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将要发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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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三日后，谢青斐才风尘仆仆地从大理寺回来。
涉及此案的人颇多，其中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足足三日才整理好了新的卷宗。以便呈给刑部众官员审查，至于奏折则是莫少成负责写的，眼下应该也已经到了承乾帝面前。
……
与此同时，承明殿内气温也骤降到了冰点。承乾帝脸上微有怒色，胸口不断起伏着，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陛下，这是尚食局刚送来的凉茶，可要用些。”
“老东西，你是觉得朕火气大，好喝这个下火是不是！”话虽这么说，承乾帝还是接过茶轻抿了一口。
“陛下可别再气了，伤的是自己身子。”
“朕如何能不气，这买卖人口的事都牵扯到后宫了！还与刺杀事件出自同一人之手，朕的后宫藏着蛇蝎紧盯着朕的位置呢！”
后面的话承乾帝没说，德公公也没有那个胆子问，只静默着站在一旁。
合上奏折后，承乾帝便执起笔写着什么，盖上印章后便交给了德公公。“明日上朝后你便宣读此书，某些人的算盘该收收了。”
“是，陛下。”
…
从进入大理寺谢青斐便忙着处理案子，还未曾去过早朝。如今案子明朗，牵扯到了后宫，没有承乾帝的示意他们也不好再查下去，如今倒是能按时点卯了。
与莫少成一道进了金銮殿后，便有各处官员与之攀谈，直到明黄色身影出现殿内才恢复了宁静。
承乾帝并未与往常一样说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只给了一个眼神给身旁的德公公，德公公立即会意，展开明黄色帛锦就宣读了起来。
“梅妃陈氏于元年四月初八薨逝，奉陛下谕旨，梅妃佐理内政有年，淑德彰闻，贤良恭谦。念其贤名可为后宫之表率，宜追封为皇后，以示褒崇。朕予心悲痛，特用追封，加之谥号，谥曰‘端敬永嘉皇后’。其应行典礼，尔部详查，速议具奏。”
德公公宣读完后，殿内便有了议论声，这是圣旨万没有收回的可能，陛下此举所为何？这是殿内官员大多数都有的疑问，梅妃已薨逝多年，如今追封皇后倒让众人猜不透了。
见没人提出异议，承乾帝道：“此事已定，礼部尽快准备，三日后朕便要昭告天下。”
此事已没有回旋余地，礼部自不会触天子眉头。礼部侍郎上前接过了德公公手里的圣旨，“臣领旨。”
“众位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陛下，河东水患拨款已经发下，可灾情还是不容乐观，依老臣所见该派人前往赈灾。”说话的是林尚书，表面倒是一派正义，可目光时有时无落在三皇子裴云尚身上，此举出卖了他。
承乾帝也接着他的话往下问道：“爱卿可有人选？”
“臣以为为表天家仁义，应当由几位皇子中的一位前往，如此便可让民众知道陛下对他们重视。振奋人心的同时，也能给世家子弟立个榜样。”
这话说的实在漂亮，若是不允，倒显得他这个皇帝没有远见了。
“爱卿说的有理，几位皇儿你们有谁愿意前往河东赈灾？”
这既是个苦差事，也是个扬名的好机会，有远见的裴云尚不会放过，想争储君之位的大皇子也不会放过。
这次大皇子抢先道：“父皇，儿臣愿意前往赈灾。”
承乾帝只含笑点头，又道：“老二、老三你们怎么看？”
二皇子看了裴云尚一眼，方道：“儿臣自是愿意赈灾，愿替父皇分担。”
承乾帝：“老二懂事了，老三你怎么说？”
“父皇，河东赈灾不急一时，赈灾粮款已经拨下自是能坚持一段时间。依儿臣拙见，河东常年缺水，可每年都有洪灾，不若趁此次机会在上下游都修建水库。而靠近居住地、庄稼田地附近则需要挖开水渠，这样则可避免后续的隐患。而水库建好后，里面蓄满的水则可在缺水时节引水灌渠。”
