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受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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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国的王宫设计极有特点,不似别国一样富丽堂皇,而是十分雄伟大气。
王宫自然在神武城中心处,相对建殿辐射四方。
宫殿皆是金顶红门,一层层琉璃瓦被灼日照射得通体碧透,两侧高大的梁柱上雕有栩栩如生的龙纹。
地位属重中之重的神武殿,也是历任武王议政的地方。
殿内,文武百官正齐齐的站在台阶之下,微欠身对着上方的武王。
端坐于王椅之上的还能有谁,自然是当今武王。
侍朝太监掐着极细的嗓子,小心翼翼地喊了句上朝,语调绵延而不做作。
这位近乎天下最有权力之人睁开双眼,俯视众人。
“新晋太学士免跪,平安侯长子免跪,兵门总管长子免跪。”
随着太监话音落下,文武百官整齐地拜跪而下,只有寥寥数人躬着身子行礼。
“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今的武王还定下不少新规,其中之一便是一品免跪。
一品官员上朝不用跪,面王不用跪,只需躬身行礼即可,可谓是得足了武王恩宠。
武国一品官员不过两手之数,大部分还是要行跪礼的。
片刻过后,武王摆了摆手,朗声道:“诸爱卿平身。”
早朝的流程虽然隆重,但也简单。
“启禀王上,牧州前些日子大发水灾……”
各官员双手执笏,轮流起奏,禀报紧要的政务给武王,而纳谏当然不在早朝的环节当中。
武王当朝便会将部分政务决策出来,而其他复杂的事务则是回到明武殿以后,再细细思量。
等到这一环节结束后,便是到了百官弹劾的阶段,之后才是武王宣政。武王该把重大的决定宣布,经文武百官共议后再下达旨意。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要事都已奏过,百官也静静地等候武王宣政。
今日神武殿显然太平的很,没有一人站出来弹劾。
武王轻点了点头,开始宣政。
“一是变职。太学宫顾老学士已驾鹤西去,本王封言仲学为新任首席太学士,全权打理学宫内事物。定北元帅也告老还乡,由征北将军担任此职。御监府再增副府主一名,由韩中如担任。诸位可有异议?”
此话波澜不可谓不大,不少官员听后心中都是一颤。
武王声音不算太大,但足够百官听清。
看到无人摆首后,他继续说道。
“二是封赏。洪冲校尉在平反西北一役中勇猛非凡,封游骑将军。平安侯长子在西方托银关立下战功,封千人将,特许亲兵三十。兵门主部长子在另一侧镇东关亦立下战功,封大尉,特许亲兵五十。”
话音刚落,便有两人摇了摇头。
“启禀武王。”
“禀王上。”
有两人异口同声道。
台下大臣一看,竟是两位被封赏之人一齐出声,心中不禁都有些奇怪。
平安侯乃是武王兄弟,封赏其长子不足为奇,哪怕过点也是情有可原。可这兵门主部家的儿子直接得了校尉的军职,不免让众人觉得有些失衡。
但这两位可都是跺跺脚京城都要动一动的大人,没谁敢在这时候触霉头。
陈策当然不会和王侯之子争先,做了个摆手的手势示意他先请。
那平安侯长子也不做作,向他拱了拱手后走出队列,开口道:“禀王上,小子在关外虽是立下战功,但还担不上如此封赏,
怕辜负了您的期望,还请王上三思。”
武王不动声色,也是摇了摇头。
“本王听说过你在关外的事迹,担得起这封赏。准了,无需再议。”
平安侯长子不再赘述,低下头回到了队列中。
陈策同样走出队伍,低下头说道:“在下不才,在边关杀敌不到半百,更是绝对配不上这份殊荣。还请武王酌虑,赐在下一个百人将即可。”
陈策说的当然要比平安侯长子要狠的多,直接给自己到手的犒赏连降两级,不少大臣听后都有些侧目。
闻过此言,连武王也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这个长相颇为俊美的少年。
“哦?那孤若是执意要给你校尉当当呢?”
