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畸变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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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安达卡大森林并不安宁，时而能听到远处传来野兽的嘶吼和跑动。
再联想到不在旁边的佩特，很容易想象发生了什么，沉迷于药剂学的佩特老师是一个收集狂。
现在，马纳多正使用一种棕黑色的粉末洒在营地周边。
那是披甲黑熊的粪便和毛发混合的产物，而且，这头黑熊还是刚刚分娩过，一头保护幼崽的黑熊，绝对是任何魔兽都不愿与之为敌的存在。
这也是从器材室获得的，那些瓶瓶罐罐里总有些奇怪的玩意。
在划分好的位置铺上睡垫，大家或坐或躺，感知，观察两个水球。
即便可以使用另外的方式释放魔法，莱栖依旧选择尝试老师所教授的方法。
盘坐在众人外侧，抬头观察上方的水球，极力将其与那些符号文字相结合。
莱栖的脑海中，波动的水流、表面荡漾的波纹逐渐与象征水元素的符号相关联，球形体的状态和激荡的水元素之力则和另外两个符号也产生联系。
在感知的世界中，莱栖看到那些扭曲文字的线条像水流的波纹般流淌。
而象征着凝聚的线条震动回荡，所有的线条都在向内部收缩，仔细观察，下一瞬又恢复原貌...
逐渐有了明悟，那些符号文字本身就是由事物的形态造出的，但发音又从哪里来...
现在的自己，即使不闭眼默想，甚至不需要像其他魔法师那样用手指引导绘制，一个念头就能释放聚水术。
时间渐渐流逝，莱栖也一直在脑海中构筑其他的魔法阵图。
第一轮是莫古索和莎莉值班，莫古索捡来些树枝在营地周边布置篝火。
再借助老师的魔法点燃，后面只要持续保证篝火就可以了。
某些同学已经入睡了。
因为要值第二轮班，莱栖也躺在外围的睡垫上，耳边只有木头燃烧时噼啪的响声，感受着身下地面的凹凸不平缓缓睡去。
那些个贵公子这样也能睡着，看来白天的行进真的累到他们了。
睡梦中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睁开眼，一个强忍着睡意的倔强面庞出现在莱栖面前，是莎莉.欧文。
女孩伸手递过来一个东西，黄铜制的怀表约有女孩手掌大小，时针正对着12点的位置，到了交班的时间。
接过怀表，上面还绑着一根棕色牛皮绳，可以系在手腕上，以防丢失。
左右翻看，背面是一个根两端染着不同颜色的石针，由微微泛黄的玻璃所覆盖。
这是指北针，相传是某位矮人族工匠发现的一种黑色石头，将石头磨成针状就会固定指着某个方向，人们称其为磁石。
莎莉在莱栖离开后躺在了他的位置上，她实在是太困了，别人睡过的？别人又没死在上面...
和莱栖一起的是兰德，被莫古索从睡垫上直接拽起，醒来的时候一脸懵，怀里还抱着被单。
从周围捡了些树枝维持篝火，而后在营地附近呈游离状态巡视，一会儿远离一会儿靠近。
莱栖在走动的过程中想到了自己的发现，水球可以帮助自己理解奇怪的文字，那火焰呢。
盯着篝火感受了一下，却只能感受到火元素的律动，而关于魔法的另外两大部分，即指定形态和指定触发丝毫没有感觉。
看来只有释放出的魔法才会包含这三部分，自然界中的事物不会。
那自己观察自己的魔法可以吗？
想到这里，莱栖找个远离法斯特老师的角落盘坐下，脑海中构建属于土元素的基础法术——土丘术，并将其替换为那些文字。
一个人头大小的土丘在地面隆起，伴随着细微的震动。
土丘上横七竖八的裂隙与莱栖脑海中的奇怪文字笔画十分相似，渐渐融为一体，土丘震动激起的尘土就是土元素的表征，突出地表的形态便与指定触发的文字一致。
莱栖心中有些惊讶，这就又掌握了一种？
将小土丘抹平，莱栖站起继续巡视，过了会又找地方坐下。
这次实验的是掠风术，莱栖放出的只是一阵风，侵犯两株草，撩拨了几片树叶。
根据施法强度分为不同的等级，低级的也就只能带来一阵凉风。
正式魔法师可以用这个魔法御风而行，用来赶路，在强大的魔法师手中，更是能够毁灭一切的天灾。
火系的法术在黑夜中太过耀眼，不便实验。
光系与暗系的高位魔法十分稀少，其相关的知识不属于元素之神的权柄，主要在光辉神殿和恶魔之神的信者之中传播，同样导致低位的相关魔法也较少，这两系的基础魔法莱栖也未曾着重看过。
突然，兰德从后面拦腰抱住边走边思考的莱栖，这场面无法描述。
“哥，你都转了多久了。”
把自己的怀表放在莱栖面前，上面的分针已经指到了四，已经三点二十了。
感觉到兰德眼中积攒的怨气仿佛要把自己淹没。
挣脱兰德的怀抱，故作高深道：“咳咳，等一下。”
然后装模做样的闭上眼睛，摇头晃脑，手指划动，一团拳头大小的小水球出现。
“草，你做到了。”
兰德震惊的目光从水球移到莱栖的脸上。
然后双手挠头，自语道：“是我太菜了吗？”
