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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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说得太多了。”
沈书允换上了惯有的笑容，与周演拉开了距离。不知为何，周演身上有种熟悉感，使得她在没有摸清他底细的情况下，轻易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理智告诉她，不宜与周演走得太近。
她的刻意疏远，周演却像是没看见似的，仍然回之以耐心和友善，“王妃愿意同周某说这些，是把周某当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以后有什么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都可以说给我听。”
在他坦坦荡荡的目光中，沈书允的防备显得渺小又可怜，她悄悄低下了头。
“回去吃东西吧。”
顾溪和把滚烫的叫花鸡装进食盒，拎在手上往四合院走，边走边盘算着，如何让她开心。
除了叫花鸡，顾溪和把早上买的凉菜和薄饼拿出来摆在桌上，他把鸡腿撕下来一只，放在沈书允的盘子里，“好久没下厨了，你尝尝好不好吃。”
沈书允咬了一口，外酥里嫩，别有风味，不由得夸道：“周公子好手艺。”
顾溪和笑了一声，“你喜欢就好。”
话中的暧昧让沈书允为之一震，有些话，还是趁早说开吧，“沈某何德何能，承蒙周公子的照顾，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孤男寡女共处深山，传出去了，恐有损公子英名，亦对我不利。”
“可你我是名正言顺的……朋友。”
顾溪和差点说漏嘴，旋即意识到，以周演的身份做这些事确实不妥，会惹人遐想，可是他不想错过与王妃独处的机会。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不需要掐着嗓子装孩童，而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站在她身旁，保护她，照顾她。
“王妃放心，你我相识的事情，不会传扬出去的，我好歹是一山之主，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况且，我接近你，是想解开借尸还魂的谜团，照顾你既是行朋友之义，也是为了我自己能达成目的，你无需心有负担。若实在过意不去，就当成是一笔交易吧。”
“交易？”沈书允豁然开朗，“你该不会是想通过我，研究什么长生之术吧？”
顾溪和顺水推舟，“是啊，不停的借尸还魂，也可看作是一种永生啊。”
“周公子是个坦诚之人，”他的野心瞬间解除了沈书允对处理复杂人际关系的恐惧，她松了一口气，“但只怕，会让公子失望，我并不知其中缘由。”
“没到最后一步，怎可妄断结局？”
顾溪和想要的，不过是与她说说话罢了。
吃过午饭，沈书允带上抄好的法经出了门，“周公子，我去祈安寺一趟。”
“为什么要去祈安寺？”
从皇陵到祈安寺全是山路，磕磕绊绊的，光是一个来回，就要走两个时辰了。
“苏嬷嬷怕我跑了，要我每日带上抄好的法经，去祈安寺打卡签到。”
天知道，她穿越了，竟然还逃不过考勤制度的荼毒。
让一个弱女子每日走两个时辰的山路，母后竟想出这样为难人的办法，顾溪和只恨自己不能进宫理论。
大周的山道，与现代景区铺满石板的山道不同，崎岖不平，泥泞与杂草丛生。前些天下过的雨还未干透，沈书允的绣花鞋有好几次陷进泥里，走了不到一刻钟，鞋子里已灌满了泥浆，她只好脱了鞋往前走。
宫里折磨人的法子，真是一套又一套啊。
进山前，苏嬷嬷故意隐瞒了还需打卡签到的事情，出府的时候又匆忙，倒是忘记了准备鞋子这一茬。
脱鞋走虽然轻松些，但泥土里混着碎石，偶尔踩到，痛感直接从脚底板钻到心里。
身后忽然传来了马蹄声，她惊诧的回头，看到周演骑在马上朝她招手。
他一跃而下，牵马走到她身旁，“王妃，上马吧，你骑马，我牵着。”
沈书允看了眼已经废掉的鞋子，不再推辞，“那我不客气了。”
“这鞋子，丢了吧。”
沈书允摇摇头道；“不，这是证据，我留着有用。”
宫里既有意折腾她，必会派人留意她的鞋子，自己越狼狈越安全。
“明天，我去集市上帮你稍一双雨靴回来。”
顾溪和面上语气随和，但怒意早在心底炸开，恨不得将欺负沈书允的人千刀万剐，可偏偏那个人，是生他养他的皇后娘娘。
他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沈书允从未骑过马，刚上马时，心里是忐忑的，且有种眩晕感，但看到周演一路上稳稳地控着缰绳，她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夏季闷热，周演一路牵马，背上满是汗渍，沈书允心里过意不去，“停一停吧，我可以下去走一会儿。”
“不用，这点路算什么，我可是习武之人。”
空山里忽有好听的鸟鸣回荡，沈书允循声望去，看到了一只五彩斑斓的鸟儿，它似乎也看到了自己，停止啼鸣，拍拍翅膀飞走了。
“如果人也能飞就好了。”沈书允喃喃道。
顾溪和也看到了那只鸟，回道：“有轻功就可以飞，但是飞不了那么高。”
“你也会轻功吗？”沈书允两眼放光。
“当然。”
“那你能飞给我看一看吗？”沈书允脑海中飘过了很多经典武侠剧。
“……现在不能。”
“哦……”沈书允难掩失望，又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太过冒失，又后悔又窘迫。
“我不是有意要拒绝你的，是我自己因为生病，武功暂失，等我恢复了，别说飞给你看了，我还能带你飞呢。”
竟然能得到他的解释，沈书允愣了片刻，这个周演，虽然怀着目的接近她，但心思着实细腻，总能轻而易举地让她舒心。
听到他生病武功尽失，沈书允小心翼翼道：“我的师父是一名神医，如果是生病的话，他也许有办法。对了，你也见过他的，就是上一次被绑架的洛神医。”
提起绑架，顾溪和一阵心虚脸红，“绑架的事，是我不对。”
“没事，已经翻篇儿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与沈丞相有何过节呢？”
顾溪和一时语塞，思前想后，才支支吾吾道：“早些年的旧事了，不便提起。”
“既是不便提起，我就不问了，还是治病要紧，等我下山了，就把洛师父介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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