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颗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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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曲薇薇再次醒来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一点，她放下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后起身拉开了紧闭的窗帘。
快四月的天气也异常的多变，这边还是阳光倾泻，再远一些的地方上头已经笼罩了一片黑云，耳边也继而传来小小闷雷的声音。
一看接下里的雨一定不会小，看着外头渐渐刮起的风曲薇薇检查了下窗户，关紧后转身出了房间，正要去洗漱的时候瞧见了正对着电脑认认真真不知道在做什么的汤星辰，继而转了个方向朝她走去，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什么话都没说。
人走近的时候汤星辰就注意到了，但是手上的笔不停，眼睛依旧盯着电脑屏幕，直到画好了这一步才停下笔保存了画稿，抬头看着面色还是有些憔悴的曲薇薇。
汤星辰：“怎么样？头还疼吗？”
曲薇薇头懵懵的反应有些慢，几秒后才缓缓摇了摇头：“没那么疼了。”
看她停了手上的工作后又合上电脑，说，“你有工作就继续做，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公司的事情有浩宇在我不用操心，我就是在外接了稿，也不着急现在画完。”汤星辰说着起身从桌上的袋子里拿了一盒药又倒了杯温水，“煮东西我不在行，所以我给你买了解酒药，你要是还晕就吃药，不晕就喝点水暖暖胃，我帮你点粥。”
喝酒有多难受汤星辰不知道，不过知道的人大有人在，她问问就知道了，就是她总共也没见曲薇薇喝过几次，也不知道她的体质对酒精的接受度是多少，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能不能缓解过来，但是胃这娇弱的小器官肯定受不住。
她还想着曲薇薇就伸手拆开了药盒随便掰了两粒塞嘴里，含了口温水咽下。
“你……都知道了？”曲薇薇放下杯子很小声的开口，垂着头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汤星辰点头，拉开她身边的椅子坐下，“大概的方向我是知道了，但是也有不知道的。”
闻言曲薇薇转头看着她，扯出一个很疲惫的笑容，“星辰，两年多快三年了，明明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还那么深刻呢？”
看着她说着说着眼睛又红起来汤星辰于心不忍，伸手握住她的手：“文森很好，所以他值得被所有人记住，但是薇薇你要明白，他那么爱你，就算离开也不会忍心让你难过的，你只有自己开心了，他也才能放心啊。”
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想不到的意外远比憧憬的明天来得更快，他们两个人不是不珍惜彼此，只是意外过分无情，不分场合不分人物和时间地点。
这样的事情汤星辰自己从没遇见过，她的人生很顺风顺水，双方的长辈身体健康没病没灾，从小到大也没遇见过多大的坎坷，就连别人憧憬的爱情和羡慕的生活都井然有序的到来，她在面对曲薇薇这样的事情的时候除了安慰真的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些什么，而且她以及任何其他人都代替不了那个已经逝去的许文森。
曲薇薇也深知情况如此，所以她把那份难过藏在了心里这么多年，用微笑对人让自己看似正常了这么多年，可是现实还是无时无刻不提醒她那个遗憾有多么的刻骨。
她听着汤星辰的话心里脑海里全是他的影子，什么时候开始，不看他的照片她脑海里他的模样开始模糊，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模样不用清晰也能顺带牵出许多的过往？
“星辰，我明白，但是心不明白。”曲薇薇说着眼角滑下一滴眼泪，划过疲倦却强撑起来的嘴角，“那里装着他，我很想去忘记，可是生活每一处都有他的影子，每一件事情，哪怕是喝水、吃饭、听歌、走路……就连梦里都有他存在过的影子，每一件都在提醒我……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
闻言汤星辰接不上话，但是能感觉到她浑身上下笼罩的悲伤，和窗外暴风雨前被黑云笼罩的天地一样，压抑又难受。
她抽了纸巾给曲薇薇擦眼泪，纸巾要触及她脸的时候她避开了，用手胡乱的抹了抹，抿了抿唇笑着问她：“饿了吧？等着，我给你做点吃的，别点外卖了。”
说完曲薇薇就起身，脚步很慢却很有力，踏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捣鼓。
对于曲薇薇突然极大的转变汤星辰有点懵，手里拿着纸巾沉思了一会儿，随后起身去了厨房，站在门口看着低头好似没事人一样在做饭的人，心里突然闷闷的。
这样的宿醉清醒她更愿意她像发泄一样的大哭大闹一场，可是这样的平静让她觉得害怕，总觉得接下来还会有比宿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薇薇……”隔着抽烟机轰鸣的声音汤星辰不大不小的唤了一声，看她身形微颤她知道她听得到就继续说，“如果你想哭，我肩膀借你靠，如果你想逃离这里，我陪你去远方，但是别这样，别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别当自己很坚强。”
