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心疼与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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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表示你有洁癖的意思吗？”牧煜看了看白身上的狼狈，又看了一眼明显嫌弃的战宇，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医生竟然会让病人自己脱衣服。
处理这些事的不应该是医生吗？这个战宇身为医生却出这样的话来，平时他到底是怎么给病人看病的啊？
“就是这个意思。”战宇倒是不觉得这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非常自然的就承认了。平时他有夏喵可以使唤，洁癖什么的根本就不成问题，只是夏喵最近情况有特殊，所以他才会开口让白自己动手。
牧煜见战宇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只能无奈地上前，自己亲自动手帮白把上衣心地脱了下来。
先前有衣服的遮挡，牧煜只能看到衣服上的殷红，并不知道衣服下面的伤势怎么样，现在没了衣服的遮挡，牧煜这才发现，白的上身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大大的花瓶碎片嵌在白的皮肉里，花瓶碎片被殷红的血液浸染得连本来的颜色都不见了，变成了血红血红的。
虽然没有亲身体验，但牧煜光是看都觉得疼痛不已了，伸出去的手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不怕痛的，也不知道白这样该有多痛。
“牧牧……”察觉到牧煜的心绪波动，白忙不迭地可怜兮兮地唤了一声，尽管他不愿意牧煜担心，但不得不牧煜紧张着他的那种感觉，非常的好。
“怎么了？疼吗？那个战宇你快给他看看！”骤然听到白的声音，牧煜慌忙回过神来去拉战宇，再加上白语气中的可怜，牧煜下意识地就认为白是疼了。
战宇闪身一避，避开了牧煜伸过来的手，“你放心吧，疼那是必须的，伤成这个样子要是不疼的话那才怪了！”
“你别风凉话，疼的又不是你！”牧煜瞪了一眼战宇，这个人怎么这样，白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他还不赶紧给白看看，却在这里什么疼是必须的。
他当然知道伤成这样，∝∝∝∝，疼痛是不可避免的，但他还是希望战宇能够赶快给白处理，减轻白的疼痛感。
“疼的当然不是我，要是我的话，现在就应该是我躺在这上面，而不是站在这里了。”战宇慢吞吞地戴上了医用的手套，然后伸手拿起镊子，对着白身上的碎片夹了过去。
牧煜眉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不用麻醉什么的吗，战宇的手就已经干脆利落地夹出了一块碎片。
碎片被夹起的瞬间，有些许的血滴溅了起来，伴随着战宇的这一动作，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喂，你不用一下麻醉药吗？这样挑完这些碎片，白都疼死了。”牧煜听到白的闷哼声，心中顿时不忍，在战宇有下一步的动作前把战宇拦了下来。
白眸光闪了闪，他虽然不惧这些疼痛，但是能不疼也是好的。毕竟没有人会喜欢疼痛这种东西，又不是想找虐。
“不好意思，医院的麻醉药用完了。”战宇眨了眨无辜的双眼，言下之意就是没有麻醉药，不管多疼，你都得自己忍着。
“开医院的没有备用的麻醉药，你骗鬼啊？”牧煜鄙视地对战宇竖起了中指，他当然不可能会那么单纯的就相信了战宇的话。
没有麻醉药开什么医院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牧煜都怀疑战宇是不是故意不给白用麻醉的了。
“你是鬼吗？”战宇挑了挑眉，绕过牧煜拦着自己的手，找了块自己看得比较顺眼的碎片，拔了起来。
“不是。”牧煜眨了眨眼，不太明白战宇问这话的意思。
“既然你不是鬼，那怎么能我骗你呢！”战宇得理所当然地同时，手上的动作不停，在这期间又拔起了几块碎片。
牧煜脸色一黑，敢情他问那话是这个意思啊，还有，为什么他死活就是拦不下战宇的动作？
“你……”
“你要是看不下去了，可以先出去，这人身上的碎片有多，处理起来会有麻烦。”战宇像是能够预测到牧煜的动作一般，每每牧煜的手伸过来，他都能够及时地避开，然后从白的身上取下几块碎片。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看着。”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拦都拦不下战宇的动作，牧煜只好停止了阻拦。
虽然看着白强忍着疼痛不晕过去很心疼，但他还是要看到底，他不放心把白一个人放在这里。
