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通灵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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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莫伦回到小酒馆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嘭！
吱呀…
沉重的书籍压在了木椅上，莫伦推开窗户，深吸着凉风，瞭望着晚空。
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毯子，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瑰丽的让人忘记了呼吸。有时候莫伦会想，也许就这么生活在这个世界，安安静静的，平平淡淡的，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但他有自己无法割舍的情感，那些情感被遗留在了另一个世界，遥远的，或许永远也没有尽头的世界。
尽管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
尽管已经逐渐掌握了神奇的力量。
尽管已经逐渐明悟了接下来将要行走的道路。
但是……
说不清楚为什么，心里总是落下一丝空洞。像是无垠的夜空，及于美、于浩瀚，却过于冰冷，过于孤寂。多愁善感从来不是莫伦的风格，但天性使然，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家的重要，甚至凌驾于一切的财富与权力。
“人的天职在勇于探索真理。”
莫伦还记得这句话，但很多时候，他选择性地遗忘了这句话，就如同遗忘另一个世界的情感一样。
“妈妈，”他望着夜空，“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我还想吃饺子，还想吃混沌，还想吃面包，还想喝啤酒……还有一场刚上映，却来不及看的电影。”
“天文学家的梦想，已经满足不了我了。”
……
野望，总是诞生在悄然之下、祥和之间，那无人知晓的夜晚，那无垠的夜空，已经遮掩不住、容纳不下，一个少年挣脱命运的枷锁，卑微着、渴望着掌控日月旋转——他只想回去！
为此甘愿倾覆此方世界，逆转未来。
※※
翌日，莫伦坐在教室，听着《符文祭礼》课彦老师的讲解。同时，还查看着芯片记录的口袋通灵术。
口袋通灵术是煈老师给的奖励。
事实上，当时煈老师给出了两样非同小可的奖励让他选择：一、煈老师自创的高级忍法四季花火。二、煈老师自创的秘术封火烙印。这个看似瘦弱的老头，那个看似玩笑的考核，却给出了足以让精英班大部分学生眼红的奖励。
莫伦十分惊讶，又犹豫了许久——他在纠结。因为煈老师没有为他介绍忍法、秘术的作用与威能，他不知道该选择哪个。也许应该问清楚再选择，一般人都会这么做。莫伦是一般人吗？
他是。
他问了，但老头不愿解答。
结果是，莫伦两个都没有选。而是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换奖励，他明言告诉对方：“我想要一个可以储存携带物品的通灵术。”这是他忽然想起鹿叔、伊苏老师等人施展过的通灵术。
凫駑之门是不用想了，就算煈老师有，也不会给他的。
这是可以储存大家族无尽财富底蕴的藏宝屋，一般人用不起。倒是伊苏老师在教室使用的通灵术（装满了教材课本），他觉得很好。莫伦考虑到以后，他可能会离开火之国，或者周游于世界各地，为了方便他携带材料继续炼制药剂，类似这种可以储存物品的通灵术必不可少。
最后，他得到了口袋通灵术。
临走时，莫伦发现煈老师仍有着一丝不甘与不愿，欲言又止。这间接地证实了他的一个猜想：四季花火与封火烙印，都属于不完善忍术——因为它们源自煈老师七年前新创的冥想法《封火》。也许冥想法确实完善了，但这些忍法与秘术，却不一定。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秘法殿，始终都未明确摆放出这套完整的冥想法的原因，因为它，还不够完善。
……
口袋通灵术：七个口袋，每个标准口袋约“3”平米，一共“21”平米。使用通灵术召唤时，可独个召唤，亦可七个口袋一同召唤出来。
