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需要庇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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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熄灯!”随着珀西煞有介事的指令,礼堂暗了下来,只有天花板上的星星还闪着淡淡的光辉。
“段里,如果你是布莱克,你会怎么进来?”西奥多对这个问题执着地要命。
“西奥,求求你。”我不想回答,仰面看着天花板上的火星——很亮,亮得让人很难不注意。
“西奥多,你别挤我!”德拉科微小的声音传来,西奥多转了个身,很好,他俩吵起来了。
我趁这个空当假装调整枕头,实则是盯着乔治的脸看——他的轮廓很美,额头,睫毛,鼻梁,嘴唇,喉结……每一部分都那么恰到好处,我差点又想摸摸他,但因为他闭着眼睛睡的正香,还是忍住了。
每隔一小时都有教授进来查看我们是不是还活着,乔治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确实又想溜出去了,如果我是小天狼星布莱克,这时候逃到禁林里再合适不过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害禁林里的大黑……
我马上想好了溜出去的说辞和一旦被发现要施的咒,刚撑起手臂——乔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毛茸茸的脑袋挨上了我的肩,还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真要命……算了,其实好像也不是很想出去,我小心翼翼地收回撑着睡袋的五指,放松了手臂和身体,尽量小幅度地偏头看着他,救命,他头发好乱好可爱。
我正一脸傻笑看得起劲儿,乔治的身体狠狠晃动了一下——作俑者在他身后用胳膊支着脑袋冲我笑了笑,收回了踹在乔治屁股上的那只脚。
“弗雷德!”出乎我意料的是,乔治的反应格外快,几乎是同时就反身回击。
“等等乔治……”我压低声音拦住了正欲打架的乔治和弗雷德,“你是在装睡吗?”
“我……没有!你不是看着呢吗,我睡的好着呢!”乔治抽空睁大眼睛申辩道。
“乔治韦斯莱!”我发誓,要不是珀西听到动静朝这边走来,我一定要对乔治施个一忘皆空。
“嘘——段里,你真应该多笑笑,真好看。”乔治假装在说梦话一样地喃喃自语,珀西从我们边上走过去了,我把脑袋蒙进睡袋里。
这大概是我极少没有做噩梦的夜晚了,我梦见自己骑着扫帚抓降落下来的五彩云,醒来之后都还记得梦里开心的感觉。
“我好失望,潘西,”德拉科看着我捋了捋他淡金色的头发,有一缕翘起来了,“她既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半夜尖叫大哭,也没有从床上掉下去——哦,没有床。”
“我外婆说,如果你的头发有一缕总是梳不平,那是因为晚上有一头牛溜进来,舔了你的头发。”我愉快地接话。
“早上好,上次看你睡醒还是我三年级的时候。”乔治懒懒地揉了揉眼睛,弗雷德正在睡袋里掏自己的袜子,西奥多穿着他的小鸡睡衣坐在枕头上发呆,我觉得天气真美好。
教授们只查了布莱克一晚,确定他不在学校里之后就让我们各自回了寝室,星期六的下午,我跟西奥多坐在休息室里下起了巫师棋,他执先手。
“段里,又是平局。”
“我讨厌平局。”
“你想输的话也不是不行。”西奥多笑了笑,轻松地把手里的白国王抛起来,它还未落到他手里,就隔空被我一把夺过。
“我先。”
休息室里的同学三三两两都去吃饭了,时不时会有路过我的人转过头嘀咕什么。说实话,我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世已经被传成了什么样子,不过只要抬头看看德拉科那副俾倪众生的脸,就知道没人敢站过来谈论那些碎话。
“你有钱吗?”休息室只剩了我们三个,对局还没结束,西奥多看了看德拉科,忽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有。”我开始翻自己的衣兜,里面零零碎碎还有些加隆,毕竟我在学校又不花钱,我把它们递给西奥多,他却没伸手。
“就这些?”
“就这些吧……或许寝室还有点,你要钱吗?”
“我是说——”西奥多把手里的棋子随便一放,挪开凳子等德拉科坐了过来,“之前没敢问你,瓦尔托没有给你留下古灵阁的钥匙什么的吗,还有暑假你去哪,这些你都要怎么办?”
我眨了眨眼,在这之前,钱对我来说只是工具,我从来没考虑过钱的问题。
“我就知道会这样,听着,我们昨天商量了一下……”西奥多又看了看德拉科,后者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发愣,于是西奥多使劲儿戳了他一下。
“——如果你有个教父什么的,”德拉科回过了神,“而且如果他愿意,我是说比如你想来马尔福庄园,我会和我爸爸说的。”
“诺特家也是一样。”西奥多抱起胳膊,我这才懂得他们两个支支吾吾地干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们是说你们家可以收养我,给我钱花?”他们似乎对这种词语并不喜欢,“谢了,但是我不需要。”
“段里,我知道你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但现在……”西奥多继续开口。
“没钱就想办法去挣好了,”我真不明白他们两个在避讳什么,“你们就为这个小心翼翼的?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能不能现实一点,”德拉科压着嗓门,“没有你外公为你开路了,你也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你靠你自己根本就活不下去!”
