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Guardian Ang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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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头火红色头发的魔法师男子动也不动的躺在冰冷坚硬的沥青马路上，沉默着微微眯着眼睛盯着头顶的月亮和路灯。
应该是很明亮才对，
这个城市的夜晚应该是很明亮才是。
是不是......发生了不好的事......
黑夜变得黯淡了下来，逐渐只剩下了一种未知记忆模糊的轮廓。
然后......啊，想起来了。
红发的男子已经想起来了。
本以为已经想到了最糟的情况，但事实上总是要比预想的更糟一些。
胸口沉闷的喘不过气，脸颊也被拳头揍的生疼，脑袋里像是灌了铅块无法像平时如同机器一般运转。
......还在思索着，
......还在考虑着，
......还在懊悔着。
直到------
直到------
直到一个精致若冰霜容颜代替眼前的月亮和路灯，沉着幽邃宛如流泪的紫水晶的眼神射出看不见感情的视线投向自己时，史提尔·马格努
斯才勉强停止了脑子里的浑浊。
.......................................继续沉默着。
在这里只有一个谁都是路人的无声空间。
最后果然还是持刀的【圣人】少女打破了现状：
“......真是难看啊。”
这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留着长至腰际马尾的美少女半晌说出了这句话。
“.................”
看到男子依然躺在地上不为所动，眼睛视点也在一秒钟前从自己的脸上移开，神裂火织非常清楚这是为什么。
不是因为被打的连动都动不了了，而是这个男人的身体内部快要坏掉了。
因为里面快要坏掉了，所以再也用不出任何让自己继续下去的力气了。
“我已经看到了。”
史提尔知道她是指什么，也非常清楚她为什么会这么说，终于在呼出一口不知道是空气还是悔恨的东西之后，他慢悠悠的开口，本能的想
要叼起一根本森哈奇，但是想起那种英国香烟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终究我还是救不了那孩子啊......”
“.................”
如此直接的说着，这次轮到少女卡壳说不出话来了。
............
--------原来不只是史提尔，就连自己的里面也快要坏掉了。
............
少女转身的时候握紧了透过修长的刀鞘飘散出凛冽气息的【七天七刀】，好看的眸子里浮起了零下几度紫色的水晶。
回复魔法--------【reversionMagic】
魔法师在一个小型空间中靠玩偶、纽扣或文具等各种小物件来模拟出这个空间中的人与物的位置，制作出【箱庭】，与一定空间连接，需
要极为细微调整的治愈术式。
将玩偶的‘受伤’位置与伤者的受伤部位同调，只要使用【reversionMagic】，就可以大略修补受损的模拟玩偶，这样就能治愈与之连接
的人体。
于是John'sPen沾着自己的血在和式扁圆形小木桌上描绘出宗教意义浓重的五芒星阵，将游戏机的记忆卡、文库书、玩具人偶等小物件进
行了这个房间的布局。
尽管这个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不确定因素」的少年，这也是非常难使用的魔法，如果不区分出一定的范围，并且没有做到完全连接【箱庭
】，就无法产生效力。不只是单纯物理方面，还必须考虑到魔法符码的配置，以及天使之力的流动方式。虽说是回复魔法，依宗派、法则、
术式而异，并非咏唱咒文就能治好伤口。就像感冒药治不好骨折和胃病一样，如果不针对目前的状态进行适当的术式，对受伤的人就没有任
何效果。
进行魔法的准备也很多，首先要设定【箱庭】区分的领域。在施展魔法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决定领域的大小。如果想用魔法改变世
界，就必须想画出想改变的世界的范围。
之后，在某些人们在做自己的事情的夜里，在某个呆萌白毛少女碰见某金毛不良少年的时候，在某只哔哩哔哩女孩和某双马尾百合hentai
上演‘爱的鞭策’的晚上--------
永远都长不大的女孩和只有少女一半的少女在一栋早已废弃的教师公寓里举行了那最神秘的仪式。
............
“啊~~~~~啊~~~~~”
-------迷幻的歌声开始了。
John'sPen吟唱出那空灵缥缈的乐章，紧接着跳跃的音符，月咏小萌跟着她一起轻轻地张开嘴，神秘的魔法开始在音符的变幻里行动、运
转。
房间开始颤抖，空啤酒瓶开始滚动，游戏卡开始颤栗。
接着，就连相对而站的玩偶也开始抖动，终于【它们】......不，【她们】也开始唱起那神秘的歌谣。
“连结完成。”
John'sPen又说：“桌上所创造的这座‘神殿’已经跟这里的房间连结在一起了。简单地说，房间里面发生的事情也会发生在桌上，桌上
发生的事情也会发生在房间里。”
............