“随便你。”战宇没什么，没有了阻拦，手上的动作更加行于流水了起来。虽战宇没给白用麻醉药有不厚道，但是不可否认战宇给白处理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白身上的碎片比较多，战宇将所有的碎片挑完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了。在这一个多时里，白从一开始就承受着疼痛，到了最后，白都麻木了，两眼发直地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挑完了碎片，战宇没有丝毫的停顿，拿过一旁的酒精就开始为白的伤口消毒。酒精刚一碰到白的伤口，白的身体就明显地绷紧了起来，就连唇角都扯了起来，凑近了听还能听到白倒抽冷气的声音。
受伤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受伤了还在伤口上撒盐，白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白在这一刻表现得无比的脆弱，那紧蹙着的眉头，苍白的脸色，无一不是在诉着白现在所承受的疼痛到底有多大。
在白发烧的时候，牧煜都没觉得白有那么脆弱，而现在，牧煜是真的觉得白很脆弱，脆弱到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去保护。
不知怎么的，在那种保护欲升起的那一瞬，牧煜的双脚不受控制地朝着白走去，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揉了揉白的头发。
“乖……很快就不疼了。”
“恩……”感受着头上的揉动的手，白微眯起了双眼，低低地应了一声，仿佛在这一刻，那些疼痛都离他而去了一般。
战宇处理的手法绝对谈不上温柔，他对除了夏喵以外的人都不温柔，可他的医院还是开得风生水起的。
现在的牧煜还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后来知道了之后也只能感叹一声战宇的命太好了，竟然能有如此的奇遇。
最后，等战宇终于把白的伤都给处理好了之后，白不知道是疼晕了还是怎么的，闭着双眼静静地，不动了。
要不是白还有呼吸在，牧煜都要忍不住怀疑白是不是让战宇给治死了。战宇脱下医用手套，有些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丢下牧煜和白，往洗手间走去。
他要去洗洗，这双看起来有脏。
牧煜可不管战宇去哪，他眼里现在只有昏睡着的白，内心中升起的歉疚浓厚得快要将他给掩埋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白本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痛楚的。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白，牧煜不知道他还该不该继续下去了。
等候在外面的莫伊一见战宇出来就忙不迭地上前询问情况。可惜，正专注于想要清洗自己的双手的战宇压根就没理会他，什么都没就径直越过了莫伊。
莫伊哽在喉间的话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遇到了这种状况，简直都快要被呕死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怒火给压了下来，自己打开门走了进去。
既然那个医生没不让进，那就是可以进的了。
“牧煜，白怎么样了？”莫伊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了病床上上身缠绕着绷带的白，脸色比之刚才好像变得更糟了几分，而牧煜站在边上，一脸的若有所思。
“没事了，龙世呢？”牧煜慢半拍地回过神来，望向莫伊，没见莫伊身后有人跟着进来，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他突然有事先走了。”莫伊得脸不红心不跳，一都没有明明是自己把人给赶走的不好意思，撒谎都不用打草稿的。
“哦……”牧煜答了一声又沉默了下来，继续思考着刚才没想出个所以然的问题。
莫伊发现牧煜的情绪有些不对，不禁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原因。“牧煜，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这样做对不对，白因为我而受伤了，我不知道我到底还该不该继续下去。”牧煜苦恼地挠了挠头，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就是莫伊，所以莫伊一问，他就毫不犹豫地把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了出来。
莫伊愣了愣，没想到牧煜情绪不对的原因竟然会是这个，不过这也没错，毕竟白现在就躺在这里，依着白对牧煜的重要性来，牧煜会这样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也是在常理之中。
作为旁观者，莫伊实在是不好什么，只是这样放任着牧煜继续纠结也不是什么好事，想了想，莫伊还是开口道：“我知道你觉是得自己连累了白，所以对该不该继续下去感到了困扰，但，白都没什么，你自己在这里纠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