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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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山春猎第二日,承乾帝也参与了其中。
因着承乾帝的带头一部分臣子也加入了其中,如果说昨日是皇子与公卿之子的比试,那么今日便是中年组与少年组的较量。
出发前承乾帝还意气风发地对众人说:“今次你们可要拿出真本事,莫要被我们这些老人家比了下去。”
语气里的勃然兴致是前所未有,大皇子一贯是会拍马屁生怕承乾帝的话沾了灰,立即拍马道:“父皇正值壮年与儿臣等比试是我等荣幸,父皇且放心儿臣定会全力以赴。”
这漂亮话儿说的冠冕堂皇,承乾帝也很是受用,大笑了两声后便道:“既如此,鸿飞便拿出你的本事罢。”
说完又将目光转向众人,含笑道:“众爱卿可莫要再谦虚了,朕可是不会让着你们。”
这话说的颇为亲近,一时间君臣也拉近了些许距离,昨日的紧张感也烟消云散。
承乾帝与卫队率先进入密林,紧跟其后的便是朝臣。皇子们与公卿之子似是有商量般待在原地没动,像是有意让中年组片刻,此时他们有作为大岐儿郎骄傲的资本。
中年组出发两刻钟后,少年组的公卿之子们也陆陆续进入了密林,与之不同的是今次谢青斐未曾与赵柯、三皇子等人一路。
待众人都进入密林后,他才有上马的打算。
这落在谢妙声眼里便有些不解,向他投去探寻地目光时,谢青斐也只是在马上远远地朝她点了下头,这一颔首谢妙声反而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大哥本就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会有此举便是有他的考量,她就不过去再问了。此处人多没必要制造新的麻烦,想来大哥回来后定会告诉他今日所为。
待谢青斐消失在她的视线,她便也回帐了,方才她便瞧见三妹妹与林佩儿去了帐子,眼下还是去看看为好。
靠近帐子,林佩儿那讨人厌地声音再次传来“雪侧妃,昨儿个云哥哥本以在本妃的帐子歇下,你为何又装病将云哥哥骗了去?你是真以为本妃不敢拿你如何吗?”
这句话有很多信息都传达给了谢妙声,林佩儿不得三皇子宠爱看似可怜实则都是她自己求得。
明知三皇子无意于她,心中更是有所爱却还是上赶着,虽说赐婚皇命难违,可但凡看的清,事前就与林尚书说清,哪还有赐婚一事。退一万步说林贵妃乃是她的亲姑母,若是她不愿林贵妃就不能帮她说情吗?
“本妃在府中便看在云哥哥的份上不与你为难,如今你是将本妃的脸面甩在地上踩,雪侧妃你好大的胆子!”
谢妙声此时也很是犹豫,这毕竟是三皇子的家事,可里面迟迟没有传来谢如雪的声音,她便有些着急,情急之下也管不了太多,当即掀开帘子便大踏步进了去。
林佩儿似是一点不意外,坏笑着道:“这便是淮阳侯府的规矩吗?不等通传便直入本妃的帐子。”
这就不是谢妙声的锅了,她也想通传可外间都没有侍女,她总不能先去营地找到林佩儿的侍女通传再进去吧。
不过林佩儿说的话她也不好反驳,终归是君臣有别,便只道:“望三皇子妃莫怪,臣女也是关心则乱。”
而这话并未降下林佩儿的火气:“真是姐妹情深啊,可本妃今日却没这么好说话。”
谢妙声还未来得及再开口,林佩儿一个耳光便扇在了她的脸上。这一巴掌可不轻,林佩儿可用了十足的力气像是要把这么久以来在谢妙声这里受的气还回去。
这一幕来的太快,谢妙声也被这一巴掌打的重心不稳跌倒在地,谢如雪再也顾不得其他,跑到谢妙声身边将人扶起,颤声叫了句二姐姐。
再将目光投到林佩儿脸上,便冷声道:“林佩儿你不要太过分!”