曲薇薇听着手上的动作慢了些，但是也没停下来，也没给汤星辰任何的回应，煮好面也是安安静静的盛好放在餐桌上，而后还笑着给汤星辰递了双筷子。
一碗面见底曲薇薇都没说话，只是在看在汤星辰都不吃的时候奇怪的问了句：“不饿吗？还是难受不想吃？”
“薇薇，你这样……”
“我打算明天回学校销假，继续给小朋友们上课。”曲薇薇打断了汤星辰的话，脸上的笑很浅很浅，“再不回去饭碗可就没了，你说是吧。”
汤星辰接不上话，看着她脸上装出来的笑心里难受，可是劝她发泄出来的话又堵着说不出来，最后她只能点点头，“是，但是如果真的没了，我还能养你一阵子，不过只能一阵子。”
曲薇薇笑了笑，这次笑容大了些，“我是不会和小家伙抢妈妈的，二十多岁四肢健全的我怎么能当巨婴呢？”
“嗯，我以后有什么育儿不懂的还得靠你呢。”汤星辰说着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面。
一颗种子种下，只要等它萌芽就好了。
曲薇薇很轻的点头，而后将视线转向窗外。
风很大，刮乱了雨，阳台门开着小小的缝，此刻传来“呼呼呼”的声音，像雨的哭诉又像是风的肆意大笑，那么无助却又格外恼人。
她起身把没关紧的门关上，看着窗外的大雨对汤星辰说：“星辰，等雨停了你就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没事，我让浩宇下班过来给我们做吃的，我陪你吃完饭再回去也可以，反正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在家，还不如和你一起，还能说说话。”汤星辰说着捧着碗喝汤，暖汤下肚身子都酥了，“呼……你手艺太绝了，我好久没吃这么痛快了。”
曲薇薇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收回视线，“孕吐吗？”
“是啊。”汤星辰点头，“之前还好好，开始孕吐之后浩宇也变得艺高人胆大，居然在公司给我准备补品，可是越是这样我吃的就越少，每次吃多少都吐多少，我怕他知道都是背着人偷偷吐的，每次饿的时候就吃点酸梅压压或者喝点水，沾点正餐就反胃，我都快郁闷了，早知道宝宝喜欢你做的吃的，我就早点收拾行李住过来了。”
“我这半吊水的手艺还能比得过江大厨的手艺？”曲薇薇走回来坐下，这时才注意到汤星辰看起来确实比以前累了很多，心里暂时放下了难受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汤星辰摇头，“从小到大自律习惯了，怀孕后想吃的就更少了，有时候是真的没胃口，一想起来整个人都焉焉的，更别说去吃了。”
“你这样怎么行？！”曲薇薇有点凶，起身又走进厨房，“你现在是要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量，追求七分饱可不行，不吃更不行，不管你多难受，多少都得吃点，既然你吃得惯我做的面，我再给你做点。”
“别了，吃多了胃胀，而且……”汤星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声线一变，奶萌奶萌的，“宝宝说吃饱了，要睡觉觉了。”
看曲薇薇笑了汤星辰也跟着笑了。
几小时前，午休时刻。
钟敏吃完饭回来就看到了在办公室等候的江浩宇，将手里带回来的两杯咖啡递过去一杯，“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吗？”
“新品的事情没什么问题了，我想是我和星辰的事情吧。”江浩宇接过咖啡，话语笃定。
他原先收到吃完饭到办公室还觉得很奇怪会是什么原因，直到吃饭的时候听到了几句，加上所有人看他的视线都带着八卦和好奇，他就猜到了是今早替星辰请假的事情被人议论了。
钟敏点头，“没错。公司知道星辰怀孕消息还是很替你们两个人高兴的，到现在也都是。”
“所以……”江浩宇突然看不懂钟敏打算怎么做，心里替汤星辰揪了一把。
“你不用太紧张，我们是不会辞退星辰也不会劝她自动离职的，我是想让你们考虑一下公开你们的夫妻关系。”钟敏说着也不着急让江浩宇赶紧做决定，视线看着电脑上还在讨论的事情，随后将显示屏转了个方向，“你看看公司里的议论，后台监管着，这才几个小时几乎整个公司都在猜测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我们一个服装公司都快成了娱乐公司了。”
“对不起。”江浩宇看着上头的议论，不仅是有揣测，还有些恶意的言论扭曲事实，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
在江浩宇心里别人自己说这么都无所谓，但是说汤星辰什么坏话都不行，更何况还是“水性杨花”这个词，哪怕只是文字上的揣测也不行！
“我知道了，我今天回去和星辰说说，只是这些人……”
消息是匿名发的不知道对应的人是谁，江浩宇再生气也没办法，可是看着他们继续议论心里气愤又得强压着。
“你们如果要公开关系，这些人自然是要和你们道歉的，当然，你们两个也要和他们道歉。”钟敏很清楚事情的缘由是什么，三两句话解决了。
事出她就知道，讨论的人没错，人都有好奇心，讨论的人有错，他们散播了不实的消息。他们两个人没错，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说不说是自由，他们两个人有错，结婚都瞒着才导致现在的局面。
“公布时记得把喜糖补上，不然孩子的满月酒我也不去。”钟敏说着把电脑显示屏转回，带着长辈的威严和些许命令。
江浩宇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心里却开始纠结该怎么和汤星辰开这个口能最大程度的降低她的排斥。
公布对他来说都可以，但是就怕星辰那里还有顾虑，再加上最近曲薇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