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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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妙善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她又想起从前许多事,眼眶一阵酸涩,眼眸已经泛出水意,忍不住喃喃出口,声音中带了几分哽咽“你会杀我吗?”
谢魏昭不明白萧妙善为何问出如此奇怪的一句话来,也不知道她突如其来的伤心是怎么回事。
急忙将人放下来,掏出帕子为她擦已经流出眼眶的泪水,语气极轻极温柔哄道,黑眸定定注视着萧妙善,“是谁同你胡说,我会杀你这种话来。”
萧妙善别过头,谢魏昭见状,轻轻扳过萧妙善的头,微微贴近,看着她朦胧的泪眼,心上被狠狠一揉,又酸又疼,两人靠的极近,呼吸相闻,鼻尖相触,谢魏昭喃喃细语,“就算我死了,你也会好好活着,长命百岁,无忧一生。”
不知道为什么,谢魏昭望着萧妙善好像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眼眶也红了,不知不觉自己也流了泪,他只觉得难过极了,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抓住,全身都泛起一股疼。
这时叩叩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萧妙善恍若初醒般推开谢魏昭,谢魏昭转过身来,眼中还盛满泪意与悲痛之色。
是谢峙派来的人来催促两人去见客。
萧妙善转了身一边自己拿了帕子擦脸,一边声音带点沙哑说道,“我要换衣服了。”
谢魏昭望了眼她背过去的身影,避了出去,让阿密进来服侍。
屋外的谢魏昭面色不善的盯着来人。
来人吓得缩到了一边,他也不明白他就是来传个消息,怎么郎君的脸色这么冷。
萧妙善换好了衣服出来,面色如常,谢魏昭把刚才命人找的披风,给萧妙善披上,系好了结,确认好了人没冻着,说了句,“夜里风大。”
萧妙善微微颔首,自从出来后,她便没再看过谢魏昭一眼,谢魏昭心中一阵失落,面上不显,侍女随从已经打好了宫灯,一行人抬步往宴会行去。
谢魏昭反复琢磨着萧妙善那时的神情,喉间漫上苦涩。
如果可以的话,爱我吧。
萧妙善一直低着头,夜风刮过刚流过泪的脸,有点刺疼,她鬼使神差竟问出那么一句话来,轻轻按了按胸口那颗因情绪波动仍然砰砰直跳的心。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过完社日,很快便是回程的日子。
谢魏昭很是踌躇了一下,他不想离开萧妙善太远,但是他必须亲自去看看,他也曾想过将萧妙善一起带去,不过那里迷雾重重,不能将她带去,他只好作罢。
在启程回上京之际,他与谢氏的人马分开向南而去。
在经过萧妙善的车马前,谢魏昭弯下腰来轻轻扣了扣窗。
阿密掀开帘子,萧妙善没有看他,只低着头露了个侧脸,眼睛望着马车壁,鸦黑的睫羽卷翘翕动。
谢魏昭压低了身子说话,“县主,我去看看情况,很快就回来,我留下了人来保护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写信。谢魏昭停顿了一下,望了萧妙善一眼,在等萧妙善的反应。
萧妙善轻轻颔首,并不说话。
谢魏昭继续说道,“你记得要每天吃补身子的药,药膳也要记得吃,不要贪凉,不要吃寒凉的东西……”
阿密听着谢魏昭婆婆妈妈的絮叨,已经忍不住弯了眼,菀娘在一旁露了笑。
萧妙善忍不住转头望了谢魏昭一眼,那一眼含了点嗔意,谢魏昭蓦地停住。
远处侍从的马打了几个响鼻,谢魏昭转头望了一眼,要走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回来带给你。”
萧妙善本来想直接说没有,被菀娘暗暗拉了拉袖子,话到口边刹住,变成了,“你看着办吧。”
谢魏昭眸色亮了亮,轻轻嗯了一声。
“我走了。”
“嗯。”
谢魏昭勒紧缰绳,策马而去。
阿密放下了帘子。
马车继续行进,只听见车轮轧过的声音。
萧妙善没什么反应,只定定盯着马车一处,发起了呆。
菀娘和阿密对视一眼,都浮现无奈神色。
在路上走了四天后,萧妙善回到了上京,一回到上京,萧妙善就吩咐自己的人去刘同府上探查。
如今她实际是有很多人使,谢魏昭给了她很多人也拨了很多人保护她,她并不想用,少欠他一点是一点,虽然两人现在说不清道不明,一团乱麻似的,但有些东西还是分开好,免得以后纠纠缠缠。
这次谢魏昭留下了一个谋士,叫范晔,在谢府打理事务,萧妙善前世见过几次,此人见她每次总是毕恭毕敬,听说在谢魏昭面前是很得力的人。
这次谢魏昭怎么把他留下了。
范晔前来求见按着谢魏昭的吩咐,给萧妙善送来寻人的法子。
萧妙善在外间见客的花厅接见了来人,来人依旧如前世一般,作了方士打扮,青巾白衣,眼神锐利明亮,微微笑着,让人还以为是下山游历的道士。
萧妙善收回视线,请人落座。
范晔拜了拜,暗自打量了一眼这个被郎君放在心尖的女郎。
也不怪饶是心性淡漠如郎君也迷恋至此。
正打量却不妨与萧妙善审视的视线撞了个正着,范晔笑意扩大,倒是坦荡收回视线,又拜了一拜,这才掀袍落座。
萧妙善先开了口,“先生前来是为了何事?”