这话一出,林佩儿笑的更猖狂:“雪侧妃现在怎么不装你温柔贤淑那套了?说真的你们两姐妹我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从前她谢妙声也爱慕云哥哥可是你谢如雪喜欢,这蠢物便将人让了出去……”说到这里林佩儿还忍不住咬牙。
“如今我是云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是喜欢你谢如雪,可我林佩儿才是名正言顺。什么时候你一个侧妃也要爬到正妃的头上!”
当手掌再挥过来时谢妙声捏住了林佩儿的手腕,眼里充满了怜悯与轻视:“你真可怜。”
说完便不再做口舌之争拉着谢如雪就出了帐子,丝毫不理会身后张狂欲哭的林佩儿。
这世界上觉得自己可怜的人多了,若想要别人怜惜就要自己先怜爱自己。林佩儿选择了不爱自己的人,放弃了对自己的怜爱,现如今这般又能如何。
行到营地后方空旷处空气都不再压抑了。
谢妙声嘴角还有淡淡地血迹,谢如雪心疼地用丝帕将血丝擦去,“一定很痛,二姐姐以后别再这般了,林佩儿她也不敢打我,最多骂我让我跪着……”
话还没说完,谢妙声眼神就变了,谢如雪见此声音都小了下去。
“三妹妹你打算一直这样吗?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息事宁人的,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忍。”
“很多话我不说你也明白,有的事你该说就说,摊开了说。林佩儿若是在无缘无故找你茬你便要还回去,她怕了便不会再来招惹你。”
闻言后,谢如雪眉头还是不见舒展,愁绪反而写满了脸:“二姐姐我不是你,我任性的结果……”
很多话谢如雪都说不出口,她想说她没有人可以给她撑腰,也不想给哥哥添麻烦,还有便是不想让那人夹在她与林佩儿之间为难。
有些事谢妙声也不是不懂,她只是想谢如雪能保护自己,可如今想来的确是有些为难人了,出口的话便成了:“若都不可行,三妹妹便少与林佩儿接触,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若是……若是有一天他也护不好你,三妹妹要记得淮阳侯府永远是你的家。”
这番话出自谢妙声的真心,自是感动了人。
“二姐姐,谢谢你。”
……
密林内谢青斐又去了昨日捕猎大虫的地方。
怀着希冀的心想找到丢失的玉坠子,毕竟那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一路找过去,并未有所发现,谢青斐也就不在停留。再往马儿那处去时,一截红绳引起了他的注意,将东西拾起后失而复得的心安换来了他的一抹笑。
许是他方才找的不够仔细,这坠子竟在路面显眼的草丛里他也没发现。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那不容察觉的两个身影再次跟了上去。
找回了玉坠那颗沉在心间的石头也算落了下来,与赵柯等人汇合时已经接近午时了,比起他们的收获谢青斐所猎的几只雉鸡就显得有些寒碜了。
赵柯见此也是没忍住打趣道:“云章这两个时辰过去了你怎的就只猎了这些?”
谢青斐也不恼,只道:“许是我运气太差一路上竟是没碰到什么猎物。”
赵柯:“可要兄弟我分你一些,作为朋友可不能让你输的太难看。”
赵柯这话完全就是玩笑话,不过就是想看谢青斐羞窘,毕竟他可从未见他这朋友不稳重过。
谢青斐也接的起玩笑,“那就是我胜之不武了,离回营地还有些时候,之林不要太早下定论。”
赵柯:“那我们兄弟今次就比比,诸位也当个见证,若是我输了那方天琛墨就归云章了,若是我赢了……云章的云雾茶可就要全数归我了。”
谢青斐也没打断赵柯的兴致,默默接受了这比试,临走前还似笑非笑道:“之林的天琛墨就在此谢过了。”
见谢青斐已经绝尘而去,赵柯也不在滞留旋即朝那鹿子追去。
谢青斐并未想过出头,心中已然有了对策,只是他与赵柯的比试赢过赵柯即可。
时间很快过去,一路上都能听到回营地的马蹄身,再看自己的收获便也打算回营地。转身期间天空忽然响起一声鹰唳,不做多想谢青斐便对准天空中的黑点射去。