神殿......连接成功了？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
月咏小萌依然疑惑着，但并没有停止那奇妙的咏唱。
接着她又听到sister酱的话语：
“想象吧，金色的天使，有着一对纯白翅膀的美丽天使。”
仿佛自己就已经被施展了神乐般的魔法，小萌老师开始想象她印象中的天使。
然后总觉得有什么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变得浑身都不自在。
被什么盯着，被成千上万的视线紧紧地绑定着。
然后，在湛蓝色的光斑交织之刻，有着洁白羽翼的天使降临了。
悄悄地眯开眼睛，月咏小萌看到了奇迹。
然后她明白了，
大概是职业病吧，她这个时候在意的不是‘为什么真的会有天使降临，这一点都不科学’这样的问题，她只是突发感想的想明白了为什么
自己到现在还会有那种被成千上万的眼球盯着看的错愕感。
------「巨蟹座的末期，八时至半夜十二时，方位为西，守护属性为水，担当天使为智天使。」
这句话，是sister酱在描绘那个无法理解的【魔法阵】之前说的话。
所以说...现在在这里的是...【智天使】吧？
以前所修的神学课中，出现在「旧约」和「新约·启示录」中的美貌的【智天使】，由于「多目」和「多翼」与【炽天使】区别，她有着
直接凝视上帝之光芒的权利，同时不动情地，纯洁地和开放地接受来自上帝的光照。
现在还是不能理解启示录中的天使为什么真的会出现。
可那是能够拯救一个快要被天使带走的少女奇迹一样的魔法，
一定，要让守护【神殿】的天使来守护这个要被天使带走的女孩子。
.............
「如果能够再去相信一下这种超自然的话，是不是这个女孩儿就会好起来呢？
真的，真的能再坚持一下就好了，能再坚强一点就好了。」
.............
就在回忆《Bible》（圣经）的时候，天使的光辉崩散了，星星点点的亮光弥撒在整个废弃的【神殿】里。
sister酱吐出一口粘稠的红色液体，身体歪斜着倒在依旧冰凉的木质地板上。
........................................................................
「已经失败了一次，这一次绝对不能再......」
虽然月咏小萌这么在心里对自己说着，可她还是不清楚在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真的是非常非常奇怪的非常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为sister酱的一句「巨蟹座的末期，八时至半夜十二时，方位为西，守护属性为水，担当天使为智天使。」于是她糊里糊涂的必须要担
当【魔法少女】的身份，不是类似于《这是僵尸吗？》里面的相川步美那样手持电锯的魔装少女，而是用一种叫做【reversionMagic】的事
物来救助sister酱。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把这孩子送去医院吗？为什么还会若无其事的留在这里陪她一起祈祷？为什么要召唤什么守护【神殿】的天使？
这些对于月咏小萌来说都只能用【为什么】这个好像是平时最喜欢最爱管教的那种调皮的坏孩子故意找茬时强词夺理的疑问词。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不知道。
可是......她按照sister酱的做法努力去做了。
去召唤守护【神殿】的【智天使】，让可爱的天使去守护女孩。
结果......失败了。
她伤心的看着吐出鲜血的John'sPen艰难的从地上努力坐起来，又回到魔法阵面前。
------那个女孩子，坚强的让人心疼。
她从她那里，好像看到了一个透明的灵魂。
............
“蓝色水属性魔力已达守护神殿的最低限度......可继续施法。”
John'sPen这么说的时候，感到了一种难过的情绪。
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大概......是从那孩子那里传达过来的吧。
她想要认为这不是自己的感情，因为这根本不可能会是自己的感情。然而......那个地方想念的厉害，很想让那个男孩子在自己的身边。
她偷偷瞒着沉睡在心底的Index按住心口，她想，要是男孩能待在自己身边就好了，那该是多么好的事情呀~
这样的有些不分你我的情感将John'sPen掩盖，她正在一点一点为这种美好与温暖努力着活下去。
但是刚才......
------是...是伤害到他了吗？如果说出那种话的自己伤害到了他，那肯定会惹Index不开心的吧。而且...自己也借着那孩子遗漏出来的感
情不开心。
私自与他做下了约定，想要被他保护起来，那种暖黄色的灯光是心里面想要的热度。
............
