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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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儿的地点并不位于米脂军镇中。
想来也是,军中厮杀汉驻扎的地方,还有周立奎这种实权将军镇守,啥玩意儿能在这里作祟?
是嫌隋军战功不够,想要年底帮他们冲波业绩吗?
位于米脂军镇东南方向的高庙村,就是曹破延此行的目的地。
夜色已然降临,这个世界的危险程度也在急剧上升着。
众多妖鬼邪祟,都是趁着金乌威光消失后出来活动行凶。
天道有常,有阳必有阴,白天阳气旺盛,适合生灵活动,夜晚自然就得让给阴邪之物。
而人族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其实并不全面,至少荒郊野岭,对一般人来说就是绝对的禁地,能在野外活动的,除了艺高人胆大的修行中人,就是成群结队的军伍。
一般这两种情况出现,该担心的也就轮到那些暗中潜藏的邪祟妖邪了。
不过大隋作为最强王朝,自然不会如此被动软弱,
四通八达的各级官道,就是帝国威严的延伸。
在此之上行走奔驰,哪怕夜晚也要安全许多。
每处官道都与相应的主政官所执掌的官印相联系,一旦出事,有邪气侵入立刻就有感知。
即便到时候已无法庇护行人安全,但事后自有锦衣缇骑或是虎狼之士找上门去,大隋对于这种冒犯国威的宵小从来不会姑息。
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来甚至避着走,妖邪们做事习惯的改变,也就说明了大隋威严的贯彻落实情况。
蚯蚓竖着劈,鸡蛋摇散黄,蚁穴灌开水,野狗两巴掌。
搜山检海都要把真凶灭杀的凶悍与仔细,让夜晚也从此属于了人族。
至少在大隋境内,你们这些妖邪鬼物的存在,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血拼起来都讨不了好。
但若是敢害大隋子民,邪鬼送去往生!妖物抽筋扒皮!
话说得再多再严厉,也不如长刀在它们的头顶挥一挥!
反正如今夜晚仍敢行商赶路的人们,就是对大隋最好的回应。
此刻于官道上疾驰,曹破延也是能感受到官道之外隐隐传来的危险感与压抑感。
不过敢劫杀军中人士,那妖邪们就不是脑子有病,而是没这个器官了。
活腻歪了吗?
还是纯纯的找乐子?
劫杀自己有什么用?到时候米脂军镇发兵而来,把这边踏平扫除了就好玩了是吧?
所以曹破延对于那些暗中的窥视置之不理,只借着月光赶路。
今夜才刚刚入夜,到时候赶到说不定正好能遇见妖邪作祟,趁早打杀了还能回米脂军镇吃个早点呢。
边地军镇商贸往来也不少,皆是带着火把或赶路或小憩,在曹破延驾马隆隆而来时也是赶忙挪开车马,给执行军务的军爷让开道路。
在他们敬畏而又好奇的眼光中,曹破延临近了高庙村。
村子入夜后死气沉沉,曹破延催动起刚学会的天玄冲明眼望去,于充沛涌动的灵气中,有黑气盘聚不去,果然有妖邪!
勒绳调转马头,曹破延走下了官道,准确来讲是来到了村一级的“官道”上。
冥冥之中,灵性感知里那种被包围庇护的感受减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强盛起来的不安与威胁。
取出火把点亮,曹破延左手举着,顺带牵马,右手抽出清露刀来,一步步踏入了死寂的小村庄。
路过一户人家,直觉里有隐隐的窥伺感,
曹破延扭头望去,窗口黑乎乎的,主人好像早已熟睡,并没被外面的火光打搅了好梦。
先按兵不动,没有贸然闯进去,曹破延继续前行。
一路上皆是这种令人后背发凉的窥视,这么久了,村子里连个活物的动静都没有,按理来说夜晚也当有守村人守夜,在显眼之处负责维持篝火。
眼下这种种诡异而又怪异的情况,已经让曹破延兴奋起来。
火光中明暗交杂的俊秀脸庞,丝毫不见惧色反而隐隐带笑。
这村子里搞鬼的东西,可千万别是过度期待而让自己失望啊!
“我乃米脂军镇!派来高庙村办案的军士!”
曹破延直截了当地高声喊道:“这村子里还有没有能喘气的!?现在不出声,到时候军爷开杀之后,也就别拿是人是鬼来糊弄我了!”
一阵寂静,好似真的无人生活在此,曹破延也是最后喊道:“好了!今日便把这里烧了!任你什么狗屁邪祟,且出来吃你曹爷两刀!”
说着他举着手中火把,朝着一旁的柴火堆走去,将篝火堆重新点亮。
而正当他准备将一些茅草也点燃时,终于有动静出现了。
握紧清露,曹破延转身望去,一名佝偻着身子的老者,在旁人的搀扶下率先走了出来。
随后那些房门皆是打开条缝,里面有村民面带慌乱与不安地走出。
“是人是鬼?”
曹破延举起长刀阻止对方的进一步靠***静发问道。
哪怕这些人在火光下都有影子,但曹破延并不觉得这是唯一的检验标准,毕竟那些影子舞动起来甚是怪异,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暗藏玄鸡。
长刀寒芒闪动,乡里村民哪里见过这阵仗,也是畏畏缩缩地停住了脚步,为首的老者也是连连拱手赔礼,开口道歉道:“这位军爷,实在是害怕滴很,您就莫怪我们了,实在是……”
“打住!”曹破延找回了主动权,继续说道:“你们报案村中有妖邪作祟,所以我来了,讲清楚妖邪出现的地点与经过,对了,最好不要掺杂你们本身的情感,我只要知道它的信息!”
公事公办好似很不近人情,但也是顺理成章地让村人们相信了曹破延的身份,有些焦躁不安的氛围减弱了不少,而且那名老者也是连忙说起正事来。
马匹栓在了村口,刀却并没有收归鞘中。
和村人们保持着一些距离,跟着引路的村长,曹破延也是来到了案发的初始地点。
“村长,这里就是最初那户诡异死亡的人家?”
望着紧闭的房门,曹破延也是开口问道:“案发之后你们还进去过吗?我的意思是尸体处理了之后你们还有人进到过这处院子吗?”
斟酌了一下,姓高的老人也是开口答道:“确有其事,也不瞒军爷,之后村里有个名叫谢宝庆的破落户,怕是半夜想进去偷些钱粮,结果第二天,就被发现死在其中……”
“哦?看来,这院子倒是邪气得很呐。”
一边说着,曹破延却没去看村长那边,只默默朝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紧闭的院门口。
左手举火右手握刀,身后的村民们低声骚动着远离此处退去,只留曹破延一人站在门前,连村长也微微向后躲,下意识地把曹破延让到最前方去。
木门上的陈旧门神像,在火光跃动下面目竟有些狰狞。
并不精致的门缝露出后面黑黢黢的场景,曹破延却看不清,只觉得如有浓墨将其遮盖了过去。
静静看着,好似在与其中藏匿的东西对视。
曹破延微微一笑,手中长刀猛然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