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镇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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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曾经听一个女人说过,一个暗娼每天每天的生活开销需要五十文钱。买一些胭脂水粉和一些化妆品,不然不能招揽到生意上门。吃饭、住宿算是最差的,也需要不少的钱。再来镇做暗娼生意的人越来而越多,不能保证每一个暗娼都可以有生意做。有的暗娼好几天不能做一个生意,她们只有等死的份。每天一个生意勉强可以解决温饱,要想养活自己和孩子,每天至少要做三个生意。想要有钱回家,起码每天做三个生意持续三到五年才可以。许多女人等不了这么久,不是病死了就是饿死了。还有一些人好不容易赚来的钱被别人抢走了或者是骗走了。
在再来镇几乎每天都有暗娼或者是乞丐饿死。这些人会被人拖到再来镇郊外,那里就是她们最后归处。遇上好心人的话,有人帮她们挖一个坑埋了。要是遇上一个怕麻烦你的人的话,随手丢弃在一边就算了。她们的尸体任由野狗或者是野兽撕咬,在野狗或者是野兽肚子里面安家了。
阿飞不能告诉她们事情的真相,也不能过早暴露信息。阿飞见不得她们的样子,更加不敢去想象她们得知丈夫出事之后的样子。阿飞只好用酒麻痹自己,让自己尽快喝醉之后睡着。所以阿飞买了不少的酒,让酒铺老板把酒送到阿飞房间里面去。阿飞买醉的事情,马上被大丫头知道,大丫头除了苦笑只能苦笑。
信鸽就是信鸽,虽然价格昂贵,但是真的物超所值。大丫头送出去的信鸽,有一路马上有了回应。大丫头的人告诉大丫头,虽然商队的一些买卖运作正常,但是多了不少人暗中监视。大丫头证实了一些线索,朝廷真的有可能对商队下手了。
大丫头用暗语告诉自己人,大利商队需要及时解散,自己人需要马上撤离,所有重要人员需要分批分时段离开现在所在的地方。大利商队不再走商路,把所有收到的订金还给客户,免得大家说大利商队不守信用。就算大利商队要解散,也需要不被别人背后说三道四。
大丫头一边给自己人传递信息,一边给其他几路人马下达停止调查,及时撤离的命令。这些人将来有没有机会在相见都成为了问题,所以大丫头在对每一个自己人下达命令之后,都加了一句“珍重”。他们在张居正出事之后,没有背叛张家和张居正,他们都是有信义的人。大丫头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作过棋子,大丫头一直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和亲人。如今大丫头放大家自由,大家可以放下一切,不再为别人做事。剩下来的岁月只属于他们自己,他们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从鸽场出来之后的大丫头,没有直接回大利商队驻地。她以风四娘的身份找到了几个其他商队的人,其中有一个是刚从西域回来不久的。风四娘已经想好了说辞,说大利商队不能走商路了。需要把手里所有的货物贱卖出去,凡是大家想要的东西,风四娘作主半价卖给大家。
商队的生意不但利润丰厚,而且大家的货物都是公开的。大利商队的货物质量不但好,而且价格向来公道,所以大家都信任大利商队。半价把货物卖给别人,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大家几乎没有犹豫,全部吃下了大利商队的货物。风四娘以大利商队主事的身份,和这些人签定好了专卖合同。大家付给风四娘订金,等风四娘彻底把货物给了对方之后,大家就会把尾款付给风四娘。大家都对风四娘放心,不用担心风四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一个和风四娘关系不错的人,
私下问风四娘不能走商路的原因。风四娘找了一个最简单也最直接的理由,大利商队发生了新老权力交接的事情。凡是涉及到大利商队未来的大事,都需要听从新老板的意思。至于大利商队将来走不走商路,每年走商路几次,就需要再商量了。
