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风起,裙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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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两把剑。
怪不得他的长剑看起来那么厚重,因为是两把剑扣在一起,一阴一阳,阴阳剑法的真正秘密,就在这里吗?
将道门阴阳武学发挥到极致的剑法,是靠两把剑使出?还是霍凌霄天赋异禀,能做到这种双剑的极致。
因为我之前说过,用双兵刃,需要天生过人的左右协调性,而霍凌霄有这样的能力,我并不意外,我们三人中,他本来就是习武天赋最高的人。
而道门阴阳剑法的真正秘密,恐怕我是没机会了解了。
“哥,抛开我们所学的三教武学,我比你还是多学了一门上乘武学,你怎么赢我?”他露出自信的笑,一黑一白两把细剑在手中灵活的挥动,显然,剑式走轻盈套路,又能夹杂着三教武学的根基,尤其是道门的阴阳之力。
难对付!
“你以为我手里的铁扇,是临时拿出来的兵器吗?没见过这个冷门的武学吧。”我淡定的笑了,一决生死,谁都要留后手。
胸口的疼痛,我无心去顾及,应该没伤到骨头,皮外伤爱怎么流血就流吧。
“一把短兵刃,怎么防我两把剑?”
声落人动,黑白双剑,瞬间划出两个方向,一上一下诡异而锋利的划向我,居然能同时砍出两个方向,让我不好躲闪,他的左右手,的确是惊人的协调。
我直接蹲下身,挡住攻我下盘的黑色长剑,金属震动的瞬间,我立刻还一击扫腿逼退他。
“应对的很好。”
他赞叹的同时,却是自信一笑,不给我停歇,双剑再度用出两种剑式,一刺一削,比刚才那招还防不胜防。
双兵刃果然难对付!
而且其中还暗含了阴阳武学的力道,佛门根基爆发的速度,见只快的让我来不及扎眼,还不敢大意的硬碰,随时会被力量震开,露出破绽。
嘭!
一声脆响,铁扇打开,张开的扇面就像软绵的布一样,挥洒如风,力道不需太多,便轻易的带着风劲,扫开了黑剑的一刺,同时躲过白剑的削砍。
“恩?”
霍凌霄顿时惊讶了一声。
这大概就是铁扇的奇特吧,扇骨金属的重量,挥动时刮起扇风,很有力道,扇面那么大,反而可以不用那么费力的弹开兵刃,有一股主动使出绵力的感觉,我也惊奇,饶悲天阴阳逆用就是从这里悟出来的?
“这是铁扇的武学,你是第一个见我使出来的人。”我冷冷一笑,一挥一躲,双剑的套路和力道,被我铁扇灵巧化解。
这一场三教传人的生死决,恐怕是三教所有精华的一次激烈碰撞,斗武斗心斗智。
我和他都在生死极限中,冷静做出应对,攻守反复交替,破解对方,寻找破绽,一击致命。
寒风中,韩逊的坟前,两人再度将生死对决燃烧了温度,霍凌霄长剑灵活飘逸,暗藏阴阳力道,招招都是平静中带着诡异,阴阳剑法始终占得优势,我凭借铁扇的套路,谨慎应对,不断化解他的双剑,偶尔寻得机会,扇骨利刃金光一闪。
激烈的杀招交手,黑夜里,完全看不清两人的出招速度,这恐怕是一个习武的极限速度极限反应了。
越打越热,不知道打了多久,攻守间我们两人都气喘加剧,而我处于劣势,浑身还是多出被他划伤,实力上,我终究是不及。
胳膊和腿上的鲜血,慢慢流进汗水里,霍凌霄的胸前也被我铁扇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只不过很浅,我没伤到他要害。
“胳膊和腿受伤,你的速度会下降。”他依然冷静而自信。
“只要你没杀死我,我就有机会杀你。”
落下三年的武学,不代表霍凌霄就有一决生死的优势,我在这半年里,生死决斗的场面太多了,斗血枪,伤铁伞,大楼里恶战江门群狼,丛林里亡命躲开暗器,七邪战八仙,这一切,我确信,霍凌霄身为三传人,是无法经历的,我知道怎么在生死搏命中活下来,我知道夺命和取胜是不一样的。
铁扇金光一闪,再度绵柔挥动,挡开了他细剑的削砍,随后我不顾一切的一个转身,直接贴近他,后背一凉,铁扇也拼命的砍出,我砍中了,砍中了他的胳膊,伤口依然很浅。
不停歇,我不顾后背的冰凉刺痛,不顾他长剑的左右开攻,顺势砍向他的肩膀,他来不及挥剑去挡,同样刺向我,企图让我本能的收招躲开,想法很好,和李宸曦的交手,也是这样用夺命的招式,逼迫我收招。
可惜,现在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长剑不知道划破了哪里,我无心注意,铁扇已经狠狠砍中了他的肩膀,他明显震惊不已,吃痛的大喊着,肩膀顿时染红白衣,我看你双剑怎么用,换命我不亏。
他迅速拉开距离,死死盯着我:“这么玩命的打,你的伤比我重。”
没错,我不顾后背和身前的破绽,被他狠狠砍中了,只为了同时砍中他,既然都漏不出破绽,那就一起露出破绽吧。
“我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打了。”
我的确不是第一次这么打了,生死搏命,还在乎这点受伤?霍凌霄从小到大,也许都是在交手中练习,而不是分生死中成长,这就是我和他不同的地方了。
我只是为了杀了你,报仇,我的死活,已经无所谓了。
“可你还是打不过我!”
