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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穿棉衣,遇饥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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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虎边追赶醉娘,边系好衣服,耽搁了速度,这才让醉娘险险不被抓住,躲在李自敬的身后。

等盖虎好不容易追上,却陡闻一声厉喝,却见前面,昨天还病怏怏,一副快死模样的李自敬,如今却能拿着木棍指着自己。

盖虎心头诧异,暗中思量,那马钱子可是自己给韩金儿的,韩金儿又看着李自敬喝下加料的汤药。

昨夜雨歇时,韩金儿可是信誓旦旦保证,李自敬熬不过夜间,可他不但熬过了夜间冻饿没死,还一夜之间就好了?

盖虎只能暗骂这小子果然贱命,好活的很。

“哈哈,原来是三郎啊,知道心疼自家小媳妇了——”

“不过,三郎,你也要撒泡尿照照自己,一副风吹就倒的病秧子,何来的胆子,敢跟虎爷我亮爪子?”

盖虎戏谑着,浑不在意的朝前走来。

在他看来,病怏怏的李自敬,身小力弱,哪里是自己的对手,棍子?可笑,你以为前面绑着茅草就是红缨,你倒是按个枪头啊。

“小兔崽子,虎爷打折了你的腿,再给你扔进无定河里去!——”

一个‘再’字,让李自敬目光一冷:“前些日子落水,果然是你是的坏——”

盖虎见说漏了嘴,也不再掩饰:“是又如何?谁叫你看了不该看的——”

大手如蒲扇张开,足足比李自敬宽半个身子的雄壮身体,朝李自敬扑来。

“今天,虎爷干脆些,将你们两个都丢进无定河里淹死——”

李自敬瞬间凝神,右脚前跨,左脚后蹬,身体半曲,手里长矛瞅准盖虎,咻地刺去。

噗嗤!——

藏在茅草下的三棱刺,扎破盖虎苎麻棉裤,刺入大腿半寸。

鲜血瞬间流出,眨眼睛便染红了盖虎棉裤。

许是李自敬大病未愈,体力不足,不然,这一下至少也要刺个对穿。

盖虎瞳孔猛缩,腿上剧痛涌来,嘴里发出嘶嘶倒吸冷气声,不敢置信的看着李自敬。

“小兔崽子,好阴毒的心思,竟把矛尖隐藏在茅草下面!——”

李自敬面无表情,猛一抽矛子,带起一蓬血来。

没了三棱刺的封堵,盖虎伤口血流加大,滋滋的向外飞溅。

盖虎惨叫出声,连滚带爬向后退去。

眼中早已没了适才的嚣张,全都是对李自敬的恐惧。

“好耶好耶!敬哥哥,再来一下,戳死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醉娘拍着手,跳着叫好,小脸上全都是快意。

李自敬没有继续,一抖矛子,矛尖指向盖虎:“快滚!——”

盖虎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起身,一拐一瘸的跑走。

盖虎走后,李自敬拄着矛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叠出,刚才那一下剧烈动作,几乎消耗了所有积攒的力气。

“敬哥哥,怎么不戳死他啊?”

我倒是想戳死他,可也要有那个力气。

“醉娘,盖虎这厮,确实该死,但却不该死在哥哥的手里,别急,自有人会宰了他们——”

醉娘不知懂还是不懂,闷闷的点点头,一脸的可惜。

李自敬揉了揉她小脑袋,暗道醉娘好泼辣的性子,与其他孩子相比更能承事,不知当初二兄买来时,有没有打听过醉娘的原籍。

刚出了一身冷汗,为防早上寒气侵入病弱身子,李自敬就想用轮盘抽奖,看能不能抽到两件棉背心。

食物方面,

熟食与米粮,可以直接购买,但其他物质,则就需要花钱到轮盘抽取。

现在,也只能穿棉背心,藏在葛衣下面,才不虞被人发现了,一大一小,大的自己穿,小的给醉娘。

最好,再能抽取两件秋裤。

李自敬靠着土坡坐下,闭目,心神投在个人界面轮盘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轮盘内奖品更新了,恰好正有自己需要的棉背心,棉秋裤,阿米妥钠从一粒变成一盒。

另外还有棉鞋,一打棉袜,以及不变的‘谢谢惠顾’!

奖品及时更新,都是恰巧亟需的,倒是极好,但,随着更新,奖品价值增大,每次抽奖所需的铜钱,也跟着加大了。

从开始的每次五文,加大到现在每次十文。

李自敬撇了撇嘴,身怀一千四百文巨款,自然不会在意,很是豪爽的大手一挥,来一波五连抽。

草,五次谢谢惠顾!

还就不信你的邪,再一次五连抽,还特么的五次谢谢惠顾。

李自敬咬牙切齿,再一次十连抽,这次,有了收获,一打棉袜与九次谢谢惠顾。

等到终于凑齐了两件棉背心,两条棉秋裤,一盒阿米妥钠,一打棉袜后,李自敬看着钱包内,仅剩的五百文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伸出右手看了良久,不曾发现手艺人的痕迹,那么,原身这家伙,保留十五年的童子身,-为何阳气,不,运气这么虚?

苦着脸,干咽了一粒阿米妥钠,又跟醉娘分了衣服,让她到背风的土坳穿好,自己也穿好,身体瞬间变得暖和起来,随之心情也好了些。

没抽到棉鞋,反倒不算失望,抽到了估计也不敢穿,被饥民看见了,分分钟钟抢了去,谁让自己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半点威胁也没有。

去找自己那侄儿李过,也有寻求保护的原因,侄儿李过,比二兄还要大上六岁,身材生的魁梧,更是自小精熟拳脚棍棒,等闲七八人不是对手。

掩饰好内里的棉背心,棉秋裤以及棉袜,李自敬带着醉娘,走走停停,出了李家站。

沿着黄土高原上的小路,翻过一个个塬,绕过一条条峁,李自敬带着醉娘,一直朝南面走去。

小路两边,原本星罗密布的塬田川田,此刻早已龟裂荒芜,沿途偶尔碰见自北向南游荡的饥民,全都死气沉沉犹如行尸走肉。

禾苗早已枯败,野草也不得活,树木无论何种,上面的皮全都被扒了个干净,只白惨惨的,如无数白幡矗立着。

能吃的,耐旱的野草,早已吃的干净,不能吃的,如小鹅草,牛筋草,但凡带点绿色的,也都被吞了下去。

偶尔撞了大运,碰到去岁干枯的大片狗尾巴草,便蜂拥而上,嘴里念叨着苍天眷顾,手里不停捋着草籽。

狗尾巴草籽煮粥,省着些吃,又能活下两日。

可草籽与腹中板结,排泄不出,便只能涨堵而死,可今日死,与过两日死,谁愿少活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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