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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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魏昭急促的喘着问了一句,“你为何,为何会这个。”
“婚前嬷嬷会教。”
……良久。
“你好了吧。”萧妙善望着马车顶清冷漠然的声音响起。
谢魏昭的呼吸从急促变得平缓直至似停住一般。
声音变得虚弱又空茫。
“恐怕还不行。”谢魏昭慢慢抬起头,就这般面对面看着萧妙善,萧妙善的神色如石雕一般,坚硬而冰冷,或许还有他在这幽暗里见不到的厌恶。
……
萧妙善又开始动作了。
这次谢魏昭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别开了头,眼睛赤红的转向一边,略有湿意,难堪与难过浮上心头,心里的痛意比身体的难受来得还要再为猛烈些。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她的不在意,最后一次还是控制不住抱紧她,他哆哆嗦嗦的一面颤抖,一面紧紧的抱住她,似要哭了一般,嘴里喊着,我恨你,我恨你……
后面谢魏昭就仰倒下去,一只手无力的垂在地上,一只手盖住了眼睛,抿紧了嘴唇,扯下衣摆盖住自己,沉默的翻过身去,再也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今天晚上,这个一直以来都知道的冰冷的事实再次提醒了他,她从未把他当作她的郎君,甚至是一个男人,她把他当作一件玩意,她应该恶心死他了却还要忍受的样子深深刺痛了他,将他所有的尊严都踩在脚底。
萧妙善沉默的看着他的动作,心底生出报复的快感,她知道他极度高傲自负又极为敏感,她那样亵玩冷漠的模样应该刺到他了吧,他以后应该不会再轻易敢碰她了。
这是她在转身过来之前就决定好的,现在应该达到她的目的了。萧妙善的眸子里映出冰冷的光。
这是你自找的。
你快变成他吧,变成前世那个谢魏昭吧!
萧妙善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无声的安慰。
自那夜以后,谢魏昭尽量又避着萧妙善了,不是厌恶的躲避,而是难堪的逃避,他已经没有勇气再站在她面前,连看到她,目光都不敢再看向她。
在萧妙善看来,她这是把他得罪狠了,厌恶她至极了,这样也好,萧定北给她来信,已经开始开矿了,再看看朝局会不会乱,萧谢还需不需要绑在一起,不再需要两人的婚约的那个时候就是她离开的时候。
或者过一段时间他就会把那人领来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可以离开也说不定呢。
谢魏昭后来问过她,她那天见到了什么人,为何就形容大变,那天,萧妙善抬头望着谢魏昭很久,望得她眼睛都酸了,最后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
谢魏昭以为她的沉默是对那天的事心有余悸,不想再提,向她作出承诺,必会找到主使,碎尸万段。
萧妙善嘲讽的笑了笑,恐怕你以后见了那人,便想不起这番话了。
萧妙善闲来无事,便翻起了那天从仙游阁带回的书,她在养伤时也翻了几页,正看到前朝北梁皇室,前朝皇室多疯子,暴君更是出了好几个,积压民怨,覆灭如此之快理所当然。
前朝之事,如今很少人知晓,里面倒是记载了前朝皇室之人的一个秘辛,那便是慕容氏的人只沾了鹿血,便会暴躁发狂,看到这儿,萧妙善想起曾看过的野史,便是前朝几个暴君都喜欢召了一群大臣常常聚众□□,不知这有没有缘由。
不过前尘往事,再探寻也无意义,只是拿来解闷了。
她早已看过那本异闻,不过除了那几句话,便再也没有更多关于那个地方的事情了,如果有机会,她还想再去那地方看看,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关于那个地方的消息。
只是恐怕暂时没机会了。
到了回老宅的日子了,萧妙善早早便被唤醒,吃了早食,出了门,此时天正微微亮,萧妙善远远便看见谢魏昭披了件黑羽大氅在前面站着,瞥到她后,看不清神情,便抬脚就走了出去。
她的车驾在中间,谢魏昭在她后面。
她曾去过老宅,是成婚后便去了那里,住了一段时间,现在想想,那段时间还算她和谢魏昭的一段甜蜜时光了,他那时候愿意哄着她,顺着她,她又爱他多年,那时她真的觉得她有了依靠,嫁给了心上人。
现在想来,只觉得刺目痛心。
她今日在外面裹了白狐狸毛镶边织锦披风,谢魏昭穿的一身黑,这下看来倒是又配上色了,她待会就去把它给换了。
