彻底告终,忙碌的课程与决斗训练占满了她每天的时间。
除了早晨、中午和晚上她有时间陪陪小meg外,其余时间都由文森特照顾,也真是难为他了,一面要给她安排一面还得顾着个婴儿。
又是半个月过去,那天在马尔福庄园的对峙已被凡妮莎逐渐淡忘,直到在这夜她准备休息时,阳台传来一些声响,她才再见到他。
时隔一月的见面,凡妮莎已平静了许多,她打开房间的灯,顺手给布下扛扰咒。
“马尔福先生这个时间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是吗?”她指了指一侧的椅子示意。
马尔福没有推辞,径直过去坐下,“你的状态不错,最近还好么?”
“感谢你的关心,我很好,小meg也很好。”她报以礼节性的微笑,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他。
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慵懒地靠着椅背,“来要我的补偿了,我给了你三十天,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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