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懂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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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言帆没有任何办法，紧握链柄的左手一用巧力，松开缠住它的兽爪。然后他像个半空跌落的巨石，直线迅速下落——
冰柱是完全避过，但人已经没有支撑。
他隐隐看到下方是蓝色的，料来是那个湖泊，可现在也有三千米高空啊，摔下去也跟撞到铁板一样……现在身体倒是强了不少，可也不见得经得起。
子言帆再往头顶一看，脸色一白，不出意料地雕兽收缩双翅跟着扎下来——
再被它抓住就完了！
两者距离迅速接近！一个直线坠落，一个直线俯追！风驰电掣！
子言帆身在半空仰视雕兽，左手紧握索链右手紧握匕首，眼中划过一抹傲气冰冷，拼了！大不了又是个死，老子飞到你背上扎死你，拖你一起去见秦幽王！
“呼~~嘶~~”
两道璀璨光华陡然划过——
空中骤响起一声尖厉，子言帆只觉上方雕兽冲势立止，与他距离瞬间拉远，然后就见它庞大的整个身体好像颤了下，然后直接裂开，竟就这么分成三截……
预料中的攻击没有来到。
子言帆只觉又传来一股奇强的劲力！
他丝毫反抗不得，整个人被无形劲力拉进了火焰战车，他还处在之前的呆滞：那么难打的雕兽，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裂成三截？
它死了？
还是我的幻觉？
“哈哈，小帆，你的胆子可真不小，我敢说十九域，哦不，整个炎起大陆像你刚学道就挑战玉阙兽的真没几个。”
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子言帆一怔，才意识没跌到湖里，这是在虚空战车内部。
“无缺兄，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用意念在观察，百里内嘛，我都可随时感知。刚才这位姑娘和我一起出手，杀死了这头雕兽。”无缺笑道。
这烈冰寒雕以速度与敏捷著称，本来不至于一击必杀的，但它之前在厮杀中已经受伤，失去最大的速度与敏捷优势，被两名玉阙尊者同时出手自然逃不掉。
子言帆明白是咋回事，深吸两口气，从死亡危机中缓解过来。
他这才真懂玉阙境和凡俗道境的差距……他全力都没能击破皮的雕兽，就被两人随意就隔空斩成三截，这是何等可怕的实力！！
他感激地看看无缺，又看向车内的红衫少女。
“小帆，谢谢你刚才相救。我叫林晓月，叫我晓月就好。”玉阙少女感激地道。
林晓月状态比之前好多了，垂肩一侧的头发整齐飘逸，衣衫用真元抚尽污渍，较之前的狼狈有着天壤之别。人坐在战车内，滑顺红衫裹出倦着的修长双腿轮廓，身体该凹的凹，该凸的丰满。一张瓜子脸上泛一抹淡红，大眼睛水汪汪的。
动人妩媚的神情中…又隐泛着一抹玉阙英气。若用倾城形容这女人，绝对不显过分。
“哦，是晓月姑娘，那没什么。”子言帆平淡的回答差点把林晓月气个半死。欧阳无缺也愣了霎那！
小帆呀！
你懂不懂什么叫温柔！无缺心中叫苦……
晓月脸上的淡红霎时消去……
从小到大，家里人哪个不将她宠的掌上明珠似的，哪个男子见了她不呆滞，不殷勤的笑脸相迎？记忆中不下千名见过她的家丁等男子……第一反应全是让她满意的呆滞！
可这位倒好……救了她就像救一个麻袋似的，从开始到结束就没过好脸色！就算现在完全恢复容光的状态，他连自己都没多看一眼……
林晓月暗恼！无语！
心中刚起的一丝感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呃，晓月姑娘，那你来自哪里？为什么一个人陷到这边荒兽区来了？”无缺见气氛不对，立即转移话题。
“这个……说来话长。”林晓月愤愤地道：“玉阙尊者向来要比玉阙荒兽厉害，就算是越级，但逃跑也不难。可我运气实在太背，在第五区接二连三遇到各类荒兽攻击，真元耗尽，备灵丹吃完了，战车被毁掉，后来火霜剑也丢了，最后还不小心误入绿幽鬼花差点死了，真不知倒了多少辈子的大霉了。”
其实倒霉若按辈子来算，她离车里那位倒霉祖宗差远了去了。
“第五区……我知道，那是个玉阙巅峰级兽区。你胆子也不小，一个人孤身……肯定是偷跑出来的吧。”无缺笑道。
“呃……差，差不多。”林晓月支唔两下，算是勉强承认。
子言帆摇摇头，道：“看你样子就知道是从家偷跑出来的，正常女孩有几个敢一个人闯兽区自找苦吃。”
“你是说我不正常？”林晓月眉头一皱。
“难道不是？”