通灵术不似忍法，它并不需要多余的印法。需要的，只是一份血契，口袋与施术者之间的联系，是依靠血脉契约，印法只是一把钥匙，开启大门的钥匙。
莫伦还没有签订血契，因为他没有使用口袋通灵术召唤出“口袋”，自然无从签订。
第一次召唤，是需要布置“召唤仪式”的，这就涉及到了符文与印法的铭刻，护纹自然也不可或缺。但是以他现在的造诣，并没有把握完成仪式的布置，铭刻护纹、印法就是一个难题。
他不愿在这里耗费时间。
所以，莫伦打算雇人。
符文殿，一个跟秘法殿差不多，却又相差很远的地方。
在这里，你能轻易买到起爆符、封印符、往生符等等纸质符箓，里面除了各种符纸出售之外，还有大量与符文相关的书册租借，甚至接受忍具的符文铭刻。但是，符文殿最受欢迎的，还是符文师的——雇佣。
莫伦正是打的这个主意，他已经向地头蛇“雪玲”咨询清楚了。符文殿除了之前的那些，还有一种叫做“符盘”的便携仪具出售，但并不公开，而且想要购买符盘，必须有火之国授予的一星徽章以上的身份象征，才有资格。
莫伦需要的召唤仪式，符文殿也有符盘出售。有了符盘，他非但不需要雇人布置仪式，甚至还可以随时随地取出符盘开启仪式，进行通灵。
十分便捷。
当然，这种符盘想想就行了。莫伦甚至都不是火之国的人，仅仅是作为熔岩一族推荐来进修的外来者，许多地方是他去不得的，许多东西是他买不起的。
今天正好是“符文祭礼”课，莫伦打算等下课了，问一问彦老师，让他介绍一位经验丰富的符文师。身为符文老师，他应该认识这方面的人。
“制作符纸的材料，一般有大鳄的腹皮，斑点鹿绒毛与红蜘蛛编织布。那么，制作特殊符纸的材料，又有些什么呢？下面，请清流同学站起来回答。”
彦老师的声音惊醒了莫伦。
他抬头看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起身回答道：“有香鲸的尾鳍提纯后调配成的抹香纸，猛犸象长牙粉浸泡过的铁树花纸，以及去年发现的云兽的兽皮纸。当然，最好的几种材料还是树之国出品的凝神纸，花之国独有的月梅纸，铁之国秘制的露芯纸……”
雪玲就坐在他旁边的座位，最清楚这位“同桌”的上课习性，绝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神游状态，更别说看书听课了，十足的一个坏学生。这次终于被老师抓到了，还叫起来回答问题。她原本想看莫伦出丑，然而莫伦的回答，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懒惰的天才”。
这可恶的家伙一定是下课回去补习过……雪玲还在恶狠狠地臆想，莫伦已然回答完毕。
“啪啪啪……”
鼓掌声响成一片，唯独身为同桌的雪玲没有半点反应。
彦老师眼中异芒一闪，点头，笑着赞叹：“非常好！清流同学对符纸十分了解。很惭愧，有些符纸是老师也不知道的。但据清流同学所言，应该都是存在的。其实我们火之国常用的特殊符纸材料，只有三样：一样是抹香纸，一样是铁树花纸，还有一样是海带纸。因为这几种材料最丰富，成本相对其他符纸，稍微要少一些。”
“我们都知道，符文想要…………”
一个上午过去，下课，莫伦向彦老师请教了符文师的事情。
当天色变的昏黄，炎热的暖风逐渐转向微凉。
小酒馆内。
即将推开房门的前一刻，莫伦再次问了一遍：“彦老师，您确定要帮我布置召唤仪式？我可不一定请得起你…”
彦老师甩了一下标志性的黑色马尾，深深吸了口烟，吐出一个个烟圈，淡淡道：“赶紧的，要不是你小子今天的回答让我满意，老子才不给你布置呢。”
莫伦推开门，走进客房。
“口袋通灵术的召唤仪式有些特殊。”彦老师走了进来，随意打量着周围，“第一次召唤口袋，与施术者本体有极其密切的关联。”
他叼着烟，手轻轻按在地板上，“嘭”的一声过后，一个木箱子出现了。
彦老师又甩了甩那标志性的马尾，眯着眼打开箱子，从中拿出一个装有深蓝色粉末的瓶子，拿出一支纹笔，一张羊皮纸似的空白纸。他轻轻在地板上吹了一口气，唰的一下，原本还有些尘埃的地板霎时间光洁如镜。
他拧开瓶盖，在地板上倒下一小堆深蓝色粉末，随即执起纹笔，当纹笔亮起微弱的白光，彦老师眼中也闪过一道隐晦的色彩，那只手刚落下，笔走龙蛇间，粉末成形，前后不过十多秒，地板上就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符阵。
莫伦吃了一惊，见彦老师已经开始收拾工具，忍不住问道：“彦老师，这就布置完了？难道不需要通灵石？还有，您好像忘了铭刻护纹了吧？符文和印****崩溃的。”
“你知道什么。这才是最完美的召唤仪式！”彦老师抽完最后一口烟，用手掐灭了烟头，“知道刚才那是什么粉吗？”