一声高喊,自信变得愤怒,双剑突然变换招式,不走轻巧,反而凌厉霸道,我顿时一惊,这绝对不是道门的武学风格,难道是他自己改良的?
我谨慎小心,挥动扇面挡开黑剑,这是他出手的习惯,黑色的细剑习惯刁钻诡异,白剑正面削砍,可挡住的瞬间,两件兵刃突然一起弹开,不对!力道不对!
可惜我反应慢了,利刃划过,大腿瞬间冰凉刺骨,被狠狠的削中,疼的我立刻翻滚,和他拉开距离,再度起身,大腿处的鲜血已经止不住的在流。
他妈的,他黑白剑换手了!
这就是双兵刃的出其不意,几番试探,以为判断了他左右手的出招习惯,可一旦转换一下突然出手,根本反应不过来。
而且光线很暗,更加模糊了我的判断,直接被伤了大腿,斗智我又败了一筹!
伤了腿,行动受阻,速度会受影响,甚至不好躲开他的杀招。
“这次伤的够重吧,三招之内,你必死无疑。”他语气冰冷萧杀,决心做出最后一击。
身形突然闪动般冲过来,伴随这汹涌的力量,佛门武学!快的惊人。
我伤了大腿,根本使不出速度躲开了,这一剑必中,好!既然这样……
噗!
一声喷血般的闷响,白色的长剑直接刺入我腹部,而我不顾疼痛,不顾他惊人的力量冲击,单手死死握住剑刃,不让他刺得更深,手心瞬间灼热般剧痛流血。
“不要命了!”他惊讶不已。
因为我刚才只是假装躲了一下,是躲开他刺的要害,不至于我被刺中的瞬间就死亡,可我的打算,就是让他的剑刺中。
“本来我就是没打算活着回去,杀了你足够了。”
他惊的瞬间抬起黑色长剑,我另一只手,不顾一切的挥扇死死抵住,两股力量死死僵持,我终于看见了霍凌霄的表情,满脸的震惊,温室中习武,他没见过这么玩命的打法吧。
小子,你不知道吗?江湖里分生死,还在乎什么套路取胜,要你的命才是最终目的,武学只是取胜手段,不一定真的要用武学才能赢。
“你个疯子!”他震惊的大喊着,一只手的剑刺入我身体,却被我死死扼住,而另一只手的剑,刺破了我的铁扇,却被我的扇骨死死夹住,双剑的招式没有被破,却被我玩命的打法,缠住了。
“你才是疯子!”
我一声大喊,嘴角猩热,口吐鲜血,恐怕这一剑,伤及内脏了。
他震惊愤怒,双手同时发力,我腹部顿时绞痛嘶喊,跟你拼了!我抬起头,全力一击,拼命的向前一撞。
呯!
闷响过后,我瞬间眼花跪地,我撞了他的头,他同样死死捂着头,坐在地上,我却浑身是血,两把剑,一个刺中了腹部,一个刺在肩膀上,还挂着我的扇子。
他妈的,被我撞飞了,还能使出力气,把剑刺进去,如果跟他拼武学,我早被他一剑一剑砍成废人了。
“凌霄,你没有剑了!”我忍着剧痛,拔出肩膀上的黑剑,拼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砍像插在腹部的白剑。
锵!
一声剧烈刺耳的金属震动,双剑尽断!
剩下的半截白剑,就这样插在腹部,我像烈士一般,还能继续站起身来。
“你的铁扇也坏了,伤的更重,拳脚拿什么赢我?”他顶着额头上的血,缓缓站起来,干净整洁的白衣,已然狼狈不堪。
而我周围,已经满是我是鲜血,流了一地,我不知道,此时,我是靠什么意志站起来的,完全忘了身体的疼,完全忘了插在身上的半截剑。
只能看见手电灯光照向的墓碑,韩逊,仿佛又看见了姐姐。
“你怕死,你就打不赢我!”