随后便是鹰唳凄鸣,谢青斐也骑马前去鹰隼坠落的地方。
若说他此前猎物运气好,那么此刻他的运气便有些不好了。大皇子已经先一步捡起了中箭的白头鹰,身边的多是人奉承他出箭如神。
在场的也有人愤愤不平,毕竟大皇子那箭还没射出去,鹰就坠落了。故而大皇子随便射出了一箭就想来捡个便宜,他是皇子谁敢说他的不是。
而谢青斐的到来众人也明白了,这鹰的主人是谁。
大皇子心里也清楚,不过他还是一脸拽样地说道:“诸位别说了,本皇子的箭术也就一般,今儿是这鹰不长眼自个儿撞上了。”说完还看着谢青斐,眼神有些不善,警告的意味明显。
将鹰命人大剌剌地装进袋子后,大皇子还往谢青斐这方走了几步,距离近些后方又道:“天都要暗了谢大公子还是早些回营地吧,要是再碰到大虫可就不好了。当然本皇子也不介意与谢大公子一同回营地。”
谢青斐瞧着蹦跶的大皇子就不愿意搭理,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他也不愿生事,一只鹰而已就当是他发善心让给他了,嘴角不经意间露了个嘲讽的笑,旋即便不再看众人,驾马向营地驶去了。
……
承乾帝回到营地已经有些时候,猎物都交给了专人处理,因着人还未回来齐便又去了主帐,还让德公公肃清了营帐附近的人。
这次没有承乾帝的传唤,只抬手后,一影卫便立时出现在了承乾帝的面前。
看着下首被黑色裹住了全身的人,承乾帝威严道:“将你看到的都一一说来。”
影卫俯身做礼后,便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出了接下来的话。
“如陛下所言,奴等一路跟随谢大公子便又去到昨日大虫出没的地方,而谢大公子的确是在找什么东西。”
“谢大公子未找到东西后,奴又按陛下所言将玉坠放在了显眼处,谢大公子见到玉坠后便将其珍视地收了起来,可见玉佩的主人的确就是谢大公子,而收起玉坠后谢大公子便没在此地流连。”
见承乾帝闭眼沉思,影卫斟酌一番后试探道:“回营地前谢大公子与大殿下遇上了……”
闻言后,承乾帝睁开了眼:“继续说下去。”
“谢大公子准备回营地时碰巧遇到盘旋的白头鹰,就猎了。去往坠落之处找寻时便遇到大殿下,大殿下正巧拿了只鹰说是他猎的。”
承乾帝眉头微皱,似是有些不满,“他二人可有发生冲突?”
“大殿下只说这鹰是他猎的,与他同行的人也说是大殿下所猎,谢大公子没说什么也未曾与人争执就走了。”
影卫话落,承乾帝微皱的眉头倒是舒展开了,德公公在一旁看着也明白这是陛下对人较为满意的表现,想来这谢大公子前途是一片光景啊。
“退下罢。”承乾帝有些心不在焉道。
此时帐内便只有德公公与承乾帝两人了。
“陛下,晚些时候可要见见谢家大公子。”
承乾帝笑看了一眼德公公,很想说他是个人精,最终只说道:“不急。”
日落后,围猎的人都陆陆续续回到了营地,谢青斐也不例外。
而赵柯正拉着人兴致勃勃地数着他与谢青斐的猎物,像是想尽快分出高下。两人所猎的猎物数量差不多,赵柯所猎总数还比谢青斐多了两只,不过谢青斐所猎的麂子数比赵柯多,更何况还有一只赤狐,此番算下来倒也是平手。
毕竟赤狐可不好猎,若是有那只鹰在手,天琛墨就是他的了。不过谢青斐也不在乎,毕竟这只是朋友之间的游戏,回府后他自会让小乐送些云雾茶给赵柯。
专人将一众人所猎之物都记在了册子上,以便呈给承乾帝过目。而谢青斐所猎的猎物里他只要了赤狐皮。
承乾帝出来后,席面也摆好了。待他做到高位便道:“众卿落座吧。”
有了承乾帝的发话众人依言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用餐过半后,承乾帝才提到今日围猎众人的收获,表现的也是淡淡地,如此也没人敢揣测圣心。就连油嘴滑舌的大皇子也不敢提佩剑的事。
突然,承乾帝话锋一转有些莫名道:“鸿飞的箭术似有长进啊,竟是猎得白头鹰。”
大皇子只当这是父皇在夸奖他,立马接话道:“父皇过誉了,这鹰也是儿臣抱着试试的心态去猎的,谁成想竟是中了。”
这话听得谢妙声无语,谦虚也不是这么谦虚的啊。按照大皇子的意思他这歪打正着都能猎到鹰,其他人累死累活就活该给他做陪衬吗?骄傲地有些过了。
