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所谓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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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尔看着那片被他命名为杜隆塔尔的土地，沉默了片刻，许久后，他沉声开口。
“杜隆塔尔是我决定要给族人一个重新开始的地方，麦迪文让我带领他们前来，而我尽管对此地不是很了解但还是相信了他，当我们到达这里，我看到的是一块贫瘠的土地，它不像是东部王国那里那样苍翠碧绿。而就算是有水的地方---”
萨尔伸出绿色的大手指了下岛屿的另外一边，那是尘泥沼泽的地界：“也不适宜居住，尽管如此，我还是选择留了下来，这是一块需要我们全身心照料的土地，在这里生活有助于我们偿还我们对我们曾经家乡德拉诺的破坏，并净化那个曾经伤害过我们的诅咒，和生活在安逸的地方相比，这里能令我们更加强壮、更加坚韧、更加像个兽人。”
听了萨尔发自肺腑的话语后，吉安娜同情的点了点头，而克劳迪娅也陷入了思索，萨尔继续说道：
“但我不能撒谎，我的很多族人并不明白我的用意，他们也没有学会用恰当的方式来获取物资，但我会按最好的方式去引导他们，他们曾有过一段充满暴力的历史，我必须想办法把他们养活让他们明白其它道路也是为我们敞开的，这也是我希望贸易的重要原因，不然生存的压力将会把他们逼得退回本能。”
克劳迪娅的面色再次柔和了起来，她的脸上挂满了笑容：“我们会给予你力所能及的帮助的，萨尔，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领袖，请引导你的人民走向和平、理性和繁荣。”
吉安娜也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已经就很多方面达成了共识。”
克劳迪娅点点头：“是的，所以我提议，半个月后，我们就派出正式代表，在棘齿城签订正式的书面协议。”
萨尔同样点头：“附议。”
谈判结束，吉安娜和萨尔一礼，克劳迪娅也伸手与萨尔一握，祝福道：“愿圣光指引你的道路，萨尔。”
“我也愿你们的先祖庇佑你们和你们的人民，两位女士。”
吉安娜笑了笑，和克劳迪娅传送离开了这个小岛，两人的身形逐渐变淡、消失不见。
伊崔格走了过来，站在了他的大酋长身旁。
“真可惜。”伊崔格没头没脑的说道。
“可惜什么？”萨尔问。
“真可惜她不是个兽人，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伊崔格叹了口气，“又坚强又聪慧又善良，她是个绝佳的配偶，她能生下蕴含着强大血脉的强壮男孩和聪慧女孩，可惜她不是个兽人，所以，没你的机会了。”
萨尔能听懂伊崔格说的“她”是吉安娜，他大笑起来：“现在我可没心情谈情说爱，我的心思全部心思都在我的人民身上，而且我才24岁，我无需这么早就谈配偶和孩子的事情。”
“就是因为为了你的人民你才尽早需要妻子和孩子，”伊崔格正色道，“我们生活在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而你一旦回归先祖的行列，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谁可以继承你的位置，整个部落都将陷入到混乱中，你想想看，刚刚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为什么那位强大的瓦里安国王失踪后他的王国仍然能维持稳定？”
萨尔思索片刻，他承认伊崔格说的有道理，最后他只能抱怨道：“伊崔格，这是我的私人事务，我可以选择不听你的唠叨。”
伊崔格耸耸肩：“或许吧，萨尔，但我这个年纪的兽人经历过许多，也学到了很多，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聆听。”
萨尔无奈的低声咕嘟了一句，两个兽人带上座狼，再次向海对岸游去。
暴风城，法师塔。
克劳迪娅和吉安娜一前一后传送出房间，在和值班法师沟通过后，克劳迪娅拉着吉安娜走到了一个僻静房间。
克劳迪娅用双手交叉托起了白玉般的下巴，她打量着吉安娜，蹙眉问道：“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来暴风城？为什么这两天只给我的法师传递过一次信息？你有那么生气么？”
“我没有，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没那么小心眼，”吉安娜没料到克劳迪娅会如此直接，她飞快摇头否认：“我这两天都在忙于安排了塞拉摩的事务，所以没空过来。”
“有什么事务会这么忙，吉安娜？塞拉摩公务总不可能比暴风王国还多吧，就算暴风王国的公务我当天上午也就都能处理完的。”
克劳迪娅满是怀疑的看了吉安娜一眼，随后她低声叹了口气，面露疲惫道：“吉安娜，你不要怪我……”
“不不不，”吉安娜脸开始发红，她连忙打断了克劳迪娅辩解道：“我一开始确实是很生气，但后来我是真的有要务要忙，我去了库尔提拉斯，从父亲那里选了个理念和我相近的助手，将很多公务安排给了他和大法师特沃什处理，这两天我都在培训他，这样以后我就有更多时间来做自己的事情，比如来暴风城这边。”
克劳迪娅惊愕的看向了吉安娜，吉安娜对她微笑点了点头，克劳迪娅反倒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就好，对不起，吉安娜，是我错怪你了，我很担心就此和你闹得太过生分，你已经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是我不对，你的言论很危险，所以我那天心情很不好，你的改变令我想起了阿尔萨斯那段时间……”吉安娜声音转低，随后她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将你和他联系在一起的。”
“我能理解你的担忧，”克劳迪娅点点头，“但是我的言论到现在也不会改变。”
吉安娜愕然看着克劳迪娅，克劳迪娅随后叹了口气：“吉安娜，善良没有错，我们生而为人，当然要善良，但是，我们的善良应该是有边界和原则的，如果善良没有长出牙齿来，那就是软弱。”
“你说的没错，”吉安娜思索后赞同了克劳迪娅的说法，“但是你也见到萨尔和萨尔所坚守的理念了，兽人本性并不坏，他们仅仅是受了燃烧军团的毒害罢了，想想看阿尔萨斯，那么正义善良的他受到燃烧军团蛊惑后也能做出那么恐怖的事情来，我们和兽人并无本质区别。”
“我承认萨尔是个值得敬佩的兽人领袖，”克劳迪娅点点头，“有他在真是我们的幸运，但至于其他兽人怎样我不想和你争论，实际上这几年来我们谁都没有说服谁，我只希望，将来兽人能不要辜负我们今天的善良罢了，不然的话---你知道的。”
“嗯。”吉安娜也不再争论，克劳迪娅随后对她笑了起来，她拍了拍吉安娜肩膀，蔚蓝的眼中满是温暖：“至于你的其它担忧，我感到十分荣幸，能有你时常在我身边，提醒我不要走上邪路。”
吉安娜的心也随即暖了起来，她对克劳迪娅微笑着伸出了手：“我也一样，荣幸之至，有了那个助手以后，我就可以多来陪下你和艾格文导师了。”
克劳迪娅摘下了自己的链甲手套，轻轻握住了吉安娜的手，此时此刻，两人的几天前早上的不愉快，已然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