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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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胡思归校长起身将在座的诸位教师一一送走。看着面露憔悴神色的胡思归校长，众人纷纷心生怜悯，也感叹老人终归是年事已高，已经没了当年的威风。
胡思归单手搀扶着椅背，另一手在空中轻轻摆动，示意众人都离去，很快会议室里空空荡荡，胡思归重新坐回椅子上，双手合十贴紧额头，整张脸面向桌面，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在燃油壁灯的光线映衬下显得尤为显眼。
很快胡思归的手肘不再支撑桌面，双臂交错将脸埋进手臂的缝隙之中。
……
查玉桓和吴玉齐离开凝元台，二人顺路便结伴同行，道路两旁无数渡难鸦在头顶盘旋，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痕迹转眼又在树枝上休憩，风声吹打在树叶上猎猎作响，树叶迎风飘落，几番飘零才堪堪落地。
“胡校长为了演这出戏也是用心了。”
“哦？没想到你看出名堂了，我还以为你天天待在塔里头脑都钝了。”
“倒不是我看透校长了，以胡思归的阅历经验，我还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那你是从储杰身上瞧出来端倪了？”
“储杰平日里只喜欢斗勇好狠，他哪里会站在学院角度进行快速思考，今日表现如此，定有他人为其出谋划策，非他一人所能做到。”
“吴叨叨啊吴叨叨，你果真是个妙人。储杰今日会议所述皆由我与景玥提供，你可知校长为何如此？”
“我猜校长担心校长之位无后继之人，在诸多教师之中选择了储杰吧。”
“猜对了一半，不过储杰确实是校长钦定的候选人。”
“我还以为下一任校长会是胡松涛的儿子胡家梦呢，没想到竟是选中了储杰。”
“你以为胡思归不想吗？奈何胡家梦自由散漫惯了，和你当年一样成天在伽喀米尔山脉游荡，三十出头的人了还不回来与景玥聊聊结婚的事。”
“你别把胡家梦与我类比好嘛，我当初是迫于压力跟随军队上山抵御兽潮，要是我那群战友还在世，我可能与他们早早地下山归乡度过余生了。”
“你啊……人都已经半截身子入了土，还天天念叨着曾经的那些事儿。你不应该和你那几个婆娘长相厮守，多为子女谋些钱财嘛。”
“子成人父，方解油盐非易事；女为人母，才知酱醋味千般。有些事情子女必须亲历，我也掺和不得的。你以为我不想见孔思妍吗，那婆娘根本就不让我进屋，小儿子也不让我瞧一眼。我在附近待了一天，第二天有课又连夜赶回学院。”
“难为你了，不过你年轻时犯那么多错，到老了吃点苦头算你活该。”
……
乔邦在博览馆忙活了好一阵，才将推车上一百多本书都放回石格之中，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将推车放在石塔一层石梯附近，甩了甩手臂，活动了一下肩关节，来到石塔门外，伸了个懒腰。
“嗯啊……”
舒服的呻吟声从齿缝中传出，引来钢岩蹄兔和沸泡鸭鸭的注意，很快就继续啃食草叶，无视了乔邦。
今天一天都未瞧见青雷牛蟒，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此刻这片区域除了自己再无其他人，乔邦本想褪去衣裳跳进河里清洗一番，奈何通过科尔特系统发现河水里不仅仅有沸泡鸭鸭，还有鼓腔鱼、礁岛龟、吮雾鸣蛇、刺梭鱼等灵兽在其中，乔邦实在吃不准自己跳进水里是否有危险，还是打消了当下想要冒险的念头。
上午整理藏书前乔邦曾试过逮一只钢岩蹄兔，想看看肢体接触后能否查看面板介绍，万一有一只满资质的话，自己可不就能多一点潜力值了嘛。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骨感，钢岩蹄兔的前肢非常有劲，尾巴更是坚硬，好几次要抓到时都被钢岩蹄兔前肢撑地，尾巴猛然一甩，把乔邦前探的手打的生疼，一度怀疑这尾巴是不是真的，生硬如铁。
尝试了好一会儿，接触到了几头钢岩蹄兔，没有一个是满资质的，还把双手甩的疼痛难忍，乔邦只好作罢不再坚持，刚刚整理藏书的时候手还有些颤抖。
再次见到这群钢岩蹄兔的时候乔邦已经没了追逐的心思，将石塔内一张小木凳搬到门口，手中拿起还没读完的江毅着作，趁天色还亮沉下心来阅读起来。
秋风吹拂着河畔的树枝和树叶沙沙作响，鸟类灵兽在交替啼鸣，钢岩蹄兔咀嚼食物发出的轻微声响，沸泡鸭鸭此起彼伏的叫唤声以及树梢、树根下连绵不断的虫鸣声扰动着心神，本想将手中这本书一口气读完的乔邦心生烦躁，体内灵力也并不安分，只觉得周遭的天地灵气都有些燥热，五脏六腑都有些灼热。
“我这是怎么了？”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突兀的出现，伴随着视力和听力都明显变得更加清晰，让乔邦有些措手不及。
心中默念科尔特系统，伸出手掌将藏书放到石梯上，强忍着内腑的燥热感，缓步来到石塔外草坪上，盘膝而坐将右手举起摊开。
【李长乐】
【灵力等级：20级】
【天赋：21星灵结】
【灵结1：破魂枪（破损）】
我竟然到达了灵童境的瓶颈，即将踏入灵士境？我记得自己饲育课上完还看了一下自己才19级灵力啊？
心中虽有诸多困惑，但眼下五内俱焚的感觉愈发强烈，乔邦实在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屏住心神，尝试用前世打坐的姿势固定住身体，将手掌、脚掌尽量打开，朝向苍穹，身体尽可能放轻松，体外的微风徐徐，体内却燥热难耐。
乔邦曾听吴铜锁嘱咐朱翰坤，突破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持精神力充沛，不能被灵脉内翻涌的感觉麻痹，要保持清醒，更要享受痛楚。
将灵力尽可能从璇玑穴分散开，顺着天突、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六处要穴积聚，向四肢百骸分散开来，顺着肌肉和骨骼在灵脉以外汇聚，将灵脉缓缓包覆，原本纤弱的灵脉被灵力包裹后变得比之前粗壮几分。
乔邦的呼吸仍然急促，但身体内的燥热感已经褪去大半，被灵力侵染的灵脉似乎比之前更加坚实。
乔邦紧闭双眸，运转灵力的同时极力调整着自身的呼吸频率。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身体由内而外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恐怖气息，钢岩蹄兔躲进树洞里瑟瑟发抖，沸泡鸭鸭早已不见踪影，河畔的树林再无半点声响，河水里的灵兽再无半点异响。
乔邦的额头上，缓缓隆起一枚玲珑剔透的犄角，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晶莹，犄角折射着光线，一丝丝乳白色的灵力丝线从犄角尖端涌出，乔邦的双足原本虚幻的灵结变得凝实了些。
灵力丝线不断地在空中飞舞，环绕着乔邦慢慢凝形，很快的功夫便形成了一个白的发亮的茧，将乔邦囊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