两人先去了宗祠,谢魏昭在她侧面跪着,这时她才看清他的神情,冷玉般的脸,又添了几分瘦削,眼下又现乌黑,整个人又出现了那股颓丧的病气。
她很快瞥了一眼就转了过去,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恍如昨日。
她的名字在祝祷中写上了谢氏的族谱,谢魏昭的后面,他的正妻的位置。
萧妙善想她应该会是谢家这么多年被休得最快的人吧。
起身时被绊到了一下,谢魏昭微微扶住了她的手肘,待她站稳后,马上又放了开来,走了出去。
萧妙善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愣神,随后提了裙子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身后跟着低头小步跟着两人的仆从,古宅气势恢宏,承载百年世族的底蕴与风华,这里并没有上京那么冷,绿木深深,亭台楼阁交错曲折,安静肃穆,萧妙善有点焦躁的心也随着这老宅沉寂安静下来,望着它高高的飞拱,挂着的金铃,被风吹起一阵阵铃音。
她心头也随着这飘忽悦耳的铃音变得轻快起来。
两人走到了住的院子,花草树木错落有致,独具匠心,很是雅致清幽,和前世住的也不同。
谢魏昭在上京时另找了个屋子住下,现下看这里似乎除了正房,丫鬟婆子住的地方,并没有多余能住的地方,看来两人又得住一起了。
她要出去避一避也没办法了,别庄也被她给卖了。
谢魏昭自从进了旁边的书房,便闷了一天再也没出来,直到吃晚饭才露脸。
萧妙善有点惊奇这端上来的菜全是她爱吃的,毕竟厨子也不是原来的,那应该是菀娘和阿密提前就告知了准备的吧。
谢魏昭低垂着眼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夹着面前的菜。
不知道为什么,萧妙善心里很不舒服,连带着也没了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便停了筷子。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这么久本来没看到他,现在又和他一起吃饭,她不习惯了。
谢魏昭瞥了一眼,见她神色不好,便停了筷子,低低说了一句,“我吃好了。”起身离去。
萧妙善心中更像窝了一团火,气的摔了碗,碗碟应声而碎,萧妙善眨了眨眼,有点怔愣看向同样神情的菀娘,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菀娘最先反应过来,忙过来看萧妙善有没有受伤,又叫人将东西收拾了。
萧妙善呆站着,口中喃喃,“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不知道……”
谢魏昭听到身后的动静,心中发苦,神色晦暗,又加快了步伐。
菀娘过来抱住了萧妙善,轻声哄慰,“女郎没事的,不是你的错,唉……”
菀娘何尝没有把两人情形看在眼里,不知道其中到底有什么冤孽,不过显而易见,谢魏昭处在弱势一方。
萧妙善在折磨人也是在折磨她自己,她心太软。
这天晚上,萧妙善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以前她和谢魏昭的事情,萧妙善在宅子里闲的没事干,便让谢魏昭带她出去,谢魏昭便带了她出去骑马,只是那天她穿的衣服是带了孔雀毛的,坐在草地上,她没有防备,就沾了一裙子的苍耳。
谢魏昭见了,取笑起她来,她娇蛮的让他给弄掉,不要婢女来,谢魏昭依旧乖乖的翻遍了她的裙子,扑掉了所有的苍耳,他低着头一副不情愿但很耐心的样子,在梦里依旧很清晰,萧妙善旁观着在夕阳的余光里谢魏昭背着她回城的样子,像一副剪影,仿佛能永恒一样。
萧妙善在梦里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悲哀的哭喊,“你骗我!你骗我!……”
萧妙善猛的惊醒,床前有人在唤她,是一脸焦急担忧的谢魏昭,她一时分不清梦还是现实,便已经捶打起谢魏昭的单薄的胸膛来,流了满脸的泪,嘴里还在喊着刚刚的梦话,“你骗我,你这个大骗子,你骗我!……”
谢魏昭不知道萧妙善怎么了,任她打骂,双手环住了人,让萧妙善靠在他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吻她的发顶安慰,“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别哭了……”萧妙善听到谢魏昭的认错,眼泪流的更凶,手上捶打更用力,谢魏昭抱的更紧了一点,语气也更加温柔,像暗夜的月光所照的流水。
菀娘在纱幔旁边见状便退了出去,心中幽幽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