“臣当该卸甲归民,不复军戎。”
武王大笑出声。
笑罢,他的语气也变得重新威严起来。
“犟不过你,孤就把这百人将赐给你。”
陈策低下头,亦是缓缓回到列中,站定在父亲身边。
“三是定决。本王意下已决,整合兵马军饷,三年后正式对烈国发动战争。”
男人主动站起身来,走到百官前面。
“此战为国战,唯有一方王死,战才方休。”
他大手一挥,转身走回后殿。
“早朝无事,诸位退下吧。”
文武百官又是齐刷刷地弯下腰:“恭送大王。”
神武城乃是武国的都城,白天自然繁华的很,人群川流不息。直到夜里宫禁以后,才会复归安静。
陈家父子二人走在城内的青石路上,悠哉悠哉地闲逛着。
今早上朝,两人穿的自然隆重许多。
陈冲穿的乃是御赐的蟒紫辉金袍,陈策也是一身的华贵锦衣。
路边的商贩一看有大人物出现,吆喝得更加卖力起来,恨不得把嗓子喊破一般。
陈策本来没什么逛市的想法,但看到有几个卖玩具制式的摊铺,也被吸引了过去。
他走到铺前,映入眼帘的便是琳琅满目的稀奇玩件。
陈策从摊上拿起一个瓷哨,仔细摩挲着,好奇地打量了几眼。
摊主见状赶忙迎上前去,殷勤地介绍着:“公子,这可是从前朝玉器坊传下来的,小玩意稀奇着哩!”
瓷哨的确质地不菲,表面光泽十分鲜亮,上面还雕有细致的青花纹,底部刻有“玉器坊制”四个字样。
玉器坊乃是从前灵朝的官营器坊,专为皇家服务。其中汇集了众多手艺绝伦的制器大师,制造出的也都是极妙的精品。
凡是打上玉器坊的名号,都不会沦落到无人问之。
只不过后来国灭朝空,玉器坊也悄悄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不少制品也随之流入民间,成了遗世珍宝。
毕竟想要维持这般大的机构运转,所需的人力财力不是一般的多。光是作为原料的琉璃翡翠白瓷玉等等,就得凭一国之力来准备。
“怎么卖?”陈策问道。
老板笑着回道:“只要二十两晤银。”
二十两晤银,若是赝品,远不值这个价钱。若是真品,又远不止这个价钱。
而以陈策的家世,又怎会分不出来这瓷哨真假。
眼前这枚瓷哨绝对是玉器坊亲制,但原本的模样一定不会这么崭新,估计是摊主将其又抛光打磨了一次,想要当仿制品来卖。
“可惜了。”陈策有些感叹,瓷哨虽然新亮,但已经看不出经过岁月洗礼的迹象。
想了想他也便释然了,正好妹妹素来不喜欢家里那些老旧的古董,送她一个翻新过的青瓷哨似乎也不错。
陈策掏出二十枚银两,将瓷哨买了下来。
此时陈冲也来到了近前,笑眯眯地站在儿子身侧。
“给你妹妹挑礼物呢?”
陈策点了点头。
以前外出时,陈落每次都要央求哥哥给自己带些好玩的,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最后反倒成了陈策把把给陈落捎上礼物,用父亲的话说,这叫做长大了,有兄长风范了。
“走,给你娘亲去买两件好看的衣裳去,临走前她可是揪着我的耳朵嘱咐我的。”
陈策笑笑。
一旁的老板一看是为身穿官袍的大人,立马点头哈腰,脸上笑意更盛。心里却是有些忐忑,谁让他自己做贼心虚。
等两人走远后,摊主才直起身来,抹去额头的汗水。
看又有客人来摊前,他赶忙再去招呼,中间望了一眼二人离去的背影。
“大紫官袍,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