大家都知道风四娘是大利商队老板的情人,所以风四娘可以在大利商队顺风顺水。如今大利商队的老板死了,风四娘失去了依靠,新老板一定不会重用风四娘。怪不得这些日子风四娘不但苍老了许多,而且经常往再来镇的鸽场跑。看来风四娘在为自己找后路,卖了这批货物作为自己的养老钱。至于将来大利商队的事情,就由大利商队新老板去操心了。
风四娘卖货和大利商队换新老板的消息马上在再来镇传开。大家都为风四娘不值,也有人开始打算挖风四娘过来。大利商队的人这才知道不走商路了,大家都准备回家去。虽然失去了去西域的机会,但是大家不用担心出事,大利商队的人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有一些想靠大利商队走商路的人,因为大利商队不走商路了,感到郁闷和不满。一些人失去了赚钱的机会,当然也会唉声叹气。
风四娘用卖货的钱,分批遣散大利商队的人回家。这些拿到钱离开的人,都不是大利商队的核心人员。真正大利商队的骨干们,其实早在风四娘卖货之前,已经被秘密护送回去了。这些人是风四娘的宝贝,也是将来东山再起的基础,风四娘不会轻易放弃他们。风四娘也好,大丫头也好,都会暂时把他们养起来。就算嫁过来真的确定用不上他们了,也会给足他们足够的生活费的。
风四娘安排大利商队离开再来镇,大利商队开始和再来镇的人结清欠款。大家都说风四娘甚至于大利商队将来可能不会再来再来镇了。一些和大利商队顺路的女人,哀求大利商队的人带着她们离开再来镇。几个好心的人,真的同意带着她们回家,这让这些女人高兴不已。一些心动的女人索性哀求大利商队的人带她们离开再来镇,就算不顺路也不要紧。随着大利商队的离开,再来镇少了近三成的暗娼和私娼,还有几个妓院的妓女也跟着跑了。凡是来风四娘这里吵的人,风四娘都会赔偿他们钱,其中妓院老鸨周妈得到的赔偿最多。
又过了三天,由于大利商队引起的事件在再来镇越闹越厉害。许多本来就有退出商路打算的商队,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他们纷纷清理货物,结算再来镇的欠款,也有了打道回府的打算。一些在再来镇等生意的人,也开始有了回家去的想法。一些护卫和年青人,开始暗中收拾行李。几个在再来镇有欠账的人,甚至于连夜逃离了再来镇。气的这些债主在再来镇大街上骂娘,大家都在看笑话。一些人开始叹息,再来镇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随着一些人离开再来镇,随着一些商队离开再来镇,再来镇居高不下的物价得到了缓和。本来十分紧俏的住房问题也开始宽裕起来。一些再来镇的居民不得不主动降价,减免一些租户的房钱。苦水酒楼的生意也开始清淡起来,一些艺人开始离开再来镇。戏班也以外地有人请唱堂会为由离开了再来镇和苦水酒楼。
就在大家开始担心再来镇的经济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来到了再来镇。这是一个傍晚,大家都已经回家吃饭睡觉了,所以看见这个人的人并不多。他一路蹒跚地走进大利商队的驻地,大利商队已经解散,这是大利商队在再来镇最后一个落脚点了。大利商队的人几乎走光了,只留下几个善后的,还有一个等消息的风四娘。这个人就是杭菊,风四娘派出去跟踪商队的杭菊。
风四娘看见杭菊的时候,杭菊已经不能说话了。风四娘十分果断的下达一系列命令。第一,伙计去阿飞那里请阿飞过来。第二,用大利商队现有的药物给杭菊止血疗伤。第三,关闭驻地内外。不准任何人外出,也不许任何人擅自靠近这里。第四,所有的人每四个人一组,相互监督相互看管,做到吃住在一起。所有人一级防御,随身带好武器和装备,随时做好撤离再来镇的准备。第五,收集所有可以食用的东西,确保大家不会饿肚子。但是不准外出,也不准向任何人购买任何物资。不光吃的,还有用的和马匹等等,都需要尽快准备好。
当阿飞来到的时候,大丫头已经为杭菊止住了血。杭菊身上有不下十几处的伤口,有刀伤,有枪伤,也有箭伤。不用杭菊说什么,大丫头和阿飞都可以猜出来。杭菊不但遇上了敌人,而且对方武器精良,人数众多。从杭菊身上带着的一支箭,阿飞确定这是制式武器。一般的强盗不可能拥有,只有朝廷的军队才有可能有。而且拥有这种箭的部队,应该属于朝廷精锐部队。看来这个商路上的所谓的强盗不简单,是朝廷的军队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