“不应该吧，我这么帅，应该是天之娇子才对。”，兰德一阵失神。
趁着兰德自怨自艾的时候，莱栖跑到马纳多旁边叫醒他，躺在睡垫上把头盖住装作睡着。
兰德回过神，只看到和他一样懵的马纳多。
第二天~
法斯特老师照常早起抓了两只魔兽回来做早餐。
做饭的时候，炙烤着食物的依旧是魔法火焰，要求所有人感受火焰与水球。
过了一段时间，轰~的一声轻响。
一团细小的火焰在一位同学面前迸发，随即消散。
有人喊着他的名字：“盖斯。”
一年级二班的盖斯.艾勒，面庞白皙，微眯的眼睛享受众人的欢呼。
“你做到了？”
“咋弄的，咋弄类。”，还有人问道。
法斯特看着他微笑道：“不错”，两个字后又恢复了僵硬的表情。
普利莫讥笑的看着莱栖等人，说道：“看到没，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母神始终庇护着我等，你们？呵！”
旁边的几人顺着他的话对马纳多讥讽不已，好像释放出魔法的是他们。
啪~
还在讥笑的一人，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颗小水球，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几人连同马纳多都惊讶的看着莱栖，不需要考虑其他人，因为现在正有颗水球浮在莱栖的指尖。
法斯特的脸上也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能使用的小水球和稍纵即逝的火苗可不一样，虽然不是以魔法的形式发射出的水球，而是手动投掷，不过已经足够令人惊异了。
“你...你在侮辱一个母神眷顾的贵族。”
普利莫色厉内荏，看着那颗水球，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言辞是多么可笑。
但那又如何，不过是早了一步而已，还是一介平民。
马纳多满是遗憾道：“你丢他们干什么。”
“给我，让我来丢。”，转折式的幽默总是别具风采。
莱栖将一团水球递过来道：“给你！”
马纳多接过水球举起，佯装要丢出去，下一刻愣了下神后，将水球随意丢在面前。
双眼闭上，口中低声默念，不多时，一团略小的水球缓缓凝聚。
看到这一幕的法斯特眉头微皱，心下思索，用手接触难道可以加强对魔法的感受？
法斯特轻喝道：“安静”
手指在空中虚自绘制，一团团小水球出现，落向众人，说道：“用手触摸，仔细感知。”
营地中恢复了平静，只有火焰在空气发出的微微爆破声，和流动的水声。
又有两位同学成功，分布是阿德拉和约翰。
法斯特暗自点头，看来触摸的确是有些用处，可以和校长商量下，关于在魔法实践课程中加入此类的教学。
吃过饭后，众人收拾东西，继续踏上行程，时间还有一整天，总不会一直呆在一个地方。
在哈灵顿老师的规划下，现在要横向行进，也就是向北方走，等到中午时休息后，再找准方向往回走，整个行程是三角形线路。
这段的路程明显慢了许多，队伍中时不时的有水球丢向旁边的丛林，或者一簇火花燃起。
佩特十分高兴，队伍走的慢了，自己就可以多采集些素材，就是背包容量有些不够。
慢速行进了约莫两个小时。
在前面探路的法斯特声音从百米外传来，伴着一阵风传到众人面前。
“全员停下！”
法斯特的声音充满了紧促，说道：“就地扎营，哈灵顿老师！”
莱栖等人对视了一眼后，跟着哈灵顿跑去。
树木与风声在自己耳畔飘过，愈发靠近愈能感受到前面有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仿佛能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那是腐朽与死亡的感觉，是对生命凋零的恐惧。
一股凉气自脊背直冲头顶，这是什么啊？
成片的魔兽血肉挥洒在大地上，地面上还散落着不明的黑色痕迹。
透过狰狞的面目，畸变扭曲的身躯，依稀能够感受到这些魔兽生前的嘶吼，它们相互撕咬，相互解脱。
法斯特看着到来的哈灵顿，长舒一口气说，手指挥舞，口中低语：“仁慈与厚重的大地之母啊，拱起岩石隆起山丘，包覆。（精灵语）”
顿时之间隆隆作响，大地开裂，附近的土石翻滚，相互堆叠在一起，形成一个房屋大小般的土丘，将面前的骇人景象掩埋。
法斯特又丢出一团青色的火球漂浮在众人面前，随后说道：
“哈灵顿，去看着后面的学生，佩特不让人省心。”
“半个小时后，如果我没有回来。”一边说着，一边指向莱栖：“你，激发这个火球。”
“然后，立马带着所有的同学们返回。”
“回到学院后将事情告诉校长，这颗火球会标记位置。”
说罢，法斯特手指划过，一阵风带着他飞到空中。
似乎接触到了了不得的东西，这是众人一致的想法。
刚刚看到的事物根本不可能是正常世界的产物，没有任何一种生物会那样充满了畸形和扭曲，只能是地狱中的场景，只能是恶魔之神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