仿佛最后的号角,我浑身是血的冲向他,没了疼痛,力量不受阻碍的暴起,大概这是我最后的回光返照吧。
他立刻摆出阴阳武学起手,可惜第一拳,我就把他震飞了,他连绵力都没来得及使出来,就撞上了我狠狠一拳。
呯的一声,他撞在韩逊的墓碑上。
“怎么可能?”
他手臂被震的发抖,满脸震惊。
“你处处都比我强,但是你的头,好像没有我的头硬。”刚才我的速度,快过了他的反应。
他立刻站起身来,挡住我下一拳,同时使出江山手,暗劲死死扼住,可惜,他不知道,杀人的时候,江山手是没用的。
任由他暗劲扼住,我对准他的头,再一次,全力的撞过去。
“啊!”
嗷嗷痛喊,他被撞的猝不及防,因为这一招,根本不是武学,不是套路,就是简单玩命的撞过去。
他被撞的头昏眼迷,扼住我手腕的力量顿时松开,我却不给他拉开距离的机会,抱住他的头,继续撞过去!
呯呯呯!
连续的巨响,我疯狂的像个野兽,哪还管什么武学套路分高低,我今天来,就是要在师兄的坟前,要你命!
“啊!你个疯子!”
他嗷嗷大喊,不断晃着脑袋,差不多要撞出脑震荡了,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我也一样,眼花一片,只是机械的抓住他的头,不断的一下一下,撞过去。
“你才是疯子!为什么要害死这么多人!就算你成功了,三教全毁了,又有什么意义!你以为你能改变世界吗!”我抓住他的头,大喊着,额头的鲜血,染红了视线,其实我也头晕的看不清他了。
“三教害了你!害了素心姐!我们三传人就是他们手里的工具!凭什么生下来就要给他们当工具!凭什么一辈子没有自由给他们当工具!什么狗屁责任大义!全他妈是谎言!你看看现在,你在杀我,我在杀你!我们都被三教害了!”
他突然亡命般的大喊,失去理智般的大喊,声音久久回荡在空旷的荒山里,仿佛在说给天听。
我震惊的停下动作,松开了狼狈不堪的他,他顿时瘫软的靠在墓碑上,气喘吁吁,满脸是血,闭上了双眼,他快被我撞的昏过去了。
而我,呆呆的看着浑身的血,模糊的看不清了,这场拼命,简直就像老天的戏弄一般。
生生死死这么多人,不过是一场宿命的闹剧,我们的死,什么都改变不了,坏人依旧长命,好人依旧艰难,这世界什么都变不了。
即使今晚三教传人两人身亡,依旧不会得到三教的一滴眼泪,一丝同情,三传人没了,可以再找。
“凌霄,累吗?”我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气喘吁吁。
“哥,我好累。”
他声音颤抖,他哭了。
累了,就该结束了,我摸着腹部的半截剑,心一横,咬住牙,一把拔了出来,顿时浑身抽搐,血流不止,好像血已经喷出去了,呵呵,我居然疼的麻木了。
手握半截剑,我寻着模糊的视线,对准了他的心脏,他闭着双眼,什么都看不见。
“哥,下手吧。”
他突然平静的笑了。
这算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了解吗?他闭着眼睛,却知道我要做什么,静静的等待。
“凌霄,这辈子,咱活得太累,什么都看透了,还有什么意思呢?哥送你最后一程,一会,我也下去见你了,下辈子,咱哥俩,最好活得糊涂点。”我哽咽流泪,无奈的痛哭了。
他同样哭着,又笑着:“哥,你说的对,下辈子,活的糊涂点吧,当个傻子也行,我一直都爱听你的话,我……啊!”
