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凝聚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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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战独坐篝火旁，一遍又一遍的翻看手中的《吞灵咒法》，此书通体古文字，除了拓宇这样常年混迹古遗迹专研洞天的人外，实在很难再有人能看懂了。可他却认识其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相信这点连拓宇都会自愧不如。
“这小子，是真的与这功法有缘。”拓宇出现在远处，负手看着敖战低喃道。
许久后，敖战放下书籍，将其摊放在大腿上，紧闭双眸，开始尝试凝聚吞魂。
“按照书上的描述，吞魂最初的形态是一个原点，要将所有碎裂魂魄数次挤压，凝聚过程也痛苦不堪。”敖战呼了口气，眼神里却满是期待。
心里默念法门，敖战开始尝试。
这部功法可谓是奇思妙想，巧夺天工，施行起来更是险象环生，与众不同。敖战初一尝试便察觉到了其中之难，而书上记载最难的却是那破而后立的第一步，稍有不慎便是真落个魂飞魄散。
想通了这点，敖战心底没了压力，修炼起来倒也平静了很多。按照详细的修炼指引，他以秘法不断催动灵魂碎沙进行挤压、凝聚，从而形吞魂原点。
一点点的灵魂碎沙不断飞旋收缩，敖战只觉得脑海要炸开一般，刺耳的嗡鸣声响个不停，眼前忍不住就是一黑。
“这修炼之法真是狠毒，不知道是哪个狠人前贤所创？”痛苦之余，敖战忍不住这样想到。
对别人狠不算什么，对自己如此狠，那才是真的狠！
就在敖战经历了三次灵魂挤压从组之后，他再也控制不住，眼皮一抖，灵魂细沙一下子崩散开，失败了。
“再来！”
缓神思索了一阵后，他一咬牙，从头再来。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这次在灵魂的控制力和时间把控上都有了明显进步，可他在进行第五次灵魂挤压收缩时，再一次失败了。
“还是太急了，我必须控制好节奏，一味的快或者一味的慢都不对……再来！”敖战喃喃自语道。
不断的尝试，不断的总结，他对凝练吞魂原点的经验越来越丰富，但却一直没有成功。
“现在我已经能压缩灵魂十七次，可还是不能凝练成吞魂，我能感觉到，就差那么一点，说不定再挤压一次就成功了……”敖战一边吃着烤羊一边出神想道。
‘唰！’
一声轻响，拓宇二话不说凭空出现在篝火边，提着一个酒壶随意坐下，微笑着看向敖战。
“前辈，你没走？”敖战先是吓了一跳，随后惊喜道。
拓宇咧嘴怪笑一声，“我几时说过我要走了？”
敖战挠了挠头，有点尴尬，想起手中的烤羊，连递给他。拓宇顺手接过，同时也丢了一壶酒给敖战。
入手冰凉，酒壶的仿佛是一块上好的玉石挖空所制，里面的淡黄色浆液香气扑鼻，只是闻着都觉得通体舒畅。
敖战二话不说，连咕噜噜灌了一大口，辣得直甩嘴，舔舔舌头道，“我从没喝过这么烈的酒，跟这个比起来，以前喝的只怕是淡如白水。”
拓宇自得一笑，“这酒是我从一个古遗迹里得来的，不仅味道极烈，而且对你这类低修为的家伙来说还有畅通经脉，培元筑基的效用。”
“怪不得我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舒畅得很。”敖战啧啧称奇道。
“当今世上，喝过此酒的人只怕也就我俩了，来，今天高兴，我们痛饮一番。”拓宇举起酒壶笑道。
“好！”敖战应了一声，仰头便喝。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吃肉，顿时将距离拉近了不少。借着气氛，敖战开口问道，“前辈，今天可有什么喜事？”
拓宇扯了一口烤羊腿，又喝了口酒才回道，“不错，今日我又踏出了一处瓶颈，说来还得感谢你，这灵酒便算谢礼吧。”
敖战努努嘴，小声道，“不算不算，你也吃了我的烤羊。”
拓宇气得连瞪眼，低喝道，“臭小子，你那破羊肉膻得要死，怎能与我的灵酒相提并论？”
“嘿嘿，前辈你都吃了大半只烤羊了，这才说膻，传出去可有失高手风度啊！”敖战嘿嘿笑道，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话一脱口，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奇怪，这仿佛不是自己说话的语气。
“哈哈哈，今日我心情好，懒得与你计较，说吧，你想怎么样？”拓宇笑骂道。
敖战挠了挠头道，“我想请前辈教我！”
拓宇闻言停下了手中动作，看了敖战一眼道，“你想让我收你为徒？”
敖战连摇头，“说实话，我觉得和前辈一见如故，更像是……朋友，如果以后要叫一声师傅，想想有点怪怪的。”
拓宇撇了敖战一眼，突然哈哈笑道，“朋友？我拓宇漂泊一生，还从来不知道朋友是为何物，你这小子居然敢如此大言不惭，真是有趣！”
敖战尴尬的笑了两下，又喝了口酒。
“小子，你若要我收徒，我还偏偏不收了。也罢，你想让我教你些什么，不妨说来听听。”拓宇怪笑一声道。
敖战面色一喜，连回话道，“我对凝练吞魂有些疑惑……”
“打住，你应该清楚，《吞灵咒法》的图文注释很详细，如果你连吞魂都无法凝聚，那你也不配我指点。”拓宇冷然呵斥道。
敖战触了个霉头，只能作罢，仰头一口将酒饮尽，自顾自盘坐修炼起来。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尝试了，虽然心得不少，可这一次他仍然没有把握。灵魂碎沙不断挤压收缩，敖战轻车熟路就进行了十七次，可这第十八次收缩，敖战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嗡！’
