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镇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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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自视甚高,反对世宗沉迷道教。渐不为明世宗所喜。一日世宗将沉香水叶冠赐予夏言、严嵩等大臣,夏言并不戴上;但严嵩每次出朝都会戴此冠,还特地用轻纱笼住以示郑重。世宗见状,越喜严嵩而嫌夏言。
严嵩晋升为太子太傅,羽翼已丰,开始攻击夏言,严嵩又怂恿世宗罢黜夏言。夏言被罢后,严嵩为所欲为,嘉靖二十二年(1543年),吏部尚书许赞、礼部尚书张璧与严嵩一同参与机务,但世宗遇事只召严嵩。后来,严嵩抓住鞑靼入侵中原的机会,迫害夏言。
嘉靖二十三年(1544年),鞑靼入侵河套(今宁夏和NMG境内贺兰山以东,狼山和大青山以南),陕西总督曾铣发兵夺回河套,并上呈奏疏,建议从府谷黄甫到定边修筑一段边墙,再水陆并进,逼鞑靼退兵,此举得到夏言的支持。夏言向朝廷举荐曾铣,并与之商讨计划。明世宗决心夺回河套,并褒扬曾铣。此时严嵩买通皇帝近侍,称其“轻启边衅“,并指使边将仇鸾诬称曾铣掩败不报,克扣军饷,贿赂首辅夏言。严嵩更在世宗面前说两人夺回河套别有用意,世宗果然相信。
嘉靖二十四年(1545年)十二月,许赞以老病去职,张璧去世,世宗再度起用夏言。这时夏言知道严嵩的为人,处处小心防范。严嵩表面上对夏言谦恭,但怀恨在心。日后严嵩再凭借青词夺回世宗的信任。
嘉靖二十七年(1548年)三月,曾铣被杀,妻子流放两千里,夏言下狱,后来严嵩利用传言,使世宗“得知“夏言毁谤自己,同年十月,夏言被斩首,夏言的亲信或贬或罚。严嵩重新出任内阁首辅,从此擅专朝政。
明世宗崇道斋醮追求长生来说,严嵩为了媚上,他还是全力以赴地去做,不管花多大的人力、财力、物力,都在所不惜。其中单是营建,斋宫秘殿并时而兴,工场二三十处,役匠数万人,军称之,岁费二三百。经费不敷,乃令臣民献助;献助不已,复行开纳,劳民伤财,视武宗过之。当时明王朝的太仓岁入只有二百万两,而斋宫秘殿等的营建,岁费竟至二三百万,这是一个多么惊人的数字。对此,严嵩实难辞其咎。
要斋醮祷祀,就要撰写青词。严嵩因善写青词而得宠。自他担任首辅后,他经常在世宗左右,醮祀青词,非嵩无当帝意者,为了撰写好青词,他倾注了很大的精力,有时废寝忘食,甚至在庚戌之变时,当俺答兵包围了BJ,并在城郊大肆杀掠的重要时刻,他竟不顾国家安危和百姓死活,还在专心致志地大写青词。特别当左谕德赵贞吉提出抗敌之策,在奉敕谕军之前去谒见严嵩时,嵩竟以撰青词辞不见可见在严嵩的心目中,青词的位置远在家与百姓之上,难怪人们嘲讽他是“青词宰相“了。
夏言死后,严嵩与仇鸾的矛盾开始激化。
仇鸾曾被曾铣弹劾,逮捕下狱。他在狱中与严嵩约为父子,请严嵩子严世蕃为他起草弹劾曾铣的奏疏。曾铣被杀,仇鸾有宠,不甘心为严嵩掣肘。他上密疏,揭发严嵩与严世蕃所行事,引起世宗的重视。
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严嵩受到冷淡,大臣入值,他有四次不曾被宣召,当随同其他阁臣入西苑时,也被卫士拦阻。他回到宅中,与严世蕃相对而泣。所幸仇鸾不久病重,陆炳乘机把刺探到的仇鸾的不轨行为向世宗汇报。世宗立即收回仇鸾的印信,使他忧惧而死。皇帝和首辅间的芥蒂自然消除。
严嵩相继除去了政敌夏言、仇鸾,朝中一时无与匹敌,但他深知世宗对大臣的猜忌心理,为了保住他的权位,他对所有弹劾他的官僚都施以残酷的打击,轻者去之,重者致死。沈炼、杨继盛之死就是突出的例子。
沈炼他上疏,罗列严嵩十条罪状。主要指责严嵩要贿鬻官、沽恩结客、妒贤嫉能、阴制谏官、擅宠害政,严嵩由此大恨,反击说沈炼在知县任上犯有过失,想借建言得罪,受些小处分,一来避考察,二来取清名。世宗被打动,谪发沈炼至口外保安。沈炼在塞外以詈骂严嵩父子为常,嵩闻之大恨。严嵩将除去沈炼的事交给其子严世蕃,严世蕃嘱咐新上任的巡按御史路楷和宣大总督杨顺合计除沈,许以厚报,“若除吾疡,大者侯,小者卿“。恰逢白莲教徒阎浩等被捕,招供人名甚多。杨、路列上沈炼的名字,经兵部题覆,沈炼被杀。