我应该如梦初醒,应该难过吗?
错。
“刚刚还苦口婆心像在为我考虑,”我倚着桌子往前探了探身子凑近德拉科,顺便吃掉了骑士的棋子(它大声向西奥多抱怨自己本来能免于一难),“结果这么看不起我。”
“我没……”
“光明抛弃的,黑夜会收养——瓦尔托为我开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小姐的路……”
不是,从我幼时第一次拿起魔杖就不是,从我一次次在烂泥塘里失去知觉就不是,从食死徒举着火把走进那屋子时就不是。
“不好意思,我赢了,”西奥多示威般地拿下了我的国王,我站了起来,“你要去哪?”
“既然都说到这儿了,我去找罗恩请教请教巫师棋。”我拍打了两下袍子,想到一个解决钱的问题的好办法。
“你到底听进去没有!”德拉科也站了起来,休息室的门在我身后合上了。
(格兰芬多休息室门口)
“哦!那把刀子,上次从禁林回来我忘了还你,等一下!”罗恩听见我问起我的□□,转身又钻回休息室,没一会儿回来了,“给。”
“能不能帮我叫一声哈利?”根据以往经验,每次有什么重大事件他都脱不了干系。
“能不能别转那把刀子玩儿,你找哈利干嘛?”罗恩不情不愿地往边上躲了躲,代替胖夫人工作的卡多根爵士正嚷着要跟我决斗。
“要不你帮我带句话也好。”我停下了转刀子的手。
“什么?”
“我们去抓小天狼星布莱克吧。”这么重量级的杀人犯总会有奖金拿吧?而且他越狱的时间和奥古斯都行动的时间非常相近,搞不好还能从他嘴里掏点东西出来。
“bloodyhell!你是不是喝胡话药水了!我警告你别在哈利面前提布莱克,魁地奇比赛就够让他烦的了,你跟那个马尔福一样都想怂恿他去做傻事,但只要有我在……”
“傻事?我只是想要奖金和一点点情报而已。”
“你找布莱克是为了奖金?”罗恩不可置信地皱了皱眉,“你,缺钱?”
“对啊,我可缺钱了,”我说,罗恩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所以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转达,不跟我一起行动也没问题,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我也一样会告诉你们,二年级我们不是合作得挺好的吗?”
“我就直说了吧——我不信任你,非常不信任。”
“拜托,罗恩,难道你的朋友就那么身心脆弱,听见一句话就会全无目的地跟着跑吗?不带就不带,碰巧我自己也长了嘴。”
“哈利根本就不会搭理你,无论你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都不可能是通过我!”罗恩此时像一只护崽的狮子。
“我真佩服你,这么肉麻的话斯莱特林就说不出来。”我再次感慨于分院帽的准确,冲他挥了挥手算是道别,我还得去球场。
弗林特已经在更衣室里了,能听见他粗声大嗓地骂了一句脏话,我正打算推门进去,忽然听见里面提到了卢西塔。
“……妈的,那个卢西塔?你是从哪听说的?”
“每次提到家里相关的事那家伙就支支吾吾的,我们说去他家开派对说了有几年了,才发现一直都在被他绕开话题……”
“这种脏事儿老莱斯特兰奇怎么不揶好?”
“他又没把卢西塔当成是继承人培养,想想看,他没准儿连自己母亲是谁都不知道!”然后是一阵哄笑。
“段里,你怎么不进去?”德拉科站在了我身后,我吓得一个激灵,更衣室的门忽地打开了。
“是你——你在这儿站了多久?”弗林特眯起了眼睛。
“我是看见卢西塔刚才站在这儿,不想过来就等了等,”我诚恳地看着弗林特开始逐渐变白的脸,“干嘛?我又没有迟到。”
“你们先都进来!”弗林特这才让开门口的位置,和屋里的高年级们交换了一个不算愉快的眼神。我则注意到更衣室里没有一个人换了衣服,“今天不训练了,过几天的比赛我们不跟格兰芬多打,天气不好我们会吃亏,当然——这要对格兰芬多保密,我们要让他们继续傻乎乎地练习针对我们队的战术打法,把他们提前淘汰掉。虽然我的履历进职业球队绰绰有余,但是——我要万无一失,为了我,我们必须要赢得决赛,明白了吗!”
