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真的会谢)(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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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那边到处找什么东西呢。”卫景英说道“难道他也想逮只金雕”
非也非也,晁大夫不是想逮金雕,卫景平脑中一个灵光乍现,他想起来了晁大夫或许只是想收集鹰类的粑粑,嗯,学名叫做鹰shi白或者鹰黄白的一味中药。
是的没错,鹰科的粑粑是传统中药里的一味常见药材,跟五灵脂、望月砂等等一样,不仅在古代,后世也都还在广泛地应用着呢。
但至于用来做什么,治什么病,卫景平就不大清楚了,看来得找个机会了解一下。
要是他猜的没错的话,那天晁大夫看见他们就来气,可能是因为得知卫景明把母雕一家给吓跑路了,他没得鹰shi白这味药材捡了,气不过当然要给他们脸色看了。
“二哥,麻烦你明天能不能再去雕窝那边一趟,”终于,终于让他遇到机会了,虽然歪打正着还有点不厚道,但卫景平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要是再碰见晁大夫,你告诉他一声,不用费那么大的事去后山找了,母雕不会带着崽儿回来了,但是咱们家的金灿灿能借他用用。”
养雕多日,用雕一时啊。
“把金灿灿给他”卫景川不乐意了“老四,晁老头不会把金灿灿给弄死吧”
虽说才养了个把月,嫌他吃的花钱还弄得家里有点臭,但好歹有那么点感情在,一说要送走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不送,一日或者隔三岔五借他一用便可。”卫景平说明了晁大夫惦记的东西,三人哈哈笑作一团,后来卫景川笑岔气了肚子疼,险些走不回家。
“老四真有你的。”卫景英觉得这虽然有点缺德但说不定真的很行,等晁大夫有求于他们的时候,再说给姚疯子治病的事,诊金什么的不就好谈了吗。
多少压下来点儿嘛。
卫景平乐呵一笑“我先前也没想到,这要回去谢谢大哥。”
前几天卫景明射大雁的时候肯定没想到会把山里头的大金雕一家吓跑,更不可能想到晁大夫天天去山里头捡鹰黄白,他都觉得这事有点过分戏剧了。
不过还不知道晁大夫是不是真的除了去后山捡鹰shi白之外,就没有别的途径了,比如说从专门倒卖药材的人或者别的药铺里购买这样的,还得慢慢试探着。
不能得意的太早。
“老四你好好念书,这事包我身上。”卫景英拍着胸脯道,得嘞他明天就先带着金灿灿去晁大夫眼前晃悠一圈。
等他动心了往下就好说了。
“谢谢二哥。”卫景平非常期待地说道。
当天晚上吃了饭,他们买了些吃的,拿上孟氏给姚疯子请人裁的两套灰色粗布长衫,一块儿送到了后山,去的时候姚疯子算是比较清醒的,一直东一句西一句问他念书的事,还给卫景平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姚春山,三个字。
“名字真好听。”卫景平夸了他一句。
姚春山听了兴致很高,又提笔画了一副画给卫景平看,画上是个四五岁的扎着小小的垂鬟髻的女童,眉目格外清秀传神,他嘴里念叨着“溪儿,溪儿”
“是先生的女儿吗”卫景平问他。
姚春山东拉西扯的半天,最后也没说明白“溪儿”究竟是谁。
停留了会儿,天色已经很晚了,卫景平只好跟他告辞“我有空再来看你。”
之后过了大概两三天,卫景英沮丧地跟他说“晁大夫那儿,没戏。”
“怎么说”卫景平一阵眩晕,觉得这件事办得一点儿都不顺。
他仔细想了几遍,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就又道“你跟晁大夫”别是一言不合动手了吧。
“那天晁大夫看见金灿灿站在我肩膀上,”卫景英说道“他就问我这鹰卖不卖。”
“二哥怎么回他的”卫景平问道。
卫景英得意洋洋“我说这是金雕,专门给咱们家叼金子的,金贵着呢,问他能不能给200两银子。”
