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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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科因神父看看伊萨里奥斯，从他浑浊的眼睛里看到生还的希望，随即用力抓紧木质斧柄，重重一按。
生命力顽强到加斯科因神父这种程度，即便心脏被洞穿也依然没死，他哀嚎了一声，颤抖着抬头对薇薇安道：“帮帮我，求你了。”
“不！！”杰西卡夫人推开教堂的窗户，从里面跳了下来，薇薇安却先一步割掉了加斯科因神父的脑袋。
“不！！！啊！！！”杰西卡夫人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抢走丈夫的头颅，加斯科因神父竟然还没死透，嘴角一开一合似乎想要说什么，可他已经再也说不出话了。
杰西卡夫人爬到丈夫的尸体旁边，颤抖着把丈夫的尸体和脑袋拼在一起，似乎想用这种办法让丈夫重新活起来，可惜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失控，崩溃，痛哭，憎恨。
杰西卡夫人用吃人的目光盯着薇薇安，却只看到一个抱着怪物脑袋默默流泪的少女。
“为什么？为什么啊！！！他明明还能救回来的！你为什么非要杀了他啊！！！”杰西卡夫人扑上来死死扼住薇薇安的喉咙，薇薇安举起怀中的脑袋，“你看，你看啊，他的牙齿，他的颧骨，他是我哥哥，他是我哥哥……哥哥是来找我的？我不该在城堡外面过夜的……哥哥……哥哥……”
“那是怪物！怪物！！！”
薇薇安反手勒紧杰西卡的脖子，“我才是怪物我才是怪物！！！你试过被怪物撕碎的感觉吗？”她猛地扬起脑袋，四处寻找天上的月亮。只要看到月亮，她就可以毫不自责地撕碎这个女人，这个辱骂自己兄长的可恶女人！！！
一只大手盖住她的脸，在她与月亮对视之前切断了这股联系，也扣着她的双眼，疼痛让她勉强恢复了一点理智。
“松手……”伊萨里奥斯猛地一阵咳嗽，血喷了薇薇安一脸，“不然我拼了命也会连你一起带走。”
薇薇安的泪水打湿了伊萨里奥斯的手心，“她侮辱我的哥哥。”
“我代她向你道歉。”
杰西卡夫人尖叫：“不准代替我！”
伊萨里奥斯一巴掌打肿了杰西卡夫人的脸，又狠狠吸了一口气，对薇薇安道：“我代她向你道歉，”他又猛吸了一口气，“请你看在简和珍的份上——”
“咳咳咳咳咳咳——”伊萨里奥斯又倒了下去，薇薇安抱着母亲的脑袋，怒视着杰西卡，“向我哥哥道歉。”
“怪物！怪物！！”
薇薇安一脚踢中女人的腹部，“死在这吧！垃圾。”说完像踢垃圾一样把蜷缩在地上的杰西卡夫人踢开。
紧接着薇薇安一头钻进旁边的教堂，翻箱倒柜找出两个裹尸袋，小心翼翼地把兄长的尸块收敛进去，又把伊萨里奥斯随意塞进去，喷好治疗药剂和祛毒药剂，又给伊萨里奥斯灌了一瓶麻醉剂，之后拖着两个裹尸袋飞向城外血族城堡。
城堡里阴森森的，血污经过一整夜的氧化已经全部发黑，薇薇安没有费劲去寻找正常的活人，她只是麻木地把两个裹尸袋带到城堡最顶层，从窗户飞进兄长的卧室，把几个弄脏了这里的无礼仆人从窗户扔出去。
换好干净的床单，薇薇安用线把兄长的尸块恢复成人形，又找来他生前最爱的夜色西装和自己最喜欢的化妆品让兄长变得帅帅的，就像睡着了那样。
薇薇安让哥哥停在床上，捂紧嘴巴不让自己的抽泣声惊醒沉睡中的哥哥。
过了许久，薇薇安终于从兄长的卧室中走出，
轻轻关闭房门。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眩晕的脑袋稍微恢复一点清醒，又推开房门一脸尴尬地向哥哥道歉，“抱歉哥哥，我东西忘拿了。”
拖着装点伊萨里奥斯的裹尸袋，薇薇安走进礼拜堂。
三色月光顺着玻璃集中在礼拜堂的最中间，三种光线汇聚成一种五彩斑斓的白。
薇薇安把伊萨里奥斯扔到焦点旁边，找来熏香、月见草、银烛台摆在四角，又顺着这四个角画出法阵。
还缺一枚蓝宝石，薇薇安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首饰盒，首饰盒里已经空了，薇薇安抓起旁边只剩下下半身的仆人，从仆人腰间的伤口里掏出一堆东西。仔细翻找才找到一枚蓝宝石胸针。
这是爸爸一百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给自己的，薇薇安问为什么爸爸的生日爸爸反而要送自己礼物，爸爸说因为小薇薇安就是神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
眼泪夺眶而出，一夜之间失去一切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悲痛欲绝的少女甚至没有发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这边。
过了不知道多久，薇薇安踉踉跄跄走进礼拜堂，伊萨里奥斯的呼吸已经相当微弱，薇薇安恋恋不舍地把胸针放在最后一角，“慈悲的神啊，仁爱的神啊，血族的母亲，月之女神。”
“请您拯救这个虚弱的伤者，让他恢复健康和活力。”
三束月光同时调转方向渐渐射向伊萨里奥斯，薇薇安惨然一笑，用身体挡住三束月光，再次双手握拳发出祈祷：“神啊，慈悲的神啊，仁爱的神啊，血族的母亲，月之女神。请赐予我力量，拯救我面前的伤者，让他安然离开。”
薇薇安一指，一束金色的月光顺着薇薇安手指的方向射进伊萨里奥斯体内。伊萨里奥斯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随之而来的，是满心难以启齿的情绪和让人难以忍受的生育冲动。薇薇安死死咬住嘴唇，嘴唇咬穿了就咬舌尖，舌尖咬断了就咬住手指，她拼了命地去抵抗来自域外邪神的精神污染，虽然收效甚微，但好赖没有变成只会交配生育的怪物。
直到伊萨里奥斯恢复正常，薇薇安松懈了一下，精神污染突破心防，薇薇安瞬间就开始异变。雪白的皮肤变为青色的厚皮，骨骼外凸，头发掉落，只露出青色的大脑袋，两颗眼睛凸出眼眶滴溜溜地乱转，嘴巴一张一合活像一条要死的鱼。
一只躲在暗处的萧雪笙看了看手表，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他只能抽出鞭刃，准备了结少女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