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间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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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联总部，工作人员紧急协调，尝试其他几路转播信号。
得到了离战斗地点最远的一路信号。
远远的看去，战斗已经结束，坦克和飞机残骸凌乱躺在焦土上，燃烧还在继续，黑烟弥漫在山谷间。
沉默，会场继续沉默。
助理们正在联络小行星防御系统。
小行星防御系统没有观察到任何陨石坠落。
陷入绝望的沉默。
第一场战斗完败的消息传到了大国头头们耳朵里。
傲来国代表认为，一次战斗失败不代表全部，这次国家没有派出最强军队，使用的也不是最新武器。同时也希望各国能够开诚布公，共享情报。
大国们的态度松动了，同意协同各国行动，甚至允许灯塔国和傲来国提供必要的武力支援。
组建隶属于末委会的特种部队也在考虑之中。
……
段旭听到小路上传来树叶被踩碎的声音，赶快缩回石头后面，露出一只眼睛。
拖利的身影出现了，他竟然毫发无伤的走来，边走边往两边看。
段旭站出来，向他用力挥手。
两人快速跑向对方，伸开双臂，拥抱了对方。
五分钟，恍如隔世。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返回。
路上一堆大石头堵住去路，刚才来的时候还不存在。
段旭在石头堆前仔细查看，只是一堆石头。
拖利催促赶快离开。
到了最高点，转身向峡谷远方看去。
香巴拉城区，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段旭心如刀割，刚才的一幕又在脑海浮现，没人知道火光之下，会有多少脆弱的生命永远离开人世。
两人回到了五菱车里。
段旭告诉拖利，现在哪儿也不能去，必须回到父母身边。
拖利说你能去哪儿呢？下一个毁灭的城市你知道是哪里吗？能躲到哪里呢？
没错，能躲到哪儿呢？哪儿都可能发生灾难。
拖利说服段旭继续跟他去预定的山谷，他会设法阻止下一场灾难。
段旭认真的看着拖利，他一脸严肃，不像是被巨石怪兽吓傻了。
拖利态度超出寻常的坚定，他没再说话，但是他要说的话，段旭已经全部明白了。
……
五菱宏光驶出了毛坯路，驶上了通往香巴拉的县道。
原来走一天也看不到十辆车的公路，现在络绎不绝的车流迎面驶来。
很多三轮摩托，小货车，装的满满的，上面坐着一家老小。
昨日的那个路障，早已不见了踪影。
没有一辆车是开往香巴拉方向的。
正常的人，谁会想去做炮灰呢？难道五菱车里的两人不正常？
确实不正常，香巴拉辖区的道路上，车辆往外逃，并占用了全部车道，五菱宏光逆流而上，让交通变得更加混乱。
香巴拉虽然地广人稀，此刻，活着的人都挤到了马路上。
每一条通往外地的马路，都挤满了人，逃难的人。
五菱宏光接近了香巴拉县城。
段旭握着方向盘的手，在冒汗，很冰凉，因为他看到从未见过的景象，一生都未见过。
香巴拉，那是一个永恒和平宁静之地，四面雪山环绕。
街道上弥漫着浓香的酥油茶。
然而眼前所见，县城里，没有一间完好的房子，只有碎石，瓦砾。
火光冲天，浓烟四起。
浓烟遮蔽了太阳，黑压压的烟尘覆盖在城市上空，和远处的雪山形成最强烈的对比。
废墟之中，零零散散的躺在一些人类遗体，还有碎片。
那些没有来得及逃跑的，永久倒下。
成群的乌鸦在天空中盘旋，秃鹫徘徊在曾经的街道上。
不到半天的工夫，人间天堂变成了人间炼狱。
……
段旭心情无法平复，侧脸看看旁边的拖利，他面无表情，两眼漫不经心打量着窗外的景象。
接近县城，道路已经变得空空荡荡，该逃的人都已经逃亡了。
车辆没有进城，根本无法进入。
顺着山脚的公路往前，就可以绕过了香巴拉县城。
前方一个人影，靠近了，车停下。
一个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坐在路边。
一脸的泥，那是眼泪与灰尘融合的泥。头发上也是一层薄薄的灰尘。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段旭上去询问。
“爸爸妈妈没来接我，学校房子塌了，我和几个同学跑出来，我们走散了，我走不动了。”
说着，小女孩，又流出了眼泪。不多的几滴眼泪，从恐惧的眼眶中流出。
“你知道父母在哪里吗？”段旭蹲下去轻声问道。
“我爸是警察，他经常在那个岗亭执勤。”说着指了指远方。
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如果要前往那里，就得往回走，穿过半废墟县城。
也正好看到了拖利，拖利向段旭摇了摇头。
段旭回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不忍心让她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希望再次变成绝望。
“好，我带你去找你爸爸。你知道她的电话吗？”
掏出手机，才发现信号早就没了。
电话不可能拨出去，紧急呼叫都没有用。
小朋友上了车，顺着她指的方向，段旭缓慢的开了过去。
道路上遍布碎石尘土，一个接一个的凹坑，前行十分困难。
段旭努力打着方向盘，避开那些障碍，车里的人就像厨师手里的飞饼。
行驶间，段旭问了小女孩，到底遭遇了什么，让城市变成了废墟。
小孩子也不知道，只是看到石头像冰雹一样从天而降，几分钟后，石头冰雹停了，城市成了废墟，幸存的人到处逃命。
远处路上那些人，不是县城里的，是周边村庄的，没有目标，四处逃亡。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拂过雪山顶，金色山尖逐渐暗淡下来，轮廓变得模糊。
到了，他们来到了小女孩口中父亲的工作岗亭。
彩钢瓦建造的岗亭，倾斜了四十五度，一辆警车被压。
车里没人，车顶严重变形，前挡风玻璃碎了，像张网一样还挂在车架上。
岗亭门扭曲的很严重，裂开一个缝隙。
三人下车，四处查看。
从裂缝看去，彩钢岗亭里，躺着一人，周围一片红。
裂缝不能进入，周围的棱角过于锋利。
小女孩哭喊着，大声叫着爸爸。
她透过裂缝呼喊着，希望里面的人能回答。
段旭回车里取出小撬棍。
用力砸了几下，门被撬开了，倾斜的岗亭更加倾斜，还好有个车子撑着。
段旭带着小孩子一起进去。
躺着的人已经冰凉，小女孩爬过去，看了一眼，吓的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