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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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目前的众人来说, 许多情况都还处于未知的状态。疑似有英灵存在的镇子这样重要的情报，自然没有被放过的道理。
但是，经过商讨后, 美狄亚却决定与伊阿宋阿尔忒弥斯等人一起留在这处小渔村。
“那两只有着波塞冬大人气息的鬼是在这里发现的, 音柱大人也说自己从海中听到了吟诵的声音。”美狄亚解释道，“如果要搜寻那位疑似与波塞冬大人融合的鬼王的话, 这片海域无疑是一个重要线索, 我认为我留在这里所能发挥的作用要比去搜寻不知实情的英灵大得多。”
“更何况, 目前的迦勒底应该也不缺我这个小小的魔女的战斗力吧。”
本土势力的鬼杀队虽然面对那些疑似被改造过的上弦鬼们异常吃力, 但对付那些普通鬼还是绰绰有余的。而对英灵级别战力方面, 达达利亚和玛修算得上是攻守兼备的组合，不管是更擅长阵地战和回复魔术的美狄亚还是更擅长海上指挥作战的伊阿宋, 对这个组合来说都算不上是必须的。
至于阿尔特弥斯和俄里翁……
比起出去冒险更想留在安全的地方和女孩子贴贴的玩偶熊洋洋得意地说道：“我可是波塞冬的儿子，在搜寻海神这方面当然是有我的协助会更加方便。”
藤丸立香忧心忡忡地说道：“虽然这话由我来说很奇怪，但是我们接下来面对的敌人很可能就是波塞冬本体, 没关系吗？”
——那可是你爸爸！你怎么表现得这么平淡！
“说是父亲啦，可是我的记忆中根本没和他见过几回呢。”熊形态的俄里翁姿势搞笑地耸了耸肩, “神话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的地上还是没有神明的存在比较好。更别说那玩意不一定是什么成分。”
“比起这个，小立香，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关心我, 我好感动——”
俄里翁说着, 就要向着藤丸立香飞扑过去, 却在半路就被不知从哪射出来的箭贯穿了头顶，还没等惯性消除, 又是一支箭从不同的方位射出, “锵”地一声将玩偶熊整个钉在了墙上, 漏出的棉絮在藤丸立香眼前晃晃悠悠地飘落。
射出第一支箭的达达利亚慢慢地放下举起的冬极白星，“俄里翁先生，我想偶尔你还是该考虑清楚。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能碰。”
射出第二支箭的阿尔特弥斯将半死不活的玩偶熊倒提在手中，优雅鞠躬，“感谢您的阻止，达达利亚先生。我会回去好·好·地教育一下我家亲爱的的。”
被两支箭矢擦着皮肤飞过的藤丸立香摸了摸还有些凉飕飕的耳朵，在玛修惊慌失措的安抚声中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这之后他们终于启程了。
作为目的地的镇子同样贴近海岸，只是与原本的小渔村有些距离。为了照顾队伍里唯一柔弱的人类藤丸立香，宇髓天元非常贴心地通过鬼杀队的渠道为他们安排了一辆马车。
“柱不能随意离开自己的驻地，等你们到了那边，当地负责的柱会接应你们的。”宇髓天元说道。
马车的速度对于英灵来说显然不算快，但依旧比两个英灵无交通工具带人类御主赶路有效率得多。仅三天时间，全速赶路的车子便到了目的地附近。
也就是在这时，坐在车上的藤丸立香轻轻地打了个冷颤，“总觉得……有些不安。”
玛修警惕地看了眼布帘遮挡的窗外，“是的，前辈，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达达利亚听着两个少女的说话声，尝试着抚平怀里的芙芙有些炸起的毛发，却被警惕的小兽挣开了双手，跳到桌面上对着窗外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怀里一空的青年无奈地靠回座位，“感知还算不错。想知道为什么的话，不如仔细看看我们路过的植物？”
藤丸立香立刻向着路边仔细看去。
现在的马车正行走在一条乡间土路上，路边的植物虽说有些不自然的蔫，却并没有枯萎。藤丸立香仔细看着那一丛丛快速掠过的植被，却突然听到了身旁的玛修发出了一声惊呼。
“前辈，看那边。”少女亚从者指向一处已经掠过的草丛。
尸体。
并非是人类的尸体，蛇鼠、蚁虫、鸟雀，大量的生物横尸在交错的草丛之间，有的已经变成了白骨，有的还在腐烂中。这样的尸体每隔一段距离就会集中出现，密密麻麻地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型尸堆。
藤丸立香不敢置信地说道：“瘟疫已经传播到这里来了？”
之前链鸦的情报里瘟疫可还只限于城镇内部！
“腐烂程度不对。”达达利亚看着窗外的尸体说道，“从时间上算，假设我们从渔村出发时瘟疫刚扩散到这附近。就算那些生物以最快的速度染病死亡，我们到这里也只用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以目前的天气，这些尸体顶多开始膨胀，根本不会腐烂到只剩白骨的程度。”
想到了什么的玛修微微瞪大了双眼，“达达利亚先生，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达达利亚慢慢站起身，“血鬼术，或者英灵。”
“立香，玛修，准备跳车。”
“哎？什么……哇啊啊！”
藤丸立香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达达利亚拽着后领夹着直接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提着大盾的玛修紧随其后。
而也就在他们从车上跳下的一瞬间，原本平稳前行的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下一秒直接侧翻，在地上砸出巨大的烟尘后，又旋转着向前拖行了极长的一段距离，拖毁了无数的零件后才颤颤巍巍地停了下来。
