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见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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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层的走廊里很安静,只能偶尔听见一两声机器发出的“滴滴”声。
迟迟跟在陈聿修身后,心口怦怦的跳着,小手习惯地放在了小小的肚子上。
叶静虽然从ICU里出来了,但还在加护病房里,不能随意进去。
两人走到了走廊最后一间病房,陈聿修停下了脚步,示意她看向窗户里面。
加护病房外有很大的玻璃窗子,她慢慢转过了头,就看见病房中床上的人。
那人很瘦弱,头发已经有了零星几根白色,眼眶凹陷,皮肤蜡黄。
她还带着氧气罩,呼吸让氧气罩蒙上了一层白雾。
叶迟迟贴近了一点玻璃,小手捂上嘴巴,这是……她的妈妈。
她知道,就像是有什么心灵感应,她就是知道那里面的是自己的妈妈,更别说自己的眉毛和鼻子都很像她。
眼泪将氤氲上眼眶,她伸手擦了擦,只想更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妈妈。
这一瞬间,她说不上是什么感受,有些不敢置信,开心的,但看到她虚弱的样子又很心疼。
“不要担心,医生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还没醒过来,”陈聿修给她解释。
他对叶静只有同情,觉得这个女人挺可怜的,也佩服她身为一个母亲对迟迟做的一切,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
叶迟迟知道,她的妈妈没事,肯定是陈聿修花了很多功夫。
他说了,这不是他的妈妈,迟迟想了想就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他有自己的妈妈,但自己却还是他的妹妹,只能是因为他们有同一个父亲。
叶迟迟想,如果是自己的爸爸在外面跟别人有了其他小孩,她应该都做不到跟陈聿修一样关心吧。
“哥哥,谢谢你。”她转过头,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陈聿修,发自内心。
“傻瓜,你是我妹妹,以后哥哥会照顾你,什么都不要害怕。”
陈聿修弯腰擦了擦她忍着没掉下的眼泪。
“以后我们迟迟也有家人了,所有事情都可以依赖哥哥。”
简简单单的话瞬间让叶迟迟破了心防,她从来不知道全身心去依赖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好了,你是个小哭包吗?今天哭太多了,我最怕小姑娘哭了。”
叶迟迟小小地打了个哭嗝,“我,我不是小姑娘。”
“嗯,我们迟迟要当妈妈了,啧,我这直接就要当舅舅了怎么回事,我还是单身呢。”
他平时一直是成熟稳重的模样,又很斯文,甚至让人有些距离感,这么说着玩笑的话,逗得叶迟迟破涕为笑。仟韆仦哾
拿纸巾给她擦了眼泪,陈聿修犹豫着要不要把叶静当年的事情告诉她。
迟迟太懂事了,这么久没有问过一句她的爸爸呢。
陈聿修将她带到隔壁空着的病房,两人坐了下来。
想到她刚出院没多久,陈聿修还是决定那些事让叶静好起来了再自己同迟迟说。
而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她。
两人聊了会儿,叶迟迟又去病房那边看了会儿叶静,最后被陈聿修送回了清水湾。
虽然很舍不得,但是她在医院里什么忙也帮不上,病房也不能进去。
……
清水湾的别墅里,傅知野在沙发上坐了一天。
中午过后,天气就变得阴沉。
“总裁……海外那个项目,您还没有定下来吗?”
何泽打了电话过来,公司很多事情他都能做主处理,但是有些还是要交给傅知野来决定。
这个项目因为他不在,已经拖延了很久,何泽把能代劳的都完成了,但最终决定还是要傅知野来下。
“嗯,我明天过来一趟,你约他们见面。”
挂了电话,他靠着沙发懒散地坐着,只是那严肃的神情显示出他心里的烦乱。
焦躁的情绪没有随着时间减少,愈演愈烈。
他在等迟迟回来,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迟迟会跟陈聿修走吗。
如果跟陈聿修走了,他要怎么做,真的好想将她藏在身边,哪里也不让她走,谁也不能碰。
车子停在画室门前,陈聿修担忧地看着她,“真的不用我陪你?”
“嗯,我自己可以。”
“那我明天再来接你。”
“好的,哥哥。”
叶迟迟点头,风吹起一点她的头发,她伸手撩到了耳后,然后转身往房子里走去。
傅知野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进来,放下了交叠着的腿。
冷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衬衣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一点没有平时的精致。
“回来了。”
最后,还是傅知野开了口。
叶迟迟点了下头,想上去睡一会儿。
她很累,从昨天到今天。
虽然医生一直说要保持愉悦的平静的心情,但这两天不管是傅知野,还是知道了自己有哥哥,有妈妈,这些事一件件的都不是她能一下子消化的。
她好像哭了很多次,眼睛都开始隐隐发疼,她一点都不想再哭了。
傅知野挡在她的身前,站的笔直,低头看着她。
迟迟很怕他像昨晚那样再来一次,“我想去睡一会儿。”
看着她绕过自己上楼的背影,傅知野心钝钝的痛。
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他从来没有想过,迟迟与他会到这一步。
迟迟离开的时候,他觉得只要自己找到她,跟她道歉就好了。
再后来,他找到了迟迟,想对她做的不仅仅是道歉,还想对她好,想照顾她。。
可是迟迟根本不需要了,甚至连自己的靠近都会让她倍感压力。
傅知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上了楼,二楼房间的门已经关上了,他抬腿走到了露台上吹着冷风。
好几天没有抽烟,口袋里的烟盒都被压皱了一点,他伸手拿了出来,一根接着一根。
冷风将淡淡的烟雾吹散,他眯起眼睛,猛地吸了一口,直呛进了肺里,又狠狠地吐了出来。
然而胸口中那股憋闷的情绪一点都没有消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天色都暗了下来,手中夹着的烟早就灭了。
傅知野像雕像一样,靠着露台的栏杆一动不动,远处是从湖边吹来的风,他的发梢在风中凌乱的飞着。
房间的门被打开,叶迟迟走了出来,她先是隔着玻璃门看了一会儿露台上的人。
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听到动静,傅知野转过了身。
也许明天要下雨了,他的身后是大片的火烧云,冷冽的男人在暖橙的天空下仿佛被染上了一点温柔。
傅知野知道她想说什么,原来这些年,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所有小心思,自己都已经熟悉和了解,铭刻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