说完‘可继续施法’后，John'sPen一边想要把魔法进行下去，一边想着怎么才能对男孩子说抱歉。
月咏小萌重新开始了咏唱，光芒再次凝聚在屋子的半空，天使的轮廓也开始若影若现。
比上次更有质感，比上次的力量更加庞大，比上次的光辉更加湛蓝。
这种关键时刻，John'sPen却在想着少年离开时留给自己那让人看着就想哭出来的背影。
------「...John'sPen......茵蒂克丝...拜托你了！」
然后少年一个人冲进了夜色，连背影都消失不见的时候她才移开视线，直到落幕也跟着消失不见。
原来......就算是‘幻想’这种暧昧的东西，本来就只能是一种暧昧的东西罢了。
美丽动人的天使，
不染凡尘的天使，
圣洁纯白的天使，
让所有人都见到后都会感动的天使；
她扬起摄人心魄的唇，伸展至圣至纯的翼，将女孩的灵魂守护在【神殿】。
............
蓝色的光芒消失了，天使返往了天堂，受伤的人偶印痕也已不在，只留下了空空如也的魔法阵孤独在描绘在桌上。
客厅内屋顶天花板上的老式过时的白炽灯恢复为湛蓝之光出现之前的亮度，厨房中从接口处松脱的水龙头里一滴一滴流出的水珠击打在没
有洗完凌乱的堆积在水池内的餐具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John'sPen......Index背后的伤口已经痊愈了。
用【痊愈】这个名词并不能形容这点，因为女孩的背后已经完全没有了受过伤的痕迹，就连被【七天七刀】切展开的修道服也恢复了原状
，甚至就连被斩断的一截银丝都变得和原来一样齐全。
Index睁开碧眸，眼神不再似以前那样空洞的失去灵魂。
“不要紧吧？！......”
小萌老师幼小的身体扑过去抱住眼看着就又要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的茵蒂克丝，担心的难过的看着这里。
“...太好了呢......这样他就不用再感到自责了......”
“他再也不用感到自责...？”
茵蒂克丝的脸微微晕起红色，她勉强的笑着：“不管是我还是John'sPen，都是他保护的人，也是喜欢他的人，若是我...我们死了，他说
不定会感到自责的...不，他肯定会感到自责的......”
“你没有担心自己...反倒在担心上条酱？”
女孩听见小萌老师的话微微一怔，然后又轻柔的笑了。
“我不知道，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但是......”
话还没有说完，茵蒂克丝，微笑着睡了过去，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暮色，不知不觉的、后知后觉的，就被城市驱逐了，尽管它所做的是一种苍白的反抗。
然后，少年就开始出现在夜里，将黑夜纳为己有......假如他有那样的力量，他肯定会这么做。
他恍恍惚惚的恍恍惚惚的摇晃着坐在大理石做成的街边长椅上，弯曲着身子，低头狠狠用右手抓着自己的裤角，没有任何人从这里经过，
却有着一种络绎不绝的进行时。
--------「当麻，这种情况下当麻的最佳选择是-------离开此处。」
离开此处......？
是因为我的力量......没办法用来救人，只能讨厌的破坏掉什么，只能可恶的杀死什么......
--------「只要当麻留在这个房间，【reversionMagic】就会被【ImagineBreaker】丝毫不剩的抹杀。」
没办法的事情，这是生下来就没办法的不幸的事情......
所以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的事情。
“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改变不了，害怕自己一直以来都拯救不了谁............当你这么想的时候，干脆就死在这个世界好了。”
一个甜甜的声音这么颓废的说这着，
用眼罩覆盖着右眼，在前襟敞开着皮草大衣，穿着黑色的性感紧身皮衣，头上戴着仿佛女巫般前端突起、帽沿宽大的帽子的【魔神】。
她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么说了。
“......？”
上条当麻抬起刺猬头看着眼前的女孩儿，那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心脏被女孩儿紧紧地抓住了。
--------在哪儿见过、应该是很熟悉的人、这个女孩子是谁呢......
思绪在急速的旋转，可是想不出来。
只有一种答案：
--------“你是砍伤茵蒂克丝的那个女魔法师吧！？”
少年站起身来，伸出了【ImagineBreaker】。
可是，那个少女...
仅仅是在笑着，仅仅是在笑着而已。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少年微笑，大概少年已经早就在不知道哪个世界的时候开始就属于她了吧。
“...再这样下去，不就什么都没办法改变了吗？...KamijouTouma.”真想要现在马上就能看到你到底会怎么选择......
“你到底说什么？”
“我依然期待着哟~”因为你...注定是弑杀天使的少年...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了。
如此说着，女孩的身影竟然消失了。
好像是神话里的幻境，没有任何的多余，干脆的消失了。
上条当麻看着空空的黑夜，连自己心里想的都无法搞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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