杨继盛上疏论严嵩十罪、五奸。把世宗最头疼的北边安危与严嵩联系在一起;又说,去春雷久不发,主大臣专政,去冬日下色赤,主下有叛臣,把世宗最相信的天象说与严嵩联系在一起。奏疏十罪五奸的内容主要仍是贪贿纳奸,结党营私,打击异己。这些都摸准了世宗的心理,很有力量。但他在结尾处写道:“愿陛下听臣之言,察嵩之奸,或召问裕、景二王,或询诸阁臣,重则置宪,轻则勒致仕。“这就犯了大忌。一来,世宗听信道家者言,根本不愿见二王;二来,藩王不当过问政事,询问二王是何用意?史载:“嵩见召问二王语,喜谓可指此为罪,密构于帝。帝益大怒“,遂将杨继盛送镇抚司拷讯。为杀杨继盛,严嵩故意将其名字附在坐大辟的都御史张经和李天宠之后,一并奏上。世宗报可,严嵩就轻而易举地杀了杨继盛。
嘉靖三十二年(1553年),在没有确立太子的情况下,安排裕王朱载垕(即后来的穆宗)、景王朱载圳婚事,诏于各府举行婚礼。严嵩不同意。这虽是先年亲王旧例,“但臣等思得府第浅窄,出府未免与外人易于相接,在亲王则可。今日事体不同,臣等再三计之,实有未安“。他认为可以“俱留在内成婚,亦于保护为便“。世宗不客气地问:“出府之不可,是害及二王,是害及朕,卿等明说来。“严嵩回答:“储贰名分未正,而又出居于外,虽应得者亦怀危疑。府第连接,仅隔一墙。从人众多,情各为主,易生嫌隙。此在二王不可不虑者也。先朝有太后在上,有中官、东宫,体势增重,主上尊安。今列后不在,至亲惟有二王,却俱出外,此在圣躬不可不虑者也。“一年以后,严嵩又进言:“自古帝王莫不以豫建太子为首务。臣叩奏密对,屡以为请,圣衷渊邃,久未施行。中外臣民引颈颙望,谓此大事,置而不讲,臣等何以辞其责!请及开岁之首则告举行。“
嘉靖“十五年以前,名为汰省,而经费已六七百万“此外,他还不时采木、采香和采珠玉珍宝。光禄寺库银,嘉靖十五年前积银八十万,自二十一年后,“供亿日增,余藏顿尽“严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入内阁后又成为首辅的。面对日渐恶化的政局,他不仅没有向世宗提出任何规谏和改革方案,而且推波助澜,使局势向更乱更糟的方向发展。在他看来,皇帝可以为所欲为,不应受任何制约;臣下对皇帝只能顺水推舟,唯命是从,讨得皇帝的恩宠。这样就可以有权有势,人们都要仰其鼻息行事。至于国家百姓如何,似乎都可以不问不闻。正因为如此,所以凡是明世宗喜欢听的,即使是很不该说他也说;凡是明世宗想要做的,即使是荒唐可笑,他也毫不犹豫地去做,决不敢有可否。
严嵩成为内阁首辅后,继续小心侍奉世宗,世宗赐“忠勤敏达“银印。后来,严嵩年老,提拔其子严世蕃协助掌权,严世蕃成为工部侍郎。严世蕃收买世宗左右宦官,把他的日常生活、起居饮食、一举一动都汇报严世蕃。大臣干脆叫他们为“大丞相“与“小丞相“。有大臣讥称“皇上不能没有严嵩,严嵩不能没有儿子。“
严嵩父子权倾天下二十年,天下怨恨。严世蕃狂妄至极,甚至在家中宝库内大笑说“朝廷无我富!“众多大臣加以弹劾,皆赖世宗包庇。在严嵩一伙的把持下,“政以贿成,官以赂授。“每一开选,视官之高下而低昂其值,及遇升迁,则视缺之美恶而上下其价。如七品州判,售银三百两,六品通判售银五百两;刑部主事项治元,用银一万三千就可转任吏部稽勋主事,贡士潘鸿业用银二千二百两,就当上了临清知州。武官中则指挥售银三百两,都指挥七百两,夺职总兵官李凤鸣出银两千两,起补蓟州总兵,老废总兵官郭琮出银三千两,使督漕运。
嘉靖四十年(1561年),吏部尚书吴鹏致仕,严嵩指使廷推他的亲戚欧阳必进。世宗厌恶此人,见名单大怒,掷之于地。严嵩上密启,“谓必进实臣至亲,欲见其柄国,以慰老境“。世宗碍于情面,答应了他。严嵩密启的内容传出,许多官僚大为吃惊,有人说他“与人主争强,王介甫(王安石)不足道也“。几个月后,世宗命欧阳必进致仕,是对严嵩的严重警告。其子严世蕃是他的得力助手,但自从严嵩的夫人去世,他就不能再参政。严嵩接到世宗的诏书,往往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