话没说完,利刃已经狠狠的刺入胸膛,毫无留情,即使视线模糊,我还是能找准人最致命的要害,不差分毫。
凌霄,我怕你死的太疼太害怕,既然要走,咱就走的痛快点。
凌霄,弟弟,再见了,累了就睡吧。
我深深的在坟前,磕了三个头,我一生中,死了三个亲人。
姐,我好想你。
师兄,我替你报仇了。
凌霄,哥一会陪你去。
疲惫的瘫软在地,我颤抖的掏出兜里的烟,血战一场,这东西居然还在,舒服的抽上一口,我居然感觉不那么疼了,脱下外套我包在了伤口处,冬天的血太冻人,我可不想被冻死。
一切归于平静,死亡的代价过于沉重,我闭上双眼,因为眼前有些看不清了,头撞坏了。
掏出大衣兜里的电话,我却不知道该打给谁,安妮,我不忍心跟你说遗言,我好想用一生去爱你。
算了,问问那边的情况吧。
“你还活着?”神父疲倦的惊讶道。
“快死了,你们怎么样,谁死了?”我无力的喘息着。
“岳江愁被我亲手杀了,其他人稍微伤了点。”
“五个打七个都能赢?嗑药了?”我喘息说笑道,他沉吟了一会,说道:“来了一个人,蒙面背着一个长长的布包,非常厉害。”
“原来如此。”
我惨笑道,缓缓站起身来,因为天色渐渐黎明,这场血斗,居然打了一夜。
“你真的杀了三传人?”
我平静的叹息道:“这一代三教传人,两人死亡,仅存一人。”
“你估计还得整容,身份已经暴露了,尽快来找我们……”
神父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丢掉电话,我太累了,已经闭上了眼睛,耳边也传来了缓缓的脚步声,是谁来我已经无所谓了。
“林小暖?陆从安?”声音温文有礼。
“秦师兄果然洞察了一切,来杀我的吗?”我平静的笑着。
“儒门迟迟不出手,是在避免有心人造成的三教内斗,可惜,查出这一切,阻止已经晚了,内斗避免不了,你的死活又有什么意义?”他给我披上了一件外套。
“原来占领江门的大楼,是想从中查出线索,我还是看的浅薄了,可我就是一个俗人,能看的多远?我就想普普通通一辈子,真难啊。”我无力的叹息着,就好像这无力的一生。
“你以为,普通人的生活,就很容易吗?”他淡淡一笑,随后平静的说道:“我最后送你一程吧。”
“好啊,谢成全。”
我想选一个我喜欢的地方,死在那里,让我死后的灵魂,也可以永远留住那,每天看见我想见的人,林小暖的人生,就在一切开始的地方落幕吧。
冬天的早晨,阳光像个温柔的母亲。
街道上却空旷无比,店铺都没有开门,毕竟冬天的早晨不会出来这么多人,北海大学已经放寒假了,大学城显得空旷,何况我现在的样子,浑身是血,可怕的吓人,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北海大学,一杯时光。
我喜欢这里,我喜欢这里的一切,它给了我太多美好的回忆,既然要告别,我不该执着那些放不下的事,心怀感恩,我记得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的好,每一个人的爱,所有的记忆都在丰富了林小暖的人生,谢谢你们,不枉我此生走一遭。
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我冻得手脚冰凉,默默的点上一支烟,准备迎着阳光,告别这里。
这,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我和戴安妮认识的地方,回到原点,就在这里结束吧。
烟抽完了,我居然还没感觉意识模糊,看来老天爷还想让我多看看这里,多抽几只烟。
享受宁静的清晨,我又点上了一支烟,低头看了眼腹部的伤口,居然因为天冷,血凝了,被止住了……呵呵。
耳边突然响起清脆悦耳的响声,凭借我一生流氓的嗅觉,我瞬间猜出这是一双高跟鞋,十厘米的高跟鞋,性感的高跟鞋。
死前不忘本色,我觉得下辈子,我还能继续我的老本行,把妹八式不会成为绝唱。
咯噔咯噔的响动越来越近,我居然忘了疼,流氓的本性隐隐悸动,大冬天的,一大早就有人穿高跟鞋出来?
顺眼望去,我吓的烟都掉了。
一双性感雪白的长腿,直直的暴露在我眼前,晃得我眼花,刚才还头晕目眩的,怎么一看见这风景,我居然视线清晰了,流氓的本能?黑色的短裙,短的遮不住绝对领域,稍微有风起,我保证凭借哥的职业本能,可以完美的窥视风光。
冬天会有人穿短裙高跟鞋?呵呵,看来我已经意识模糊了,出现幻觉了,就当是流氓最后一次欣赏吧。
短裙顺着我的方向,越走越近,我下意识的低下头,死前老天爷助我。
风起,裙动。
黑色的短裙停在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心中顿时大惊!里面没穿!
卧槽!
“臭流氓!你看够了没有!”
一声熟悉的娇喊,惊得我瞬间抬头,却迎上了一张熟悉的俏脸,阳光下,她挥起小拳头,嫣然一笑,记忆重现,我仿佛回到了和她的最初相遇,身后闪出一红一白两道倩影。
我愕然长叹,呆呆的笑了。
“没看够。”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