“回女君,我按郎君命令来助女君寻人。”
“现在并不好直接和他对上,而且他还有卢氏。”
“女君不必担忧,只需派个得力的人,且能接触到女眷,混进刘同府上一段时间,到时自有办法。”
萧妙善看着这老狐狸,这不明显就是让阿密去。
阿密不行,阿密得保护我。
“是,女君安危自是得让阿密姑娘在身边的,我并无打算让阿密姑娘去,只是找个身形俊秀些的男子来扮成女子便可。”
“扮成女子?不是很容易穿帮。”萧妙善反问道。
范晔摸了摸光洁的下巴,略笑了笑,“鄙人略微懂些易容之术。”
……
自上次遇袭便负责护卫萧妙善安危的五人中一人便很适合,就选定了他。
萧妙善微微瞪大了眼,她还未见过有人易容,如此神奇,看着眼前的男子装扮成的易容后的女子的模样,萧妙善不禁对范晔好奇起来,他和谢魏昭是如何相识,他又怎么愿意给谢魏昭效力的。
范晔将人叫到一边耳语,萧妙善自是相信范晔的能力,这件事暂时又告一段落。
萧妙善收到了萧定北传来的信,已经悄悄的将人驻扎在那矿附近了,一切顺利。萧妙善心下稍稍安定,这是保命符之一。
谢魏昭也给她寄了信,窗外鸟鸣清脆,萧妙善抚摸着信纸,从中掉出一支干掉的蔷薇,虽枯败但终究还看得出先前的鲜艳,信纸带了淡淡的清香。
萧妙善被谢魏昭这莫名意味的举动激得眼皮一跳。
展开信纸,谢魏昭先是问了一大堆不相干的,最后又写了些关于那贪污案的进展,至于那件事,他没有提。
“县主亲启
春寒料峭,善自珍重。阳春三月,燕语莺歌,想必神采奕奕。……
……
……云天在望,心切依驰。”
萧妙善轻轻按下信纸,抬头望向这碧空澄澈,鸟语花香的春日。
她未曾发现,这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上了许多花草,如今姹紫嫣红开遍。
她记得她从前来过那次,这里还是光秃秃的一片,倒不知是花匠弄得还是他了。
萧妙善沉吟片刻,凝望窗外景色发呆,妙善片刻后起身领了仆妇侍女出了院子。
走在小径上,萧妙善倒是不期遇到一个许久未曾见过的人。
谢演一双眼邪气三分外露,嘴角勾起,缓缓行了一礼,语气轻浮,“见过县主。”
萧妙善不想搭理这人,略微颔首便径直走过。
谢演却又转了过来,想要凑近,被阿密一把拦住,谢演又望向阿密,饶有兴致打量起来,“不想县主容光艳姿,身边的婢女也是不俗。”
萧妙善蹙起眉头,眼里露出冷色,“谢演,你好大的胆子。”
谢演却压低了声音,“县主去过了那儿吧,我那天有认识的人在那认出了县主,甚至还去过我那院子。”
萧妙善神色未动,“谢郎君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县主莫慌,我只是听说那丢了东西,再想到了县主而已……”
“哦,那假作就算我去了,还拿了东西,又如何。”萧妙善摆手让后面的人退远,冷眼睨向谢演。
谢演倒不妨萧妙善这样直接,怔愣之后拍手笑了起来,看着有点疯魔,“县主真是有趣,哈哈哈哈哈,不如跟了我如何。”
说完又拿那邪气的眼睛看人。
萧妙善正视他的眼睛,戏谑轻浮的背后藏着东西。
她前世只觉谢演此人就是个十足的下流胚子,不过经过了那么多事情,她隐隐约约能看到点隐藏在深处的东西。
“你很奇怪。”萧妙善语气带了困惑。
谢演一愣,不过转瞬,双眼便露出凶光,恶狠狠地盯着萧妙善,不过很快又变幻了神色,阴恻恻笑了起来,“县主,可要小心了。”
说完,便一甩袍袖,快步离去。
身后跟了个瘦弱小丫鬟,那小丫鬟还胆大的往后看了萧妙善一眼,眼睛亮晶晶的,干净的如这春日一般。
倒是奇怪,怎么跟在这样一个人后面。
谢演警告的话语在萧妙善心里盘旋,难道那阁楼背后的势力要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