大皇子话落,承乾帝没再接话,隐约中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谢青斐,见他并未有多余动作,甚至没有恼怒,承乾帝便又多了几分满意。
夜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进行着,谢妙声并未怎么动筷子,一直用右脸颊对着谢母,幸好她这边光线暗谢母瞧不见她脸上的一印子。她是不想让谢母担心,更不想让谢母知道她被人扇了巴掌,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耳光,想想真是气死了。
期间已经有小年轻离了席,谢母也不掬着她,便道:“妙妙若实在无聊,便去寻你的好友一块玩罢。”
听到谢母的话,谢妙声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谢谢娘。”
说完就起身离席了,那离开的速度就像是被人追着的兔子生怕被逮住,看的谢母颇为无奈。
离席前她还瞧见了裴云尚正在殷切地与三妹妹说话,看着三妹妹笑的真切她心里也高兴。
出来后站在空旷处看月亮,谢妙声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发了会呆,她便想着昨日离席后大哥便过来了,不知今日他还会不会来。还在思索中,便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妙妙。”
听到熟悉地声音,她立时转身,紧接着便是脸上张扬地笑意。两人都朝对方的面前走去,一步又一步,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只剩咫尺。
“我方才还在想大哥会不会出来寻我,没想到一有这想法你就来了,我以后遇到什么事了可要多想想大哥,说不定大哥就会从天而降了。”
谢妙声说的绘声绘色,谢青斐也听的高兴,可只一瞬他的笑便敛住。随后便抬手抚上了她的左颊,有些生气道:“谁弄的。”
她一时得意忘形,看到大哥高兴地竟是忘了遮挡了,她还想着怎么糊弄过去,谢青斐又道:“到底是谁,妙妙不要骗为兄。”
他眼里焦急与气愤掺半,在仔细瞧着甚至有些隐隐地心疼。
这般情况下谢妙声倒不知该如何了,若是大哥有心打听定是能查出端倪,她不想将事闹大。只将那事润色了一番:“今次三皇妃与三妹妹谈话时不小心被我听到了,后来我们发生了些争吵,然后三皇妃一气之下就打了我,当然我也没吃亏我掰了她手腕。”
其实她只是捏住了林佩儿的手腕,让她不能再打人而已。
这番说辞谢青斐当然不信,她撒谎时眼神总是躲闪的怎会瞒住他,这事找雪儿一问便知。
“大哥莫要生气,我以后一定不跟人吵架了,好不好?”语气还带着诱哄。
谢青斐不再谈论这事,只轻声道:“站好别动。”
他发话了,她便真的乖巧地站着。
之后谢青斐便从随身的锦囊里拿出了一盒药膏,模样精巧还有淡淡地清香,他的动作非常轻柔,指腹慢慢地在她左颊滑动,生怕弄疼她。
待谢青斐再次在盒中取药时,谢妙声才问道:“大哥你怎么随身带着艾草膏啊?”
他本是将这膏带着防虫咬的,现在倒是给她用上了。
将药膏涂好后,他便将整盒艾草膏都塞进了她的手里:“夜间休息净面后再涂些,明儿应该就不肿了,印子也能淡些。”
话虽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气的并兀自将这事记了一笔。
脸上早就没有感觉了,见他这么关心自己,谢妙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似是已经忘了当时她有多么生气。
再看着眼前如玉的小姑娘,谢青斐颇为怜惜道:“痛吗?”
她只以为谢青斐是问现在还痛不痛,“已经不痛了,大哥亲自给我上了药就更没感觉了。”
她的笑他很喜欢,可脸上的印子还是有些扎眼,看的他心有些纠紧。
那句不会再让你受伤他没说,只是藏在袖中的手已握成了拳。
他那么生气时都不舍得动的人,别人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