莫伦蹙眉，“难道不是戈灵粉？”
“是戈灵粉，但这是最顶级的独角兽灵角制成的戈灵粉。”彦老师看了莫伦一眼，神色平静。
“独角兽灵角制成的戈灵粉！”莫伦有些晕乎，不是因为戈灵粉特殊而感到晕乎，而是……
“彦老师，我没说要使用这种等级的戈灵粉啊！而且，我也用不起。”
戈灵粉在罪恶之城，二百万世界币100克。刚才地板上的戈灵粉他用芯片精算过，足足155克，三百多万世界币。如果是一个月前，他倒也勉强付得起，但是现在大部分钱都用来购置材料了，此时身上仅有一百万不足的世界币。
一般的召唤仪式，十来万就足够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奢侈，竟然用最顶级的戈灵粉来布置。
“就当给你的奖励，免费。”彦老师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烟头猛地扔向莫伦，见莫伦躲开了，又瞪了他眼，递过羊皮纸，“赶紧写契约，难道还要我帮你？”
有了这种等级的戈灵粉布置召唤仪式，自然不用担心是否布置成功。莫伦用千本扎破表皮，蘸着鲜血开始书写正规的契约文。
片刻后，契约写成，放置到仪式中央，这里原本还要放一块通灵石的，但有了独角兽灵角制成的戈灵粉，已经不需要通灵石了。
莫伦又沿着整个符阵，用鲜血淋了一遍，收手。
“嗡”的一下，仿若失聪，莫伦脑海一颤，眼前猛地黑了起来，贫血般就要向后倒去。这时，一只手轻轻扶住了他。
彦老师看着莫伦，等待着他的恢复。
约莫三分钟，莫伦清醒过来，脸色苍白如纸。
“这……”
他望向彦老师，而对方则摇了摇头，“你的反应很强烈！身体三分之一的鲜血被抽走了。发生这种情况：要么是你的身体太脆弱了，承受不住高等级的戈灵粉与通灵术；要么就是你血契签订到的口袋有些特殊。”
莫伦扶着墙，盯着地板上化为黑色灰烬的羊皮纸，以及地板上烙下的焦痕，内心有些凛然。
他从未想过，一个简单的召唤仪式，居然也潜藏着未知的威胁。
“行了，既然仪式结束，我也走了。”彦老师说着，也不等莫伦回应，使用瞬身术直接离开了客房。
莫伦站在原地，感受着体内的虚弱，怔怔回不过神。
好半晌，他右手蓦地按在墙上，九道宛如刀枪剑戟般的狰狞符文浮现，霎时间蔓延向四周，“嘭”的一下，云雾飘渺，一张妖艳的红唇若隐若现。
“很高兴见到您！我的主人……”
……
另一边，彦老师出现在一栋漆黑的殿堂中。他恭敬地对着黑暗处行了一礼，肃然道：“我在他的房间发现了药剂器具，但没有感应到真渊力量。已确认清流，没有问题。”
黑暗处，传来了一个极具威严的声音。
“熔岩一族推荐的人选很少出问题。”声音渐渐低沉，“但是你们也别放松警惕。三位大预言家都从祭坛上看见了血色幻象，不久的将来注定会有一场灾难。就算不是真渊降临，也可能是一场不小的祸事。”
“是！”漆黑的殿堂中响起了整齐的应答声，来到这里的人，不止彦老师一个。
***
黄昏下，树林中，风吹叶落。
雪玲盯着他，“你今天怎么迟了这么久？”
语气中隐含怒意。
莫伦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同时又有些欣喜：“那个……其实我今天收到了两样实物和一个好消息。”
“嗯…”
雪玲追问：“什么实物？”
“这个不告诉你。”莫伦摇头。
“好消息呢？”
莫伦神情振奋，用力挥了挥，“哈哈哈，我的作品终于快签约啦。”
“真的？”
“真的。”
“太棒了。”雪玲感同身受般跳了起来，随即又扭捏起来，害羞道：“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莫伦一愣，“什么好消息？”
“我有了……”
“嗬！”莫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如同被暴雷术劈中。
雪玲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是认真的，我有了一百张推荐票，全给你好了！”
莫伦抹了把冷汗，暗呼侥幸，“还好！还好！”
同学们，莫伦的修行需要你们的全力支持啊！请用“推荐票”、“点击量”、“收藏”将他的体质砸到最完美吧——至于上述的情景：如有疑问，请咨询伊苏老师。
四千多字大章，等同二合一章节。今天大半天都在安装大型家电，腰酸肩疼不说，手腕还刮伤了，原本想请假一天，但最后还是认真地写了出来，晚了点，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