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自认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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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面色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道：“那场爆炸，叶小汐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虽然现在她看似好好的……”
“当时因为爆炸的冲击波，叶小姐虽然反应快，避开了死穴。但大面积的爆炸波让她身体器官多处受损，肋骨处有几根断裂，皮肤更是没有几处健康的……如果不是她师出明阳山，又身手不菲，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明阳山那位寸步不离的救了两个月，才堪堪捡回两条性命。”
郁冥行听着江河的描述，感觉自己心脏突然抽了一下，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曾经深陷于被火焰灼伤的痛苦中，皮肤烧伤的疼痛让他夜不成寐，爆炸所带来的疼痛恐怕更甚，在加上器官受损和肋骨断裂，痛苦极了的时候，饶是心智坚强如他，叶恨不得撞入地狱一了百了……
江河听着男人粗沉的呼吸，忍不住多了一句嘴，“叶小汐还能不计前嫌救下张翠华，其实我很意外。她看起来强硬霸道，不近人情，实则心里藏着很柔软的一面。”
郁冥行完全无法想象，叶小汐是如何怀着身孕，一秒一秒的背负着剧痛熬过来的？
“……她从未喊过疼！”郁冥行不动声色的抬手挡住了眼睛，压住汹涌而出的红光，喑哑的重复道：“她从来没说过一句。”
从鬼门关回来，她有多痛，就有多恨幕后黑手！
她对叶卿卿的凌厉苛责，似乎找到了源头……她对自己的失望与疏离，似乎找到了理由。
被人构陷害死父母，她不辩解，只回击。
被他恶语伤害、攻击人品，她不争辩，只嘲讽回来。
不是不想辩解，而是她解释了，也没人相信。
郁冥行突然只想快些见到叶小汐，哪怕看不见，也想听一听她的呼吸，确认那还是鲜活的。
“派人去抓陆仲森和他的狗腿子，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郁冥行转身，不带着任何留恋的离开。
……
雨还在下着。
“郁总，要不我们到车里等吧。”江河在一旁劝到，毕竟郁冥行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应该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状态，这若是万一淋感冒了可怎么是好？
“不了。”郁冥行摆了摆手，直接拒绝：“你先回去吧。”
雨水带着夜晚的寒意，滴落在郁冥行的身上，让他头脑更加的清醒，回想起之前对叶小汐的冷嘲热讽，处处为难——她一直没变过，是他眼瞎至今，方恍然大悟。
如今想起来，多少感到浓浓的后悔。
“多久了？”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腿都有些僵硬了，江河低声道，“快十二个小时了。”
想到叶小汐从昨晚进了医院就没有再出来过，郁冥行心下担心：“让营养师弄些吃的送过来。”
江河看着自家老板冷峻中不乏心疼和烦躁的侧脸，心道：如果这都不算爱，他就去狗带。
……
张翠华本来身体就没有好完全，这次自杀更是引发了强烈的后遗症，饶是拥有小神医名号的叶小汐，也是提着一口气，精神高度集中了十几个小时，才将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当叶小汐看着张翠华的各项数据逐渐平和下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是放松了下来，一晚上的劳累瞬间占领身体。
叶小汐此刻只想要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次务必要看好她，千万不要再出什么纰漏了。”叶小汐叮嘱道。
“放心吧，汐爷，我保证完成任务。”石头本就因为人是在自己手底下出现的问题，感觉有些心虚，此刻见有戴罪立功的机会，积极应下：“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叶小汐此刻累的连一根手指都不想要抬，自然不会拒绝。
当两人走出私人医院的大门，就看到郁冥行跟个迷途的旅人一般站在路边，豆大的雨滴毫不留情的将人淋了个全湿，黑发紧紧贴在脸上，尽管已经被冻的嘴唇有些发白，但那周身的气度却是怎么都遮盖不住的。
“！！”叶小汐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但当她看到与往日一丝不苟的形象完全不同，反倒是略显得有些狼狈的郁冥行时，心口还是一怔，细微的仿佛只是个错觉。
郁冥行也在叶小汐出来的第一时间抬起了头，只一眼，就将叶小汐认了出来。
“叶……小汐。”他唤了一声，想要笑一笑，但在雨地里站太久，脸都变得有些僵硬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叶小汐想到在电影院里的争吵冷冷的问道，并未因为郁冥行的模样而温柔半分。
郁冥行丝毫不介意她冷漠的态度，向前走了几步，却害怕吓着叶小汐，终是只来到了大门口的台阶下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
刚要说话，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淋了这么久的雨，终究还是有些感冒了。
叶小汐见他这个样子，对在一旁的石头开口道：“给郁总拿把伞，回头别冻坏了身体。”
“你还肯关心我？”郁冥行神情不自觉的一亮，声音中带着些许惊喜。
“郁总多虑了。”叶小汐语气异常疏离：“只是郁总若是在我面前发生什么意外，我怕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毕竟我这人恶名在外，没准儿还是个杀人凶手，您最好离我远一点。”
“又或者，郁总今天就是来碰瓷的？”
“不是……”郁冥行脸色白了几分，过去他对叶小汐的厌恶有多深刻，言语有多恶毒，现在就有多狼狈：“我想知道……爆炸案的真相。”
他紧盯着叶小汐的面部影像，哪怕看不见表情，也不肯放过一丝细节：“张翠华……”
为什么狠心给你下毒？
逻辑说不通。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原本就因为张翠华辛苦加班到这个时间，又困又累的叶小汐听到她的名字和爆炸案连在一起，顿时炸了。
还以为对方是来替叶卿卿来要人的，她直接开口怼道：“什么是真相？我说的真相，你愿意相信吗？你敢相信吗？你觉得我是凶手……没错，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