零星几个队员鼓了鼓掌,他真的不如用学院杯来说事儿,没有人喜欢弗林特,但没有人不喜欢学院杯。
“你!”弗林特重新把矛头指向了我,“如果你敢对你那个小男友吐半个字,我会亲手掐死你。现在,都该干嘛干嘛去吧。”
“你刚才干嘛跟他撒谎说你看见卢西塔了?”德拉科跟我走出去一段路之后,才神秘兮兮地问。
“我在挑拨离间啊,不然呢,巩固卢西塔和其他斯莱特林的深厚友谊?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还真够阴险的,”德拉科满脸欣喜地这么说,“对了!我们跟你说的那件事……不是让你现在就回应,随时都算数,好吗?”
“我真的不需要。”
“你怕我爸爸跟其他那群食死徒勾结?我爸不是那样的人!你和我在一起是安全的!”
“德拉科,你们家为什么一直在上流阶层屹立不倒?”我看着他,他皱了皱眉,很快就明白过来,闭上了嘴巴,“——中立,没必要为一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提供栖身之所,也没必要拿这件事挑战你们父子的感情。”
“你管你自己叫什么?你是瓦尔托弗肯纳的孙女,一个天赋异禀的纯血!连我爸都说你会前途无可限量的!”
“前途无可限量吗,哈,这种事骗骗自己就得了,还想蒙别人……你难道还没发现,我出生就是个错误吗?现在我只想把这条路走下去,及时行乐尽欢而散,直到我杀死奥古斯都,这场笑话就结尾了!庇护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明白吗?”我开始不耐烦起来,德拉科却什么都没说,目光直直地越过了我——
“看来小蛇并不太爱惜自己,难怪天天挂彩也不以为然的。”弗雷德大大咧咧的声音就在我身后,那么不用猜了——“你若告诉我我只是你及时行乐计划中的一部分,我可就要开始闹了,段里。”乔治接着俯身让目光与我的脸持平,他歪着头几乎就快要贴上我的脸了,但是我却不敢看他。
我不愿意让他听见这些,随便谁都可以,只有他不行。他不该听到我这些意懒心灰的话,这样至少我在他面前还可以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保持最后一点尊严。
“嘿……”不知道他们谁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能不能别碰我,我说了用不着……”我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咬着牙推开了那只手,依然没敢看他们,倒退几步快步跑开了。我想那场面一定让我看起来狼狈又恶劣,反正肯定称不上是优雅。
我跑过几个热闹的走廊,跑过门厅和球场,一直跑过禁林边缘的那棵大树边上,让身体撞上树干停下来,大团大团的氧气穿进我仿佛灼烧起来的喉咙和肺,该死!该死!该死!我贴着树干蹲了下来,垂下脑袋保持视野一片漆黑,脑子里所有的声音一齐尖声叫骂,该死!该死!该死!
忽然,我打了个寒颤,有双眼睛在看我——是之前那条大黑狗,灰色的眼睛正在树叶之间发亮。那些叫骂声停了下来,我傻乎乎地直白地盯着它看,鬼使神差地向它伸出手。
有脚步声响起来,那双眼睛倏忽不见了,一个游走球从树丛里滚了出来。
“谁在哪!”这声音不是海格,我也没来得及躲闪,一个毛茸茸的褐色脑袋出现在了我的视野内,对方舔了舔嘴唇,“段里?”
“你好,伍德学长。”
“你看见我们的游走球没有?韦斯莱兄弟不知道今天又发什么疯……”他显然没注意到我不应该在禁林里,专注地寻找着他们的球,我指了指那个树丛边上,“哎呀,谢了——不对!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得不让脑子重新转起来去想一个不错的谎言,以免他报告教授我在戒严期间往禁林里跑。
“斯莱特林怎么不训练?马上就要跟我们比赛了,你不受干扰的情况下能投进几个球?”好吧,他可是奥利弗伍德。
“我们不会跟你们比赛了,弗林特已经去跟霍琦女士说了,所以你们得跟赫奇帕奇打。”我说。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我们根本没时间制定新战术!”伍德瞪大了眼睛。
“看来是你太依赖你的战术了。”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拍拍袍子上的灰尘从地上站了起来。
“依赖?不是谁都像你们队一样投机取巧爱耍花招!”他看起来很生气。
“如果你们也能学会利用规则,就不会像个不入流的评论家一样一次次追在我们行动的后面怨天尤人了,是不是?”我天然地不放过任何一个毒舌的机会,不知为什么,看着伍德恼怒的狗狗眼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我们会赢的,段里,决赛我们还会见的,走着瞧吧,有我在(他是守门员)你别想进一个球。”
“再见。”看着他从来时的路回去了,我揽着那棵树转了个圈儿,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