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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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的异能力是堕落论,能够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记忆。
而忘名君给他讲述的那些故事,他都没有在牺牲者的遗物上读取到。
难道和一切都是假的是忘名君编造的故事
不是的,坂口安吾这样告诉自己。
故事需要逻辑,而事实本身就是逻辑。
他一定是亲身经历过这些,才会对他们的人生如此的清楚,而且这些遗物,也不一定会被主人随身携带。
“为了和平,梅木君竟然是这么说的吗”坂口安吾之所以会整理他们的人生记录,是因为觉得死亡不是数字。
是无意义的,但确信他们来过这人世的证明。
忘名君点头,“梅木老梅木大哥是这样回答的。”
他总是会下意识的喊出记忆中最亲密的称呼,而忽略他当前时间线的正确性。
“安吾前辈,我该离开了。”忘名君讲述的故事不过是一个人漫长人生中的一小部分,这么短暂的时间是讲不完的。
坂口安吾也看了看时间,“的确该离开了,不然那两个混蛋会毁了我美好的一天的。”
“哦你说的没错安吾”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身上沾染的鲜血和尘土比以前都要重,随后跟他一起走进来的织田作之助也是如此。
坂口安吾立刻扇了扇自己鼻子前面,“好臭你们又是从哪个泥堆里跑出来的”
他们三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也是这样的,然后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将他染上了那股臭味,带他去了酒吧。
太宰治不满的撅嘴,从后面跳了一下趴在了忘名君的背上,“你看人家忘名君都不嫌弃我们”
坂口安吾表情微妙流汗黄豆,“那是人家忘名君有礼貌。”
“所以安吾其实没礼貌是吧”太宰治笑的那叫一个阴险狡诈,坂口安吾窒息。
战争期间谁能真的时时刻刻保持干净再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在意。
“去吧。”
忘名君似有些疑惑,“”
织田作之助似乎也愣了下,“啊,对,忘名君还没有去过,就是一个酒吧。”
然后他微微的歪头,似乎是在思考,“忘名君还未成年。”
“太宰君也未成年。”忘名君给出了一个织田作之助无法拒绝的理由。
太宰治给忘名君蹭了一身的和着泥水和雨水的血渍,他像是哥们儿一样揽着忘名君,“没关系没关系,忘名君可不是会被酒精影响的人。”
织田作之助在意的是这件事吗当然不是,不过也无所谓了。
“走吧,一会儿雨会越下越大的。”
忘名君没喝过酒,以前梅木红人不会给他喝酒,之前他也没有去过,所以真没尝过是什么味道。
“这位先生想要些什么呢”老店长微笑着询问道。
这里本就是港口黑手党旗下的产业,成年与否并不重要。
“爱尔兰咖啡。”
太宰治本来很是自信,但他听到之后却有些惊讶,“诶我还以为忘名君一定会点和我一样的酒呢”
忘名君看向他,很认真的回答道,“下次一定。”
“小鬼,严格来说,爱尔兰咖啡是酒,但你梅木老师不许我给你喝酒。”石毛巳六像是揉狗勾那样使劲的rua了一下少年的脑袋。
黑色的头发很是蓬松柔软,是一看就手感很好的那种。
“不是咖啡吗”忘名君对酒和咖啡之类的东西一窍不通,他喝过最好喝的就是便利店卖的500日元一杯的拿铁咖啡。
美式太苦了,少年喝不来。
石毛巳六是港口黑手党最普通的成员之一,特长是调酒和咖啡拉花。
而且不是业余,即使是专业的比赛他甚至都参加过。
本来离开横滨一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调酒师,开个店足矣养活自己的,但可惜的是他父母欠了港口黑手党的钱。
那已经是前代首领的事情,但也因此他的前途命运被决定了。
没什么不好的,港黑的大家不也很喜欢吗
但敌人不会因为他有着调酒的特长就对他手下留情。
别说知不知道他的特长了,他们只知道对方是是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
“爱尔兰咖啡是一款鸡尾酒,以爱尔兰威士忌为基酒,配以咖啡和奶油,虽然是知名度并不低,但大家总是觉得这款酒是女士专属,所以很少有男士会点。”
“传说是一位柏林机场的酒保为了心仪的女孩而创造出的鸡尾酒,很浪漫的故事对吧”
石毛巳六为少年介绍着爱尔兰咖啡的起源,然后为少年制作了一杯没有威士忌的普通咖啡。
“很好喝吗”没喝过酒的少年似乎因为他的描述而产生了某种好奇的向往。