“发、发生了什么？”平稳落地的藤丸立香震惊地看着平稳前行的马车突然发生车祸，“等等，赶车的大叔呢？他没事吧！”
“不想做噩梦的话，我的建议是不要去看。”达达利亚指了指马车后拖行的痕迹。
顺着达达利亚的示意看过去的少女瞳孔骤然紧缩。
两道深深的车辙中间，断断续续的长条形黑色血迹沾染在地上，一条马腿横卧在血迹的正中央，断裂处可以清晰地看到腐烂的肌肉与森森的白骨。
藤丸立香声音发颤：“那是……什么啊……”
“从这个发病的突然性看，大概几分钟之前马与车夫就已经感染了疫病吧。”达达利亚低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小御主你似乎并不会被疫病感染呢，真是万幸。”
藤丸立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直窜脑门，连忙挽起袖子查看自身的情况，在发现两条胳膊都保持白皙没有腐坏迹象后，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但是玛修却依旧不放心，少女立刻拿出通讯器，“罗曼医生，我申请为前辈做一次远程扫描！”
通讯器安静着，没有任何反应。
“……罗曼医生？”
达达利亚脸上难得没了那面具一样的笑容，“从我们进入疫病区域开始就断了联系吧，否则罗曼和达·芬奇那边应该在发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发出警告，而不是我们已经发生了这么多意外却没有半点的传讯。”
“做好准备，两位小姐。这很可能是特意针对我们的陷阱。”
藤丸立香呼吸滞了滞，“陷阱……”
“小御主，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达达利亚垂眸看着紧张的少女，“第一种，这里应该还是疫病的最边缘地带，我和玛修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你撤离。放弃那个可能存在的英灵的线索，等待美狄亚不确定的测算结果。”
“第二种，我们可以继续向城镇的方向进发，去找寻那个英灵的可能性，为解决鬼王或是波塞冬增添筹码。但是我们都不知道陷阱背后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
两个选择被橘发archer明明白白地展示在面前，两种都有着可行性，两种都有着各自的危险。
藤丸立香轻轻咬了咬下唇，半晌，在达达利亚平静的注视下开了口。
“我选二。”少女说道。
达达利亚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单纯地问道：“为什么？”
已经做出来选择的藤丸立香似乎一下放松了不少，表达也流畅了起来：“既然敌人选择在远离城镇的地方困住我们而非更稳妥的城镇内，那就说明这里虽然被敌人利用为陷阱，但那位英灵的存在大概率是真实的，并且敌人并不希望我们深入城镇而找到那个人。这的确有风险，可在同时，对我们来说也是机会。”
“拯救世界的master可不能在危险面前临阵脱逃啊。”
达达利亚笑起来，“还有时间玩梗，看样子你状态不错。”
“哈！那当然……等等，达达利亚先生你都在医生那里看了什么啊！！”
为什么连这个也懂啊！
达达利亚根本不回应藤丸立香的吐槽，抬头看了看天空的太阳，“这里距离城镇还有段距离，天黑后是鬼活动的时间，如果想在天黑之前到达城镇的话就要跑起来了。上来。”
这么说着的时候，达达利亚已经在藤丸立香面前蹲下了身，将后背留给了小御主。
本质上还是个青春少女的藤丸立香这时候倒是忸怩起来，“这、这不好吧……”
达达利亚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她一眼，“难道你要用普通人的体力一路跑过去吗？或者你想要玛修背？”
还拿着大盾的玛修立刻把盾往身前的地里一插，“是的，前辈，请让我来背你！”
看了看玛修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有的纤细臂膀，又看了看面前的大盾，哪怕知道英灵的筋力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藤丸立香依旧讪讪地说道：“那我还是先自己跑……”
几个小时后，累得像条死狗的藤丸立香被达达利亚背着入了镇。
双脚落地就开始发软的藤丸立香勉强站稳身形，转着脖子看了看四周，“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空荡荡的街道，安静的建筑群，哪怕青天白日之下，依旧没有半点人类生活的痕迹。
“几公里之外就已经严重成那样，最中心的城镇没有活物也不奇怪。”达达利亚说道，“不过，看上去这里并不是完全的死域呢。”
玛修惊奇地说道：“可是，这里明明连一个人都没有。”
达达利亚摇了摇头，“好好对比一下，这里和镇外最显著的区别是什么。”
扫视四周的藤丸立香皱眉思考片刻，突然灵光一闪，“是尸体！”
“没错。”达达利亚赞许地点点头，“如果瘟疫的确像镇外一样凶悍到那种程度，这里的尸骸应该随处可见，但眼下这里却一具尸体都没有。”
“就好像有人特意将尸体处理掉一样。”
玛修想了想，“我在书上看到，瘟疫时期为了防止疾病与细菌通过尸体传播，通常会选择集中处理焚烧的方式，难道说这里还有在救治疫病的人？”
“还记得那时候宇髓天元说的话吗？”达达利亚提示道，“‘最擅长医术的柱已经前往那里’，以及‘负责这里的柱会接应你们’。”
“我想……”
还在说着话的达达利亚突然从眼前消失了。
或者不能说消失，那是速度极快所造成的如同瞬移的视觉误差，仅仅一眨眼间，橘发青年就从原本的位置凑到了某个暗中观察的人眼前。
“这位发饰品味相当不错的美丽小姐，我想你就是那位擅长医术的柱……”
“……哎呀，见面砍人吗？还真是相当独特的见面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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