卫景平“”
这小子比他狠啊。
“他气得撅着胡子甩袖子走了,”卫景英说道“一边走一边回头骂我心黑,我才不在乎这个呢,第二天又去后山蹲他,又让他看了一眼金灿灿。”
“然后呢”卫景平迫不及待地问道。
卫景英笑得像只狐狸“他气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当时晁大夫那个表情实在是太一言难尽了。
“二哥。”卫景平心中老大一个无语了。
卫景英“昨天我去繁楼的路上晁大夫叫住我,问我,你家卫四是不是想给后山的姚疯子治病”
“二哥怎么说”卫景平心中小小地一喜。
好像机会来了。
卫景英却说道“晁大夫瞪了我一眼,说你们最好把后山上的鹰给我请回来,否则以后拿了诊金,老夫也不接你们的活儿。,嗐,老四,我是不是弄巧成拙了”
他是不是把事情给卫景平办砸了。
卫景平安慰他道“二哥,没有,只要他看上了咱家的金雕,这件事还有的谈。”
吓跑的金雕是请不回来了,或许延寿堂先前收集的鹰黄白还有存货,晁大夫没到急着用的时候,姑且再耗一阵子吧。
这事儿也急不来,再急也没用。
上林县四季分明,到了七月底,立了秋,秋色日渐浓郁,秋燥如火。蒙童们刚读了李白的“岁落众芳歇,时当大火流。”,时不时就要登高把这句高声吟唱一回,应个景。
此时,卫景平进入白鹭书院念书已经有月余了。
他的课业虽然是跟着二等生走的,每日念书约一百字,学书十行,吟诗一绝,对属一联,念赋二韵,记故事一件,但架不住白鹭书院的三位夫子不按路数出牌,谁见了他都要问些额外的功课,尤其是温之雨,次次跟他说话都是掉书袋,他一紧张,好多明明熟悉的文句都不一定反应得过来,害他回家之后不得不玩命读书,提前安排上四书五经,连背带写的,一整部论语都啃下去小半部了。
夜里挑灯夜读,眼睛是极易近视的,他没在上林县见过卖眼睛的,但古代读书人并不是没有近视眼,兢兢业业卷起来之外,卫景平没忘记护眼,每次都谨记着程青的话,写字的时候将字写得大大的,这样下来虽然有助于保护眼睛,但是非常浪费纸和墨,这天晚上他才写了两页纸,练了没五个字,没墨了。
忽然想起之前姚春山送了他两块墨条,卫景平翻找出来,抱着试试的心态研了一角,当他用笔沾着在纸上落下第一笔时,那个丝滑差点让他飞起来,卧槽,这也太好用了。
关键是它还香啊,似乎是冰片和薄荷的香气,一整个醒脑提神
好墨,好墨,好墨
卫景平在心中连呼三声“好墨”,用着实在是太舒服怡人了,他不由得再次深深吸了口气,想着得生法子要尽快让晁大夫给姚春山瞧病了。
这一夜因为老惦记着给姚春山瞧病的事,辗转了半夜才熟睡着,幸好明日白鹭书院放假连休两天,卫景平就想着明早赖个床了。
卫家习武,所以一家子男丁一到卯时初,五点半左右见晨光披衣起床,先转动两肩,再伸胳膊踢腿活动筋骨,后又将两手搓热,擦擦鼻子两边、熨温两只眼睛六七遍,还要把两只耳朵搓卷七八遍,最后用两只背在脑后面,手心掩住耳朵,用食指弹中指、击脑各数十遍,一通动作作完下来才去校场开始练武。到了七点来钟的辰时初,孟氏起床后整理家务,洒扫庭院,梳妆后用木梳梳发百余遍,而后开始吃早餐,戌时末,大概晚九点之前歇息。
生活作息非常之规律,他便宜老爹卫长海和三个哥哥也非常自律,从来不在早晨的习武时光偷懒耍滑。
先前卫景平年幼,起不了大早,一般都跟着孟氏在辰时初醒来。后来他每日晨起去后山学写字,卫长海对他也没做过要求,但自从进了白鹭书院念书之后,卫长海就不允许他逃避早上的课程了,让他跟卫景英和卫景川一样晨起必须习武打基本功,硬着手对他的要求丝毫不放水,一旦严厉起来,气得他时不时想揭竿造了老卫的反。
因为头天夜里存了明早睡个懒觉放松的心思,所以这天到了卯时,卫景平没像平时一样起来跟着他便宜爹卫长海习武,他睡过头了。
卫景川去校场习武之前来喊了他两次,被他一身的起床气撵走,又蒙着被子睡了个回笼觉。
正熟睡着呢,听见外面传来粗重的“唉哟”一声,似乎有人不慎滑倒了,后面好像是卫长海拎着棍子气势汹汹地往地上一敲,在他看清楚来人后登时舌头打结地道“晁大夫,您哎呀怎么是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