男人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然后对他眨了眨眼睛,“相信我,奶油和威士忌乃是天生一对。”
随后,他将制作完成的咖啡递给忘名君,“拉花很漂亮吧这可是天鹅呢。”
石毛巳六很喜欢天鹅,在咖啡上的拉花也属天鹅最好看。
忘名君的思路似乎跳脱了起来,“也许可以在酒上拉花”
“好主意,等我去研究研究,之后咳咳等成年那天当礼物送给你如何”
差点忘记加上前提条件的石毛巳六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梅木红人吓了一跳,甚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爱尔兰咖啡虽然名字里没有酒,却酒香浓烈。
少年浅尝了一口,然后差点呛到。
爱尔兰威士忌可是不折不扣的烈酒,就算被咖啡液稀释,第一次尝试的少年也不可能立刻适应。
再加上奶油糊在了少年的嘴唇上,像胡子一样,太宰治开始狂笑。
一边笑还一边拍了拍他的背,说他像个孩子一样,即使被坂口安吾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也没有停下来。
但是酒香之后,是咖啡特有的香味,加上奶油的香甜,层次与口感都上了一个台阶。
意外的好喝。
“很好喝。”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对太宰治来说,少年身上的气质有些时候会异常的矛盾。
虽然在横滨,不能用年龄和外貌来判断一个人,就像如今只有七岁的梦野久作,有着令人忌惮的精神系异能力。
但少年的矛盾,并不来源于他的年龄与外貌。
“加了奶油和咖啡的酒,真的能好喝吗”太宰治一只手撑着脑袋,侧身看着正在擦去嘴上奶油的少年。
忘名君认真的点头,“太宰君想尝尝吗”
少年在太宰治的事情上面,总是善于给与。
“不要,还不如草莓牛奶加洗洁精呢”
“那不如去喝横滨湾的水。”
“yue”
太宰治像是应激的猫猫那样反应剧烈,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口让他吐了一天的河水,“忘名君”
“嗯,我在。”
少年眼角弯弯的,尽管嘴角依旧没有弧度,可注视着他的人都会觉得他在笑。
为什么呢大概是那双金色的眼眸终于散发出如太阳一般温暖的光芒了吧、
太宰治愣了一下。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少年的身上看见正面的情绪。
并不是指少年一直都是消极的,非要形容的话,更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人工智能,他所作出的一切回答,都是为了服务向他发出指令的人。
就像他说为自己而来,更像是得到了账号密码的程序。
于是他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捏住了忘名君的脸颊,“忘名君,不会笑呢。”
“说实话,如果是我也笑不出来。”坂口安吾无时无刻不在反抗。
太宰治摇晃了一下,像是要把刚刚那句话甩出自己的耳朵一样,“哈什么安吾原来这么期待和我们待在一起啊。”
拳头都捏紧了,但是老团欺只能暗自落泪。
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的点头,“忘名君的确没有笑过呢。”
“对吧”太宰治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忘名君笑一笑呢”
少年眨了眨眼,因为被太宰治扯住脸颊只能含糊的回应道,“扯住了。”
太宰治这才放开他,却已经像是在观察重要的东西一样凑在他的面前。
忘名君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周围人微笑的表情,然后扯了扯嘴角。
“恶鬼在笑”太宰治夸张的跳了出去。
“算了,忘名君,不要勉强自己了。”坂口安吾震惊的说道。
连一向温柔的织田作之助也给与了瞳孔地震的表情当做了回应。
少年并不觉得打击,因为他们不是第一个给出这个评价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不会笑罢了。”
罢了
坂口安吾头疼的扶额,觉得忘名君根本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和高兴或悲伤的情绪没有关系,毕竟笑不出来也有可能是疾病导致的。
忘名君却看出了他的潜台词,很认真的回答道,“没有,我很健康。”
某种意义上,能够面无表情的说出我很健康的少年,也是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