“哼！你不也一样，不顾朋友劝阻一个人不知死活地乱跑。”林晓月心中感激这家伙救命，但就是忍不住反击，这人懂不懂对女孩子温柔啊，怎么能开口就是指责反问呢！
子言帆听到这句没词了，貌似…还真是这样。
“呃，那个……小帆这次破空练的不错，别人悟出透刃之后至少要半个月破空，你又只用了几个小时。为兄认为你做的每件事都有惊喜，果然也不意外。”无缺又打圆场。
“什么惊喜，试炼费还没打到，就这几个内丹。”子言帆苦笑。
“没关系，早已经交过了。而且你们引来的那只烈冰寒雕兽可是必出内丹的，那是个玉阙中级的大家伙，要不是先被晓月姑娘打到重伤，这个便宜也没那么好捡。你知道这颗内丹值多少钱吗？”
“值，能值多少？”子言帆还没想起这一事，心说那么难杀的玉阙境荒兽，少说也值好几十刀币吧。
“至少值200金刀币。”无缺竖起三根指头。
说着取出一颗光泽夺目的内丹，也不知刚才怎么弄来的。
“200金刀币！这么多？”子言帆一惊。
“你以为！”无缺道：“我玉阙元境初级，晓月姑娘可是玉阙高级，我们联手才把重伤的雕兽一击杀死。要是单打独斗，我还拿它没撤，它以速度出名，玉阙巅峰级的陆地荒兽速度都不及玉阙初级的雕兽，并且还会吐攻击力很强的碧寒妖柱。算200还是保守，如果算上它的羽甲皮毛，比200刀币还得多。”
子言帆明白了。
接着他问什么是玉阙巅峰，无缺解释道，玉阙和凡道同样分级，区别是玉阙元境分四级，分别是玉阙初级、玉阙中级、玉阙高级和玉阙巅峰。每一级实力差距都极大。
凡俗道境一般身家在20到30金刀币之间，能有50到100基本都是浩月级巅峰，再往上就得那种天才级或有大异遇者。而玉阙元境就算是初级，身家起步也在800刀币以上，正常初级玉阙都得有2000刀币，玉阙高级四五千金刀币都不稀奇。
这么一听……
子言帆忍不住望了林晓月一眼，“姑娘好生厉害，这么年轻就修到玉阙高级。”
“哼哼，本姑娘向来天姿不弱。”
林晓月得意地回答！见子言帆嘴里终于有句赞叹了，心里平衡稍许。但是转瞬又想：
他什么意思？
只说我修道厉害，为什么不说点别的……
我是那种只会蛮力的野蛮女吗？
我，我……
姑娘不知怎么，脸色又沉了下来……
……
接着，林晓月跟着两人返回玉阙村。
是欧阳无缺主动提出，称姑娘受到惊吓，最好找个地方先暂歇几晚，之后再找时候送她回去。林晓月本来就不想回家，顺势答应。
但林晓月一直没说她来自哪里。
兄弟两人不好多问，欧阳无缺让姜蓝帮忙安排了幽静住处给她，找人好生伺候。虽然林晓月不说，但每个人都感觉到这玉阙少女来头不小。
※※※※
这天到了傍晚时，子言帆独自撑一叶小舟回到了河东村。
强大的真气摧动，逆流而行仅用半个小时。
进村路上，树下休息的一些叔伯们都笑脸相迎，他一个个尊敬地打招呼。沿途见到不少吆喝的不亦乐乎，打斗地主打的起劲的闲暇村民。
“吱哑”！
他推开两扇院门走进院落。
“哈哈，哥哥。”
“是小帆回来了，老魁别抽烟了，快去忙活。”
“哦，哦好……”
子言魁丢下手中的旱烟枪忙去生火，董云去厨房摘菜切肉，雪儿蹦蹦跳跳地出来迎接哥哥，在门口给了他一个罕见的拥抱。
“乖，这么大了还像孩子一样。”子言帆笑着抱了抱妹妹，心中感觉到一阵亲人温馨。这，就是家的感觉啊！
落叶归根，任何时候都去不掉那份乡情！
“哼哼，出去修道怎么样了，快说，快说。”子言雪迫不急待地问道。
“有成，有成。”子言帆利索地回答：“以后不用再混吃混喝啦。”
“你这么久没回来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你要是没通过，肯定像上次一样当天夹着尾巴溜回来了，哈哈。”雪儿笑的很开心。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顿饭，其乐融融。
子言帆简单地说了踏入凡道境的事，然后拿出一百两银子放家里，嘱咐父母以后不要再那么累，买些像样的家什轻松过活。让妹妹也买些喜欢的衣服首饰。自己踏入凡俗道境，赚些小钱容易。
父母妹妹喜出望外，都觉浪子回头果真是金不换。不走赌鬼房走修道路，真的太强大了！才三四天工夫，孩子带着全家有了这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又哪知子言帆是用绝世琴艺开了个挂，要真是普通凡人，说什么也不可能几天就进了道门。
一百两银很少，是子言帆不敢多给。怕父母一时受不了刺激，或者钱太多惹来麻烦。
子言帆早打定主意，过几天去买一些灵丹补药送给父母吃。他们劳累太久身体远不如前，需要好生调养。之后再去十九域拍卖行为家人买几个精英镖卫。毕竟人在外面闯荡，没有丝毫武力的家人安全是最担心的。
之后雪儿嚷着要听哥哥弹琴，子言帆弹了一曲《流水》，将妹妹哄的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