“不好，又要失败了？”敖战眼前一黑，立马了然于胸。
须臾之间，不断成型的灵魂原点又化作了一捧碎沙飘荡在识海之中。
“心底绝不能出现丝毫的犹豫……”敖战喃喃自语着，又闭目尝试起来。
“破而后立，如何立？到底要怎么收缩才能呈现最完美的吞魂原点状态？”
千丝万缕的思绪在心底涌现，敖战整个人仿佛入定了一般，盘坐在地上纹丝不动，任由清风吹拂着他杂乱的棕色长发。
拓宇慢慢走近，喝了口酒盯着他，眼中露出一抹复杂之色。犹豫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没开口。
“本法创造者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他自己，难道这部功法只是他的一个设想？”
敖战越来越觉得有些蹊跷，这部功法虽然图文并茂，甚是详细，但每每修炼到那一处的时候就会感觉身处迷雾一般，需要花很大的力气去推敲琢磨，所幸他已经避开了最危险的第一步，凝炼过程虽然苦闷难受，但并无生命危险。
“将所有的灵魂压缩，让量变升华成质变，到底错在哪儿了？”敖战苦思冥想，一直体会着失败的滋味。
翌日一早，旭日初升，整个森林里还充斥着一层厚厚的水雾，光线穿过层层阻碍，如万千金辉洒在敖战的脸上，凉爽而温暖。
一切都沉浸在这静谧里的时候，树林里突然飞起一群麻雀，领头的一只体型略小，但是七彩斑斓煞是好看。它们自由自在的飞着，时不时分散，又时不时汇聚，形成一个个不同的造型。
敖战睁开眼，恰好目睹了这一切。霎时间，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涌上心头。
“聚非真聚，散非真散，以魂识为引，聚散由心！”敖战眼前一亮，“哈哈哈，错了错了，一味的强制压缩并不能真正归一，我自己的灵魂，我就该如那只七色麻雀一般指挥自如！那每一片碎片都是我！”
‘轰！’
敖战的灵魂识海轰鸣一声，一粒粒灵魂碎末皆是散发出耀眼的精光，所有灵魂碎末皆是疯狂旋转，随后每一粒碎末都幻化做了他本人的模样，正如万千个缩小版的透明的敖战。
“哈哈哈，合！”敖战大笑。
念头一动，万千小人融合化一，最后缓缓旋转形成了一个黑洞状。仔细看去，那灵魂黑洞看似一块，实则碎末若即若离，一股莫可名状的神秘力量将二者紧紧链接。
“第二层？！”敖战蓦然一惊，自己灵魂所成的状态，居然跟书上所着的第二层状态有八成相似，只是书上所描绘的更加凝实，更加纯粹。
“怎么回事，我怎么……”敖战有些木然，随即暗叹这《吞灵咒法》果然诡异莫测，即便图文并茂，修炼起来仍然有太多变数。
“按照书上描述，此刻我吞魂初成，必须大肆吞吸灵魂，否则不久之后苦苦凝聚的吞魂就得崩塌。”敖战目光如炬，看向身处的这片林子，他已在此居住多日，深知其中生灵无数。
片刻后，敖战踏步走向林子深处，开始寻找野兽踪迹。
不久，一头狼妖出现在他面前，龇着牙，流着哈喇子，碧绿的眸子泛着冷光，一副作势欲扑的样子。
“想吃我，哼，就拿你这畜生来祭炼我的吞魂！”
敖战冷笑一声，吞魂一旋，一股魂识覆盖而出，呼啸一声间，原本凶残的狼妖突然目露惊恐，连连后退，可它颤抖的四腿还没迈出几步，整个生命气息已经消失。
敖战双眸精光一闪，只觉得神清气爽。他此刻的吞魂魂识就像一张张利嘴，一接触到对方的魂识便开始疯狂的吞噬，连对方的一些记忆都可以得到。
“居然还得到了狼妖的一部分记忆。”敖战莞尔一笑，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
一连吞噬了十六只低阶妖兽，敖战的吞魂凝实了一些，魂识的范围也宽广了许多，但他觉得距离第二层吞魂圆满还有很长一段路。
篝火旁，敖战大口撕扯着妖兽烤肉，眉头却紧紧皱着，“明明按照炼血术施展的，为什么无法在丹田内凝聚灵气？”
这许多次，每每屠戮掉一个妖物，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施展炼血术，将对方的精血炼化吸收，可这些精纯的血能刚一入体便迅速散开，被肉身所吸收干净，丹田连一丝力量都无法存留。
苦思良久未果，敖战颇为无奈。
“前辈，前辈！”敖战丢下烤肉，放开嗓子大喊道。
片刻后，原本寂静的周围突然响起一道破空声，敖战顿时心头一喜，因为他明白拓宇来了。
果不其然，一身黑袍的拓宇出现在了篝火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开口道，“吞魂都凝聚成功了，还找我何事？”
敖战连忙起身迎道，“前辈，我想问的是我丹田的事！”
“怎么，无法凝聚灵力？”拓宇随口道。
敖战小鸡啄米般点头，“正是正是，前辈你可知这是为何？”
拓宇闻言微微摇头叹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之前的事，但我为你招魂成功后，你的灵魂境界锐减，我不得不废了你原有的功力，以免你爆体而亡，以至你此刻的丹田无法再聚积灵力了。”
敖战面色一苦，咬牙道，“前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拓宇看也不看他，翻手便取出两壶酒，丢给敖战一壶，自己咕噜噜仰头喝了起来。
敖战接过酒，却没心情喝，满脸愁苦。
拓宇看在眼里，不由得笑出了声，“愁眉苦脸的作甚，难道不能聚积灵气就是个废人了吗？灵魂之力、血脉之力、灵力、洞天之力，哪一样修炼到头不是功参造化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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