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鱼 第二十二章 中年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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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怪物看来是不想活了,拼死也要为苏家杀死那小子。”
“他没得选,这小子太强了,要是不死,日后苏家恐怕就会被他连根拔起。”
“哈哈哈哈,看来苏家真的气数已尽了,好好的一个绝世天才,硬是把人家逼上了绝路,还要拼上一个坐阵的老祖,自作孽,不可活啊。”
广场对面,酒肆二楼上的两位吴家长老心情很好,苏家倒下之后,就是吴家崛起之时。
几代辉煌几代衰。
不过,此时此刻的苏家是辉煌的,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擂台上空的苏家老祖身上。
那道如天神下凡般的身影,浑身笼罩着一片雷电青光,给人一种凡人触之即死之感,即使是下方那个强迫破境到气海境巅峰的少年,也绝无可能再抵挡分毫。
此时广场上一片晴朗,比武台上却是天昏地暗,沙石飞卷,尘埃漫天。
台上的少年,看上去已经被老祖恐怖的气机锁死,上下左右皆是气机束缚压制,无法动弹,无处可逃。
“去死!”
老祖一声呵叱!
同时一招“仙人抚顶”,浑身凝聚雷电之力,犹如苍鹰捕食一般,朝下方的少年俯冲而去。
这一掌,势大力沉,快如闪电!
突然,就在老者距离少年不到五尺之时,台上无来由传来一阵嗡鸣之音。
紧接着,只听得“铮”的一声。
一柄二尺来长的小剑骤然出现在二人之间。
那柄小剑只是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化作一道流光,嗖的一下飞向苏家老祖,瞬间洞穿了老祖的身体。
嗖嗖嗖嗖!
那道流光飞速在老者身周来回穿梭。
老者身形滞在原地,身上一道道鲜血不断渗出……
“飞剑!”
“竟然能够操控飞剑。”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
看道如此诡异的一幕,场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那些宗门里的长老。
不仅仅是那些世俗之人大开眼界,这些在宗门修行了数十年的长老们都觉得匪夷所思,就算是气海境巅峰的修行,也绝无可能操纵飞剑啊。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停——”
少年一声大吼,那柄小剑突然停下,悬停在半空中,像是在等待下一个命令似的。
随着小剑停下,苏家老祖也缓缓倒了下去,早已奄奄一息。
肖尘一扬手,小剑瞬间消失,钻入了纳物戒指中。
场上众人瞬间蒙了。
那小剑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如果是他的武器的话,怎么一开始不用?现在才使出来,更诡异的是,竟然能够突然消失?
直到此时,肖尘一下瘫了下来。
强行破境,瞬间抽走了体内大部分的元气,还好小剑即使出手,没有让他和苏家老祖耗道最后,不然真的就是油尽灯枯。
肖尘迅速回到苏雨桐身边,少女此时仍是双目紧闭,眉头微微皱起,看上去极为痛苦,那张好看的脸蛋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上去极为虚弱。
还好,上有一息尚存。
那就还有希望。
肖尘轻轻推起少女身体,盘膝坐地,一手搭在少女后背,一边运功调理身体,一边为少女缓缓输送元力。
他已经管不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当务之急,为两人疗伤就是眼中第一要事,其他的什么都无暇顾及。
此时,苏家楼台上顿时飘下数位长老,在苏长春的带领下,纷纷将他与少女围住。
苏长春怒吼道:
“大胆逆徒!杀了老祖,今日就算拼尽族中长老,也要让你给老祖陪葬!”
肖尘没有说话,继续运功疗伤。
他很清楚,如果这些人真的要向他发起进攻的话,与其浪费时间磨嘴皮子,不如继续专心疗伤。
除非不得不出手了,他才会停止手上的动作。
他的淡定,让所有人都不敢上前半步。
苏长春吩咐众人道:“大家不要怕,他刚才强行提升境界,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毫无还手之力之人。”
一位长老担心说道:“那柄小剑……”
苏长春冷冷道:“老祖尸骨未寒,此人必须死。他若活下来,就是悬在苏家头顶的一把剑。”
肖尘此时是真的头大了,他现在也很虚弱,唯一的凭仗就是那柄小剑,但他此时根本还不会操纵它。
方才它明显是自发出来的。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这柄小剑的能耐,毕竟此时被六七位长老围困,和他们所说一样,一人难敌四手。
苏长春举起一只手,“听我号令,一起上,就不信他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谁敢动一根手指,我今日就灭你苏家满门!”
这时,广场外,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这句话,明显是对擂台上的几位苏家长老说的,声音不大,却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广场外围,缓缓走来一位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背负着手,大步踏来。
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宽阔通道。
中年儒士身上元气浓郁异常,似是故意外放。
哪怕是在场的墨云宗与南山宗两位谷玄中境的长老,也看不出深浅,只觉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比起门内宗主的境界,怕是只高不低。
中年儒士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虽在十几丈外,却有一股浩然气机,无形之中死死锁定擂台之上的几位苏家长老。
有种感觉,似乎只要谁有所动作,下一刻,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儒士,便会毫不留情将其格杀。
中年儒士依旧负手前行。
双脚踏空,仿佛凌空虚渡,就那么“走”上了擂台。
又一位神仙级别的大修士!
见到这一幕,广场上所有围观之人都屏住了呼吸,青云镇今日是什么日子……
这凌空虚渡的本事,这些世俗之人还是生平第一次得见。
苏家一众长老怔怔望着眼前这位神骨清逸的中年男子,同是修行之人,他们觉得自己就如同匍匐在尘土中的几只小蚂蚁,无比卑微。
男子看也没看这几位长老,只是瞥了眼地上的苏家老祖尸体,然后有些讶异地打量了一下正在给少女疗伤的少年,少年浑身是伤,此时额头上渗满了密集的汗珠。
最后目光落在少女苍白的面容上,男子眉头微蹙,神情复杂。
他袖袍一挥,给少年与少女二人同时注入一道无形气机,然后转身,看着身后其中一名长老。
沉吟片刻。
“你就是苏家族长苏长春吧。”中年男子抬头看着天空,叹息道:“不知是该怒其不争呢,还是该哀其不幸,苏家明明有一个强者,两个天才,好好经营几年,便可保住百年基业不倒,却要在此拼个你死我活,非要弄个油尽灯枯,还要赔上一个……糊涂老祖。”
中年儒士修为高深莫测而又语出惊人,一语道破苏家前后境况。
很明显,一副好牌打了个稀巴烂。
苏长春赧颜,连忙郑重行礼,“请问阁下是?”
“我是谁不重要。”中年儒士拂袖,正色道:“念在你苏家收养这孩子多年,今日之事,我就不再追究,但她与苏家这份香火情,也从此了结,往后各不相欠。”
这时,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的少女咳嗽了两声,缓缓睁开眼来,看到眼前的中年男子,先是愣了许久,然后泪水夺眶而出。
“徐叔叔……”
听到这声“徐叔叔”,中年儒士转过身来,看着少女,也是眼眶红润。
这位徐叔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久别重逢,却是万里之外。
一个十年苦盼,一个万里寻主,其中辛酸苦楚,怕是只有这主仆二人才知道吧。
怔了半晌,这位文质彬彬的中年儒士掀起长袍一角,单膝跪了下去,躬身行礼,自责道:
“徐凌无用,这些年让殿下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