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半路杀出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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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方有小地方好，在卢县朱之乾就代表着茅之香公司，可以说是卢县的“土皇帝。”基本上所有的事情经销商都得和他沟通，如果会玩儿的话还是能大有可为的。

显然，目前的朱之乾不行。

远离了中州，也就意味着不用受每天上下班打卡的束缚，猪哥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再起床。如果哪天心情不好的话他完全可以躺在床上一天，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他。

作为茅之香公司业务人员，猪哥的工作职责有两大块。一是督促经销商每月完成回款任务，二是帮助经销商每天下去销货。这两者本是相辅相成的，货物卖不动，经销商自然不愿意打款；经销商不打款囤货，自然没有卖货的压力和动力。

一个低级的业务员只会每天风吹日晒，下去铺货卖货，一个高级的业务员会牢牢抓住“牛鼻子，”即搞定经销商。搞定了经销商，哪怕他的仓库货物堆积如山也无所谓，只要每月能按时打款，完成任务即可。虽然这种做法有寅吃卯粮的风险，但业务人员并不会管那么多，先把奖金拿到手才是王道，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在一个公司干一辈子。

一直到九点多，猪哥才更衣起床，吃了早餐就到了刘明那里，他今天想与刘明深度聊一聊打款及销货上的事情，只有尽快熟悉业务，才能避免自己吃亏上当。

到了店里，刘明已经和孙婷婷坐在茶桌处了，猪哥却发现还有一个年轻男的也在那坐着，看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怀疑是同道中人，但也不好意思直接问，就坐了下来等着刘明介绍。

孙婷婷却先开了口，“朱之乾，这位是洋海白酒公司卢县负责人，叫肖章仁。”又指向猪哥说道：“这位是茅之香公司卢县负责人，叫朱之乾。”

俩人客气地握了握手。

洋海酒，是茅之香的死对头，两者同处白酒届第二阵营，都在铆足了劲儿向第一阵营冲刺。双方在全国战场是反复拉锯，来回争夺，目前是打得难舍难分。没想到在这就碰到了天敌，猪哥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猪哥打量了一眼肖章仁，心里想到，这名字起得就够嚣张的，我不管你是不是一个嚣张的人，在卢县这，我一定让你嚣张不起来。

肖章仁也用余光扫了一眼朱之乾，心里想到，朱之乾，一看就是一头蠢猪，我定让你像猪肉一样被钳子钉在墙上。

俩人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梁子就已经结下了。

朱之乾本来想探探刘明的底，再跟他说回款的事呢，但竞争对手也在这，有些话不适合讲，就先说道：“刘总，根据咱年初合同，本月需要回款20万元，今天下班前就打了吧。”

刘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沉默不语，随即又看了眼肖章仁，似乎在寻求支援。

肖章仁心领神会，厉声说道：“刘总，上星期你就答应我打款20万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你额外争取了返点，你总不能被阿猫阿狗一影响，就忘了最初的约定吧。”

此话一出，猪哥坐不住了，这是在指桑骂槐啊，这货还真是人如其名，嚣张跋扈得很啊，就怼了一句，“对对，刘总，有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别被干扰了，遵循你内心的抉择。”

刘明很乐意看到双方厂家争斗，他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有每月的月末他才能真正体验到当家做主的感觉，这个时候所有的销售主管都会过来求他打款，他就顺势来个现场竞拍，

谁给的政策力度大就优先给谁打款，这招屡试不爽，靠这这点诡计每年能多挣个一二十万。

刘明笑了笑，一脸诚恳地说道：“我说各位，我手里只有二十万，还是贷款筹来的，再多一分钱都拿不出来，这给谁不给谁我很为难啊，我是真的想让两位都满意。”

话没说完，刘明做出了一个伸手的动作。意思就是谁给我返利多，我就给谁钱。

刘明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憨厚，毕竟多吃了几年饭，一肚子的坏水，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但想想也不足为奇，毕竟人家是生意人，以追求最高利润为首要目的，不是做慈善的。

孙婷婷想活跃一下气氛，便说道：“你们也别为难刘总了，让他考虑考虑吧，有那时间咱们也去市场上多转转，帮助刘总多卖一些货，啥都有了。”

但兵者云：敌不动我不动。猪哥和肖章仁谁都不愿意先行离开，生怕走后对方再使坏，就僵持在了那里。但一直坐着也不是个办法，看着翘着二郎腿的刘明，猪哥忽然想到了之前郑开三怒怼马如风的场景，想着自己干脆反客为主，化被动为主动。

便拍案而起，“刘总，这是我来第二天，你还不太了解我的脾气，我希望我们今后能合作愉快，但这需要你的支持。今天回款必须到位，否则就先停发你的费用。”

说完起身就走，表现得特别强势，但其实猪哥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刘明没想到朱之乾会这么强势，肖章仁也没想到这货居然比自己还嚣张，孙婷婷属于中立派，但也被朱之乾的气场所折服，增加了对他的几分好感。

刘明无奈，见肖章仁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能拿出电话打了一个电话，只是不停地在嗯、啊之类的，并没有说具体的内容。挂了电话就告诉肖章仁，说已经给大老板请示过了，具体等通知吧。

出了门的猪哥心里也忐忑不安，他不知道的是本来那20万是已经决定打给洋海公司的，正是自己闹这么一出才让自己有了翻盘的机会，刘明打了那个关键的电话就是佐证。

孙婷婷出来后找到了猪哥，把情况讲了一遍，猪哥疑惑道：“刘明不就是老板吗，他还需要给谁请示，总不至于是他的老子吧？”心里边猪哥觉得刘明就是在拖延。

孙婷婷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觉得现在还不是说破的时机，就委婉地说道：“这小事啊刘明可以做主，但大事他可做不了主，你以后就慢慢知道了。”

猪哥心想完了，等于自己刚才演的那一出白费劲了，只让二把手看到了，真正的关键人物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勇猛，估计打款的事就要泡汤了。

但猪哥不知道的是，真正关键人物对他可是了如指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