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你懂吗?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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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手，苍茫天地任独行，生死何惧?
弹剑高歌，豪醉一梦，问世间，何处得荒丘？
仗剑天涯，十步杀一人，孤魂休问归来去。
自在逍遥，无非是，前尘往事付东风……
夜色朦胧，金光普照。一方世界，多重天地。
王梦深处迷离之中，盯着悬浮自己头顶的漩涡及没有灯芯的明灯，缓缓举起了手中长剑，轻轻抚摸着，眉头渐渐凝起，仿佛走过世事沧桑，阅尽人间悲欢离合的老人。
无良和杨戟默然，静静的看着王梦，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丈六金身光头之人举目苍穹，深邃的双眸多了一抹情怀，像是初生的婴儿流露一丝睁眼看世的茫然。
游弋虚空的金龙不再与黑丝纠缠，头尾相连，盘恒虚空，仿佛一双眼眸打量尘世。
如果现在的景象可以素描，那么绝对是一幅完美的画像：
天地沉浮，黑丝如瀑。双龙凝眼，有眼无珠。漩涡与明灯为鼻。可惜，无嘴难言！
沉寂少许，王梦猛然弹剑高歌，沧桑激昂的声音回响天地：
“剑在手，苍茫天地任独行，生死何惧?
弹剑高歌，豪醉一梦，问世间，何处得荒丘？
仗剑天涯，十步杀一人，孤魂休问归来去。
自在逍遥，无非是，前尘往事付东风……”
伴随着歌声，王梦再次踏出一步，长剑挥戈，猛然刺向无良，长剑刹那间洞穿而过，鲜血顺着长剑滴滴而落。
无良看着胸前的长剑，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转头看向杨戟，轻笑道“你懂了吗？”
杨戟沉默少许，忽然看向王梦道“那老道真有其人？”
无良捂着胸口洒然一笑，道“大梦醒时万事空，天在上，你却要去借助他力，不明真假，愚昧可笑啊。真有如何？你真吗？”
说着，无良深深的看了眼逶迤在地的相思，转头对王梦道“我来杀你，你却杀了我，你又欠我一命。世人若无梦，何来真假？你若能至逍遥城，老夫在前路等你……”
王梦心中狂跳不止，双眸却沧桑依旧，猛然拔出带血的长剑。无良最后回头深深的看了眼相思，嘴角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而人却渐渐失去了声息。
苍茫之中无边黑丝瞬间消散无踪。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响过，没有一根杂毛的毛驴径自来到无良身边，垂下头拱了无良几下，继而转头看着王梦不停的点头。
王梦有所醒悟，抱起无良放在了毛驴背上。
“叮铃铃……”
清脆的响声伴着有节凑的步伐缓缓消失在夜幕中。
一如无良出现的一样，归去来兮，不着片痕！
看着远去的无良，杨戟没有动，王梦也没有动。丈六金身光头也没有动，剩余的两个黑衣人也没有动。
天地，在动吗？
杨戟盯着消失在黑暗中的无良再次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许久许久，杨戟猛然抬头道“老道存在与否老夫不管。不过你们儒家一群虚伪，装模作样拾人牙慧之徒也追寻真？无良懂了什么？你又懂了什么？”
王梦默然，盯着手中滴血长剑许久，悠然叹息道“真假在心，看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又何妨？路还是要走过，梦还得做，睁眼闭眼，日出日落。随波逐流也许是看破，也许是逃避。你是儒，可你明白什么是儒吗？”
这一刻王梦恍惚间自己真的成了一位经历过世事沧桑之人，这方言论是走心而言亦或者脱口而出？王梦前番的心悸在这一刻竟然渐渐淡去，仿佛整个人融入了一种奇的思绪中。
仰首望天，盯着头顶虚无中旋转不止的漩涡，里面水珠儿滴滴而落，落在面颊，流过嘴唇，隐隐有淡淡的咸味。
看着王梦，杨戟倒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泽，微微一笑道“闲来一局，无梦之人亦来梦，有梦之人不愿醒。逍遥城，万事解脱，不留片痕。可惜了，你可曾记得晓菲？”
王梦摇头叹息道“你设局，亦在局中。我是我，或许现在不是我。真也罢，假也罢，总归走过。”
说着，王梦长剑缓缓刺出，刺向了杨戟心脏。
剑，行凶之器，一点点缓缓向杨戟移动。
杨戟眼中却闪过奇异的光泽，不闪不避，盯着缓缓来临的长剑露出了奇异的笑容。
王梦轻轻一叹，在长剑临近杨戟心口瞬间，长剑猛然圈转，刺入了苍茫中滴滴雨水不止的漩涡。
“刺啦……”
轻微的响动在耳边响起，仿佛撕裂了一层白纸！
杨戟脸色大变，俊朗飘逸的脸庞刹那间变得扭曲，紧紧盯着王梦，道“你知道了什么？”
王梦摇头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你懂了吗？”
杨戟愕然许久，眼中神情变幻不休，过了许久，涩声道“原来如此，一局棋，老夫情绪不受控。而你，真不真，假不假，更不为世间万事牵绊，没有希望之人而已。束缚我等头顶的一枚子啊……”
杨戟转头看向了逶迤在地，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散落，曼妙的躯体仿佛熟睡的相思，轻轻叹息一声。
“傻瓜……”
王梦长剑猛然抽出漩涡一刻，漩涡内如泣如诉，哀怨之极的女子声音在虚无传出。
王梦默然，抹去滴落眼角的雨水，放入口中，涩涩的咸味沁入心房。
“泪水？”王梦猛然醒悟，道。
“你能知味？”杨戟忽然露出奇异之色，双手猛然一挥，苍茫之间那盏没有灯芯的明灯猛然绽放一道璀璨的光芒，宛如白鲸吸水般，丈六金身光头瞬间消散天地。
“吼……”
一声龙吟震动天宇，苍茫中那一双金光巨眼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天咆哮，龙吟九天，苍茫震动。继而那双眼睛在这一刻有了神智，刹那间迷惘中的清醒，原本祥和的气息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怜悯。
这双眼眸盯着杨戟许久，仿佛在虚无中传来了一丝叹息，继而苍茫巨震，天地间出现了一丝光亮，双眸消散天地。
也在这一刻，王梦刺出的长剑猛然刺出，电光之间，刺入了那盏明灯……
“你懂吗？我不懂……”王梦双眸闪烁光芒，轻声道。
“杀……”
也在这一刻，幸存的两个黑衣人长刀猛然挥动，斩在了杨戟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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