“儿臣知道此工程耗时耗力，非一日之功，其中艰辛不可言表。但儿臣愿意为民做这些事，还请父皇允准。”
若说大皇子与二皇子只是做表面功夫，那么裴云尚则是动了脑子去思考了整件事。对于他的回答承乾帝也颇为满意，他既是有心，承乾帝自不会拒绝。
“此事便交由老三负责，你可别让朕失望，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裴云尚：“是，父皇。”
下朝后，赵玉齐本想与谢青斐说说话，半道便被裴云尚拦住了去路。究其缘由还是河东一事，修建水渠本就需要大量人力，赵玉齐与工部韩拓交好，两人都能帮到忙，裴云尚自是希望通过赵玉齐再结交些有才之士的。
回到大理寺后，莫少成才将心中积压已久的疑问说了出来：“云章，陛下今次怎的突然要追封梅妃了？你说陛下此举何意？”
“圣心难测，陛下如此自有他的用意。”
不再闲聊，两人便开始整理卷宗，看到前人编写的狸猫换太子一案，莫少成再次出声道：“云章，你就一点都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吗？若真与皇家有关，你该当如何？”
谢青斐：“顺其自然。”
其实他心里隐约有些期待，若他换个身份，若他与妙妙没有亲缘关系，或许就有机会建立别的联系。
因为有这样的期待，近几日他越发放纵自己想她了，放纵自己对她的渴望，以至于她时常入梦。
“你说你年纪比我也小了几岁，怎么整个人老气横秋的，这模样那家姑娘敢喜欢你。”
话音刚落，护卫便朝内门喊道：“谢大人，您的家眷来给您送饭了，需要小的帮您提进来吗？”
“不用。”回复护卫的同时，脚步也快速朝外院移动，那风风火火地样子活像是去见心上人。
这倒是勾起了莫少成的好奇，也紧跟其后凑热闹。
外院门口，谢妙声正踱步着，想着大哥怎的还不出来。正无聊着，就听到熟悉地声音。
“走这么远，累不累？”
“我坐马车过来的，从西街口走到这里不费事。”见他还看着自己，谢妙声凑近道：“大哥我能不能进去？在院子里就行，我们在这儿挡住别人出去的路就不好了。”
谢青斐接过食盒后，将身子侧在一旁。谢妙声便自然地进了院子，在不远处的石桌旁等着他。
而莫少成则在内院后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他也猜出了谢妙声的身份，可瞧着两人的相处怎么就那么像他和红纱呢？
“大哥我只带了些糕点过来，凉了味道也还是很好的，饭菜凉了不好吃。我听爹爹说你这几日都在整理卷宗，想来肯定是累了。”
“我累的时候吃些甜的就精神了，大哥你也试试。”
本想将手里的糕点递给他，可眼前人确是直接张嘴咬住了糕点，一时间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手里还有一半的糕点，她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不知为何，今日这糕吃起来比往日还甜，妙妙是多放了糖？”
“大哥就会逗我，这糕一直都是一个味道。”
“是吗？我再试试。”
不等谢妙声反应，眼前人已经咬住了剩下的半块糕点，因着她未松手，他的唇便碰到了她的指腹。
一个激灵，谢妙声就退出了手。幸好她今日这糕点做的小，里面都是些红豆沙，不至于噎住。
她总感觉此时的氛围有些不对，哪里不对她也说不上来，“大哥我先回府了，你可别又在大理寺熬夜啊。”
嘱咐完，她便落荒而逃。看着那慌慌张张的背影，他就忍不住想笑。
“人都没影儿了，你还看。妹妹送的点心，我能有口福吗？”
没有理会莫少成的话，但还是大方的将糕点移到了他那方。莫少成吃过后便夸赞了几句，某人脸上的笑便更显了，甚至还有些得意，仿似用表情告诉莫少成，“我有妹妹送糕点但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